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瞅了一眼天色,南宮寒率領兩位執法堂長老踏上了回奔南宮本家的路程。
可還未行過一個時辰,他便覺得身后傳來一股淡淡的別樣味道。
“停。”伸手擺個停步的手勢,南宮堂主細細地嗅了嗅,皺眉問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些許的怪味?”
南宮烈長老聽見堂主有此疑問,也提鼻子嗅了一會兒,好似抓到什么,回答道:“堂主,這好像是……血的味道?”
“沒錯,這應該就是血的味道。”另一位長老也附和道。
“血?”南宮寒瞇起眼睛,自言自語道:“這荒郊野嶺的,怎么會有血腥味?難道說有猛獸撲食不成?”
說著說道,他忽然將目光轉向了困在無形囚牢中的展飛鴻,卻見對方只是愣愣地望向天際,并沒有什么沖動之舉。
“怪了。”他搖搖頭,又聳動鼻子,打算追尋那氣味的真正來源。
“堂主,這血腥味是來自,來自您身后那只兇獸!”沒等他聞出個所以然來,那第三名長老有些訝異地提醒道。
南宮寒連忙扭過頭去,隨著那名長老的手指將將造化看了個遍。
“嗯?”
這一看不要緊,他很快便發現,造化原本泛著淡淡幽綠之光的黑色殼甲,此時竟抹上了半成殷紅,顯得不倫不類。
而造化那三對綠汪汪的圓眼,也在眼眶的邊角之處泛起了肉眼幾乎觀之不清的細小紅點。
“雷長老,你可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嗎?”南宮寒心中不由得嘀咕起來,隨口問向那提醒于他的長老。
南宮雷低頭不語了一會兒,眼中憑地閃過一絲惶恐之色,但隨即又鎮定下來,嘴角掛起荒唐的笑意。
“可曾抓到什么線索沒有?”南宮寒跟一旁看得真切,好奇地問道。
“沒有什么,顯然是屬下多慮了,這小子若和那股勢力有所關聯的話,也不會容得咱們如此輕易地抓了他。”南宮雷撇撇嘴答道。
南宮寒卻不像南宮雷這般輕松,畢竟他在這件事上,對這兩名屬下隱瞞了不少訊息。
“多慮與否,說出來聽聽,又有何妨?”心頭一緊,南宮堂主表面上不動聲色地試探了起來。
南宮雷雖然奇怪堂主為何執意要聽這荒唐的想法,但他瞧身邊的南宮烈也顯出了頗為關心的神色,便不再藏著掖著,緩緩地說:“兩位也知道,我南宮雷不才,還兼了奇學堂的長老身份,對這方面算是有所了解。”
他所謂的奇學堂,實際上乃是南宮世家對修行界的情報典籍總處,其中記錄了各門各派的招牌戰技詳解,經過數百年的積累,即便比不上靈武盟的百川殿,卻也將世俗中的神通技法記載了個十之!
“這么說來,碧絲鐮刀蛛身上的異象,不是它自己造成的?”
聽到雷長老把事情扯到了奇學堂上面,南宮寒心中的疑慮更為濃厚。
“稟堂主,在屬下的見聞之中,唯有一種神通秘法,符合這只兇獸目前的狀況。只不過這秘法所代表的勢力,恐怕難以與那臭小子扯上丁點的關系。”南宮雷笑道。
“哦,你又為何如此肯定?”南宮寒繼續問道。
“因為這少年,如果是那個教派的徒子徒孫,哪怕是咱們南宮世家,也不是那么輕易便惹得起的。再說了,憑借他所展現出來的天賦才智,在外游歷世間,絕不可能會是孤身一人。”
“不要賣關子了,說正經的吧。”
“是。”南宮雷聽到堂主不耐煩的訓斥,連忙恭敬地答道:“無論是血腥氣味,還是那眼底浮現而出的點點紅斑,據屬下所知,與其特征對應上的,就只有那頭妖獸的神通絕技了!”
此話一出,南宮寒與南宮烈想了不到半刻,便倒吸一口冷氣,顫聲問道:“你所指的,可是那……邪魔三教之一的血魔天狼教?”
身為一流世家的長老,他們自然知曉,這天下間除了那超脫世俗的隱世密境,只有邪魔妖修之中勢力最強的三大教派,才擁有真真正正的上古嫡傳妖獸。
而這三大魔教的掌教兇獸之中,唯有血魔天狼,才會散發出血腥之味。
如此結合來思量一番,答案便呼之欲出。
南宮雷慎重的點了點頭,應道:“它所相似之處,正是血魔功其中的高絕神通——血魔道!”
說罷,三人之間的氣氛便沉寂了下去。
許久之后,南宮烈優先露出一幅恍然的模樣,贊同道:“怪不得你覺得甚為荒唐。你猜的沒錯,若這小鬼和那三教之中最為護短的血魔天狼教有所關聯,的確不會這么輕易地被咱們三人抓住。”
他在年輕的時候,曾經接觸過血魔天狼教的教派弟子,尤為清楚這血魔天狼教的處事秉性。
但南宮堂主卻仍舊冷著一張臉,心中思緒萬千。
他隱約記得,自己單獨看到的那份資料里,好像曾經提到過一名少女,來歷似乎與邪魔妖修有關。只不過這一部分消息好像被刻意的含糊了過去,也不知是誰在上面動的手腳。
現在回想起來,便不由自主地與這血魔天狼教聯系到了一塊,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麻煩……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少年若是血魔天狼教的弟子,身上應該會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才對,凡是修煉那血魔功的妖修,都不能避免這問題。”南宮烈若有所思地接著說道。
“烈長老與我想到同一處去了,我判斷這兇獸的異象與血魔天狼教并不關系的最大依仗,就是這一點。況且這兇獸表現出來的征兆與記載的也有些差距,想來是我多慮了。”南宮雷附和道。
兩人又調侃了幾句,這才注意到南宮堂主自南宮雷說完便一言不發,連忙問道:“堂主,您有何見解?”
“沒事。”聽到兩人的問話,南宮寒這才從思緒中緩醒過來,裝出一副不在意的德行說道:“老夫只不過想起了一樁往事而已,不必在意。既然二位判斷這兇獸不與那血魔天狼教有關,我便放心多了,咱們還是趕路要緊。”
說罷,他自顧自地邁出了步子,從二人之間穿行而過。
可與此同時,牢牢困住造化的那些無形觸手,卻經由靈氣灌注粗壯不少,精神也更為警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