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吸血鬼的悲催之夜（3）
一百二十四、吸血鬼的悲催之夜（3）
橘紅的火光，凄厲的慘叫，沖天的黑煙，灼人的熱浪……
江戶城下町那些由木板和紙片拼湊起來的擁擠街區，在夜色中迅速變成了一片片熊熊燃燒的明亮火炬，爆裂聲、坍塌聲、呼救聲一時間此起彼伏。
整個江戶都被烈火吞沒，在置身其中的人們眼中，仿佛天在燃燒，地也在燃燒，世間的一切統統都在燃燒。強勁的晚風又從海上吹來，導致火勢蔓延之快，遠遠超出了人們的想象。
一幢又一幢的房屋，在裹挾著火星的風中騰起了烈焰。而那些嘗試同火魔搏斗的勇敢者，也因為水源的缺乏和道路被逃亡者擁堵，很快就變得差不多束手無策，只能任由火焰肆虐。
更糟糕的是，那些僥幸沖出起火建筑的居民，不僅要徒勞地竭力撲救火勢，還要遭受魔魂尸和吸血鬼的暗中偷襲——的確，這些暗夜殺戮者的真實數量，與多達百萬以上的城市人口相比，實在是有些可憐，但混亂的形勢和致命的大火，卻將這種恐懼給成倍數放大了……
迎著焦灼的熱風，站在一處尚未起火燃燒的屋頂上，狗血親王奧斯卡微微瞇縫起眼睛，對此刻的進展情況感覺大體上還算滿意。
雖然進攻市區內幾處幕府軍政機關的行動，都沒有取得成功，但吸血鬼們本來也就是三心二意，稍微試探了一下就果斷收兵，勉強裝出一個已經盡力了的樣子而已，并沒有真正搏命的打算。
原因也很簡單——就如同戰亂之地的老兵痞們常說的那樣：發雙餉有發雙餉的忠誠，發單餉有發單餉的忠誠，只管飯有只管飯的忠誠，不發餉還有不發餉的“忠誠”……
鑒于吸血鬼們在這陣子“享受”的糟糕待遇，恐怕連“發單餉的忠誠”都難以指望。
一陣又一陣混合著焦臭與血腥的刺鼻氣息，被熱浪席卷著滾滾而來，而風中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哀號，讓已經很久不曾親手殺戮的奧斯卡親王，也不由得逐漸有些口干舌燥、蠢蠢欲動起來。
當心中嗜血的渴望膨脹到極點時，他終于忍不住低喝一聲，輕巧地縱身躍下屋頂，三兩下便竄到了一間起火的三成樓閣旁邊。那座樓閣周圍的房子都起了火，火焰已經舔光了糊墻紙和其余的易燃建筑材料，只剩下一副相對堅固的木頭架子還在矗立在那里燃燒著。
幾名身穿絢麗華服的妙齡少女，正無助地跪坐在外面的街道上，衣服上還帶著許多煙灰和污漬，發髻被汗水打濕散亂，面妝也是一塌糊涂，看著仿佛臟兮兮的小花貓一般。
雖然她們也想要奔逃到更安全的地方，卻被缺乏鍛煉的虛弱軀體拖住了腳步，又已經被濃煙熏得渾身嬌軟無力，也不知道該往哪里跑才對，并且穿了一身極為不適合運動的衣裳，所以在掙扎著逃出火場之后，還是只能呆呆地留在門外，望著自家居所逐漸被大火吞噬。
因此，直到突如其來巨大的沖擊力，將她們當中最漂亮的一位姑娘按倒在地，這些少女們也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又過了半響，她們才驚叫著四散逃開，還有人被裙角絆倒，竟然摔進了火堆里。
于是，奧斯卡親王基本沒費什么功夫，就很容易地制服了這只美麗的獵物。
他微笑著舔了舔嘴唇，將這位倒霉少女的衣領給揪開了一大塊，露出那天鵝般修長誘人的水嫩頸項，然后把尖利的獠牙準確地刺入了她的頸動脈，無視著懷中少女的瘋狂掙扎，貪婪地吸食起了她的鮮血。
但是沒過多久，親王的臉色就一點點地陰沉下來，最后終于松口抬頭，非但不再試圖去吮吸對方的鮮血，甚至還滿臉厭惡地將已經入口的血液給吐了出來。
“……呸呸呸……上當了這回真是上當了這小娘們的臉蛋看著倒是挺清純，血液卻是渾濁得讓人嘔吐，充滿了酒精、煙草甚至鴉片的味道，以及不知道多少雄性沉淀下來的惡心餿臭味真不知道這只放蕩母狗平常是怎么過的？每一天要應付多少頭公豬的輪流？”
他冷冷地抱怨著，毫無留戀之意地將少女隨手丟開，然后從口袋里摸出白手帕，輕輕擦拭著嘴角的血跡，同時一口唾沫吐到了她的臉上。而虎口脫險的少女藝伎也顧不得擦臉，一待落地便手足并用地想要爬開，只可惜還沒挪動幾步，就又落入了另一位吸血鬼的手中。
“……嫌棄這小美人兒不是處女？呵呵，親王大人，您的口味似乎也太挑剔了吧聽那個帶咱們來這兒的家伙說，這里可是全城最有名的青樓花街，住在這地方的都是賣笑姑娘，只怕是連十一二歲的女童都不干凈，又怎么可能找到什么像樣的貞潔女子？嗯，除非您去找年紀更小的……”
