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四百一十七)擴張和發展之辯 “中亞地區雖然地廣人稀,但戰略地位十分重要,以前國家在該地區的投入相對不足,現在應該考慮一下了。”黃錦尚接著建議道,“就象總統以前提過的,還是直接設立行省管轄比較好。”
“前些日子文靖平提出來過,建議在中亞地區按照民族聚居地劃分為哈薩克、烏茲別克、土庫曼、塔吉克和吉爾吉斯五省,直屬中央政府管轄。”孫綱說道,“我已經同意了并提交國會批準,沒有什么意外的話,應該是能夠通過。”
“文靖平關于國家建設方面一直很有見解,”黃錦尚點頭說道,“他這個方案就非常好,很適合當地的情況。”
“關于南洋,你有沒有什么好的建議?”孫綱問道。
“南洋地區雖然我華僑眾多,但民族成份和宗教問題也比較復雜,情況相對內地特殊一些,”黃錦尚說道,“由于歷史的原因,南洋地區為獨立國家的時候比較多,不象中亞地區,沒有形成過獨立國家,因而不宜一概而論。依我看,在南洋建立多個華人獨立國家比較好。”
“你說得對,雖然都是我華人占主體的地方,但南洋地區的情況和內地有很大不同。”孫綱說道,“文靖平提過一個‘大南洋聯邦共和國’的設想,你覺得怎么樣?”
“這樣也可以,只是澳大利亞不應該包括在這個聯邦共和國之內。”黃錦尚說道,“我覺得澳大利亞應該設立行省直接管理,新西蘭倒不妨加入到大南洋聯邦共和國之中。”
“我明白你的意思。”孫綱笑著點了點頭,“我們想的幾乎差不多。”
“在海外成立多個華人國家,其好處是可以成為我華夏進一步發展的外部推力。”黃錦尚說道,“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咱們華夏的外患基本讓總統掃平了,至少五十年之內不會有外患,這樣一來多一些內部的競爭因素對國家的長久發展有利,畢竟與自己人競爭和同外國競爭要好一些。”
“你說得很對,船多不礙江,有比著的,才見長進。”聽了黃錦尚的話,孫綱連連點頭,“其實,我現在擔心的不是德國統一下的歐洲會對咱們華夏造成什么威脅,而是咱們的內部問題。歷史上,外患的全部消除導致的一個后果就是內斗的出現,象羅馬帝國,最終在內耗當中倒塌。我希望咱們華夏能擺脫繁榮強盛不過二三百年就要重新推倒洗牌的歷史怪圈。”
“總統還是象以前那樣,凡事深謀遠慮。”黃錦尚笑道,“依我看,如果想要真正的擺脫這個歷史怪圈,必須要解決國內的貪腐問題。”
“知我者,皓軒也。”孫綱嘆息了一聲,說道,“我在戰前最為擔心的就是這個,多虧了老譚和隨波,還有你,才沒有讓貪墨之徒腐蝕國家的根基,但問題依然存在,并沒有根本解決。”
“貪腐問題,歷朝歷代都沒有能夠真正解決,因為這個問題,絕不是可以一蹴而就解決的,”黃錦尚點頭說道,“歷朝懲治貪腐,都是以任用清官廉吏的‘人治’為主,現今我華夏的法律制度雖然已經確立,能夠作到司法和監察獨立,政府公開,國家已經走上了‘法治’的軌道,民眾的思想正在進步,但反腐倡廉仍然帶有‘人治’的影子,一旦哪一天史部長等人不在了,想要再找這樣一批人,恐怕不太容易。因為并不是人人都愿意當史部長那樣的清教徒的。”
“隨波就因為這個,好幾次差一點讓人當街刺殺。”孫綱想起了史司最近遭遇的一次刺殺,臉上不由得現出了苦笑,“真是難為他了。”
“我現在退下來,也是想幫史部長一把。”黃錦尚笑道,“外界傳聞我黃錦尚家財萬貫,擁地萬頃,身邊萬國美女無數,我這一回準備讓他們開開眼。”
“你的財產調查結果一公布出來,我想會堵住很多人的嘴的。”孫綱知道黃錦尚想要干什么,不由得大笑起來。
“這也許是我離任前,為國家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黃錦尚也笑了起來。
“只是有些苦了你了。”孫綱看著這位多年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老部下,眼睛不由得有些濕潤。
“總統放心,我黃錦尚再怎么也不至于餓死。”黃錦尚笑道。
