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生在志愿軍與殖民地各州當權派之間的貓鼠大戰,雖然只持續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但其中過程極為驚心動魄,足以編寫一份緊急事態處理教材和一本《完全綁票手冊,至于報紙上的種種評論,更是精彩紛呈,堪稱本年度最大爆料熱點之一。
在此期間,雙方共計生武裝沖突四次,受傷人數近百,總算無人陣亡。只是隨后便有三個州的政府因此被彈劾下臺,還有六個州的警備隊被暴跳如雷的議員們下令全體辭退——這些混蛋在本國的惡勢力面前,都沒有保衛國家財產的勇氣,又怎么能指望他們抵抗外國入侵的進攻呢?至于空出來的職位嘛……為了社會的和諧,人民的安全,本議員本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奉獻精神,以及“內舉不避親”的用人原則,提議由鄙人的小舅子約克遜出任新一屆的警備隊長,此人必定能外平海寇,內安流民,有效保證社會的和諧局面……
什么?沒聽說過?擔心他不稱職?放心,我那小舅子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在港口區當了十幾年的屠夫,曾經手持殺豬刀,一人打翻六個來收保護費的小流氓,見的人血不比豬血牛血少多少……什么什么,還要正規軍校的學歷?你這也太落伍了吧!要靈活變通懂不懂?原來的那位警備隊長怎么樣?還是國防大學的畢業生呢,結果還不是除了逃跑、裝死和貪污,其它什么都沒學會,那幫蝗蟲志愿軍一來就把他嚇得鉆地窖,連軍刀和軍裝都被搜去了。我的親戚就算再怎么不象樣,最起碼總比原來那些二十個打不過一個的廢柴要強得多吧……
各州在忙著給公安系統進行大換血之余。也沒忘了向中央政府強烈控訴瘟神艦和蝗蟲志愿軍的強盜行徑。各種申述、請愿頓時如尿崩一般飛向新沙瑪斯州地超遠程魔法通訊塔。一篇篇都由名家捉筆。寫得是聲情并茂、洋洋萬言,只是苦了傳訊法師,差點讓這座新耐色瑞爾唯一地越洋魔法通訊系統因為超負荷工作而癱瘓。可憐的席執政官騎著半饑半飽的巨龍飛了幾千里的路,回到帝都之后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就被這雪片般的狀紙淹沒了。
只是良好的意愿未必能帶來良好的效果,各州地訴狀固然字字泣血,可是甘梅利爾大人看了這些狀書之后。在惱火菲里等人行事過于暴烈之余,卻也同時生了另一種心思。
耐色瑞爾帝國聽起來仿佛是個軍政一體的鐵血帝國,實際上卻是一個再典型不過的“小政府、大社會”。中央政府權利處處受制約。大奧術師們和各大教會自行其事,帝國中樞既混亂遲鈍又腎虛疲軟。而且從建國之初開始,帝國各州地地方政權就把持了軍政大權,一向是尾大不掉。在很早以前就出現了地方與中央分庭抗禮的糟糕局面,到了現在這年頭,更是鬧到了瀕臨內戰的地步。
新耐色瑞爾殖民地各州雖然號稱中央直轄,但是畢竟遠隔重洋,號令不暢。而前次攻打北極港的帝國援軍表現拙劣。頓時給了不少野心家以可趁之機。據甘梅利爾的了解,近來殖民地各州都有獨立黨活動,應當上繳的賦稅也一拖再拖。雖然這些亂黨還處在四處表歪理邪說的“文斗”階段,但是這種歪風邪氣絕對不可縱容助長——國內南部各大自治領的“非暴力不合作”運動已經夠讓人操心地了,而科曼索自治領那些以怨報德的叛亂精靈更是讓他愁得直掉頭,還有經濟不景氣和頗為微妙的大選形勢……作為糧食和資源產地的新耐色瑞爾殖民地要是再出什么亂子,那他還真是想要跳樓了。
在這種情況下,弄一尊瘟神過去敲打一番,給那些蠢蠢欲動的地方實力派潑潑涼水,就顯得很有必要了。省得他們頭腦熱。把尾巴翹到天上去,鬧出什么獨立請愿團或武裝抗稅之類的混帳東西,把事情弄到沒法收拾的地步。
亂世武人須跋扈,否則即為奴仆豬狗,因此菲里等人的行為倒也算不得什么立場問題。說到底,志愿軍畢竟是拿著自己的手令在辦事。你們這些地方政府搪塞推委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槍炮相向,打不過人家又來朝自己哭訴……他們不過是搬了些官庫里的東西。你們就好象自家被洗劫了一樣,到底是誰在目無王法,霸占國家財產呀!見過不要臉地,但是還沒見過無恥下作到這個地步的。志愿軍固然是索要軍資如搶劫,但那還不是被你們這些無視上級的土皇帝給逼迫出來的?居然還有臉來打官司,真是人至賤則無敵啊!既然你下賤,我就敢更下賤,大家比比誰的臉皮厚!
