彳餾年月7日,華夏共和國最高領導人政務院執政李鴻函知“病逝。享年八十五歲。
昔日大清國的狹糊匠,如今的華夏共和國國家元首終于故去了。
對于李鴻章的去世,舉國上下痛惜不已,李鴻章的繼承人孫綱含淚手書挽聯:“受知蚤歲,代將中年,一生低首拜紛陽,敢翎臨淮壁壘;國事方殷,斯人不作,萬古大名配諸葛。長留承相祠堂。”表達了對這位一生鞠躬盡瘁的老人的深深懷念和敬意。
而華夏共和國教育部長嚴復送來的挽聯則令后人深思:“使當時盡用其謀,知成效必不止此;設晚節無以自現,則士論又當何如?”
時任華夏共和國文化部長的著名學者梁啟超后來專門為李鴻章作傳。他在為李鴻章作的傳記中對李鴻章的一生作了全面回顧和評價,被后人普遍認為是比較公正和客觀的。
“天下惟庸人無咎無譽。舉天下人而惡之,斯可謂非常之奸雄矣乎?舉天下人而譽之,斯可謂非常之豪杰矣乎?雖然,天下人云者,常人居其千百,而非常人不得其一。以常人而論非常人,烏見其可?故譽滿天下,未必不為鄉愿;謗滿天下。未必不為偉人。語曰:蓋棺論定。吾見有蓋棺后數十年數百年,而論猶未定者矣。各是其所是,非其所非,論人者將烏從而鑒之?曰:有人于此,譽之者千萬,而毀之者亦千萬;譽之者達其極點,毀之者亦達其極點;今之所毀,適足與前之所譽相消,他之所譽,亦足與此之所毀相償;若此者何如人乎?曰是可謂非常人矣。
其為非常之奸雄與為非常之豪杰姑勿論,而要之其位置行事,必非可以尋常庸人之眼之舌所得燭照而雌黃之者也自李鴻章之名出現于世界以來,五洲萬國人士,幾于見有李鴻章,不見有中國。一言蔽之,則以李鴻章為中國獨一無二之代表人也。夫以甲國人而論乙國事。其必不能得其真相,固無待言。然要之李鴻章為中國近五十年第一流緊要人物。讀中國近世史者,勢不的不曰李鴻章,而讀李鴻章傳者,亦勢不得不手中國近世史,此有識者所同認也。”
“凡一國今日之現象,必與其國前此之歷史相應,故前史者現象之原因,而現象者前史之結果也。夫以李鴻章與今日之中國,其關系既如此其深厚,則欲論李鴻章之人物。勢不可不以如炬之目,觀察夫中國數千年來政權變遷之大勢,民族消長之暗潮,與夫現時中外交涉之隱情;而求得李鴻章一身在中國之位置。孟子曰:知人論世,世固不易論。人亦豈易知耶?李鴻章今逝矣。外國論者,皆以李為中國第一人。又曰:李之死也,于中國今后之全局,必有所大變動。大米鴻章果足稱為中國第一人與否,小子無知,不敢斷言。,西哲有恒言曰:時勢造英雄,英雄亦造時勢。若李鴻章者,吾不能謂其非英雄也。雖然,是為時勢所造之英雄,非造時勢之英雄也。時勢所造之英雄。尋常英雄也。天下之大,古今之久,何在而無時勢?故讀一部二十四史,如李鴻章其人之英雄者。車載斗量焉。若夫造時勢之英雄,則閱千載而未一遇也。李鴻章固非能造時勢者也,凡人生于一社會之中。每為其社會數千年之思想習俗義理所困,而不能自拔。李鴻幸不生于歐州而生于中國,不生于今日而生于數十年以前,先彼而生并彼而生者。曾無一能造時勢之英雄以導之翼之,然則其時其地所孕育之人物。止于如是,固不能為李鴻章一人咎也。而況乎其所遭遇,又并其所志而不能盡行哉?吾故曰:敬李之才。惜李之識,而悲李之遇也。但此后有襲李而起者乎,其時勢既已一變,則其所以為英雄者亦自一變。其勿復以吾之所以恕李者而自恕也。”
“雖然,若以中國之失政而盡歸于李鴻章一人,李鴻章一人不足惜。而彼執政誤國之樞臣,反得有所譚以辭斧錢,而我四萬萬人放棄國民之責任者,亦且不復自知其罪也。此吾于李鴻章之地位,所以不得置辯也。”
“李鴻章之初生也,值法國大革命之風潮已息,絕世英雄拿破侖,竄死于絕域之孤島。西歐大陸之波瀾,既已平復,列國不復自相侵掠,而惟務養精蓄銳,以肆志于東方。于是數千年一統垂裳之中國。遂日以多事,伊犁界約,與俄人違言于北,鴉片戰役,與英人肇釁于南。當世界多事之秋,正舉國需有之日。加以瓦特氏新發明汽機之理。豫艇輪艦,沖濤跋浪,萬里縮地,天涯比鄰,蘇”,開鑿功成。東西相距驟浙,西力東漸。奔騰澎湃點,如怒潮,嚙岸砰崖,黯日蝕月,遏之無可遏;抗之無可抗。蓋自李鴻章有生以來,實為中國與世界始有關系之時代,亦為中國與世界交涉最艱之時代。翻觀國內之情實,則自乾隆以后,盛極而衰,民力凋微,官吏驕橫,海內日以多事。蓋當嘉道之間,國力之疲弊。民心之蠢動已甚,而舉朝醉生夢死之徒,猶復文恬武熙,太平歌舞,水深火熱,無所告訴,有識者固稍憂之矣。”