“這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你黃皓軒能做到的,我也沒有理由做不到。”孫綱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在華夏共和國國會大廈的一間不大的房間里,幾位國會議員正在討論華夏共和國選舉法及憲法的修改草案。
“首先必須要確立的是三權獨立,華夏共和國總統為國家最高元首,有權任命華夏共和國隊的海陸空三軍將領及軍官,擁有對外宣戰的權利。不論是華夏共和國總統還是政務院總理,都只有行政權。如總統死亡或辭職,或喪失能力行使行政權,可暫由副總統代理行使,直至總統能力恢復或選出新總統。總統在任內接受薪金,但在任內不得降低或增加薪金。總統的薪金由國會確立。總統的任期由6年改為5年,只可連任一屆。如遇戰爭等突發緊急情況,在國會批準的情況下,總統可再順延一屆。擔任過總統后的華夏共和國公民不得在卸任后擔當資政院議員、議政院議員,各省咨議局議員以及任何在華夏共和國政府有責任及有薪金或咨詢之職。”
國會資政院議員鄧玉賢在給大家宣讀選舉法的修改草案,其他的幾位議員則屏息凝神的傾聽著,神態顯得極為鄭重。
“選舉人應公開被選人名單。選后要注明被選舉人所得票數,并且所有選舉人要簽名,蓋章做證明,并封印后送至國會。資政院、議政院院長應在兩院全體代表面前開拆來件,唱票,計數。得票最多者,如超過全體選舉人票半數即為總統,如同時有不止一人得票超過半數,且得同樣票數者,由兩院投票選出。若都未超過半數則由兩院自得票者最多前五位中選出。只有在華夏共和國出生的公民,才可選為總統,凡年齡未滿40歲,或在華夏共和國內居住總計未滿15年者,或在選舉這一年不在華夏共和國境內者,不得選為總統。”
“國會由資政院,議政院組成。國會擁有立法權,兩院議員任期七年,可連任一屆,兩院議長由兩院議員選舉選出,兩院議員由各省議會選舉選出。凡年齡未滿25歲者,年齡過65歲者,或取得華夏共和國公民資格未滿10年者,不得選為兩院議員。凡兩院議員各以三分之二以上者認為必要時,國會可就憲法提出修正。且需超過四分之三的省議會批準,修正法案才可實施。任何法案須經議政員議員提請,且需議政員議員投票表決,超過半數才可向資政院提請,經半數以上資政院議員同意后,由總統簽署生效。”
“除非法律規定,政府不得從國庫中提出任何款項,一切款項收支,賬目需經兩種以上的途徑向國民公開。國會由彈劾總統的權利,但須兩院各三分之二以上議員同意。法院擁有立法權。法院包括最高法院和省級法院及縣級法院。最高法院有司法復審權和聲明國會法案違憲權。違憲的法律是無效的。各級法院獨立,不對各級政府負責。最高法院院長和法官由國會選舉得出。最高法院由一名院長和四名法官組成。省級、縣級法院法官由各省級議會選舉選出,被選者不可是本省居民。各省級,縣級法官需在任期內在法院所在地居住。法院審理案件采取陪審團制,陪審團成員不可是本省人員,陪審團只判定是否有罪,量刑和適用法律由法官確定。所有案件二審終止,可提請檢察院做申訴,只能申訴一次。檢察院獨立。地方政府擁有行政自治權,中央政府集中行政管轄權。地方政府擁有司法權,沒有立法權。中央政府擁有立法權,但不司法,只保證和監管司法的公正性。”
在鄧玉賢念完之后,幾位議員都連連點頭。
“再加上一點,總統在戰爭期間應該可以擁有臨時立法權。”宋教仁聽完了修改草案的大綱之后,補充了一句,“我們的目的是限制總統的權力,防止,但也不能過分束縛總統的手腳。”
“還有一點,不但要實行公開選舉,更重要的是進一步確立責任追究追查制度。象貪污,瀆職,,賣國等等罪行都必須得徹底追究追查,給民眾一個交待。”另一位議員說道,“而且罪行一旦確認,不能槍斃了就完事了,還要對其財產進行依法追繳。只有讓這些人意識到他們這么做的風險,才能阻止貪腐行為的發生。”
“還有旁聽制度一定得立法定下來。還有,政府的每一項法律都得向社會公眾解釋,政府有向社會解釋的義務。”
“咱們在這里改得熱火朝天,只是怕敬茗那里……”鄧玉賢一邊將大家的建議記下來,一邊看了看宋教仁,說道,“他不會認為咱們這是在攆他下臺吧?”
