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和尹義等人在酒店稍微喝了一點酒,沒有喝多少,只是盡興而已,散席后,柳下惠一人走在回陽湖學院宿舍的路上。
柳下惠在路上算著時間,再過幾天學校也要開學了,自己畢竟已經不是學校的人了,總這么住在學校也不是太好,所以打算乘著學校開學前,重新找一個住處。
不過學校的氛圍柳下惠還是蠻喜歡的,至少自己來古陽以后,開心的日子都是在這里度過的,要是驟然離開,柳下惠還真有些舍不得呢。
柳下惠進了校園,沒有立刻回宿舍睡覺,而是漫步在校園里,想在臨走前,看盡校園里所有自己留下的回憶。
最后柳下惠坐到陽湖邊的石凳上,看著靜靜地湖面,感受著還是有些陰冷地春風,抬頭看著夜空的彎月。
就在同時,一個黑影正慢慢地向柳下惠那邊走去,柳下惠似乎聽到了聲音,轉頭看來的時候,卻什么都沒有看到,心中一陣詫異,嘴里還喃喃道,“難道是最近事情太多,所以精神緊張了?”
柳下惠說著又轉過了頭,而就在這時,那個黑影立刻又朝著柳下惠那邊走去,不時已經到了柳下惠的身后,只見寒光一閃,隨即傳來人聲,“柳宗絮,去死吧!”
柳下惠在那人說話的同時,已經做好的準備,其實他剛才說那句話也是為了使得黑影放松警惕,以為自己沒有發現,就是為了引他上鉤。
雖然柳下惠早有防備,但是見到那道寒光,柳下惠還是心中一動,立刻起身避開了,不過他也聽出了來人的聲音,立刻朝著來人道,“藍建粵?”
柳下惠說著定睛看向石凳后的男人,只見那人的眼睛都快噴火了,猙獰地臉上布滿了傷疤,要不是聲音,柳下惠就算和他走對面,都不太可能認出他來。
藍建粵也不說話,喉嚨里咕咕作響著,手里的匕首又是寒光一閃,立刻朝著柳下惠又沖了過去,不過柳下惠也注意到,藍建粵的右腿明顯是帶了義肢,走路不是特別的方便。
柳下惠本來還想躲閃開來,不想藍建粵一腳踩在石頭上,自己先摔了一跤,手里的匕首也掉落了,而右腿上綁著的義肢也松開掉在地上了。
柳下惠看到藍建粵如此,心中不禁也是一軟,要說這個藍建粵雖然是在和自己爭魚羨君,但是也的確沒做過什么對不起自己的事,如今卻落得這么一個下場,多少讓柳下惠有些于心不忍。
柳下惠這時微嘆一聲,走向藍建粵,“藍先生,你這樣又是何苦呢?”
“你滾開!”藍建粵見柳下惠走來,立刻坐起身來,伸手去撿地上的義肢,慌忙幫自己的斷腿上綁著,嘴上還在喃喃地道,“這點難不倒我的,我一定行的,我一定行……”
柳下惠站在原地,看著藍建粵斷肢處滿是血跡,也猜想到藍建粵為了盡快“恢復正常”吃了多少苦,這時見藍建粵慌忙中怎么都帶不上義肢,最后氣的將義肢扔到了陽湖里。
“砰”地一聲,湖面濺起了水花,打破了湖面本來的平靜,義肢沉下湖面沒多久,就又浮上了水面,在湖面中晃著。
藍建粵這時瞪著柳下惠,朝著柳下惠撕心裂肺地吼道,“柳宗絮,我的今天都是拜你所賜,我要殺了你……”說著趴下身子,朝著匕首落地處爬去。
柳下惠依然站在原地,看著藍建粵拿起了匕首,又朝著自己這邊爬來,嘴里還在不住地嘟囔著,“我要殺了你,我非殺了你不可……”
等藍建粵到了柳下惠面前,藍建粵竭盡全力朝著柳下惠刺去,不想被柳下惠一把抓住了匕首,柳下惠一把搶過匕首扔到湖里,隨即立刻又給了藍建粵幾個嘴巴。
柳下惠朝著藍建粵道,“你有今天都是你自己害的,怨不得別人!”
“我害我的?”藍建粵被柳下惠打的暈頭轉向,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時朝著柳下惠道,“我怎么害我自己了?是你,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我和羨君將是所有人都羨慕的一對佳偶……”
“是么?”柳下惠蹲下身子看著趴在地上的藍建粵道,“你又何必自己騙自己呢,沒錯,當初羨君是你的女朋友,但是你覺得她快樂過么?如果她和你一起是快樂的,為了會放棄你,而選擇我?”
“那是因為你的巧言令色,你的花言巧語!”藍建粵一把抓住柳下惠的褲腳,朝著柳下惠道,“是你蒙騙了羨君!”
