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能怎么做?”霍普總督只匆匆的掃了一眼,便將它交給了哈特利上將。
“東方艦隊已經撤離,我們根本沒有主力艦可以使用……”海軍司令萊頓上將面有憂色的說道,“聽說中國艦隊的力量極為強大……”
“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了,我們不要再瞻前顧后了!”蒙巴頓大聲叫道,“把所有剩下的船都利用上!向錫蘭運送軍隊!反擊敵人!反擊!反擊!”
“好吧,現在這種情況下,海軍也只能豁出去了,大英帝國的海軍決不當縮頭烏龜。”萊頓上將握了握拳頭,看著外面陰暗的天空,惡狠狠的說道。
1944年2月17日深夜,11時22分,孟加拉灣,保克海峽。
英國印度洋護航艦隊司令克拉克少將站在“月神”號輕巡洋艦的艦橋上,靜靜地注視著漆黑一片的海面。
現在,英國護航艦隊的2艘輕巡洋艦和6艘驅逐艦正在海面上快速的行駛著。旗艦“月神”號一馬當先,艦尾拖著一溜長長的浪花。距離“月神”號約1200碼處,緊跟著“歐亞盧斯”號輕巡洋艦,4艘驅逐艦排在兩艘輕巡洋艦之后,另外2艘驅逐艦殿后。在這些護航艦艇中間,是6艘運兵船。
“月神”號和“歐亞盧斯”號都屬于英國海軍新銳的“狄多”級防空巡洋艦,標準排水量5600噸,滿載排水量6850噸,功率62000馬力,最大航速32.2節,主炮為10座133毫米50倍徑高平兩用炮(彈頭重36.3公斤,初速792米每秒,射速7到8發每分鐘,最大射程21.4公里),呈前三后二背負式配置,另有2座4聯裝40毫米馬克沁機關炮,2座3聯裝魚雷發射管。船舷主裝甲帶裝甲76毫米。艦員480到530人。
根據克拉克少將的命令,驅逐艦上的水兵都將深水炸彈搬到了艙內,易燃易爆物品都被拋進了海里,以防在炮戰中引起大火。
此時海面上下起了微雨,人們的臉上粘滿了雨水,艦橋上的幾位軍官不時的看著腕上的手表,手表的指針好象停滯不動了一樣,感覺時間過得異常緩慢。
海風漸漸的大了起來,但克拉克少將的身影如同固定了一樣一動不動,他全神貫注地觀察著海面上的情況,他身邊的軍官們也都瞪大了眼睛,注視著前方。
大英帝國的海軍曾經是世界上最為強大的海軍,戰遍七海無敵手,可在今天,竟然不得不到了在自己的家門口從敵人的眼皮底下偷渡的地步,其淪落程度之大,速度之快,是誰也想不到的。
華軍突如其來的大舉進攻錫蘭,守島英軍陷入一片混亂之中,盡管事先已經制定了華軍一旦發動進攻時的應對作戰方案,并且在錫蘭的英國海陸空三軍還進行了配合演練,但突遭重擊,不但先前的很多計劃都派不上用場,而且連起碼的敵情都無法知道,很快,有消息傳來,華軍分別在佩德羅角和福爾角登陸,攻占了賈夫納和亭可馬里。英國駐錫蘭的海軍司令霍特中將聞訊大驚,因為華軍以此二處要地為立足點后,便可在覆蓋全島的航母艦載機的掩護下隨意攻擊錫蘭內陸地區,進一步可以威脅印度本土。由于錫蘭兵力不足,霍特中將要求印度方面予以兵力支援,印度戰區總司令蒙巴頓勛爵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立刻命令克拉克少將率領護航艦隊從印度本土出發,掩護運送陸軍部隊的運輸船隊前往錫蘭島,趁華軍立足未穩,全力支援錫蘭島守軍對抗華軍的進攻。
由于知道來進攻的中國艦隊十分強大,而自己的艦隊力量又過于弱小,英國海軍的護航艦隊和運輸船隊大白天的直接開過去在中國的航空母艦艦隊面前無異于找死,因此克拉克少將決定在夜間行動,趁中國航母艦載機在夜間無法出動,艦隊疏于防范的時候,將陸軍部隊送到島上。
此時已經接近敵艦隊出沒的海域,克拉克少將用燈光信號作了簡短的戰斗動員:
“大不列顛期望所有的人恪盡職守。”
克拉克少將此時發出這樣的信號,可以說不無悲壯之意。
大英帝國海軍從特拉法爾加海戰開始后的輝煌,如今已經黯淡了,沒落了。
“中國人也許想不到我們會在這樣的夜晚發動這樣的行動。”一位軍官有些緊張的說道。
“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敵人的麻痹大意上。”克拉克少將冷冷地說道,“我們是在同絕對優勢的敵人作戰,不要存什么僥幸心理。”
聽了指揮官的話,那名軍官立刻噤聲,專注于自己的職責,沒有再說話。
此時,濃重的陰云籠罩在了所有的英國艦船的頭上。
盡管英國艦隊以最快的速度前進,但這段旅程卻顯得分外的漫長。
“雷達發現敵艦!”一位軍官壓低了聲音的報告聲打破了難言的沉寂,空氣立刻變得緊張起來。
克拉克少將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大家努力干好自己的工作!我們要給這些狂妄自大的中國人一個教訓!”