打扮邋遢的年輕吸血鬼一邊笑嘻嘻地調侃著，一邊用力扳過懷中少女藝伎的脖子，毫不嫌棄地一口咬了下去——這些才剛剛被“初擁”沒多久的小毛頭，在飲食上可遠沒有養尊處優的吸血鬼親王那么講究，能有新鮮的人血下肚就不錯了，至于吸血對象是男女老少都不必忌諱……
“……”
堂堂一位吸血鬼親王，竟然被后輩小子這般地不留情面地搶白和嘲諷，奧斯卡親王的臉上自然多少有些掛不住，按照吸血鬼內部等級森嚴的傳統，完全可以治他一個不敬之罪，當場格殺都是輕的。
問題是他麾下的諸位低級吸血鬼，都是龍巫教從世界各地招募來的散兵游勇，論入門的資歷還遠比他早得多，又并非他的氏族后裔，奧斯卡親王根本沒有半點血脈上的控制權。只是由于推舉不出一個更能服眾的首領，以及出于對傳統的尊重，才把奧斯卡親王推到了指揮官的位置。
而且，他之前曾經像牲口一樣被栓在魔法學院里，灌了一百多年狗血的撲街笑談，早已在血族內部被傳得人盡皆知——所以，狗血親王奧斯卡在部下面前幾乎沒有什么威嚴可言。在立下任何足夠拿得出手的戰績之前，想要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輩對他有什么“敬仰之心”，未免也有些不自量力。
在真正抓住實權之前，任何有頭腦的領導都不會輕易處罰老資格的下屬，以免生出亂子。
——沒辦法，面子這種東西，從來都是別人給，自己丟的啊。
“……處女的年紀也不是越小越好的啊，太的女孩往往乳臭未干，血液的口感也很青澀……”
奧斯卡親王有些不知所云地咕噥了幾聲，正想轉身去尋找新的目標，不料眼角卻捕捉到遠處某個街區的白光一閃，然后就感到了一陣輕微的刺痛——這是正能量沖擊所造成的傷害 在趁著混亂肆意燒殺了這么久之后，吸血鬼們終于遭遇到了第一次有針對性的反擊。
但是，這也讓已經有些百無聊賴的奧斯卡親王，重新激起了幾分興趣。
“……走過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親王饒有興味地撫摸著還殘留有一絲痛感的臉頰，回頭對身邊的幾個吸血鬼發出了號召，“……不知是為什么，我似乎有一種奇妙的預感，只要到了那邊，咱們就會有一個驚喜的大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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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此奉請降臨諸神諸真人縛鬼伏邪百鬼消除急急如律令”
被滿城火光映照的一處小丘上，某座古老神社的紅色鳥居（神社特有的“開”字形牌坊，相信大家都知道的）門口，十幾名白衣紅裙的年輕巫女正手持御幣和珠串，簇擁著一堆篝火，對著成群涌來的魔魂尸和僵尸念念有詞。另有十幾位年長的巫女手握刀槍弓箭，在鳥居前方的山道上設防阻擊。
而在她們的身后，還有更多躲避火災的市民神色驚惶地躲在大殿內，一邊心慌意亂地朝諸天神佛祈求庇護，一邊死死地注視著最前頭幾只既像是僵尸，又像是骷髏的丑陋亡靈。
說這些魔魂尸像骷髏，是因為這些家伙的皮肉基本上都已經腐爛脫落，只剩下了白森森的骨頭。但是和一般的骷髏兵不同，它們的腹腔內仍然保留著某些扭曲的內臟，并且以此作為主要攻擊武器——伴隨著一陣“嗖嗖”的腥風，沖在最前方的幾只魔魂尸突然肚皮一仰，將暗紅色的腸子從腹腔射出，仿佛青蛙的伸縮式長舌頭一般，狠狠地打向了堵在山道中央的幾位年長巫女。
“叮啪撲哧啊”
雖然巫女們眼明手快，紛紛用刀劍將這一波襲擊給格擋了回去。但還是有一人不幸中招，捂住被撕裂的小腹慘叫著倒下。接著，她的臉色迅速灰敗下來，皮膚上冒出許多紅斑與胞疹，眼看著已經是被邪惡的毒素給感染了，若不能及時凈化治療，或許要不了多久，也會變成一具丑陋的魔魂尸。
但是，巫女們煞費苦心所準備的大型凈化法術，也在這一刻完成了。
“白凰凈化之火”
伴隨著一聲頗為稚氣的呵斥，一片恍如白晝的雪亮光芒在半空炸開，對著擁擠山道中的亡靈怪物們飛卷而去，反應遲鈍的魔魂尸和僵尸還沒來得及作出任何舉動，就統統都被葬送在了純白色的火焰之中。
而那位受傷中毒的巫女，也在白光中被瞬間凈化治愈，搖搖晃晃地重新站了起來。