柳下惠一把握住藍建粵的手,將他的手掰開,朝著藍建粵道,“我蒙騙了羨君?你難道不清楚,魚世忠為什么同意羨君嫁給你么?那是因為他想換取你們藍家的世代忠心,羨君只是一個政治聯姻的犧牲品,你覺得她和你一起是開心的么?”
“你胡說……”藍建粵聞言連忙朝著柳下惠道,“你知道什么?我們藍家和魚家的關系,那是從民國時期就有的……”
“你說的沒錯!”柳下惠立刻又對藍建粵道,“但是你們藍家也是從民國開始就是魚家的仆人……也許在民國時期,你們魚藍兩家的祖先是真心相交的,但是你想想這么多年來,魚家的后人是怎么對你們藍家的?他們是不是一直把你們藍家當作奴仆?養生堂有你們藍家的一份,但是你再看看現在的養生堂,和你們藍家還有半毛錢關系么?說好聽點,魚家沒有忘記你們藍家的恩惠,你們藍家所有人都在養生堂里工作,但是事實呢,你們和養生堂里其他的員工有什么區別,就是比他們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么?”
藍建粵聽柳下惠這么說,半晌也沒說出話來,怔怔地看著柳下惠,最后對柳下惠道,“這也是我們魚藍兩家的事,容不得你這個外人管!再說了,你說的這些都是謠傳……”
“謠傳?”柳下惠悶哼一聲,對藍建粵道,“你認為是謠傳么?可惜這些都是羨君親口告訴我的,要不然這么絕密私隱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羨君……”藍建粵聽到這里,立刻攥著草地的草,朝著柳下惠道,“是你搶走的羨君……我不管其他的,我只要羨君……”
“不可否認,你的確很愛羨君!”柳下惠這時對藍建粵道,“但是你也得承認,也是你對羨君的愛,才害的她今天這樣,羨君是你,還有魚家的人害的……”
“你胡說八道……”藍建粵聞言立刻道,“只要羨君沒有認識你,她就不會有今天,羨君的今天都是你害的……”
柳下惠這時問藍建粵,“你知道我第一次和羨君見面,是在什么情景下么?”
“我不知道啊!”藍建粵立刻雙手捂住了耳朵,對柳下惠吼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第一次見她,和今晚很像……”柳下惠沒有管藍建粵已經捂上了耳朵,繼續說道,“也是在一個湖邊,我老遠就看到羨君一個人站在湖面……然后她憂傷的神色在告訴我,她不是在欣賞湖面的風景……而是在想自尋短見……”
藍建粵其實并沒有捂緊耳朵,聽柳下惠這么一說,頓時詫異地看著柳下惠,“她……羨君她……”
“我親眼看著她走進了湖水……”柳下惠對藍建粵道,“我從來沒有看過那么絕望的神色……你難道不知道,她為什么那么絕望么?”
“……我不想聽……”藍建粵立刻又捂緊耳朵,朝著柳下惠道,“你住口……”
“你不是不想聽!”柳下惠繼續對藍建粵道,“只是你自己心里也明白,那會的羨君,是被魚家,還有你所謂的愛,已經壓的喘不過氣了,她只想解脫……”
藍建粵這時眼淚已經從眼眶里滾落了下來,聲音近乎哀號地吵柳下惠道,“柳宗絮,你別說了,我求求你,別說了……”
“我說這么說,只是想告訴你……”柳下惠繼續對藍建粵道,“愛一個人,不是占有,而是放手,如果你真的愛羨君,當然,我也相信這是真的,那么就請你放手吧!”
“我不放手又能做什么?”藍建粵這時不住地捶打著自己的斷肢,“我已經是一個廢人了,羨君不會再看我一眼了……”
“如果羨君是你說的這種人,只是因為你斷了一條腿就不看你一眼了!”柳下惠對藍建粵道,“她還是你愛的……還是我們愛的羨君么?”
正在這時,一束燈光照射過來,隨即傳來了張子昊的聲音,“誰在那邊?”
“是我……”柳下惠朝著張子昊說道,“我,柳下惠!”
張子昊聞言這才道,“是柳大夫啊,我還以為又入賊了呢?”
張子昊說著走近柳下惠和藍建粵,這才看到藍建粵的情況,不禁皺眉道,“這是怎么回事?”
“哦,我朋友找我敘舊!”柳下惠說著伸手去扶藍建粵,藍建粵這次沒有推開柳下惠,不過張子昊看的卻是半信半疑。
張子昊還是立刻過來幫忙扶起了藍建粵,再看藍建粵的臉,突然想起前幾天藍建粵來敲自己保安室門找柳下惠的事,心中不禁奇道,“怎么這么短時間沒見,這家伙就殘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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