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這是被海盜洗劫過了嗎?”
站在遍地狼藉、骯臟凌亂的走道中間,看著姿勢千奇百怪的部下,菲里不由得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在漫長的遠洋航行中,巨熊軍團的菜鳥們雖然表現相當之糟糕,那些無組織無紀律的壞毛病怎么也改不掉。但他們好歹學會了要固定各種用具,否則風浪一來,就有被飛行異物擊破頭顱的危險……當然,這也是在若干倒霉鬼付出血的代價之后,才勉強接受下來的教訓。
但是新搭乘的土著人卻對此一無所知,而且窮人搬家雜碎多,這些家伙甚至還背了許多石器和壇壇罐罐上來。在船上,他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刻不停地東翻翻西看看,把每一個能夠觸摸到的櫥柜全都打了開來,船員們根本是連管都來不及管——由于語言不通,也不知道該怎么管束。
結果,等到祥瑞號在天上大跳街舞的時候,船艙里也演奏起了打擊樂,叮叮冬冬響個不停,摧毀陳設家具無數。一路走來,從船頭頂層的駕駛室到船尾底層的輪機艙,沿途的艙室幾乎全都呈現出一片臺風侵襲過后的慘狀:破碎的器皿、翻倒的櫥柜、哀鴻遍野的傷員……
更要命的是,那些臭烘烘的土著人似乎沒有一個不暈船地……
一路上。菲里不時看見趴在地上大吐特吐的家伙,“嘔——嘔——”的聲音此起彼伏。他們幾乎是將腸胃里剛吃進去地霉面包和過期罐頭統統吐光,最后只好無力地抽搐著干嘔。連苦膽都快要吐出來了……基本封閉的艙室內,到處彌漫著揮之不去,中人欲嘔的酸臭味。墻上和地上也是東一陀西一陀地沾滿了混合著胃酸和其他分泌液的嘔吐物,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剛剛有一群食人魔、軟泥怪和地精來這里打過拳擊賽似的。
在某個滿是污穢的角落,菲里甚至還看到了一具死不瞑目的尸體——那是一個正在用油石磨矛頭的土著人,由于顛簸來得太突然,他不小心把矛頭戳進了自己地胸膛里……
一群被高原反應和眩暈折騰得手腳軟的牧師,正拖著疲憊的身子。喘著粗氣救治傷患。倒是那幾個頭插鳥毛的土著巫師顯得挺精神,捧著羽毛跳來跳去,而且一出手就是大范圍的治療法術,令自詡為魔法第一的耐色瑞爾人大為震撼,不由得收起了輕視之心——這些家伙雖然又窮又臟,但并不是愚昧無知、茹毛飲血的野人。
“怎么搞成了這樣?臭得連蒼蠅都呆不住?”菲里捂著鼻子甕聲甕氣地問,“這簡直讓我想起了北極港會戰時那個叫鄧肯地黃鼠狼德魯伊……為什么沒人打掃一下?”
他伸手指了指遍地狼藉的艙室。“船上四千多號吃軍餉的,還有一千多盟友,難道都是死人不成?”
“長官,大家哪里還有力氣干這種事?”臉色蒼白,嘴唇干裂的步兵指揮官費頓哆嗦著湊上前來,忙不迭地訴苦。經過一年多的軍旅生活,現在他的耐色瑞爾語和通用語都已經非常熟練了。“在這鬼地方,弟兄們氣都喘不上來,稍微動彈一下就感覺胸悶頭暈,還有許多人鼻血流個不停……說來不怕您笑話,下官現在走路還打擺子呢!您看。咱們該不會是得了什么瘟疫吧?”他有些憂慮地問。
“……這該死的高原反應。”菲里愣了片刻,也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無論費倫大陸地人類、矮人還是黑暗精靈,基本上都沒有在高海拔地區生存的經驗,倒是去地獄和深淵闖過的人還挺不少。想讓他們理解這種人體為適應由海拔高度所造成的氣壓減低、含氧量變少、空氣干燥等變化,而產生的自然生理反應,還真是有些難度。再說了,就是大家都明白了前因后果。眼下一時也沒有什么好地解決辦法。
祥瑞號畢竟只是一艘“可飛行水面艦艇”。而非波音737或空中客車這樣的專業客機,不可能設置昂貴的密封氣壓艙。而且船上沒有準備治療高原反應的藥物……好象在這個世界。也沒有人吃飽了撐著去研究明這種缺乏市場的東西。所以,巨熊軍團的全體官兵只能靠自己苦撐,連菲里這個最高長官也不例外。
“聽著,這種情況是由于我們來到了海拔較高的地方,空氣干燥稀薄,氣壓偏低所導致地,并不是什么瘟疫。只要我們保持良好地心態來面對它,再注意一些禁忌,要平安度過這段旅程并不困難!”
