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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抽薪之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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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眼中,遠處一人,整個金黃之氣聚而不散,現幢幡狀,絲絲吉氣自幢幡垂下,籠罩全身。

  王守田不由大驚,揮手讓軍隊回營,自己卻帶著親兵前去。

  在王守田成為了宣武校尉后,親兵按制可變成二火,就是二十人或者二十一人。

  “主公?”看見王守田前來,樊流海警惕低語著。

  “沒有關系,會會此人。”李承業說著。

  片刻,王守田到了人前,已經看的更清楚了,心中一凜。

  中間一人卓立,年紀非常輕,和自己差不多大,周圍三人垂手侍立在他身后稍側處,河風吹來,衣袂飄揚,獵獵作響。

  這中間一人,就近而看,幢幡吉氣更加明顯,內紅外金,一根淡紫氣的本命氣沖出,這是王者之氣。

  而周圍三人,各自卓立,頂上云氣濃郁,本命之氣一掃而過,都是不凡。

  等看清楚了來人,心中“轟”了一聲,一股不知道何來的怨憤,從身體里涌現出來,使他不由眸子閃過厲芒。

  這時,這年輕人上前一步,拱手為禮:“學生李承業,見過王知縣!”

  語氣甚恭。

  王守田聽了這話,心中竟然浮起李承業當上蜀王后龍行虎步之姿,猛地抬頭,一陣恍惚,心中殺機猛的浮現出來。

  但是只是一恍惚,王守田現在主魂畢竟強大,這就又收攝心神,沉聲說著:“原來是李縣令的公子……李公子,幸會,今日一見,果是人杰啊!”

  李承業微微一怔,大訝的說著:“原來王知縣也聽說過學生,真是榮幸之極。”

  又指著周圍田地,恭敬的說著:“學生聽得家父說起,說大人開良田,安流民,訓兵甲,是難得的能吏,心中還有些不憤,今過來一看,真是大開眼界。”

  “良田數萬畝,精兵五百眾,這改換氣象,一年時間都不到,真是讓學生佩服的五體投體——何止能吏二字,就算社稷名臣,也不過如此。”說著,李承業深深的行禮,語氣懇切,表情誠摯。

  若是王守田不知未來,不懂望氣,也會相信。

  王守田凝神細看,見他說話時,幢幡微微轉動,一股股波紋就附在話語上,雖然談不上言出既法,但是卻格外有著強大的感染力,使人不由心悅誠服。

  這波紋到了王守田的氣中,使王守田的氣甚至發生小小的波動,可見他的力量之大。

  這種情況并不稀罕,大凡手握重權者,都有此本事,但是按照正常情況,必須當到了郡級以上的官,而且還是主官,才有這氣象。

  現在李承業的氣運,紅色透黃,顯幢幡狀,并且絲絲垂下,籠罩全身,這說明他根本不依靠官職和人望,單是一人氣運,就可和集十萬人的主官相比,這是何等可怖可畏?

  主官一旦失去了官位,氣運就會丟失過半,可所謂成也官位,失也官位,依官而成事,這就是政治和組織的根基。

  而這種人,無論把他丟到哪里,都會脫穎而出,成為人群里的核心。

  想起前世的傳言,王守田若有所思,這氣運,就是天命和地龍之氣,特別是地脈之氣,集于他的身上,因此布衣都可比喻府君之威嚴,若再給他集了眾,那就真的如龍得水了……

  一念于此,表情不露,笑的說著:“這只是父母官的本分,不值夸耀……李公子,這幾位是?”

  雖然三人都有些面熟,都認識,但是畢竟十數年了,確定一下也好。

  李元顯站起來說著:“大人,我是開明縣兵曹司,見過大人!”

  一是從七品,一是九品,在本縣就要跪拜,在外縣躬身行禮就可。

  “原來是李大人。”王守田說著。

  李元顯是李存義的弟弟,在李承業當上蜀王后,拜宗正卿和右翊大將軍,不過此人才能不高,屢次戰敗,后來蜀和胡人爭戰,他也是大敗,損失數萬軍。

  此人不足為懼,對李承業來說,李元顯最大的好處就是堅決支持自己。

  王守田只默然幾秒,掃過他,就又看向余下二位,問著:“這二位是?”