于是,在甘梅利爾的授意下,各州地訴狀先是在內閣秘書室“積壓”了兩個多月,接著又在國會言人地辦公室里被“遺漏”了幾回……等到好不容易走過一圈法定程序之后,國會和內閣終于不痛不癢地申斥了幾句,然后“嚴令”志愿軍約束軍紀,退還“贓物”,并且催促殖民地上繳本年度拖欠的稅款。
只是等到決議出來地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四個月,菲里的祥瑞號早就已經抵達馬茲卡大陸,同精靈軍交上火了。想把東西追回來,非得組織第二支遠征軍不可,而且議會選舉也到了關鍵時刻。被洗劫的各州領導只得自認倒霉,留個爛攤子給后任收拾不提。
由于志愿軍一路拆卸海防炮火,收繳武器,最后硬是完成了精靈艦隊炮擊一年也沒有完成的偉業,在新耐色瑞爾殖民地沿海折騰出了一道綿延千里的非武裝帶和無儲備帶。
在此次“劫收”行動中,志愿軍從沿海各地掠走的火炮足有九百多門,長短槍械兩萬余枝,還有火藥一萬三千桶。玉米、小麥、稻谷一萬萬磅。罐頭、腌肉七百萬磅,干菜、蜜餞十五萬箱,軍服、毛毯兩萬多套,帳篷逾萬頂,水雷兩百多枚,其余布匹、旗幟、器物、鐵錠、桐油等等不計其數。
雖然祥瑞號有著一萬兩千噸的排水量,但是依舊被這些賊贓塞得滿滿當當。如果不是廣泛使用了縮物術。把它們的體積和質量都縮小到原有地四千分之一。又有不少魔法師擅長折疊空間技術,并且其中許多人有大小不一地空間戒指、空間袋等等“作弊容器”,這條船早就被填成了沙丁魚罐頭。像鉛鑄的鴨子一樣沉入海底了!
豐收的成果固然使人喜悅,只是越往南走,蝗蟲們搜刮軍需的阻力也就越大。從一開始的全無防備,到后來的口頭勸說,再到“武裝保衛國家財產”……等祥瑞號開到最南邊的新月州之后,地方上甚至說動了太陽港地第七艦隊全體出動,同祥瑞號武裝對峙,雙方炮門全開。戰旗高掛,足足周旋了半天時間,但哪一方都承擔不起挑動內戰的罪責,到頭來還是誰也嚇不倒誰。
最后菲里考慮到還要借太陽港作為出基地,不能和第七艦隊搞得太僵,這才同意讓步。只要求州政府提供一頓接風宴了事,還饋贈給海軍同僚不少金錢作為見面禮。于是兩軍頓時冰釋前嫌,在新月州方面提供的宴席上痛飲狂歡,把臂同樂。
上層官僚在高級酒店里觥籌交錯、互相吹捧,摟著交際花其樂融融。在菲里拋出了足足十萬金幣地銀彈下。第七艦隊的大小將官爽快中招,很順利地敲定了借用軍方造船廠對祥瑞號進行突擊改裝的生意。而兩軍的下層官兵也在同吃同喝同賭之中打得火熱,積累了豐富的“袍澤之情”。
不過,新月州的官庫總算是逃過一劫,而本地的警備隊也免除了被繳械的悲慘命運。
只是事情到這里還沒有結束,第二天早上。新月州地頭頭腦腦們剛剛歡天喜地地送走了瘟神艦與蝗蟲志愿軍。回頭就收到了本地妓院數千名第三職業女郎的催款單——原來志愿軍和第七艦隊不但來這里蹭吃蹭喝,還要蹭女人!全都以本地政府的名義打著白條去妓院嫖娼!由于花公家的錢不心疼。于是這些豪爽的大兵們在一夜之間便戰績輝煌,極大地促進了該地區第三產業的展,并且創下無數風流佳話和歷史記錄。
