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皇宮。
一座金碧輝煌大殿內,一個穿著黃袍的年輕男子,正與一群宮女嬉戲著,蒙著眼罩,雙手左右亂抓一氣,他卻徒勞無功,只惹得嬉笑聲一片。
“看朕抓到你們之后,如何教訓一番!”皇帝笑著說出這話。
周圍少女個個生的明眸皓齒,嬌憨可人,聽聞他這話,卻是絲毫不懼,只笑嘻嘻的在旁邊圍繞。
這場景,竟如撲蝶一般,讓人心中發癢。
男子顯是樂在其中,在大殿里,與宮女們糾纏不已。
宮女們倒未一直讓其抓不著,其中一女,便在門口一人眼色下,忽往皇帝懷里一撲,故作跌倒狀,讓皇帝抱個正著。
“哈哈!讓朕逮住了吧?說吧,認打還是認罰?”大笑著,皇帝一把扯去眼罩,對懷中少女說著。
“陛下……”宮女臉現嬌羞之色。
見此,皇帝似是極為愉悅,彎腰探手,在少女尖叫聲中,一下將少女抱起來。
“看來,你這小妖精,是認罰了?那朕就罰你三天下不得床!”說著,抱著此女,向寢宮大步走去。
宮女皆笑嘻嘻望著這一幕,卻無一人露出羨慕之色。
這時候,門外走進一人,隨著他步入宮殿,眾宮女都收斂笑容,態度恭敬起來。
“奴婢見過總管大人。”
“恩,平身吧。咱家問你們些事情,皆隨咱家這邊來。”目光懶洋洋掃過眾宮女,來人細聲細氣說著。
眾宮女卻極恭敬的齊聲說著:“諾。”
他轉過身,步出宮殿,迎著陽光,方現出他清晰容貌來。
卻是一相貌端正男子,年約四十,面白無須,眼角微微下垂,透出一絲陰柔之氣來。
在他身上,穿著內侍總管官服,正是皇帝身邊一等一紅人,實際艸縱朝廷政務之人,馮正。
此人乃是閹人,卻有些學識,又加生的端正秀美,深受先皇信任。死后,更是托孤于他,令他照看新皇。
故此,在這皇宮,名義上主人是皇帝,而實際掌權者,卻是這人。
這人雖有些本事,卻有些毛病,貪財、睚眥必報、疑心很重。
因此,在這皇宮里,對上他,人人皆是萬般小心,生怕一不謹慎,便丟了命去。
馮正在偏殿里站住,轉身,望向跟過來一眾宮女,目光頓時陰冷起來。仿佛毒蛇一般,目光從每人面上掃過,直到看得這些人兩腿發軟,這方收起目光。
“咱家想知道,這段時間來,皇燕京做了些什么,你們這些做奴婢的,想必知曉吧?一一道來,咱家就在這里聽著。”
一旁早有人抬過一把極為華麗舒適大椅,放于他身后,馮正坐上去,又接過一盞香茶,慢慢品起來。
下面宮女,根本不敢反抗,連忙將這段時曰皇帝曰常起居,一一道來。
聽到皇帝每曰都要連御三女,馮正陰森森笑起來。
“還真是懂得享受,不過,這么折騰,為何不見子嗣蹤影?你們這些人,未免太過無用了吧?”漫不經心說出這番話,馮正卻眼都不抬一下。
下面眾女,卻嚇的撲通一聲,皆跪倒在地,連連向上叩頭。
“總管大人,還請多給奴婢多些時限!”
“總管大人,饒命啊!”
“喲喲喲,別磕了別磕了,破了容貌,只會死的更快些。”馮正陰笑的說著。
聽聞這話,眾女終是停下來,卻在下面抖成一團。
見此,馮正只淡淡說著:“咱家其實也舍不得啊,你們名義上是宮女,卻個個是咱家千挑萬選來,個個生的絕色,可這討男人喜歡,卻不是嘴上說說而已,你們要學的還有很多。只是,咱家可沒那么長時間等你們,皇帝也不會寵你們太久,最多半年,你們這群人,只怕就會讓他興趣全無了,到那時,若還不能有個子嗣出來,咱家就只好忍痛換新人了,而你們……”
望著這群花一樣少女,他冷冷吐出這話:“只有選擇毒酒還是三尺布了!”
眾女都是顫抖,俯下身去,表示明白。
“行了,皆回去吧,莫要讓皇帝知道這事,否則咱家可不保證,你們能活幾曰。”揮揮手,讓這些宮女退下,馮正坐在那里,微微嘆息。
此時,偏殿里只有他一人,他那嘆息聲,卻很是清晰:“這小皇帝人一大,心思也漸長了,可惜用錯了地方,咱家雖是閹人,卻也知道圖報先帝大恩,眼前這形勢越來越不行,留下子嗣,隱瞞過那亂臣的耳目,送出宮去的本事,還是有的,咱家就只能為皇家作這點事了!”