  “小人樊流海,只是公子的門客而已!”樊流海并不多說,一副謹慎小心的模樣。

  王守田卻心中一震。

  樊大將軍,蜀中第一流的武將,兼有政治。

  “雜草不除,良苗不秀,亂暴不禁,善政不行……請主公混一六合,以濟蒼生!”這句話,就是眼前看似謹慎卑微的人說著,真是謹嚴莊重,深沉剛毅。

  只是前世,似乎沒有記得現在就投奔李承業,歷史,又起了新的變化。

  按捺住心中驚懼,甚至難以控制的一絲絲嫉妒,只見此人頂上云氣,一根金中帶青的本命氣挺立著。

  不僅僅如此,按照正常情況,他并無官職,再怎么樣有格局,也沒有多少氣運,可是此時,雖然不多,濃郁一團,就不比王守田現在差上多少。

  這就是天運賜予。

  “小人周竹,蒙公子賞識,作些文書而已。”周竹也上前說著,很簡單。

  周竹,蜀王三大謀士之一,后由于鞠躬盡瘁,嘔心瀝血,在與秦王作戰時,病死軍中,卻沒有看見日后慘劇。

  這些人才,已經集于李承業的身邊了嗎?

  真是不可思議,畢竟李存義才是縣令,李承業現在無官無職。

  王守田就算三世為人,也感覺心里一片悲涼,苦澀和嫉妒絲絲生起,在心中翻滾,上天何其偏愛啊!

  不過想到劉邦,在鄉下時,就有宰相蕭何,大將樊噲、曹參、呂澤等人陪著他在鄉下偷雞摸狗,王守田漸漸平息了心情。

  這等天璜貴胄,實是不可比喻,不過人道之事,在于集眾,再怎么樣天命和地龍,也只是錦上添花,代替不了主干。

  氣聚不散,現幢幡狀,內紅外金,這又如何?

  若我能集十萬眾,也有此相。

  王守田笑了,語氣平靜,嘆著:“真多是豪杰啊!”

  又對著李承業說著:“李公子來此,不如進城一述,如何?”

  李承業苦笑,深深行禮:“學生出游,只為仰慕大人功績,今日一見,三生有幸,只是父母在,不遠游,這時天色不早,家父惦記,卻要早早返城,大人邀請,只能推辭,實是惶恐,望大人恕之,以后學生出仕,必早晚請教。”

  這話說的還是懇切。

  王守田點頭笑著:“李公子仁孝,我就不敢久留了,公子神態風流,氣度不凡,讓人一見就難忘,以后有機會,必煮茶深談。”

  眾人行禮,然后告辭,見他們離開,王守田握緊了劍柄,心中遲疑不定。

  這時,潛龍不過數人,可所謂白龍魚服,要殺,只要派三十騎,必可殺之。

  但是,這事也隱瞞不了人,一鎮不過四縣一府,縣令已經是重臣,若是給人知道他無故殺重臣嫡子,只怕眾臣立刻將自己視為紂王之流,再也沒有機會獲得支持,連節度使都當不到,更加不要說挽回神洲氣數了。

  一波波殺意,從心中流出,片刻,王守田苦苦一笑。

  人在世上,哪有肆無忌憚的事?

  就算當到人道至尊,還是有無數事,不能任性。

  只是這次見到李承業,王守田的心里,對人才更加迫切了起來。

  去年就想著了賀益,目前此人,應該還在鄉族之中當土豪,此人前世也當到了一府之將,命格氣數應該很高。

  只是去年,還不是一縣之主,覺得招募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沒有去。

  現在命格突破,氣運凝聚,也許是招募這人的時候了。

  賀益有勇將之才,以力戰驍勇著稱,有馬有甲,能力殺百人,就算不如張飛,也是稍遜一些的勇將。

  這人破陣陷陣,大可用之。

  樊流海是大將大帥之才。

  若是各率五百兵對峙,賀益可破之。

  若是各率五千五萬的話,現在賀益、何五郎、柴嘉、賀仲、張毅等人,全部加起來,都未必是樊流海的對手。

  “哼,朱元璋是何等氣數和天命,但是在郭子興軍中,也無法伸展手腳,還有入獄之禍,只得半路出奔,才有機會。”

  明史,朱元璋投奔郭子興,雖然早期受到賞識,但是隨著鋒芒露出,他就越來越受到猜忌,后來不得不事實上出奔,自己拉隊伍,才算是青云直上,奠定了王業。

  “可見天命地氣也有局限,我最怕的,還是你們跑路啊,那時就潛龍入海,不能制服了,也許我應該向大帥進言,讓他進仕在我的左右?以就近監督和制約?”王守田皺著眉,如此想著。

  人道不是仙道,不是神道,無論什么命格,不能集眾,不掌大權,就不顯大能。

  除非有著殲星艦和母皇這類超越性的大殺器!

  王守田啞然失笑,心中拿定了主意,要行這“釜底抽薪”之計,使潛龍沒有騰飛的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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