“抑中國數千年歷史,流血之歷史也,其人才,殺人之人才也。歷觀古今以往之跡,惟亂世乃有英雄,而平世則無英雄。事勢至道咸末葉。而所謂英雄,乃始磨刀霍霍。以待日月之至矣。蓋中國自開辟以來。無人民參與國政之例,民之為官吏所凌逼、憔悴虐政,無可告訴者。其所以抵抗之術,只有兩途小則罷市,大則作亂,此亦情實之無可如何者也。而又易姓受命,視為故常,敗則為寇,成則為王。漢高明太,皆起無賴,今日盜賊,明日神圣,惟強是祟,他靡所云,以此習俗。以此人心,故歷代揭竿草澤之事。不絕于史簡其間承平百數十年者,不過經前次禍亂屠戮以后,人心厭亂,又戶口頓少。謀生較易,或君相御下有術,以小恩小惠僥結民望,彌縫補宜,聊安一時而已心實則全國擾亂之種子,無時間絕,稍有琰隙,即復承起,故數千之史傳、實以膿血充塞,以肝腦涂附、此無可為諱者也。而滿清既能興關外。入主中華,以我國民自尊自大蔑視他族之心,自不能無所芥蒂,故自明亡之后,其遺民即有結為秘密黨會、以圖恢復者,二百余年不絕,蔓延于十八行省,所在皆是。前此雖屢有所煽動,面英主繼路,無所的逞,郁積既久,必有所發。及道咸以后,官吏之庸劣不足憚。既已顯著,而批政稠疊,國恥紛來,熱誠者欲掃霧霧以立新袱,桀黠者欲乘利便以凱非分,此殆所謂勢有必至,理有固然者耶。于是一世之雄洪秀全、楊秀清、李秀成,因之而起;于是一世之雄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等,因之而起。”
“海陸軍事,是李鴻章生平全力所注也。蓋彼以善戰立功名。而其所以成功,實由與西軍雜處,親觀其器械之利,取而用之,故事定之后,深有見夫中國兵力,平內亂有余,御外侮不足。故捷炮焉以此為重,其眼光不可謂不加尋常人一等,而其心力瘁于此者亦至矣。李鴻章固知今日為三千年來一大變局,固知扭于目前之不可以芶安,固嘗有意于求后千百年安內制外之方。固知古方不以醫新癥,固知非變法維新,則戰守皆不足恃,固知診域不化,故習不除,則事無一可成,甚乃知日后乏才,且有甚于今日,以中國之大,而永無自強自立之時。其言沉痛,吾至今讀之,則淚涔涔其承睫焉。夫以李鴻章之忠純也若彼,其明察也若此殊不知今日世界之競爭,不在國家而在國民。殊不知泰西諸國所以能化吟域除故習布新憲致富強者,其機恒發自下而非發自上,而求其此機之何以能發,則必有一二先覺有大力者,從而導其轅而鼓其鋒,風氣既成,然后因而用之,未有不能濟者也。李鴻章而不知此不憂此則亦已耳,亦既知之,亦既憂之,以彼之地位彼之聲望,上之可以格君心以臂使百僚,下之可以造輿論以呼起全國,而惜乎李之不能也。
吾故曰:為時勢所造之英雄。非造時勢之英雄也 “事易地而殊,人易時而異。吾輩生于今日,而以此大業責合肥。吾知合肥必不任受。彼其所謂局外之譽議,不知局中之艱難,言下蓋有余痛焉。援春秋責備賢者之義,李固咎無可辭,然試問今日四萬萬人中,有可以責合肥之資格者,幾何人哉?要而論之,李鴻章不失為一有名之英雄,所最不幸者,以舉國之大,而無所謂無名之英雄以立乎其后,故一躍而不能起也。吾于合肥之遇,有余悲焉耳。”
“李鴻章必為數千年中國歷史上一首要人物,無可疑也;李鴻章必為十九至二十世紀世界史上一首要人物,亦無可疑也。”
歷史人物的功過是非,請多多參照歷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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