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在房間內,根本不出房間,對著陽臺上的樂天樺隔空施針,一連甩出了十幾針,每一針都扎中了樂天樺身上的重要穴位。
不但穴位辨識準確,而且就連下針的深淺,也是恰到好處,少一份力道,則達不到預期的效果,多一份力道則可能傷到樂天樺的經脈。
樂龍巖這時不禁想到,難怪那個號稱老年中風福音的玉手醫師龍玉壽極力推薦柳下惠,柳下惠的確是有兩把刷子。
不管柳下惠這樣施針對樂天樺是否有效,光是這一手一漏,樂家三兄弟已經徹底無語了,滿臉都是一個服字。
給樂天樺正面施針之后,柳下惠有讓翁玥茹將樂天樺翻過身去,開始對樂天樺的背后施針。
前后兩面施針都比較簡單爽快,只要柳下惠認準了穴位,就可以出手飛針,但是真正難的是對樂天樺頭部的施針。
畢竟老年中風主要是頭部的問題,這一點柳下惠心里也有數,給頭部施針并沒有繼續使用飛針,而是等身上的銀針都拔除后,讓眾人將樂天樺抬進房間后,這才給樂天樺施針。
頭部的施針要比身體講究,有時候一個穴位要反復幾遍施針,柳下惠耐心的坐在床邊半個多小時后,這才將樂天樺頭上的銀針拔除。
柳下惠收好銀針后對樂家三個公子道,“樂老爺子應該沒什么大礙了!”
樂家三兄弟這時走到床邊,樂龍黔立刻拿著被子要給樂天樺蓋上,卻被柳下惠阻止道,“萬萬不可!”
“為什么?”樂龍黔拿著被子詫異地看著柳下惠,“這么下去,就算中風能治好,也凍出其他毛病了吧?”
“中風在中醫中,乃是體入邪風之說!”柳下惠對樂龍黔道,“也就是說樂老爺子體內有邪氣,所以才使得腦子血脈受阻!”
樂龍黔不懂這些,怔怔地看著柳下惠,樂龍軒這時道,“難道這樣凍著可以驅趕邪氣?”
“正是如此!”柳下惠一邊收好銀針,一邊對樂龍軒道,“本來驅邪最佳方法就是日曬,但是中風也分很多種,有些中風適合朝陽,有些中風適合午陽,樂老爺子這種就適合夕陽了,加上如今天氣陰冷,讓樂老爺子赤.身.裸.體,是為了讓樂老爺子引風寒入體!”
樂家三兄弟聽的半懂不懂,只有樂龍軒稍微能明白一些,但是又不能完全理解。
柳下惠也看得出這樂家三兄弟,也只有老大樂龍軒懂一些中醫的原理,立刻問樂龍軒道,“風寒入體后的癥狀是什么?”
“體寒內熱,虛火上體,出汗頻多!”樂龍軒立刻對柳下惠道,“這和中風有什么關系?”
“風寒入體后,體汗會增多!”柳下惠立刻對樂龍軒道,“排汗就是排毒,如果樂老爺子不出汗,體內的邪氣怎么排出?”
“原來如此!”樂龍軒聽柳下惠說到這里,立刻作出了一副恍然之狀,“原來如此!”
樂龍黔完全聽不懂柳下惠說的什么,這時以為自己大哥樂龍軒聽明白了,立刻問道,“什么意思?我只想知道,老爺子什么時候醒?”
柳下惠這時將銀針收好,接過翁玥茹遞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后,又幫樂天樺號了一會脈,對樂家三兄弟道,“最早明天此時,最遲后天清晨,樂老爺子必醒!當然了,前提是要今晚樂老爺子出汗!”
樂龍黔聞言半信半疑地看著柳下惠,他就算不懂中醫,也知道中風有多難治,就算是華佗再世,也不可能這么快就見效果吧?
樂龍巖心中也有疑慮,立刻追問一句道,“柳大夫,我想知道我家老爺子醒后的情況,是和之前沒有區別,還是……”
柳下惠知道樂龍巖的擔心,畢竟好多中風患者治好后,也有很多后遺癥,立刻對樂龍巖道,“我這么說你們應該理解快點!”
柳下惠說著頓了一下,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爭取用最通俗的語言讓樂家三兄弟明白,“我剛才的施針,只是讓樂老爺子醒來,并沒有說樂老爺子已經沒事了!”
“什么?”樂龍黔聽到這里,心中一動,立刻問道,“老爺子還會有事?”
“中風這類病本來就難根治!”柳下惠對樂家三兄弟繼續道,“特別是像樂老爺子這樣的,本來年紀就不小了,又受了這么大的刺激,能醒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樂龍軒本來聽柳下惠說自己父親很快能醒,心中總算松了一口氣,此時聽柳下惠這么說,不禁丫頭擔憂了起來,“柳大夫,那您的意思是,我家老爺子醒來后,還會有很多問題?”
