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道義充滿痛苦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茫然之色。他不明白這毛還沒長齊的小家伙,怎么會有和他相差無幾的戰力。
尤其是他五行屬火的柳家完克五行屬金的展家,這就顯得更加不可思議了。
伴隨著嘴里噴出來的鮮血,還有不知多少顆碎裂的牙齒,這泛著金光的一記勾拳,竟然把他牙齦上面坐落的兩排老牙打得分崩離析,順著勁道紛紛甩出。
“嗚——————!!”柳道義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才勉強沒有昏過去,他的眼前泛起了大片大片的金星,不僅視覺模糊,四周也越來越黑。
可這一拳,并不是終結。
柳道義的身體被巨力轟到了天上,劃出一道極窄的拋物線,落到了少年正前方不遠處。但沒等他身子摔落在地,展飛鴻已經跨步躥到了他的跟前。
左手一抄對方正在下墜的后背,展飛鴻的右手攥成拳形,中指指節微微凸起,停在了柳道義的喉結上。
只見那指節凸起的部分,匯聚出一個雖然很小,但是極為明亮的金色光點。
“不想他死,你們就別動。”
少年散發著深紅熔光的雙瞳,掃過了那兩個騎在馬上的柳家長輩。
尚且稚嫩的聲音之中,夾雜著一股執著的肅殺之意,柳道升和他另一個兄弟明白,此子絕不會信口雌黃。
此時此刻,兩人的臉上盡是不解之色,他們根本沒法想象,自家八紋靈動期的兄弟,竟然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就被一個小屁孩給拿在了手里。
真是奇恥大辱。
雖然心里極為不想接受這個事實,可柳道升卻不得不承認,這次他算是栽了,而且栽在了一個比他小了將近三十歲的小鬼手里。
“好你個小雜種,你最好給我記住,柳家這筆賬是不會罷休的!”柳道升周邊充斥著躁動不安地火靈氣,他伸手連連點向展飛鴻,卻礙于自己的堂弟在對方手里,不敢輕易亂動。
展飛鴻手腳麻利地擒著柳道義騎上了他原本那匹黑馬,二話不說便夾動雙腿竄到了橋上。確定對方并沒有追上來,少年這才將柳道義的身體正了過來。
“你若是老實點,我保證不會傷你。”他一邊縱馬跑向林間的小路,一邊收回了架在柳道義脖間的虎指拳。
“呀——呀——”柳道義很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憤怒,可是他的兩排牙齒全部掉光,再加上下巴上的神經受創,發出來的聲音倒似烏鴉一般。
聽到自己的叫喚,他的眼角暗暗滲出了淚水。想他堂堂一個僅次于當家的柳門風云人物,現如今被一個小孩揍得連話都不會說了,怎能不傷心難過?
“你還是閉上嘴吧。”展飛鴻瞧著對方義憤填膺的樣子,輕輕運用金靈氣伸手在他脖后一砍,柳道義的身子便軟了下去,乖乖搭在了馬鞍上。
處置好人質,少年漸漸進入了思緒。
沒猜錯的話,這幫人定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提醒,才前來捉拿自己。否則,怎么會剛出后門不久,就被人發現了呢?
那知曉自己從后門溜走的人,除了二伯,還能有誰?