“呵呵，這是焚盡世間一切不潔之物的火焰，專以爾等穢物的罪孽為燃料，只要有一絲邪惡不除，則火焰不滅后悔來到這個世界吧，污穢的亡靈們……”
望著在火焰中掙扎的僵尸，某個嬌小的身影頗為得意地叉著小蠻腰，一邊故作深沉地厲聲呵斥著，一邊興奮得蹦蹦跳跳——喂喂，這似乎是在擺酷啊，這一定是在擺酷吧 雖然也是一襲白衣紅裙的巫女裝束，但是根據她充滿了童稚氣息的清秀面容，還有幼稚綿軟到不像話的可愛萌音，以及頂多只到旁邊其余巫女腰部的嬌小身材來推斷，恐怕說這小丫頭是蘿莉都有點不夠格，似乎只能歸類于的范疇了。
但有些奇怪的是，在場數十位年齡不一的巫女，竟然似乎是以這名為首，在敵情解除之后，全都異常恭敬地低頭簇擁在她的身邊，一副隨時等候吩咐的模樣。而后邊被巫女們保護的眾人，也在松了一口氣之余，全都忙不迭地朝這位神氣活現的頂禮膜拜，并且發下宏愿要破財向神社大筆捐獻等等。
很遺憾的是，在場的除了這些目光中充滿崇拜的信眾之外，還悄悄多了幾個不受歡迎的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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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這就是東方的神殿么？雖然小巧了一點兒，但看上去還是挺別致的……嗯？這是什么？（嗅嗅）哦多么純潔無瑕的處女香氣真是令我感到迷醉……太棒了，真是太棒了原來這座城市的漂亮處女都集中到了這里簡直是老天爺給咱們送來的豐盛佳肴啊”
奧斯卡親王和幾名部下站在不遠處的一片樹叢中，瞇眼打量著這許多白衣紅裙的巫女，忍不住有些興奮地舔了舔嘴唇——作為血族中最為奢侈的“美食家”之一，還隔著幾十步路的距離，他那比獵犬還要靈敏的鼻子，就聞到了一陣陣純潔處女特有的美妙體香，正在從這些巫女們的身上隨風飄來，一時間當真是食指大動、垂涎欲滴，甚至毫無禮儀地低聲驚嘆起來。
沒辦法，那一百多年被人掐著喉嚨灌狗血的日子，實在是太痛苦了，以致于親王殿下對“美食”已經完全失去了抵抗力，誓要用最短的時間把那一百多年里沒喝上的處女鮮血給補回來 而他身邊那些沒教養的低階吸血鬼們，更是早就已經口水飛流直下三千尺了。
于是，趁著對方剛剛消滅大批僵尸，一時疏于防范的機會，狗血親王奧斯卡就很果斷地動手了。
伴隨著親王的一個手勢，諸位犯了饞癆病的吸血鬼們一起開始施展法術，一大片灰黑色的毒霧瘴氣隨即悄然出現，霎時間便如同掙脫牢籠的猛獸，又似開閘的洪水，從他們的手中無窮無盡地噴泄而出，頃刻間就將聚集在神社鳥居附近的巫女們全部籠罩覆蓋……
而那位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囂張，以及陪伴在她身邊的那些成年巫女們，似乎是非常缺乏實際對敵經驗的緣故，竟然根本沒來得及對這一偷襲作出任何抵御，就接二連三地被中招放倒，讓諸位饑渴的吸血鬼們給輕而易舉地一網打盡了……
又過了一會兒，在確定獵物已經失去反抗能力之后，奧斯卡親王這才施施然地整理了一下有些蓬亂的頭發，伸手撣了撣沾著不少草葉和灰塵的衣服，隨后微笑著從樹蔭下走了過去，準備享用美餐……至于縮在大殿里瑟瑟發抖的那些避難市民？如果他們真的有本事與亡靈抗衡，剛才也就不會需要祈求巫女保護了。現在看到又殺來一班更兇悍的怪物，還能夠保持清醒不昏過去，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所以，諸位吸血鬼全都無視了這些懦弱的家伙，徑直走到了滿地昏迷的巫女身旁。
奧斯卡親王略微掃視了一圈，很快就看中了那只神采奕奕的巫女，笑嘻嘻地徑直將她像小貓似的提了起來，把方才有關“的血液過于青澀”的論點完全拋到了腦后。
而其余的低級吸血鬼，也都按照位階輪流上前，選擇了各自的“餐點”，紛紛yin笑著撕開了巫女們的衣服，露出一片白皙嬌嫩的肌膚，然后張嘴咬上了她們如天鵝般修長優美的玉頸……
再接下來，這些對東瀛島國的特殊性嚴重缺乏認識的異邦吸血鬼們，就一起華麗麗地集體悲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