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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芳菲競芳菲 陸寒離家那日,芳菲沒有送他出城。
她懂得規矩,知道會有一些同僚、屬下在五里亭給陸寒送別,這也是官場上聯絡感情的一種方式。這樣的時刻,家眷不好在場的。
不能給人留下陸寒“戀家”、“懼內”的印象。別人怎么傳小話是別人的事,可自己卻不應該給人留下話柄。
因此,她只能送他到家門外。
陸寒上任的行裝,早就打點好了,芳菲前一天又特意里里外外檢查了許多遍,生怕丈夫缺了什么東西。
濟世堂的各種丸藥,除了婦科用藥什么的,其余統統配了好多份裝在陸寒的行李里頭,堪比一家小藥鋪。
至于什么四季衣服、日常用物,色色都是齊全的。小到銀耳挖,大到蠶絲被,都一樣一樣安置得好好的。
芳菲安排了陸硯和碧荷夫妻倆跟著陸寒上路。另外還安排了一個長隨、三個家丁、四個丫鬟跟著,要不是怕人家說陸寒擺架子,她真想多安些人跟著去呢。比如廚娘什么的……真怕陸寒吃不慣外頭的東西,她還親手將陸寒愛吃的菜寫好菜譜,讓碧荷帶著。特意交代她到了地方,要找個專做江南菜的廚子,一定要做出陸寒愛吃的味道。
她強迫自己不停地做事,借此來沖淡心中的感傷。
然而真到了分開的時刻,她發現之前所做的心理建設都是徒勞。
“爹爹,爹爹”
三胞胎六只手兒全拉著陸寒的衣角,異口同聲嚷嚷著:“爹爹,別走”
他們已經漸漸懂得人事,知道爹爹這一去,就要和他們分開好長一段時間了。這讓三個愛粘著父親的小孩子怎么舍得?
小白甚至哇哇哭了出來:“爹爹,抱爹爹,抱抱……”
“你們別鬧。”
芳菲把喉間的苦意咽了下去,強笑著把他們扯開。“別拉壞爹爹的衣裳,不好看。爹爹就出門幾天,很快就回來的。”
“不要嘛,不要嘛”
被奶娘抱開的小白踢騰著小腿,還是在哭著:“我要爹爹,嗚嗚嗚……”
柳兒則顯出了大哥的風范,走到小白面前,拉著他的手說:“小白不能哭爹爹不喜歡哭鼻子的小孩”
他又對幾個弟弟說:“我們是男子漢,不能哭的”
三胞胎只得收了眼淚,抽抽噎噎地看著陸寒。
“哇——”
突然間,小安兒卻放聲痛哭起來。
陸寒除了芳菲之外,最心疼的就是這個嬌嫩嫩的小女兒。也不是說他不喜歡幾個兒子,但這盼了許久的女兒,又是剛剛出生沒多少日子,就格外讓他憐愛。
“安兒不哭不哭……”
芳菲把孩子抱了過來,輕輕搖著。陸寒想伸手過去摸摸女兒的小臉,終究是沒有把這想法付諸實踐。再拖下去,他一個大男人都想流淚了……
他深深看了妻兒一眼,轉身登上馬車,強自鎮定的吩咐道:“走吧。”
馬車揚塵而去,只留下一門婦孺,看著男主人就這樣遠赴東南。
正如芳菲所預計的那樣,京城外五里亭中,已有一群官員在那里設下酒席,等待陸寒的到來。
陸寒的品級雖然還是正四品,可誰都認為他這次的外任是高遷,因此來賀的人并不少。他下車與眾人寒暄一番,飲了幾杯清酒,也有自命風雅的官員即興吟詩一首為他送行的。
這些也都是不能免俗的了。眾人見他只有下人隨行,而無侍妾在旁,都忍不住有些想法。甚至有人覺得,陸大人這回去了東南,可真是如魚得水了……東南那邊,結契兄弟的風氣濃重,真是龍陽遍地,最適合陸大人這種有特殊嗜好的人了……
正在此時,一個加深了眾人的錯誤印象的人出現了。
“蕭大人”
陸寒隨著眾人呼聲回望,只見穿著錦袍披著黑披風的蕭卓正策馬而來。
“子昌。”
蕭卓翻身下馬,來到陸寒跟前。“公務耽擱,我來遲了。”
余下眾人“知趣”地退開,讓兩人能夠好好地“暢敘離情”。
其實在這之前。蕭卓已經與陸寒單獨飲過一次離別酒。平時并不算多話的蕭卓,詳細地向陸寒說了許多東南的局勢。他身為錦衣衛坐第一把交椅的都指揮使,掌控著各地錦衣衛傳來的無數情報,對一些事情的掌握程度猶在朱毓昇之上。
“我已交代了東南衛所的弟兄們,你去了盡管使他們的人。若是地方上有人不服你的,只管打出我錦衣衛的招牌來。”當時蕭卓甚至這樣對陸寒承諾。
陸寒很是感動。
盡管這未必沒有皇帝的授意,可蕭卓對他的支持與照顧也是真誠的。蕭卓還說,讓他別擔心家里,尤其是柳兒在宮里也有他在照料著。蕭卓在宮里的耳目也不少,如果柳兒真的惹出什么事,他也能盡快地幫著芳菲把這事抹平。