回想之前二伯與他的對話,展飛鴻更加確定了腦中的想法。他的心不禁沉了下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親人陷害與出賣,令少年的意識中產生了一股幾乎無法壓抑的憤怒……
“此子,我們不能不保!”展廣超面對著集合在堂中大大小小的展家族人,紅著臉吼道。
“太長老,不是我多嘴,那小子給咱家帶來了什么好處,為何要保他?”話音未落,堂下便有人接口道。
“就是,自打他十歲接管那五星靈獸,就成了清水鎮的笑柄,害得咱們展家也跟著丟人。如今他惹了柳,吳兩家,卻要咱們給他擦屁股,憑什么呀?”另外一名族人立即幫腔。
“你們知道個屁!他現在十四的年紀就能斬殺四星兇獸,你們能嗎?!”展廣超一拍桌面,他的臉龐憋得更紅了。
“這只有您二老看見了,我們又沒看見。而且您后面那話說的好似神話一般,恐怕誰聽了都不會信的!”堂下的人群中再度響起了話聲。
“就是,他要真有那本事,讓他去自己解決那兩大家子人啊,干嗎獨個從后門溜了,還說短時間內再也不回來?!我看是怕了吧!”一個三十來歲的展家女婦翻了翻白眼,不屑地說。
“怎么,要造反啊?!”展廣超掌上閃過一道金靈氣,桌子應掌而碎。
這一拍,堂內頓時鴉雀無聲。但眾人的表情,依舊顯露出不服的樣子。
展克滿站在一個角落默默地聆聽著堂內的爭吵,忍不住瞇起了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被大哥扇腫的臉龐。
展廣志沖展廣超使個眼色,展廣超不甘愿地坐回了位子上。“克定,你來說。”他沖展克定點點頭,緩緩地指示道。
展克定聽到太長老的吩咐,向前邁了一步,環視一圈,深吸口氣說道:“飛鴻之所以會惹上那兩家人的麻煩,歸根究底,是我的判斷失誤。”
“當家的錯?”此話一出,尚不明原因的眾人一個個瞪起了眼睛,訝然問道。
“咱們展家老祖曾留有遺訓,展家子孫不得闖入隱蒼山半寸土地。”展克定繼續說道。
“什么,不讓去?那為什么還要派兩位太長老和展飛鴻那小子去幫柳家?”一名展家漢子奇道。
“我以為這條遺訓已經事隔數百年,隱蒼山的事情應該不用再顧及了……”展克定面對族人的質問,說出了之前套好的說辭。
“恐怕不是這樣吧,大哥?”就在這時,展克滿從角落里走了出來。
“你——”展克定沒想到展克滿會走出來否認,要知道,當初那主意可是他出的,即便是揭穿了,也對他沒什么好處。
“你是想趁此機會,削弱一下柳,吳兩家的勢力,好防止他們爬到咱們展家頭上,對不對?”展克滿沒有理會展克定的反應,自顧自地接著說道。
“什么,原來是這樣?”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人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樣出聲肯定,好似之前已經排練得當。
“不但如此,連兩位太長老,和飛鴻的命,你也一并算計了進去!”展克滿說出了重點。
聽到展克滿的話,展家上上下下頓時亂了套。
“天呢,當家的心可真狠……”
“那天孩子回來跟我說當家要帶一個小輩去隱蒼山,我還奇怪是為什么,原來竟有這等陰險計謀!”
“怪不得第二天就出發了,是怕咱們起疑心吧?”
眾人一邊議論,看向展克定的眼神不由得帶上幾分警惕。
“你,你還有臉提這件事?!”展克定氣得牙癢癢,他指著展克滿的鼻子喝道:“那主意明明是你出的——”
“對,是我出的,可我只是提出其中一種建議而已。而采納這個意見的,還不是我的大哥……展家的當家之人,你么?”展克滿嘴角一瞥,笑容中帶著一股得逞之勢。
“說得對,他才是當家,他若是不同意,誰能下這個決定?!”展克滿身后的一名漢子當即喊了起來。
“就是,能夠做決定的,除了當家還能有誰?”另一位展家漢子也跟著喊了起來,一時間人聲鼎沸。
“都靜一靜——”展克滿朝身后眾人揮揮手,等到人聲漸漸靜下來,他才扭頭看向手腳有些發顫的展克定說道:“如今,你的決定錯了,你想要彌補,這我們能夠理解。可是,也犯不著讓全族的人性命和你一起賠進去啊?”
“沒錯,你犯的錯,你去解決,憑什么搭上整整一家的人?!”之前幫腔的人再度大吼。
“虧你還是當家,老爺子當初真是瞎了眼,怎么選上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另一位也故作激憤地說道。
“哼,你愛替那小子送命,你去送,我可不想死的如此冤枉!”隨著兩人扇呼,大堂又一次哄鬧無比。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展克定伸在半空的手指不斷抖動,他很想就這么過去給這二弟一巴掌,可現在的形勢下,扇出去這嘴巴只會令自己的立場更加糟糕。
“你到底想怎么樣?”他最終忍下了這口怨氣,咬著牙問道。
“我不想怎么樣,我只想求一個公平,或者說,大堂里的每一位族人,都想求一個公平!”展克滿得意地望著展克定,朗聲說道。
“你要公平,你要什么公平?!”展克定氣得腦子亂成了一麻,暫時沒能理解對方的意思,不禁怒聲問道。
“幫不幫展飛鴻這件事上,我們要在場的每一位,投票決定!”展克滿將雙手背到了身后,做出暗示。
“對,投票決定,這才公平!”他身后幫忙鬧事的伙伴立刻舉起胳膊,高聲吶喊。
“我們的命,我們自己來做主,我同意投票!”片刻之后,大部分人都嚷開了喉嚨。一時間,“投票”之聲回蕩在大堂之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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