而此時,在“楚天”號輕巡洋艦(屬“海云”級巡洋艦的改進型)上的華夏第12巡洋艦隊指揮官文禹誠上校也接到了雷達發現目標的報告。
“果然不出所料,英國佬打算和咱們玩夜間捉迷藏的把戲了。”艦長張啟鈺中校說道,“幸虧咱們早有準備。”
為了防止英軍從印度增援錫蘭,華夏海軍派出了艦隊封鎖了印度至錫蘭的保克海峽。
“話雖如此,但晚上并不同于白天的戰斗,還是不好打的,必須小心謹慎,否則就會被他們翻盤。”文禹誠上校起身來到海圖前,仔細地對比看目前敵我雙方所處的方位,“要是一旦放進來了英國船,哪怕是一艘運輸船,也會給咱們陸地上的弟兄造成不小的麻煩。”
“給何紀廷他們發信號,讓他們過來湊個熱鬧。”文禹誠說道,“現在還不知道英國人來了多少船,雖然他們的手里已經剩不下多少象樣的東西了,但狗急跳墻的力量還是有的。”
張啟鈺點頭表示同意,并且下達了命令。
“走吧!我們先上去看看!”文禹誠說著,眼中跳動著興奮的光芒,“上一次的夜戰就打得很過癮,這一次希望也能如此!”
張啟鈺看著文禹誠,知道他指的是上一次的爪哇海戰。正是在那一次空前激烈的夜戰中,他們這些“小艦魚雷黨”全都出盡了風頭。
此時,在文禹誠的命令下,“楚天”號巡洋艦調轉艦首,和其它幾艘輕巡洋艦及驅逐艦一起,向雷達顯示的發現敵人的區域而去。
“中國人的船竟然這么多!”看著雷達屏幕上的大面積回波,一位英官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而且他們似乎發現我們了。”
“我知道他們一定會發現我們。”克拉克少將緊緊盯著屏幕,嘆息了一聲,“想辦法讓他們將注意力集中到我們身上,那樣的話,運輸船隊還能夠安全些。”他起身來到了海圖桌前,看了看海圖上的航向,“轉向120度,航速30節。”
克拉克少將的計劃是,以自己的巡洋艦和驅逐艦為誘餌,陰中國驅逐艦隊追擊,遠離運輸船隊,而運輸船隊就可以趁機逃走,到達錫蘭海岸。
如果這一計劃能夠成功,錫蘭守軍將得到一定的支援,延緩中隊登陸和展開進一步攻擊的進程,為從印度來的更多援兵的到來爭取時間。
“偵察機發現敵艦隊,他們正在加速追趕我們。”一位軍官再次向克拉克少將報告道。
“很好,讓他們來吧!”克拉克少將深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
“英國人深更半夜的不睡覺,跑來折騰咱們了。”何紀廷中校接到了文禹誠發來的信號之后,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有意思。”
“從英國人的角度來看的話,他們采用這樣的戰術倒也很好理解。”一位參謀軍官說道,“白天他們要是來的話,純粹是找炸彈吃。”
何紀廷來到了海圖桌前,仔細地看著保克海峽各支自家艦隊所處的方位,“從現在的情況看,我們是和他們離得最近,但是我們都走了的話,不怕……”他沉吟了一下,心里有了主意,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好吧!給其它各艦發信號!我們出發!”
“敵人在逃跑,可能是接到了偵察機發出的信號。”一位軍官向文禹誠報告道,“剛剛他們的偵察機從我們的頭頂飛過去,大概有三架。”
“也可能是他們的雷達發現了我們。”另一位軍官說道。
“想跑,沒那么容易!”文禹誠冷笑了一聲,“加速!給我追!誰放跑了到手的鴨子!老子要他好看!”
盡管英國驅逐艦在高速逃離戰場,但文禹誠沒有放棄的打算,他知道,英國在殖民地的軍艦性能一般較本土為差,航速比不上自己的率領的這些新銳艦艇,自己追上他們是不成問題的。
但是,他現在并不知道,英國人其實并沒有逃跑的打算。
過不多久,一位軍官向文禹誠報告道:“敵艦放慢了速度……不,是轉過來了,朝咱們過來了!”
“算這些英國佬有種!老子就喜歡這樣的!”文禹誠興奮地吼了一聲,“準備給我狠狠的打!”
