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先生,請問墻上這些圓圓的東西是什么?看上去好亮啊!”
阿芝莎身穿一件粉紅色的蓬蓬裙,興奮地在滿船的未知事物中間竄來竄去。她那頭烏黑發亮的長發被梳成若干小辮,豐滿高聳的胸前打著彩色的蝴蝶結。腳上一雙精致的小鹿皮靴恰到好處地包裹到小腿,展現出傲人的腿線。
蕾貝卡為她準備的這身打扮,使阿芝莎一改原本英姿颯爽的女戰士風格,盡現出女性特有的美麗與嬌艷。只是,從她的言行舉動上,實在是看不出半點成年人的沉穩,倒是很有些好奇蘿莉或者無知少女的風采。或者說……天然呆屬性?
“圓圓的東西?哦,那都是壁燈,照明用的。”菲里回頭看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說。
“燈?可是這里面既沒有火焰,也不發燙啊!”
“因為這是魔法燈,不會散發熱量的。”
“哦,那倒是很方便,不用擔心床單被燒掉了,阿芝莎在家里經常因為這個被爸爸打屁股的說……”
冷汗,你在家里睡覺的時候,難道天天被火燒屁股嗎?
“咦,這是什么東西?只要扭動一下,就有好多清水嘩啦啦地流出來?咕嚕咕嚕……哇,是淡水!”阿芝莎捧起水喝了一口,欣喜地喊道,然后又拿了根牙刷敲敲水龍頭后面的墻壁,“船長先生,請問這后面能裝多少水?”
“這個是自來水,管子的一頭在這里,另一頭連接到水元素位面,墻壁后面沒有存水……”
“什么是水元素位面啊?”
阿芝莎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得菲里頓時一陣心動。趕緊扭過頭去,搜腸刮肚地考慮著,應該如何用通俗的語言向外行人解釋這個問題。
“水元素位面是一個沒有海底也沒有海面的海洋,是一個充滿微光地全然的液體環境……總之,你把它想象成一個無限大的淡水池子就可以了。只要拿根管子用空間魔法捅到合適的位置,想要多少淡水。就有多少淡水,哪怕灌滿一座湖泊都不成問題!”
“好厲害啊!”阿芝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拍著手叫道,“船長先生,麻煩你下次到我們那里也安裝上幾根這個……自來水,好不好?沙漠里地那些部落好可憐哦,一旦發生旱災就要四處遷徙,路上經常有人渴死……”她搖著菲里的袖子。可憐兮兮地祈求道。
沙漠?你的老家應該是熱帶雨林吧!什么時候水土流失得那么厲害了?而且這自來水管子也是因為密瑟能核的魔法能量才能有水放出來,一拿到船外邊就變成廢物了。
想歸想,但他還是隨口敷衍了兩句,“聽起來真的是很可憐啊,好的,以后如果有機會過去的話,我一定替這些可憐的人幫忙……”
“船長先生。快來看啊,這個大叔騎著地是什么東西?”
“來了,來了……哦,不過是一只鐵蟑螂而已。”
“鐵蟑螂?你們那邊的蟑螂都長得那么大啊!那廚房豈不是天天都要被它們拆掉了嗎?
嗯,看來你們那里的廚師似乎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職業……”
大汗,瀑布汗,“這個……實際上并不是真的生物,只是魔法師制造的一種機械罷了,不用吃東西……”
臉色蒼白的菲里一邊按著紅領巾下眼看就要迸開地傷口,一邊被好奇心旺盛的阿芝莎折騰得團團轉。在昨天晚上的一番激烈運動和隨之而來的大量失血之后。他的身體現在顯得異常虛弱,正是需要休息調養的時候,但是……
“這個小姑娘可不簡單哦,從她的血液里,我可以嘗到神明的味道。而且非常純凈,不像是神子之類的后裔。根據我的推測,她應該和我一樣,曾經有神明在身上附體……”在昨晚那場伴隨著巨大痛苦地歡好過后,吸血鬼女教授一邊抽著煙,一邊如是說道。順便將已經失血到半死的菲里又嚇了個半死。(加起來就是全死)
既然阿芝莎有著如此神通,自然就不能不加以提防。而對她進行監視、保護和導游的工作,也就落到了菲里頭上。要不然這小姑娘萬一在船上來了個神上身,那又該如何是好?
