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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章 打臉要打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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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打臉要打狠  練兵時秦林厚賞重罰,他承諾每月分配的常例銀子增加到過去的兩倍,但要在此基礎上實行增減,拉開等級差距,誰練得好誰拿得多,誰練得差就扣誰常例份子,違抗軍令更要實行軍法。[.千千聽書]

  庚字所的軍校們已經拿過一次雙份軍餉了,對秦林的話深信不疑,再加上對丙字所抱著怨念,人人鼓著勁兒訓練,滿心準備在下次爭地盤斗毆時一洗前恥。

  秦林深知這個時代的訓練方法必然有他的道理,所以只要求了仰臥起坐、俯臥撐、跑步這幾個體能項目,其余都讓韓飛廉按照戚繼光的《紀效新書》和《練兵實紀》來辦。

  戚繼光率領戚家軍平倭寇、打韃靼,無往而不利,他的辦法必定最適合當前的明軍。

  比如整本《紀效新書》當中多有鬼神之說,什么“(如果怯戰不前)就是軍法漏網,天也假手于人殺你”,以后人看來似乎是封建迷信,但要知道這個時代并沒有什么主義什么思想,要讓士兵有敬畏之心,還有什么比鬼神之說更有效呢?其實戚繼光的辦法是最簡單最明確的。

  庚字所的這些官校在厚賞重罰、以及要與丙字所爭地盤的壓力下,訓練成果還是相當不錯的,并且他們本來就有軍隊的基礎,稍加訓練就成績斐然。

  只花了十天時間,正軍的戰陣之法,基本達到了紀效新書“千百人列隊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的要求,而軍余們也練得好勇斗狠、殺氣騰騰,據說晚上走夜路可以把人家養的狗都嚇得不敢亂叫。

  可叫庚字所全體官校奇怪的是,丙字所的老對頭們突然軟了,非但沒有再做出挑釁的舉動,甚至路上遇到了都低著頭走路,至于地盤嘛,更是完全退出了和庚字所交叉重疊的地區,擺出退避三舍的姿態。

  簡直就和以前判若兩人!

  莫非丙字所的人吃錯了藥?

  秦林心頭也納悶不已,叫游拐子暗中打聽也沒得消息,只捕風捉影的聽說是某位權勢極大的人物為此事打過招呼。

  是小公爺徐維志,還是錦衣千戶雷公騰,或者應天府尹王世貞?

  秦林摸不到頭緒,也只能把這件事藏在肚子里:不管怎么想,人家都應該是好意吧!

  從前任百戶手里接過來,常例賬冊上的數字就不算高,大部分有后臺的青樓、賭檔不交常例,所以每月的收入僅僅二千五百兩。

  其中二千兩要按規矩上交千戶所,百戶所留下來的就只有五百兩,前任百戶自己拿一百五,剩下的分給卻全體官校,每人到手的就少得可憐了。

  秦林給校尉們加了雙份月例,每月就是七百兩,這樣一來不僅他自己分文不得,還要倒貼二百兩。

  就這樣鹿耳翎還和他使壞,背地里和相熟的賭檔主人、青樓老鴇和酒館掌柜吹噓,說秦林是個外省來的冤大頭,狗屁不懂,又沒有靠山,這百戶差事干不長,讓各家不要去交常例。

  秦林讓軍余們上午訓練、下午出去收常例,結果到了月中,二千五百兩的常例還沒收到一千。

  南京城是大明副都,顯貴、清流多如過江之鯽,眾軍余雖然把下黑手的本事練得相當高明了,卻還沒有真正動手。

  這天下午,秦林新買的宅子里面最后面的河房,靠著秦淮河的窗戶打開,河上的清風徐來,焚著沉香、沏著香茶,秦大老爺半躺在太師椅上,兩個清清秀秀的小丫頭替他捏腳的捏腳、捶背的捶背,這家伙美得鼻子冒泡。

  “有錢也不能這么虧啊!”韓飛廉苦惱的抓著頭發:“我的秦爺爺,要是常例收不起來,咱們每個月倒貼的數目就嚇人啦,千戶所那二千兩是雷打不動的,這邊你又發雙份月例,如果常例只收到一千,咱們就得倒貼一千七!”

  秦林瞇著眼睛,哼哼了兩聲:“這,這邊,哎喲哎喲,你輕點……手法不錯,繼續。”

  原來這家伙在指揮那捏腳的小丫頭,聽得老爺贊自己的手法好,丫頭抿嘴笑笑,不緊不慢的替他捏著。

  陸胖子忍不住了,激動起來肥肉直顫:“秦哥,你是我的親大哥!游拐子打聽了,那姓鹿的在外邊胡咧咧,好多本來該交常例的都不來交,在這么下去別說還想在南京開鉛筆鋪子,咱們光賠錢就能賠得當褲子啦!”

  秦林半瞇著眼睛,“茶不錯,你喝口試試?”

  胖子無語敗退。

  嗨!牛大力一拍大腿,“俺揍那姓鹿的去!還有那些個不交常例的……”

  “回來!”秦林砰的一聲把茶杯拍在桌子上,牛大力的腳剛提起來,就僵在了空中。

  兩個小丫頭被新主人嚇得夠嗆,委委屈屈的站起來。

  “不關你們的事,”秦林揮揮手把兩個丫頭打發走,這才對牛大力道:“老虎不發威,才好裝病貓嘛,你們這些個人,就是沉不住氣,我這不還想著別的事情嘛――哼,就收點常例銀子,它也能算個事兒?你就這么信不過我?”

