只一個照面,便有十幾個百姓已經被射翻在地,且全是被射中了要害部位,均是無法救治。而八旗鐵騎們則一邊往外射著羽箭,一邊腳不停步的往這面沖殺過來。
沒等八旗士卒們沖到近前,有幾個百姓就將手里的長弓往地上一丟,是末頭就跑。本來此刻人心浮動人人思退,只是因祖大樂先前公布過軍法,而這些人別的都沒聽進耳中,幾個斬字卻是牢牢地記在各自心頭。
先前礙于軍令,無人敢退,如今見有了帶頭之人,彼此心中更是無有顧慮,不等祖大樂下令紛紛往下便退。等祖大樂想制止這群人之時,百姓們早已退出北大營營門口,將通路完全給八旗士卒們讓了出來,使之不費吹灰之力即刻出了大營。
看見眼前這番景象,祖大樂心知單憑一人之力是挽不回來敗勢了,對于這群只顧爭相逃命的百姓,自家心中可謂是五味俱全,練習射箭之時,人人都把胸脯拍得啪啪響,說起韃子二字來,皆是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有一個韃子在自己眼前,讓自己將之生吞活剝了,可如今真遇見到了后金鐵騎,人人都唯恐自己跑得不快。
祖大樂有心拔出刀來,斬殺幾個人立立軍威,可如今這全軍潰退,又去斬殺何人用以來立軍威?想到此處,只得跟著一起往城墻處退去,依著他的想法那里還有大壯帶著一幫子人,想如今,他也應當把城墻和城樓都拿了下來。只要自己帶著人退到那里,便可與其兵和一處在進行反擊。
可剛剛退出了兩個街口,正帶著人退到了一處十字路口處,后面的八旗士卒們已然跟著攆到了附近,馬上便要短兵相接,這群百姓眼見無法逃脫掉,唯恐被韃子再見到自己手中有兵刃從而被其立馬誅殺,干脆將身上的箭筒與長弓全都丟棄于地上,而自家則是就地跪倒,準備等著八旗鐵騎士卒們對自己的任意處置。祖大壽的心已是涼到了底,只得扔掉弓箭,拽出單刀迎著八旗鐵騎們奔了過去。
可沒等他奔到那些八旗鐵騎跟前,忽聽得四外,一陣如海嘯一般的人聲傳了過來。“殺韃子兵呀”“別讓韃子兵跑了。”扭頭望去,就見由四個街口奔過來無數的百姓來,直接奔著八旗鐵騎士卒們就奔了過去。
只是一轉眼之間,那九十多個八旗鐵騎士卒就已被淹沒在憤怒的人潮中。頃刻之間,已然都分辨不出來誰是誰來,只能聽見到處喊殺韃子兵聲音彼此呼應不息。
他也被裹進到這人潮之中,被這如洪水一般的人群帶動著往前移動。而原先在堿城內,還從沒有看過有這么多人在街道上群情激越,人人似乎都抑制不住自己的心中殺韃子那股渴求,只恨那韃子兵實在是太少。
終于人群涌到了城墻邊上,這里如今并沒有看到在有后金士卒守御此處。看來大壯早就奪下了堿城城樓,如今這堿城已經歸于這群百姓之手,祖大樂費力的擠出了人群之外,緩步走上城樓去見那起義的首領大壯去。
“大壯可在?”剛走到緩臺處,就被幾個手持長槍的百姓給攔了下來,祖大樂只得開口對其詢問道。“我家首領如今正在上面處理政事,閑人一概不得上去打擾我家首領處理政務。”面前這個看起來年齡只有二三十歲的小伙子,面色肅穆的對著祖大樂言道。
可就在此時,忽聽得上面一聲女人的慘呼聲傳了下來。祖大樂聞聲面色頓時為之一沉,一把將面前這個幾個人推開,這就要往上面奔去,可不等他邁開步子,旁邊那幾人早已將手里的長矛橫于他的胸前,看來如果他要是敢再往前走幾步,對方就會毫不遲疑在他身上扎出幾個洞出來。
忽然由城樓上墜下一個黑影來,嘭的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借著火把的光輝看去,躺在地上的是一個赤裸著身子的年輕女人。此時的她,已是七竅流血,難以救治 祖大樂一見頓時面色大變,抬起頭高聲對著上面城樓處喊道:“大壯你與我出來,我是祖大樂,事先咱們商量好的不得擾民和奸淫,此事你待怎么解釋?你快與我下來,將此事與本將做個交代。否則……?”話沒等說完,就見由城樓上現出幾個身影出來,其中一個人正是那個大壯,此時的他正一臉淫笑,左擁右抱的對著城下的祖大樂望來。
“大樂兄,你千萬莫怪,兄弟這也是長時間不得女人相陪,有些過于情急了。你放心,這些人均不是咱們漢人的妻女,而是我命人在城內那些韃子家搜獲來的。對了,還有幾個上等姿色的,兄弟特意給你留著呢。你可要上來與弟同樂?大樂兄,行于不行,你到給兄弟我一個痛快話呀?下面可還有不少的弟兄列隊等著呢。”大壯說完了便用力的攬了一把,站在他身旁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一臉驚恐之色,注視著下面那具女人的尸體,任由著大壯對她身體上的把揉。
祖大樂一時真是被氣得說不出半句話來,最終狠狠跺了一下腳,是轉身就下了城墻上緩臺,想去尋那杜老漢前來與這個大壯好好地掰持掰持,看看究竟是誰的理才對?
