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得到二人認同,圣國鬼徒禍亂源始于魔道修士,他們中的貪心人危害人間,救人治世的卻是世外之人,一群光頭和尚。
張天放不屑道:“佛士又如何?還不是一樣利用人?”
張怕聽得發笑:“我發覺你就是個不滿意不高興,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有意見。”方漸點頭贊同:“此言得之。”“得你個大腦袋。”張天放怒道:“難道我說錯了?”
三人在河邊胡說八道,何方寺內卻是憂傷籠罩,太多人面現悲戚,憂心忡忡,不知道何時能回家園,不知道會不會活下去。對他們來說,生存是個問題,吃喝拉撒睡是個問題,一切都是問題。
這樣的日子持續三天,第四天有大批魔修飛到,為首者是三名元嬰頂階高手,帶領千多名結丹中階修為以上圣徒于何方寺外列隊,他們是圣都派來接人的。
圣都接到倆個魔修門派傳回消息,說近十萬人口及兩個門派遭到鬼徒打擊,依靠佛修庇護僥幸存活下來。這樣的事情無疑于直接打圣都的臉,魔修與佛修作對萬余年,若不是打不過這幫光頭,早滅它幾個來回,沒想到大難來臨,反要這群光頭幫忙救人?開什么玩笑!于是緊急調遣何方寺左近全部力量,來接走受傷魔修及滿城百姓。
隊伍中走出個結丹魔修,跟胖和尚說道:“鬼徒做亂,百姓獲難,蒙大師慈悲,救下數萬百姓,今圣都都主下令,命我等前來接人,還大師一個清凈之地。”話里沒有感謝話語,沒有尊敬之意,好象兩個素不相識之人隨便胡聊,且不問人家是否同意。
佛修涵養就是好,兩幫人作對上萬年,妙法都能不記前仇舍身救人,何況結丹魔修幾句廢話,淡淡說道:“請便。”不過還是擺了點譜,這會兒工夫一直閉目端坐寺門前,動也不動。
胖和尚說了話,寺內百多魔修率先出來,趕著拜見各位前輩。百姓們卻是惶恐不安,不明白發生何事。有魔修高喊:“圣祖宗義,凡我門下弟子必以百姓為先,今諸君逢此大難,圣祖令諭,命我等救諸君離水火,暫于圣都安歇,待滅盡賊子,再送諸君重返家園。”聲音很大,傳遍寺內各處,百姓聽到后議論紛紛決定去留。
圣國地域遼闊,大的沒邊兒沒沿兒,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圣教,這是他們的國教。相比較和尚們的善良,他們更愿意相信圣教的強大,何況寺外面那是千多人,而何方寺只有一個大和尚保護他們,大家很快做出決定,跟隨圣教門人去圣都。
三名頂階高手分開行動,一人在前頭探路,一人居中調度,一人殿后,千多魔修一人一駕飛咫帶百姓趕路,倒也算安排得當。
在等候百姓上飛咫的時候,三名頂階高手對張怕等人產生好奇,走過來問道:“你們是誰?”張天放最討厭別人在他面前裝大,翻個白眼說道:“我們是我們。”
問話魔修微微一笑,眼角掃到張天放手中鬼刀,稍一錯愕說道:“鬼刀?不錯,百多年而已,能從筑基修到即將結嬰,難怪傲天拿你沒辦法。”然后隨意說道:“是跟我們走?還是抓你們回圣都?”他眼里根本瞧不上倆元嬰中階修士及一群結丹弟子。
張怕身后是滔滔河水,有了強橫的資本便不怕他,回話道:“我們哪兒也不去。”
問話魔修輕輕哼笑一聲,“由不得你做主。”言語中極盡輕蔑之意,激得張天放就要發火的時候,胖和尚妙法說道:“他們哪里都不去,要呆在何方寺。”胖和尚已經達到不動如山的境界,在寺門口盤坐,便坐出好大一堆肉山。
“哦?”問話魔修轉頭看過去,胖和尚原來啥樣現在還啥樣,閉目盤坐甩都不甩他,問話魔修眼現怒意,轉頭看身邊兩名同伴,以目示意征詢他們意見。兩名同伴微微搖頭,問話魔修沉吟片刻,忍住怒氣轉身就走。既然決定忍下這口氣,就沒必要多說廢話。
半個時辰過去,百姓分別登上千多駕飛咫,有人喝道:“起。”一聲令下,千多駕飛咫同時升空,瞧著煞是巍巍壯觀。三名頂階高手按預先安排照顧整支隊伍,帶領大家東飛圣都。
瞧著他們離開,方漸嘆道:“你用無數丹藥才堆出天雷山七百結丹高手,看人家,隨便就弄出一千多人,魔修果有奇妙之處。”
張怕沒接他話茬,走到妙法身前說道:“百姓離去,不再需要保護,我們也該走了。”妙法睜開眼看張怕,半天回句話:“也好。”起身回寺。張怕總感覺有點兒不對,沖和尚喊道:“你剛才說讓我們留在這,留下來做什么?”
妙法沒說話,一步步走進寺院,然后尋個掃帚打掃衛生。
這時張天放掌中鬼刀輕鳴,張天放驚訝道:“有殺氣?”左右看看,除去他們這些人,連個鬼都沒有,訝聲道:“不可能出錯啊。”張怕抬下巴沖妙法點了兩下,意思是殺氣的源頭在那。張天放不敢相信,說道:“怎么可能?”
妙法掃了會兒院子,出來說道:“我想殺人。”四個字嚇住三人,和尚要殺人?妙法道:“念了會心經,持了幾遍戒律,又掃了院子,總是化不掉這個念頭,我要殺人。”
張天放上下打量妙法:“你這和尚,瘋了吧?”
妙法把掃帚一丟,揮動袍袖道:“我去了。”大袖一舞,人沒了。
“這家伙去殺人了?”張天放不敢相信。張怕道:“也不知撞上哪股執念,殺機竟這么重。”方漸嘆氣道:“按他所說,這會子都在壓制殺意,到底沒壓住,唉。”
“管別人干嘛?他們都走了,咱們去哪?”張天放說道。
“在這空寺呆著吧,幫人守寺。”說實話,張怕也不知道去哪,駕船出海?心下卻不忍舍棄億萬百姓不管,所以找個由頭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