“左舷9度!發現敵艦!”在“月神”號巡洋艦上,一位軍官向克拉克少將報告道。
“準備戰斗!盡量使用我們的魚雷!為了看清敵艦,必要時可以使用照明彈!”克拉克少將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走出指揮艙室,站在了艦橋上。
在艦長的命令下,“月神”號所有的10門133毫米高平兩用炮都開始轉向敵艦。
“準備發射魚雷!”艦長大聲的說道。
在東南亞地區全部失陷之后,敗退的盟國海軍官兵有不少退到了錫蘭島,他們將自己同中國海軍的作戰經驗傳授給了錫蘭的英國海軍,所以這一次英軍打算使用魚雷作為主攻武器,不是沒有原因的。
只英國海軍官兵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敵人也在這一刻使用了和他們類似的戰術。
而此時,在對面疾馳而來的中艦上,也在下達著同樣的命令。
“通知各艦!準備發射魚雷,干掉敵人的巡洋艦!”文禹誠緊緊盯著黑暗中隱約可見的敵艦艦影,沉聲命令道。
在“楚天”號的后甲板上,接到了命令的魚雷手們正將一枚枚“長戟”氧氣魚雷發射管對準目標,魚雷官大聲地下達著各種命令,魚雷手們熟練地進行著各自的操作,沒有絲毫慌亂的跡象,有的只是興奮和期待。
很快,在一聲聲命令當中,身長9米的600毫米“長戟”氧氣魚雷呼嘯著竄出海面,帶著800公斤相當于1.5倍TNT當量的新式高爆炸藥,以50節的高速向黑影幢幢的英國巡洋艦飛馳而去。
而此時英國艦隊仍然在高速向前沖去,在確定敵艦進入己方魚雷射程之后,英艦也接連射出了魚雷,雙方的魚雷相對飛馳而過,準備要把死亡帶給對方。
就在英艦發射完魚雷之后,克拉克少將就聽見了望哨高呼“魚雷!”,看著那一道道從艦列中間高速掠過的航跡,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隨同“常敗將軍”韋維爾一同來到錫蘭的英官曾經告訴過克拉克少將等錫蘭英軍將領,中國人有一種非常可怕的長射程魚雷。
克拉克少將的腦海里,此時又浮現出了當時的情景。
“HOWFARISFAR?(很遠有多遠?)”
霍特中將當時是以這樣一種調侃的語氣詢問那位名叫瓦爾克的少校的。盡管這句話聽起來象是情侶時的問話,充滿了浪漫情調,但這句話卻是從大英帝國皇家海軍印度洋艦隊司令口中間出來,而且是質問一名戰敗歸來的軍官時,一切就不是那么富有詩情畫意了。
“我想說的是,將軍,中國人有一種射程很遠,爆炸力極強的魚雷,正是這種魚雷,導致了我們的海軍在爪哇海戰當中的失利。”瓦爾克少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言的驚恐,“這種魚雷的射程大約可以達到15000米左右,將軍。您要知道,我們一般最遠是在10000米的距離上對中艦開始魚雷攻擊的,然后我們就遭到了可怕的魚雷攻擊。我們一開始還猜測是受到了他們的潛艇伏擊——但當時我們的驅逐艦的屏護范圍相當大,發生這種情況似乎不太可能——最有可能的是中國人有一種遠遠超過我們魚雷射程的魚雷。因為我們情報部門以前曾經收到過關于這種武器的一些風聲,但是沒有引起足夠的注意。而那一天,他們毫不費力地打贏了這場拼魚雷的戰斗。”
“他們的魚雷不但射程遠,而且威力極大,我們的巡洋艦只要被擊中一枚,軍艦骨架立刻就被炸成了兩截,”瓦爾克少校喝了口水,接著說道,“我們打得非常英勇,但面對這樣的魚雷,我們的船簡直就象是紙糊的一樣,這就可以解釋為什么我們英勇作戰但卻損失慘重,卻沒有能夠給敵人以致命的打擊,我們的魚雷和他們的根本不能相比。”
克拉克少將現在還記得,當時屋子里出現的那使人難堪的沉默。
而現在,這種可怕的魚雷應該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也知道,自己所在的這艘“狄多”級輕巡洋艦一旦挨上一枚中國魚雷的話,會是什么結果。
“狄多”級防空巡洋艦是英國皇家海軍目前裝備最多的巡洋艦,可以說從該級艦身上體現了飛機對軍艦形成的越來越大的威脅。但這一次,這種防空巡洋艦卻被用來執行掩護運輸船隊的任務,未免有“明珠暗投”之嫌。
但現在克拉克少將明白,不管中國人的魚雷有多可怕,他都必須要面對。
就在這時,兩架英軍“桑德蘭”式岸基水上飛機飛到了中國艦隊的上空,投下了數發照明彈,瞬間將周圍照得亮如白晝。
“發現魚雷!”照明彈照亮了海面的同時,也照出了波浪當中一枚枚相對疾駛的魚魚雷。
“!這他的還真給力啊!”看到這壯觀的一幕后,文禹誠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
敵人的魚雷是從艦首方向射來,張啟鈺艦長立即下令轉向規避。
雙方第一輪的魚雷對射全部失的,此時,雙方的距離進一步的拉近,緊接著炮擊便開始了。
一艘英國驅逐艦大膽的沖出了隊列,向為首的中國巡洋艦猛撲了過去。
中國巡洋艦和驅逐艦射出的炮彈不住的落在那艘驅逐艦身邊,但這艘驅逐艦對身邊冰雹般的炮彈毫不理會,只是一個勁兒的向前猛沖。直沖至距中國巡洋艦很近的距離時,才猛地射出了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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