  牛大力臉一紅,分外不好意思:“恩公……”

  秦林揮揮手:“把鹿總旗叫來,我和他一塊去收常例。”

  陸遠志和韓飛廉對視一眼,同時壞壞的笑起來,他們都明白秦林這家伙又要使壞了。

  鹿耳翎心懷忐忑的來到了秦林的宅子,看到這所三進大院的宅子青瓦粉墻、雕梁畫棟,鹿總旗心頭就是羨慕嫉妒恨吶,都快亂成一鍋粥了。

  秦林把常例賬本往胳膊下面一夾,扯著鹿耳翎就走:“鹿總旗啊,南京的地面還是您比較熟,今天收常例,還得靠您幫忙!”

  他了二十個得力的軍余,帶著牛大力三位就往外走。

  走出門就是鈔庫街,鹿耳翎眼睛一轉,對秦林說:“利涉橋邊上這家春上春,頂不是個東西,本月該交的三百兩常例,一分也沒交來,咱們先去催催它?”

  春上春的后臺老板不是別人,正是千戶所的一位副千戶,要是秦林去那邊鬧起來,可就有得好看啦!

  鹿耳翎一門心思打著壞主意。

  “不急著找它,咱們先易后難嘛!”秦林翻著賬本:“喏,這個二順賭檔有五兩銀子的常例,咱們先去找它。”

  鹿耳翎鼻子里哧的一聲,差點沒笑歪了嘴巴:堂堂百戶拿檔次最低劣、規模最小的賭檔開刀,就為了五兩銀子,這不叫殺雞儆猴,這叫殺螞蟻給老虎看――屁用沒有!

  陸遠志等人盡管心頭奇怪,卻曉得秦林必然有他的用意。

  明太祖洪武爺在位的時候,賭錢是要重處的,可洪武年間貪官還要剝皮實草呢,兩百年之后的萬歷年幾乎無官不貪,聽說誰被剝皮實草了?現而今南京城內外的賭檔,不要太多哦!

  二順賭檔就在善和坊的后面,小巷子里頭,一個偏偏倒倒的小房子,門口懸著塊破布,里面傳出吆五喝六的聲音。

  秦林點點頭,軍余們一窩蜂的沖進去:“呔!錦衣衛辦案,招子亮光的就放老實點!”

  這種檔次的賭館,賭客們都不是什么有錢人,普通百姓而已,見這陣勢都有些腿軟。

  牛大力一把將門簾扯下,秦林這才笑瞇瞇的走了進去:“誰是老板啊?”

  一個敞胸露懷、胸口生著黑毛的大漢先是非常奇怪的看了看鹿耳翎,接著朝秦林陪笑臉:“長官,我們這兒都是街坊鄰居,并沒有不三不四的人……哦,對了,這是本月的常例銀子,上次軍余弟兄來,小的正好有點不湊手……”

  秦林仰天打了個呵欠,吧唧吧唧嘴巴。

  “給我砸!”牛大力當先一腳,就把榨木做的賭臺踢翻,銅錢、銀兩叮叮當當散了一地。

  眾位軍余聽到這聲喊,立刻使出渾身解數,木棍與板磚齊飛,拳打腳踢清一色,乒乒乓乓把賭館砸了個稀巴爛。

  “這、這是怎么說?”黑毛大漢都快哭了,扯著鹿耳翎的衣袖想討個說法――就是這位鹿總旗讓他別急著交常例的呀!

  鹿耳翎能讓他把這話說出來嗎?趕緊甩了他兩記耳光,一腳踢開,瞪著眼睛道:“你自己不識好歹,怪得了誰?”

  不一會兒,除了活人之外,小賭館內就沒剩下任何長寬超過一尺的物體,莫說桌子板凳、就連靠在墻上的門板都被打得粉粉碎,而所有的賭資都被收繳了,也不管銅錢還是碎銀子,牛大力把賭館檔手的衣服剝下來做包袱皮,一股腦兒包了扛在肩上。

  “下次要做什么事情,先動動腦筋!”秦林對賭館老板扔下這么句話,才笑嘻嘻的帶著眾人離開。

  黑毛大漢蹲在地上半晌無語,突然抱著頭哭罵道:“鹿耳翎,我草你姥姥……”

  秦林又砸了幾處私娼窯子、小賭館,都是賬本上每月五兩、八兩常例的,單單看常例數目就知道不會有什么后臺,軍余們砸得肆無忌憚,砸得興高采烈。

  鹿耳翎的臉色越來越青,之所以這些沒有后臺的小賭館破窯子敢抗交常例,都是受了他的挑唆,可現在秦林來這么一手,這些小老板可在背后把他鹿某人的祖宗十八輩兒都罵得狗血淋頭啦!

  想走,又被牛大力、韓飛廉兩個有意無意的夾著,簡直是押著他四處打臉啊!

  等鹿耳翎的臉色幾乎和昆侖奴差不多了,他終于忍不住叫道:“秦長官!你欺負幾個小賭館破窯子有什么意思?全交齊了又有多少?你敢去天香閣、醉鳳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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