菲里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決定根據自己在另一個世界的經驗,對費頓提出了幾條建議,“請你提醒大家不要疾速行走,少做體力勞動,更不可暴飲暴食,也不要飲酒和吸煙,注意保暖。有條件地話,再給大家喝一些酥油茶……”
“就算您沒有這么說,弟兄們也都趴在地板上沒力氣挪動了。”費頓苦笑著應道,“還有,什么是酥油茶啊?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這可把菲里給問住了,他搔著腦袋思索了半天,還是想不起來多少東西——前世的他畢竟不是藏族人,更沒有去過那片神秘的世界屋脊。
“好象是把磚茶和黃油混在一起……嗯,船上好象沒人會做這玩意,我也不知道具體該怎么弄,還是改成奶茶吧。”他聳了聳肩膀,有些無奈地說。
“遵命,長官。”費頓行了一個軍禮,“不過這樣下去總不是長久之計。必須得盡快通過這一區域。要不然地話,即使抵達了時光神殿,我軍恐怕也已經失去戰斗力了。”
“我又何嘗不想早一點拿到耐瑟卷軸呢?”菲里的表情苦澀無比。“為了獲得足夠的輸出功率,輪機艙可是每時每刻都在燒黃金啊!再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我就要破產了……唉,算了,你也和我一起到輪機艙看看情況吧!”
“是!”
“吭哧,吭哧!”
“轟隆,轟隆!”
“啪——茲——”
“該死地,蒸汽加壓管又開裂了!誰去用油氈填補一下?嗯。這是什么?”
“嘶啦——噼里啪啦……”
“巴姆!原來又是你這個賊骨頭干的好事!說啊,原本應該丟進反應爐里當觸媒的黃金為什么跑到你的褲襠里去了?怪不得功率老是上不去……嘔!你是毒品販子嗎,居然往**里塞金條!來人啊,拿狼牙棒來!既然這混蛋喜歡爆菊花,本老爺我就給他一次爆個夠!”
“饒命啊!奧沃先生,求求您寬恕小人這一回吧!”
“那個……閣下,狼牙棒……實在是找不著!不過螺絲刀、扳手和老虎鉗倒是有很多。您看用哪個比較好?”一個年輕人抹著冷汗,戰戰兢兢地回答道,話語間明顯帶著顫音。
“嘖嘖,連狼牙棒都沒有?你這個工具保管員怎么做的?算了,就用老虎鉗湊合一下吧。不曉得這家伙的括約肌到底有多少擴張潛力,能不能塞只耗子進去……”
“嗚嗚,饒命啊……”
剛一踏進祥瑞號的輪機艙。菲里就陷入了各種噪音的包圍之中:各種語言地叫罵與呵斥聲,幾十臺各類機器的轟鳴聲,氣閥和管道破口的尖嘯聲,金屬的撞擊與摩擦聲,以及不時響起的爆炸和哀號……這一切在他的耳朵里匯成了一股巨大的聲浪。吵得他臉色白、頭皮麻,感覺連腦殼都要裂開了。
更可怕地是,整間艙室內都充斥著撲鼻的機油味,還有木材和橡膠被高溫烤焦后產生的氣息。一團團白色的水蒸氣完全遮蔽了視線,盡管菲里極力張望,但依舊只能勉強看見一個個模糊的身影,同時感覺自己心跳加速。呼吸不暢——在威力巨大之三鹿系列產品的邪惡光環的籠罩之下。祥瑞號地輪機艙已經變成了類似于蒸汽浴室的恐怖存在,并且正在進一步朝著烘箱或壁爐的程度展。
幸好。巫妖是不需要呼吸的,自然也就不會產生什么高原反應。因此奧沃的工作狀態沒有受到太大地影響——還是和往常一樣的胡來。這不,菲里等人在連續拍錯三個胖子的肩膀之后,終于在一個蒸汽比較少的角落里找到了這個肥巫妖。但是眼前所生的場景,卻差點讓思想相對“純潔”的司令官大人懷疑這位大奧術師的性取向有問題:
升騰地霧氣之間,巨熊軍團魔法顧問,祥瑞號輪機長,耐色瑞爾帝國最著名地大奧術師之一,全世界女性聞之色變的觸手怪,強大而猥瑣地奧沃先生此刻滿身都是油漬和污垢,就好象是剛剛從泥里鉆出來的土撥鼠一樣狼狽,頭頂上還很夸張的漂起了一縷黑煙。
當菲里現他的時候,這位用防腐劑保存著一身死肉的肥巫妖,正獰笑著扒掉一個大胡子矮人的內褲,同時脫下了自己的褲子……奧沃先生,您什么時候變成了BL了?看把那個可憐的矮人嚇得——臉色都比葬禮上裹尸布還要白了。
而且,那矮人身寬體胖,滿**都是痱子疙瘩,一股濃烈的狐臭在十幾步外都能聞到。您的口味未免也太古怪了一些……
“嗯,奧沃先生,您這是要玩真的嗎?我知道您從出海以來就憋了很久,但是也不用找這樣的貨色來泄吧?而且這環境也……”菲里湊到奧沃身后,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然是要玩真的了!你知不知道,這混蛋黑了多少金條啊!”