“你們是中藥世家,應該明白這些淺顯的道理!”柳下惠立刻對樂家三兄弟道,“這種病是急不來的,關鍵是在調養,不過萬幸的是樂老爺子施針還算及時,我初步算了一下,只要接下來半年之內,樂老爺子不再受到任何刺激,再持續接受我的針灸的話,痊愈不是問題!”
“半年?”樂龍黔聞言眉頭一動,“需要這么久么?”
“如果樂三少今天執意不讓樂老爺子來翁府施針!”柳下惠看著樂龍黔一聲冷哼道,“即便是拖倒明天,樂老爺子起碼還要加上一個月的痊愈期,如果拖倒后天施針,至少需要一年時間,再拖倒大后天,別說一年了,十年都未見得有效果……”
樂龍黔聽柳下惠這么說,心中一凜,暗道好在自己聽二哥勸,沒有胡鬧,要是真耽誤了老爺子的病情,自己還真承受不起。
樂龍軒這時點了點頭,伸出手握住柳下惠的手道,“不管怎么說,柳大夫,這次多謝你了!”
“不用謝我!”柳下惠對樂龍軒道,“我和樂老爺子本就有君子之約,即便沒有你們我也會出手相救,你們真正要謝的是翁先生,如果不是他借房間來,我想必然事倍功半!”
翁進辛在一側一直沒有說話,這時連忙笑道,“不用謝,應該的應該的!”
樂龍軒臉色一陣變化,怔怔地看著翁進辛半晌后,還是道,“進辛,謝謝你了!”說著轉頭對樂龍黔道,“老三,過來,給進辛道歉和道謝!”
翁進辛聞言連聲道,“不用,真的不用,龍軒,你太客氣了!”
樂龍黔聽翁進辛這么說,立刻道,“老大,不是我不道歉,是人家不領情!”
樂龍黔說著連忙又問柳下惠道,“那我家老爺子養病是不是也必須在翁家?”
“那倒不必!”柳下惠連忙道,“半個小時候后,你們即可帶樂老爺子回府了!”
翁進辛聞言立刻對樂家三兄弟和柳下惠道,“既然如此,我讓人準備茶水,幾位在府上先用茶,一會就在府上一起吃晚餐吧!”
樂龍黔聞言立刻道,“不用了,我們樂家沒飯吃么?”說著見樂龍軒的臉色不對,連忙又補上一句,“我真的不餓也不渴!”
翁進辛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下次有機會再說!”
柳下惠這時對樂龍軒道,“樂大少爺,我已經給老爺子施針了,你是不是該履行你的承諾了?”
樂龍軒聞言一愕,樂龍黔和樂龍巖不知道樂龍軒承諾過柳下惠什么,這時都詫異地看著樂龍軒和柳下惠。
樂龍軒自然知道柳下惠的意思,這時朝著樂龍黔一陣厲喝道,“老三,過來!”
樂龍黔臉色一動,怔怔地看著樂龍軒道,“老大,什么事?怎么?又和我有關?”
“給柳大夫斟茶認錯!”樂龍軒立刻對樂龍黔道,“好在柳大夫大人有大量,不然老爺子的病不知道拖到什么時候呢!”
樂龍黔聞言面色一動,滿臉的不愿意,但是見樂龍軒不像在開玩笑,怔了半晌,也不說話。
樂龍巖在一旁道,“老大,這件事的確是老三不對,但是這么多人……”
樂龍軒一聲冷哼道,“這么多人怎么了?有錯就要認,不然傳出去,好像我們樂家在京城多霸道一樣!”
樂龍黔聽樂龍軒這么一說,立刻走到柳下惠面前,喃喃道,“好漢做事好漢當,我錯就是我錯!”說著就要給柳下惠下跪。
柳下惠卻一把托住了樂龍黔的雙手,笑著對樂家三兄弟道,“我并不是真要樂三少受辱,要的只是一個態度,樂三少有這個態度就行!”
柳下惠說著扶起樂龍黔,對翁進辛道,“翁先生,我就先走了!”
翁進辛聞言立刻上前道,“這么快就走?”說著立刻對翁玥茹道,“玥茹,送送柳大夫!”
翁玥茹聞言立刻走到柳下惠面前,對柳下惠道,“我送你回去吧!”
樂龍軒見狀連忙道,“柳大夫,你還不能走!”
柳下惠聞言轉頭詫異地看著樂龍軒,卻聽樂龍軒道,“雖然你不怪我三弟魯莽得罪過你,但你畢竟幫老爺子看病了,你就是我們樂家的上賓,今晚就在我們樂家過夜吧!”
樂龍巖也跟著附和道,“是啊,是啊!要是柳大夫你就這么走了,別人還以為我們樂家不懂待客之道呢!今晚無論如何不能走!”說著還對樂龍黔道,“老三,你現在就回去,讓韻姨和基叔他們準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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