當然蕭卓是不能說替陸寒照料芳菲這種話。可在蕭卓心里,卻把這事放在了第一位。不過陸寒樹敵是不少,卻不是死敵,只屬于政見不同罷了,應該也沒人刻意找芳菲的麻煩。
此刻,蕭卓索性舉起酒壇,豪氣地就著壇子灌了下去。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蕭卓拍著陸寒的肩膀,大笑數聲,說道:“子昌,我在京城等著你回來”
“多謝大哥”
陸寒也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陸寒的赴任在一些人,特別是陸家的人來說是一件大事,然而在京城里也算不上大新聞。
夫君離開了,芳菲的生活依然要繼續。
近來為了怕她寂寞,閨蜜們都輪著上門做客來看望她,順便也給她帶來了些京城里的新動向。
后、宮又有了新的變化。生了女兒的梁嬪升格為四妃之一,封惠妃,其女三公主得封永靈公主。而張閣老家最小的孫女,已故的皇貴妃張氏的堂妹小張氏,也被宣進宮,封淑媛。
宮中的派系便又隱然飄忽起來。秦皇后與梁惠妃、羅淑妃都不和,梁惠妃與羅淑妃本身亦不熟絡。
傳說新來的張淑媛很得皇上憐惜,或許是因為皇上對皇貴妃的故世依然有些愧疚吧?一連寵幸了張淑媛好幾次,還將大公主送到張淑媛宮里,讓原本就是大公主姨娘的張淑媛養育她。
又為著大公主在張淑媛宮里,皇上亦會時不時去那邊看看大公主。一時間,張淑媛風頭很勁。
然而另一件事情的發生,卻將張淑媛上升的勢頭稍稍壓住了。
秦皇后被查出懷了兩個月的身孕。
這消息一傳出來,立刻高居京城八卦榜第一位。
秦皇后自從生養了太子后,連著五年都沒懷過身孕。如果是不受寵的妃嬪,隔這么長時間不懷孕一點都不奇怪。可是皇上再不寵皇后,每個月還是固定的要臨幸她幾天,為的也是希望自己多幾個嫡子。只是,一直不能如愿。
也不知秦皇后私底下吃了多少太醫院的藥,用了多少方子,這一回可算是懷上了。秦皇后真是又喜又優……
喜的自然是自己又有機會生下皇嗣,這沒什么可說的。憂的卻多了。一來,她懷著身孕不能服侍皇上,其他人更加借機上位。
已有一子、蓄勢已久的羅淑妃、有深厚背景的梁惠妃、正在受寵的張淑媛……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其他那些貴女出身的美人們,更加“蠢蠢欲動”,就盼著皇后空出來的這些空擋時間里,皇上能寵幸自己一兩次呢。
而且,現在她還不顯懷,還能管著后宮的事務。到了后幾個月,還有坐月子的時候,就不得不讓人來幫著她管些事了……一直抓著權不放,也會被人詬病的。可讓誰來幫她好呢?
無論是老對頭羅淑妃,還是新上位的梁惠妃,秦皇后都不感冒。
或許,張淑媛不錯……秦皇后想起了她的閣老祖父,還有張家的許多叔伯,心中有了計較。
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不是很適合當傀儡么?
后、宮的風云變幻,一時還牽扯不到芳菲身上。只是由于柳兒要入宮伴讀,她對這些宮闈秘聞,就比以前更關心了些。
“二皇子也準備開蒙了?”
一天柳兒回來,說起這事。芳菲暗暗算了算二皇子的年紀,也才三歲……不知道這是朱毓昇本人的意思,還是羅淑妃求來的?
如果是后者,那羅淑妃的用意可就曖昧了。
想趁著這段時間,加強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分量么。提醒著皇帝,我也是有兒子的人……而且,或許這兒子比太子還要優秀?
但這么一來,不是更得罪了秦皇后……
看來小小的御書房也不平靜啊。幸好聽說二皇子并不和太子、柳兒他們一起讀書,而是讓人單獨先教著。
可是,再過得兩年,二皇子大了,始終是要在一起讀書的。到那時,兒子萬一被卷進兩個皇子的爭斗里去,就麻煩了。
這個漩渦,不能卷進去啊——
(唔,柳兒要乖乖的哦……薔薇想哭了,為毛薔薇一求評價票,評價分數還下降了,親們……求10分啊……看我的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