“不會的。”宋教仁搖了搖頭,說道,“我了解他,他不是漢武帝,也不想當乾隆,他自己已經覺察出了現在國家內部所面臨的危險,我相信他是能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我們不可以過于樂觀,鈍初。站在權力巔峰上的人,很難讓他們放棄手中的權力。”一位議員不無擔憂的說道,“如果咱們的提案被否掉,恐怕將會斷送掉咱們華夏這么多年的民主化成果。”
“這我知道,”宋教仁說道,“但敬茗不是這樣的人。從他安排孫晨鈞元帥去俄國當親王就可以知道,他本人不想建立‘家天下’。不然的話,哪怕就是咱們的選舉法修正案通過了,他要想讓他的兒子即總統之位,也是易如反掌。”
“這倒也是。”鄧玉賢點了點頭,“其實民間有不少人是非常看好孫晨鈞元帥的。”
“所以我說,敬茗不搞立儲那一套,就已經表明的他想當的是唐太宗李世民,而不是乾隆。”宋教仁說道,“只是我不知道,他是否現在就愿意退下來,如果我是他,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為什么這么說?”鄧玉賢問道,“畢竟,這一屆的總統任期并未結束啊。”
“因為現在的他,已經完成了咱們華夏歷史上前所未有的擴張大業。”宋教仁說道,“雖然這次以最大限度擴張為目的的戰爭導致世界范圍內的生命損失很大。”
“聽你這么說,有點把咱們的大總統和德國前元首劃等號啊。”鄧玉賢笑道。
“不,這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德國的擴張特征是法西斯主義,而法西斯主義的核心特性就是種族主義。這個特征嚴重限制了德國的戰爭潛力。既然德國人認為世界上最優秀的人種是日耳曼民族,而且德國人采取了這種主義和觀點,那么德國就不可能將日耳曼人以外的其它民族整合進其對外征服的大業中。象在被德國征服的除日耳曼人以外的民族,如高盧人、斯拉夫人等,也許可以當作奴工使用,卻不會也不可能編入軍隊成為戰力。這也可以說明,為什么在一定范圍內,德軍是強大的,甚至是無敵的。但在其所占的地方越大,德軍的兵力就越稀少。因為德國人采取的種族歧視政策使其不但無法解決反抗與叛亂問題,反而進一步惡化了這種情況。”宋教仁說道,“這和咱們華夏所進行的擴張是有本質區別的。”
“鈍初的意思,是德國是有擴張極限的?”一位議員問道。
“不光是德國,任何國家無不有擴張極限。而這種擴張極限的大小,源自于各個國家的種族、人口、宗教、政策、功業、經濟等的綜合。德國的經濟系統與政治系統適合擴張,或者說就是為了擴張而打造的。然而其人口的政策卻成為了他們的阻礙,限制了他們的擴張能力。”宋教仁說道,“作為對比,咱們華夏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龐大的人口使咱們華夏具有極高的擴張潛力。但是在歷史上,我國由于政策、理念與技術問題,很早就完成了擴張,進入了穩定狀態。學界稱之為‘超穩定性的文明’。但是新農作物的引進與技術的突破帶來糧食生產的增加,進而造成人口的大幅增加,這加大了我國的內部壓力。這本來是進行擴張最大的驅力。但是我們都知道,在以前的歷史上,我國并沒有進行擴張。其實如果研究一下歷史,就可以知道,在明末,我國已經開始大量翻譯西方書籍,并倡導各種西方的新技術,此外亦有對本土原有技術進行整理的情況。在技術上,明末火炮、火槍的引進與迅速仿制與改制,都代表了認識到自己的不足而對外進行學習與發展的例子。明朝仿造西洋機械的行為從未被稱為奇技yin巧。而這種情況也許不能立刻帶來全面的工業,但光是書籍與思想引進,以及中西之辯等,便是傳統文藝的先驅。可以說當時我國離擴張的暴發只有一步之遙。但是這個過程被明末發生的巨大天災給摧毀了,而明末僵化的王朝政治組織也沒有能力挽救。否則我國的改革、發展與擴張可以說是必然的結果。”
“希特勒先生鼓吹的生存空間理論,其實并不是只適合德國,事實上我國對生存空間的需求是遠遠大于德國的。因為中國人口太多,土地太少。這種驅動力過去存在,現在存在,未來也存在的。”宋教仁接著說道,“作為一個新興國家的領導者,如果他不盡快而且盡力的進行擴張,在接下來的時間里為子孫后代爭奪更大的土地與更多的資源,那這種‘不作為’本身就是一種最大的犯罪。因為壓力累積得越久,爆發起來的后果也就越嚴重。”
“放眼世界,我華夏外圍的國家,特別是北方與西方,無一不是土地廣大而人口稀少者。如果從人類的角度來看,以民族國家之名將之切割而無法被徹底利用,那是一種巨大的浪費。將這些土地徹底利用起來,這就是生存空間理論的核心。希特勒先生的理論也是這個意思。只是不同的是由于東歐和俄國歐洲部分的土地開發較早,那里的人口密集度要高的多,所以他只能選擇屠殺掉一部分人口,才能給他的日耳曼民族騰出生存空間。而這是德國和我國的擴張路線唯一的差別。”
“說起來有些殘酷,但事實確實如此。在核戰爭時代到來之前,對我國來說,絕不能滿足于安心發展,必須要擴張,必須要在原子彈這個大殺器發明之前,將擴張到最大的極限。我認為這是作為一個國家領導者,所必須擔負的最重要天職。而敬茗則非常好的完成了這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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