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動在這次護山靈宿比賽中一舉奪得第二名,從此名揚仙界,被無盡的星域廣為傳頌。
而反觀斜對面的那座觀禮臺上,客冥仙主從血魔界中回歸之后,沒有落入山峰與凡仙同伍,身形早就飄然離去。
客冥仙主當然知道客凡廢掉的事情,但是,他對客凡那里卻半眼未看,徑直離開。他這個仙主已經仁義盡致了,又是穿云劍武技又是信仰之力,客凡反而被人修理成這樣,還怨的誰來?
殺仙,就要有被殺的覺悟。
為客凡報仇嗎?客冥仙主想都未想。
一個手下而以,犯得上去得罪洛水山莊嗎。
客凡臉色慘白地回到觀禮臺,被數百名綠袍人簇擁在其中,氣氛無限壓仰,每個人心中都沉甸甸的。
周動在百余名男仙女仙的簇擁下歡天喜地地下山了,那群人個個裙袍鮮艷,俊秀儒雅,每人身上都有一種青春的活力,就如溫暖的春風下綻開的滿山春色,而客凡這里,人人心中絕望的猶如萬里嚴寒,冰天雪地中朔風怒吼。
兩廂對比太鮮明了。
在經過客凡那伙人身前時,清揚竹詫異地看了客凡一眼,就見這個殺仙整個人如一支棍子,上下一邊粗,清揚竹心中疑惑在公孫若耳邊輕聲問道:
“師姐,你說客凡都廢掉了,但是他還排在第三十七的位置,這樣的護山靈宿仙主會要嗎?將來他又怎么樣戰斗啊?”
這個問題確實極為尖銳,公孫若的眼眉一下子皺了起來不好回答。旁邊歲寒三友中的公孫羽依笑著回答道:
“人家客凡怎么說也是生死境的至尊強者,一身功力在那里了,將來守侯靈山,大陣運轉少不了這樣的強者坐鎮,我想仙主會收下他的,至于戰斗嗎?客凡不是還有兩只腳呢嗎,他可以飛腳去踢啊。”
清揚竹張口結舌,愕然了片刻,想想客凡如棍子一般飛腳踢人的情景,突然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這場爭奪護山靈宿的比賽轟轟烈烈地結束了。
只取前78名,從玄鐵令中,每個人都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名次,比賽結果一點異議都沒有。
在云隱閣之外,高懸的大紅榜單將正式結果公布天下,整個云隱城內一片喜氣洋洋。
到處是對這場比賽的評價聲與議論聲。
前78名選手每一個人的比賽過程都有人制做成詳盡的光影玉簡出售,那些未到現場觀戰的仙人們也可大飽眼福。
滿城喧囂與歡慶。
而在城中一處龐大豪華的莊園內,一幢二層小樓獨占天地明妍,客冥仙主坐在窗前享受著外面溫暖的陽光,心中很靜很靜。
這場比賽對于他來說無悲無喜,沒有一點懸念也沒有半分意外。
客凡廢了,也僅僅讓他心中一頓而以。
客冥仙主心中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獲得更大的力量來抗衡青狻仙主。在獲得力量的路途中,其它一切僅是手段而以。
一縷輕風吹過,城中喜慶的聲浪隱隱傳入耳中。
客冥仙主心中淡淡一動,向后一招手,一道身影悄然出現在他的身后。
客冥仙主頭也不轉淡淡地說道:
“城里那么熱鬧,一定都在慶祝勝利呢吧。客山,我取得了第一名,咱們是不是也得好好慶祝慶祝啊。”
后邊的手下臉上一愕,心中有些驚疑。
他深知這位仙主的脾氣,知道仙主不是那種喜歡張揚熱鬧之人,并且貴為無上境的仙主,又怎么可能與那些凡仙同樂?
客山不知仙主說的是什么意思,期期艾艾地問道:
“仙主,您的意思是……”
客冥仙主淡淡一笑,緩緩說道:
“那個洪齊我很欣賞,我聽聞他和金戒色一樣,都是自己建立的勢力,沒有追隨任何人,我們擺一席酒宴慶祝,你幫我將洪齊與金戒色也同時邀請過來,這兩個人我可以和他們談一談。”
聽到這里,客山一下子就明白這位主上是什么意思了。
客凡廢了,這位仙主要拉攏其他人呢。
“是,仙主,我這就去給洪齊與金戒色二人送請柬傳話。”
客冥滿意地點了點頭。
客山在后邊又小心翼翼地問道:
“仙主,那咱們安排在哪里慶祝呢?是在您這里還是安排到酒樓之中?”