下了城墻,沒走出幾步路去,就見前面來了一群人,把頭一人正是那個杜老漢。“杜老叔,你來得正好,且與我同上城樓上跟那個大壯講講理去,看看究竟是我二人誰的做法才對?如人人都是打下城池之后,便亟不可待的去尋人妻女來把玩,那今后還有誰會歸順于我等?”祖大樂幾步到的杜老漢跟前,將事情緣由簡單與他說了一遍,便催促著他與自己同上城樓去尋大壯說理去。
可就見杜老漢卻是一臉為難之色,愁眉苦臉了半天,這才對著祖大樂言道:“大樂,非是他等做得過分,也實在是平日里被這些韃子們欺負得狠了,如今既得到了機會,焉能不對其報復?依著老漢說來,這件事,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這么算了的了,畢竟大壯可是咱們的頭領呦。”杜老漢說完了這幾句話,便瞇著眼睛望著祖大樂面上的神情。
“你,你,杜大叔你如何這么說?咱們再商量奪占此城之時,你們可并不是這么說的?如果我祖大樂知道你等皆是這么樣的人,那還談什么來相助你們奪占堿城之事?杜大叔,這座城池自今日始,便歸于我們冰雪城,城內人畜糧食財物你等不得輕取一分一毫,就這么定了。”祖大樂也是被這件事氣糊涂了,說罷這便要轉身疾走。
“大樂,大樂,且慢,慢走呀大樂。且聽我老漢把話說完,不如這樣,我上城樓去把大壯叫下來,咱們坐在一起,喝上一杯解解乏,在邊喝酒邊商量怎么處理這件事情,你看如何?我杜老漢絕對會將此事漂漂亮亮的處理好。”杜老漢說完了,眨著老眼盯著祖大樂,看他是否同意自己所言?
“那好吧,就這么樣辦,杜大叔你去叫他下來,我就于此處等你們。”祖大樂說完了,是氣鼓鼓的閃開身子,站在一邊生著自家的悶氣,心中也不由暗暗后悔,悔自己無識人之明。
杜老漢臨走,又看了看祖大樂,便扭頭直奔城樓而去。等登上了城樓還沒往殿內走,就聽得殿內一片淫聲浪語傳了出來。不由輕微的皺了皺眉,便加快腳步走進大殿。
等一走進殿中,就見那個大壯正與幾個赤身裸體的女人糾纏于一處,心中也是有幾分的不高興起來。便沉下臉來走到近前,用腳一腳將一個女人踢到一旁,對著眼前,醉眼乜斜的大壯喝道:“你個不爭氣的東西,只是得了一座城池罷了,怎么就如此聲色犬馬起來?你就不怕那個祖大樂因此與咱們翻臉么?”說完坐在一旁,瞪著大壯等其回答。
“那又如何?他愿意翻臉就翻他的臉,大不了我就把他一刀殺了,看他還敢對我指手畫腳的。”大壯拿起眼前一個酒杯,正待要仰頭將其一口飲進去。
啪的一聲,酒杯就被被杜老漢一巴掌給掃落在地,這一聲,嚇得那幾個女人紛紛的躲進殿內角落處,身子瑟瑟的發著抖,眼睛望著眼前這兩個掌握著其生死的男人。
“你小子這是作死呀,不過可不要連累我等,你可知這祖大樂是什么人么?他可是鼎鼎大名的寧遠城總兵,眼下他們兄弟雖是到了冰雪城,可那冰雪城兵力卻也并不比寧遠城差上一分。你若是要真把他給殺了的話,那祖大壽定會興兵來報復我等,會將我等各個誅殺殆盡,即使你想逃,恐怕到時也無處可逃。”杜老漢又氣又惱的,對著大壯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