其中某位自稱帝國大奧術師的猥瑣胖子自稱神鞭無敵,一晚上就叫了三十多個小姐,從中午干到第二天早上,將這些身經百戰的特種女郎殺得是嬌喘連連,一敗涂地,中間又拉進去十幾個耐力好的生力軍,但還是架不住大奧術師的觸手神功,最終以一比五十地戰績成為***界的傳奇。臨走之時,他還瀟灑地拋出一片由白條構成的云彩,讓眾人對大奧術師的魔法水平嘖嘖贊嘆之余,也不由得疑心他是不是把魔法全都研究到了女人肚皮上——根據某些專業人士的觀察,這位大奧術師早就已經不是活人了,也不知他的*是從哪里來地……
另一位遠東來地老禿驢看起來慈眉善目,一副宗師模樣。誰想他也是人老心不老,硬要同大奧術師比試御女神功,同樣叫了三十多個小姐大被同眠。只可惜年月不饒人,勉強干翻幾個,就不得不靠春藥強撐。最后神油和偉哥用得太多了,不小心折騰出了個馬上風,一時間口眼歪斜渾身痙攣,被妓女們光著**抬進本地唯一的一座密斯特拉神殿進行急救,現在還躺在里邊半身不遂,堪稱本地***界地笑柄。
由于他是外國使團的正使,按規定能夠享受最高等級的公費醫療。于是窮瘋了的神棍趁機大肆宰客,在帳單上對這個病人使用了兩次完全治療術,十次局部治療術,十六次補血術……此外還開出高價神藥無數。僅僅住院治療了一周時間,各類醫療費用就已經累積達到了上萬金幣,氣得前來送錢的財政長官幾度吐血暈倒,差點也被一起抬進去搶救。
在聽到如此傳聞之后,周邊居民紛紛對該神殿作出了高度評價,“孩子他娘啊,我這病還是盡量忍一忍吧。我自己病倒了不過是死一個人,要是送進神殿,這命就由不得自己了。咱們全家都要被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神棍搜刮干凈,流落街頭餓死……萬一實在熬不住了,你就去弄點砒霜來,讓我早點回歸主的懷抱……”
當然,對于此類污蔑,諸位侍奉眾魔法之母的神棍們是決計不承認的。根據他們公布的消息,該病人的恢復狀況極為不理想,其本人表示需要神殿靜養一段時間,至少還要住院觀察一個月。根據小道消息,神殿為了病人的安全起見,每天晚上都要安排至少兩個漂亮女牧師陪著他一起睡覺,以便在他某個部位生意外的時候,及時進行“貼身治療”……
盡管志愿軍的“劫收”給新耐色瑞爾殖民地各州帶來了無窮的煩惱,不過這些蝗蟲們多少還有些紀律,通常只朝地方政府伸手,還沒有鬧到劫掠市集的程度。因此一般市民的生活并沒有遭到太大影響,甚至對這一轟動件頗有些看熱鬧的興致。
只是還有一幫來自本土無冬城的奸商尾隨在瘟神艦后面,大量收購糧食、布匹、砂糖、罐頭、生鐵等等戰略物資,弄得市面上物價大幅度波動。政府方面不得不從內陸地區緊急組織貨源救市,這才勉強維持住了社會秩序,避免了居民的騷動。
無冬城商會從民間搜羅了大量物資,但卻沒有同不少人想的那樣,轉運回帝國本土賺錢。而是一車一車,一船一船地往太陽港送了過去,再聯系到那艘瘟神艦的行蹤,眾人不由得恍然大悟:這些奸商跟那幫蝗蟲是一伙的!
于是,菲里作為志愿軍司令,很榮幸里成為了新耐色瑞爾殖民地本年度最不受歡迎的人之一。而他率領征收隊橫掃新耐色瑞爾的“光輝形象”,更是在一千五百萬殖民地人民的心目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
瘟神艦的第一次禍害行動,就此大獲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