奧沃頭也不回地答道,同時從自己的褲子上抽出皮帶,把倒霉的矮人捆綁起來。這個時候,菲里突然現,那個即將當小受的矮人居然也是個老熟人。
“巴姆?怎么是你……”
“嗚嗚,尊敬的司令官大人,救命啊!”
一見有救星到來,可憐的巴姆不由得流下了激動的淚水,連聲叫喚起來,看得菲里一時間心有戚戚。
說起來,巴姆這個家伙,也算是巨熊軍團的老人了。早在軍團成立之前,他就是新魔索布萊州民團的矮人野豬騎兵隊隊長,后來在圍殺精靈元帥索非亞利亞頓所部的時候,他那支牛皮烘烘的矮人野豬騎兵中看不中用,幾乎全軍覆沒,成了光桿司令的他只好轉任后勤部長。不料這混蛋在任上大肆貪污,終于在北極港戰役前夕,因為采購了大批過期罐頭和劣質豬油而被革職充入肉搏隊。停戰之后一度離開菲里麾下,但是在巨熊軍團重建之后,長期失業的巴姆又前來應募,眼下正在輪機艙擔任一名最低級的司爐工。
“啪!”
見這竊賊還不老實,奧沃氣得打了他一個耳刮子,“小家伙,你可千萬別聽這混蛋胡說八道。”肥巫妖倚老賣老地對菲里說,“他將用來當觸媒的黃金不知道偷了多少,搞得密瑟能核的功率老是上不去!這個惡心的混蛋,居然把金條塞進**里!”
一聽到有人敢截流自己忍痛掏出來的黃金,前一刻還對巴姆有點同情的菲里頓時勃然變色,“什么?他居然敢偷我的金子?這混帳找死!此風絕不可長,要不然軍規是拿來干什么的……您愛怎么操就怎么操,我絕對支持您!”
“哼,問題還不止于此吶!”奧沃氣呼呼地說,“他私吞一點黃金還是小事,但因為功率不足,機器無法正常運轉,飛行狀態不穩,那才是大罪過呢!要不是我現的及時,說不定整條船都會因為升力不足而墜毀……這個不學無術的混帳,真是要錢不要命!”
聽了這番話,菲里的臉色一時間陰沉得可以滴下水來,沉默了半響之后,他才幽幽地開了 “嗯,確實是要錢不要命啊……您打算怎么處置他?”
“嘿嘿,這家伙既然這么喜歡走后門,老子就給他爆菊花爆個夠!”奧沃得意地揚了揚手中寒光攝人的老虎鉗,“本來打算用狼牙棒的,但一時找不著,就先拿這個給他做個擴張手術,可惜長度好象短了點兒……嗯?”
聽了這話,菲里一言不地挽起袖子,從自己的空間戒指里抽出一把長桿麥秸掃帚。那蠟黃色的竿子比巴姆的個頭還高。
自從研究出騎掃帚飛行的辦法之后,菲里總要隨身帶上一大堆這玩意,以備隨時替換之用,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是清潔工……或說妹抖。
不過,掃帚除了清潔和飛行之外,在某些場合也是可以充當兇器使用的……
看到菲里將掃帚遞過來,奧沃詫異地眨了眨眼睛,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拿去,給我替天行道,”菲里咬牙切齒地說。“用這個狠狠地操!”
在那一刻,他的臉色真是堪稱肅殺萬物,仿佛葛朗臺附體……嗯,還是現自家金庫失竊的暴走型葛朗臺……
PS:貌似印尼排華的時候,土人經常用這種兇器對付華人。鄙人看過一張照片,那個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