客冥仙主緩緩沉吟,淡淡地說道:
“還是在酒樓吧,在我這里我們的意圖太過明顯,我怕會給他們帶來壓力。”
后邊的客山點頭哈腰地說道:
“好,仙主,云隱城中,云隱酒樓最豪華,我就將地點安排到那里了。”
客冥仙主抬頭望著窗外處處笙歌的云隱城,緩緩點頭。
……客冥仙主出行,儀仗威儀,數十人恭敬相隨,客山在前邊領頭,一席人直向云隱酒樓行去,一路之上,都知道這是客冥仙主的隊伍,許多仙人遠遠就在路旁恭身而立,讓仙主先行通過自己再行。
仙主啊,宇宙無上境,整個茫茫的曠宇間這樣的上位者又有幾人。
在仙界,一個仙主比凡人間的帝皇還要稀少尊貴無數倍。
拐過繁華的長街,在一個人流鼎盛的十字路口,云隱酒樓的金字招牌在陽光下熠熠閃光,酒樓豪華布派,古色古香,七層樓的格局在周圍的建筑中顯得鶴立雞群。
客山在前邊微笑著回頭說道:
“仙主,前邊就到了。”
客冥淡淡點頭,臉色平靜。
就在這時客山眼尖,領隊向云隱酒樓走去的時候,突然看到另兩條街上,轉過洪齊與金戒色的身影。
二人各帶眾名隨從,洪齊身材高大,一襲光頭在路上眾仙中顯得頗為顯眼出眾,金戒色一身雍容,微胖的身材看起來有一種久為上位者的尊貴。
客山笑著再次回頭道:
“仙主,好巧,您請的二人也到了。”
那邊的洪齊與金戒色兩支隊伍明顯的加快了速度向這里趕過來,三支隊伍匯入一處,洪齊與金戒色對客冥仙主也極為恭敬,畢竟三者之間差著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
客冥仙主淡笑,手挽著兩人說道:
“無需多禮,客冥無它意,今曰唯喜慶同樂。”
三人同時大笑,一組浩蕩的隊伍向云隱酒樓行去,一路引太多的人為之側目。
一行人走到云隱酒樓之前,就見一個酒樓掌柜模樣的仙人遠遠地就站在樓下恭迎,向他們這一行人施禮。
客山微笑著走在前邊,率隊行到酒樓掌柜面前,朗聲喝道:
“我們包兩層,給我們最好的位置。”
客山說完,在前邊準備昂揚而行,而就在這時,就見那個酒樓掌柜滿臉陪笑,突然伸手一攔,極為客氣地說道:
“這位上仙,真是不湊巧,我們酒樓早就被人包下來了,這十天內再不對外迎客,請您換一家吧。”
“什么?”
酒樓老板說到這里,所有人同時一愣,就連客冥仙主都將眼眉皺了起來。他這個仙主請客居然被人拒之門外?這家酒樓還想不想存活下去了。
客山剎那間就將眼眉立了起來,怒聲斥道: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是客冥仙主的隊伍,仙主你都敢攔,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速速給我打掃出兩層最好的樓層,別再廢話。”
客山說完,就見那個酒樓老板果然面露驚色,滿臉駭然地將攔著的手放下,嘴里期期艾艾地說道:
“仙、仙主?是仙主……”
客山滿意地哼了一聲,臉上淡笑著問道:
“怎么樣?現在還有膽攔嗎?”
那個掌柜的滿臉驚色用力搖頭:
“不、不敢攔了。”
客山哈哈大笑,高昂著頭領頭就向里行去,客冥仙主也微笑著向里走去。在經過這個酒樓掌柜身邊時,就聽那個掌柜的嘴里喃喃地說道:
“反正包酒樓的是云隱閣與洛水山莊,你們我誰也得罪不起,我也不知道你們誰更厲害,你們若不怕那兩家,盡管進去好了。”
“嗯?”
聽到這里,客冥仙主霍然停下腳步。
“是那兩家?”
前邊的客山也一臉驚疑一下子就停了下來,一臉請示的表情看向客冥仙主。
長街另一頭,隱隱的更大喧嘩聲響起,眾人抬頭看去,就見還在很遠的道路那頭,周動走在最中間,兩邊的公孫若與樂菱,四周男仙女仙數百人浩浩蕩蕩歡聲樂語不絕于耳,直向這間酒樓行了過來。
“是他們?”
客冥眼眉一皺,突然轉身微笑著向洪齊與金戒色說道:
“既然這家酒樓被包了出去,我們也不要為難人家掌柜的,換一家好了。”
金戒色滿臉愕然,而洪齊卻滿是微笑點頭道:
“如此最好,我們也不要太盛氣凌人了,與人方便與已方便,云隱城更好的酒樓那么多,我們就換一家好了。”
眾人笑著點頭轉身向外走去。
后邊酒樓掌柜臉上留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在后邊恭送諸人。而客冥手下卻顯得有些垂頭喪氣。
當年在比賽觀禮臺上就聽聞公孫若喊過:客冥仙主算是個干什么東西,還不是被我們洛水山莊差點一劍殺死。
那時相信的人還寥寥無以,現在看來,那件事極有可能是真的啊。
眾人對洛水山莊這個名頭更加的忌憚了,沿著那頭周動隊伍相反的方向向另一條街走遠。
周動、公孫若、樂菱眾人喜氣洋洋地走到云隱酒樓之前,就見那個掌柜的滿臉堆笑向著樂菱高聲喊道:
“閣主,你們終于來了,這一曰我不知推掉了多少要進來的客人,就在剛才我還推掉一伙惹不得的上仙呢。”
樂菱滿臉笑容咯咯笑著躍眾而出,走到那個掌柜面前說道:
“秦叔,有勞你了,你說惹不得的上仙?方才你又推掉了什么人啊?”
那個掌柜的一臉得意之色說道:
“是客冥仙主他們。”
“咦?”
樂菱與身后的周動同時一愣。
樂菱詫異地問道:
“秦叔,客冥仙主一伙人你都能打發走?這么厲害?”
那個掌柜笑道:
“也不是啦,我只不過就提了一句,說是云隱閣與洛水山莊包酒樓,他們就走了。”
樂菱與公孫若轉頭訝然而視,想想客冥同時可能出現的表情,突然同時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