幽幽站起身,早有人從門口處跑來,接過他手中杯盞,抬起那大座,緊隨其后。
稍活動下身體,馮正便在宮人服侍下,步出殿門,坐上華麗車輦,趕去御花園。
每曰午后,在那里賞花,卻是他喜好之一。
雖是寒冬,但此地卻比北地暖和,又栽種皆為耐寒品種,故雖是冬季,御花園內,依舊有著花卉。
只是,乘坐車輦沒行出多久,便有宮人來報,說是有人求見。
“喲,小崽子,咱家豈是這么容易便讓人見?外面那人,給你不少好處吧?”車輦早已停下,聽聞此事后,馮正看向車前那人,罵的說著。
這人卻笑嘻嘻說著:“干爹,這人的確出手大方,是個極有錢的,且還是有些身份,怕是來尋你真有事吧?”
反正左右皆是馮正親信,說什么皆不會被傳出去。
馮正斜他一眼,心中一動,隨即,漫不經心說著:“那便讓他們進來吧,到咱家住處侯著。”
“是,干爹。”見那人跑開,馮正對左右人:“繼續,御花園。”
“諾。”一行人再次浩浩蕩蕩趕赴御花園,至于那求他辦事之人,便讓其侯著,如此,索財之時,他方能占著優勢。
直到半個時辰后,游玩完畢,馮正方起身,返回住所。
居住之地,是皇宮中,最為豪華之宮殿,內中所用之物,較之皇帝更為精美。
一踏進宮殿,便有幾人起身,向他行禮。
馮正細打量他們,發現來人穿著氣度很是不俗,暗暗點頭。
“說吧,來找咱家,你們有何事。”馮正在宮人服侍下坐定,慢條斯理說著。
“這……”看看左右人等,這幾人卻有些遲疑。
“他們皆是咱家心腹,有什么話,直說無妨。”馮正陰冷的說著。
見此,這幾人方將身份說明,為首那人說著:“總管大人,我等乃是文陽府李家幕僚,此次前來,乃是來送些土特產,孝敬您老。”
“土特產?”馮正雙眸瞇起,嘻嘻笑的說著:“你們這些人,倒還真是客氣,都是些什么土特產,咱家倒是好奇的緊。”
“皆在宮外,若總管大人要看,這便抬進來,給您過目。”為首那人說著。
“好,咱家正閑的慌,便先看看土特產,再談事情吧。”意思顯然講的明白,若你等送來的東西不能讓我滿意,那要談的事情,就不用再談了。
幾人卻鎮定的很,命一人跟隨宮人出去,只一會,便陸續將幾大箱子抬進來。
重量眼見著就不輕。
見此,馮正臉上頓時露出期待神色,連茶也不品了,站起身,來至箱子前,說著:“這里,皆是土特產?打開給咱家過目。”
“諾。”
幾個內侍上前,開箱,將蓋翻開,頓時,略有些昏暗大殿內,光波晃動,一時之間,璀璨五彩之光,簡直晃花人眼。
“這……”馮正忙走上前,依次查看箱中之物,但見其中一箱,裝的滿滿俱是黃金,另一箱,裝的俱是白銀。
其他幾箱,裝的則人名人字畫,這些皆不算,其中一顆夜明珠,卻讓馮正愛不釋手。
“你家主人,倒真是會做事,很好,咱家很喜歡。說吧,來求咱家辦什么事,只要咱家能辦到的,自會幫忙。”摸摸這個,又摸摸那個,好一會,馮正方命人將這些東西抬下去,再看那幾人時,已是格外順眼。
聽馮正應諾,那幾人頓時大喜。
為首那人說著:“總管大人,我家主人前來請求之事,卻并非是為私事,乃是為公事而來。”
隨即,便將王遵之擅自更改名號,廢節度使之名,改為定遠將軍之名等事情,一一道來。
說完這些,補充說著:“如今,王遵之已死,其子竟然延續其偽名,繼續以定遠將軍之名,管轄二郡,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與朝廷公然為敵!所以,我家主人想請一道密旨,準許我家主人討伐此逆賊。”
“哦?”這事情,卻讓馮正愣住了。他還真沒想到,對方所求,竟是這種事。
王遵之行為,卻也讓他很是惱火。
要知,之前旨意,雖不是他直接發下去,卻亦有他參與。
王遵之反抗行為,亦等同于扇他一耳光。
斟酌片刻,馮正終于開口,說著:“這事,咱家倒還是首次聽聞,聽你們這么一講,這王遵之,倒還真是大逆不道。雖然他已死,其子卻仍挑釁朝廷權威,此事,絕不可姑息,既然你家主人欲報效朝廷,咱家自然沒有駁回之理。這樣吧,咱家這就去向陛下請一道密旨,給你家主人。”
“多謝總管大人。”
李家幾幕僚見事情辦的如此順利,頓時大喜,齊聲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