不過,照現在的情況看來。除了活力過剩和好奇心旺盛之外。這姑娘似乎也沒有其他的異樣。這多少讓菲里放心了一些。
在公主殿下的整個參觀過程中,靜水幽狐這個老和尚始終亦步亦趨地跟在旁邊。說什么不肯離開公主半步。另外三名使團成員也在這天早晨蘇醒過來,同樣默不作聲地跟隨在靜水幽狐和阿芝莎的后面。由于語言不通,這三個人幾乎不發一言,只是間或發出幾聲驚訝的贊嘆。
祥瑞號雖然結構比較破爛,材料上也很偷工減料,但是華麗的外表和驚人的體積還是很能唬人地。而密瑟能核提供的無限能源,更是讓魔法女神教會的研究狂人們將各種富有聲光效果的魔法不要錢一樣地亂用魔法燈、魔法自來水、魔法烤箱、魔法冷庫、音樂噴泉、立體幻象壁畫、魔法動力升降梯……
前不久,祥瑞號在帝國本土海域試航的時候,即使是見多識廣地無冬城市民,也把這條船當成是一個非常奇妙和神秘地存在,甚至引發了萬人空巷的圍觀狂潮,參觀票更是給票販黃牛炒成了天價。至于這些來自馬茲卡大陸地土包子,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個全都成了好奇寶寶,各種稀奇古怪乃至莫名其妙的問題紛至沓來,攪得菲里感覺自己的頭腦都快要裂開了。
現在,他們正參觀著放置密瑟能核的輪機艙。
“……輪機艙位于全艦的中后部,是本艦最重要的艙室。而這個密瑟能核是帝國最偉大地魔法成就之一,它為船上的一切提供了能源……”菲里一邊指著半空中發散著明亮光芒的白色能量球。一邊得意洋洋地向眾人介紹,“即使是整個帝國,也只有兩百多個密瑟能核。而安裝在海船上的,就只有祥瑞號而已……”
“呵呵,極西之地的魔法。老衲是不太了解。不過這地方地裝潢……”靜水幽狐捻著白胡子,笑呵呵地朝某個方向一指,“真的是很有異域風味啊,黑的、白的、黃的、毛茸茸的……什么樣的美女都有,居住于此的施主似乎也是個性情中人哪!”
靜水幽狐指示地方向,是輪機艙后面的一條傾斜向上的走廊,在這條走廊的四周,到處掛滿了不知所謂的裝飾品。墻壁、門框、天花板、燈罩。所有能利用的地方,都畫著或者雕刻著赤身裸體,姿勢大膽的美麗女子。從精靈、人類、黑暗精靈,再到貓女、狐女和兔女郎,所有出產美女地種族可謂一應俱全。遠遠看去,同紅燈區的街景,或者性用品商店的宣傳欄倒是頗有些相似之處。而且在走廊盡頭的大門口。竟然還坐著兩個神態惟妙惟肖,身著暴露服飾的愉悅魔像(魔法驅動的充氣娃娃)!
更令人覺得頭疼的是,活潑好動的阿芝莎正淘氣地抓著愉悅魔像的一對大咪咪,一邊用力搓揉,一邊欣賞著愉悅魔像發出的柔媚呻吟……這算是免費性教育,還是毒害少女心靈?不過,阿芝莎已經被自己地便宜師傅徹底毒害過一遍了,再多毒上幾回似乎也沒什么關系……
面對這樣一副局面,菲里登時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奧沃那個死胖子什么時候改行成了包工頭,居然一聲不響地搞出這么大的室內裝修工程?以他這本事和速度。在任何一座城市的紅燈區都絕對攬得到工程項目。
“呃,實在是很抱歉,那上面是奧沃先生的法師塔,他很喜歡這種……嗯,尋歡作樂的東西,我也不好管束,所以有污大師貴眼了。不知……大師是否戒色?”
“無妨,無妨。貧僧沒那么多戒律要守。”老和尚連連擺手,眉開眼笑地說,“老衲在淺草寺修行的時候。因為不擅長化緣,只好經常去花街柳巷幫畫師創作浮世繪,換一點布施錢。就連吉原的青樓花魁,老衲都有幸瞻仰過幾次玉體,甚至一親芳澤……”
他的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懷念的神色。“就因為這個緣故,那個小心眼主持經常責罰老衲面壁思過。最后害得老衲在淺草寺呆不下去,不得不外出游方。只是主持和尚并不知道,這種風流韻事其實無傷大雅,反倒是對老衲的修行大有裨益……”
“浮世繪……青樓花魁……”菲里感覺自己地頭都要暈了,“這個,靜水大師,您修行的莫非是歡喜禪?”
老和尚頓時吃了一驚,“哎呀,施主真是甚有慧根啊,不但曉得歡喜禪這種修煉秘方,而且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菲里覺得自己更暈了,“那么……您離開故國,游方南洋,也是為了堅定佛念,引導異國女子誠心向佛嗎?”
聽到這樣體貼人心的話,老和尚滿臉都是激動之色,“……在故國,別人都說我是旁門左道。想不到極西異域之地,居然也有人能理解我!不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合體雙修乃是修煉正道,一切美女都是紅粉骷髏。老衲正是為了感化她們向佛,才不惜舍身相飼的啊……可惜道友們都不理解我……”
他一邊哀聲嘆息,一邊從袖子里摸出幾本線裝書籍,很懇切地塞到菲里的手里,“阿彌陀佛,相見也是有緣分,這是老衲收集到地雙修密法,還專門翻譯成了通用語。施主如果感興趣地話,不妨拿去看看,以后有機會也好互相交流心得……”
菲里瞅了一眼這些書的封面,發現果然都是東方性愛藝術地文化瑰寶:《素女經、《十六天魔舞、《御女心經、《肉蒲團、《龜甲縛三十六式、《勸進帳……
如果真的把這些書帶回去,家里的葡萄架怕是馬上就要倒了。蕾妮那只母老虎可不是什么善茬……他突然打了個寒戰。
“呵呵,大師的好意我心領了,關于雙修之道在下只是略知一二。大師如果有興趣的話,不妨把書拿去和我地老師交流一下。她手里老是夾著那本著名的粉紅之書。里面有不少很有實用價值的魔法和神術,比如脫衣術、避孕術、剃毛術、本能吸引等等,相信對大師的修煉一定會很有幫助……”
“粉紅之書?我記得她手里的厚皮書是黑色地啊!”
“這個嘛,因為粉紅色與她的女教師形象嚴重不符,所以在外面又套了個黑色封皮……”
正當兩人聊著一些既不健康也不重要的話題的時候。愉悅魔像在阿芝莎的蹂躪下發出了一聲暢快的吶喊,兩扇雕刻著金發裸女的鐵門隨即發出軋軋的響聲,朝兩邊緩緩移開原來奧沃把愉悅魔像放在門口是當門鈴用地,開門方法就是讓魔像達到高潮……
菲里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幾下,但還是領著眾人往那扇打開的鐵門走去,“各位,這里是奧沃先生的法師塔,他是我國最年長的大奧術師之一。專精死靈術,在學術界素有德高望重之稱。靜水大師昨天已經和他見過面了……”
剛走進去沒幾步,就聽見前面的客廳里人聲鼎沸,一大群女人氣勢洶洶地圍聚在一起,中間是個滿臉賊笑的大胖子,正非常鎮定地跟她們說話:“各位尊敬地女士,你們誤會了。我并沒有盜竊諸位的內衣褲。”個面貌清秀的姑娘扶了扶鼻梁上厚厚的眼睛,指著衣架上許多顏色鮮艷,質料輕薄的小東西,大聲喊道,“你當我們都是瞎子嗎?”
“哦,這個是因為洗衣房的機器壞了,我正在修理,為了安全起見,順便把里面的東西也帶回家保管罷了……”解,一擁而上。幾十雙粉拳將偷內衣的淫賊打翻在地,然后把他牢牢圍住,使勁地拳打腳踢。
“該死的淫賊,這次我們總算抓住你了!”衣,全都是你這老色鬼干地!”他啊!”“我打!我打!我踢!我踢!”
“淫賊,嘗嘗本姑娘的鞭子和蠟燭!”
一頓慘烈的群毆之后,女士們抱著各自的失竊衣物,心滿意足地哼著歌謠離去,還順走了房間里的幾件金銀小擺設。菲里和使節團的成員們則是面面相覦。一時說不出話來。最后,還是倒在地上的胖子首先爬了起來,向他們打了個招呼。
“嗨,菲里,還有遠方來的諸位。歡迎光臨寒舍!要喝茶還是咖啡?”
“……我說奧沃前輩啊。您怎么又去偷內衣了?您還有一點身為大奧術師的自覺嗎?還偏偏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菲里苦笑著說,“丟人都丟到外國去啦!”
“唉。我以前不是說過嗎?身為比大多數神祗還要古老地大奧術士,我一向都是以神祗的高標準要求自己,努力把自己變得富有娛樂性,將歡樂帶給每一個了解我的人……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連這點犧牲的覺悟都沒有呢?除此之外,反正我的名譽已經敗壞得差不多了,也不用在乎這么一點兒。”奧沃擺擺手,不以為意地說,“真正地先驅者,就要敢于面對慘淡地人生,敢于正視不被人理解的命運,敢于為愛和歡樂付出一 聽到這樣厚臉皮地話,菲里登時直翻白眼,幾乎想要嘔吐。老和尚則聽得兩眼放光,趕緊翻出毛筆和冊子,仔仔細細地將奧沃的話記錄在了自己撰寫的《西方見聞錄草稿上。而阿芝莎歪著腦袋想了想,突然說出了一段很獨特的見解。
“切,昨天晚上欺負我的大姐姐是個變態,今天這個偷內衣的胖叔叔也是個變態,還有那個長得像美少女的船長同樣是個變態。嗚嗚,耐色瑞爾帝國難道是一個由變態領導的變態國家嗎?真不明白爸爸為什么會指望一群變態來拯救我們……靜水大師對這種情況是怎么說的?哦……好象是……人至賤則無敵?”
嗯,除了有關自己的那一部分之外,菲里對阿芝莎的話舉雙手表示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