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尊者這一次鎩羽而歸,不但十四柄小彎刀落水,滿頭紅發法寶被冰封,還要賠出數十年修為才能金蟬脫殼跑掉,說起來讓人實在不敢相信!以十八尊者赫赫之名,在冰晶面前都討不到好,想不震驚也難。
冰晶依舊逍遙自在在水中漂浮,張怕暗道:就這么個不大的氣泡,居然有想象不到的厲害。他在感慨,張天放卻想要離開,一群人傻乎乎站在半空,要多無聊有多無聊,他剛把意思說出來,平尊者笑道:“不無聊,又有熱鬧瞧了。”
赤尊者離去不到半個時辰,手執定星盤的老者又回來了,終究是對天賜神物不死心。不但他回來,光頭大漢和龍千軍前后腳也轉回來。
看到三人去而后返,張怕嘆道:“貪念真可怕!”
三人分別藏在不同位置,距離永安湖不太遠,赤尊者逃跑時用盡全身力氣,靈氣沒做一點收斂隱藏,強大靈息快速離去驚動三人。三人察覺后各用法術探查冰晶消息,發現它居然還在,便又小心潛回。
冰晶知道三人回來渾不在意,如正人君子般你不動我我便不動你。問題是貪心三人又怎能忍得住不打冰晶主意?
三人知道赤尊者無功而返必定有原因,可是發生什么事無從得知,難道與平尊者起沖突落敗逃跑?觀平尊者從容平靜,不像是剛打斗過,湖面也無甚變化。雖然一頭霧水,但是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也讓他們驚喜的是冰晶從水底浮出飄蕩在水面上。
老者定星盤上紅點直指銀光閃耀的冰晶,光頭大漢手中藏鼠沖冰晶吱叫,龍千軍雙手按頭,額頭隱現一條紅線射向冰晶,三種尋寶手段都說明冰晶就是他們找尋的神物。
三人雖然貪婪卻并不蠢笨,空中十一人眼看至寶在前不為所動,其中必有緣故。各停在原地打量冰晶,琢磨怎樣才能得到它。
張怕遠遠看著,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感覺到一陣孤單,好象他還是懵懂少年時獨守萬獸洞時那樣,除去天地只有山風雪雨陪伴。因為年少時太過孤單,所以下山后,宋云翳向她示好,他便留她在身邊,實不愿再孤單漂泊。
而冰晶出世后便是孤零零一個,倒是有許多人向它靠攏,卻都沒安好心,這一點也有些相象,無數人想抓自己,不過好歹有張天放生死相伴,可是冰晶呢?只有它自己幻化出的水獸冰獸做伴,還要不時提防別人使壞。
平尊者說這等逆天神物不能存在太長時間,也就是說興許再過幾天,冰晶就會消失。張怕胡亂琢磨著,突然覺得冰晶很可憐。思想就是這樣,你越想,它就越這樣,張怕覺得恐怖的冰晶孤單可憐,就想憐憫它接近它。
兩者相隔萬米,可是冰晶居然能感受到他的善意,沖張怕遙遙閃下銀光。張怕如同受魔障一般輕飄飄向下落去。他也許想過去,也許不想,沒有人知道,大家只看見張怕主動飛下去,并張開雙手想要捧起冰晶。
張天放感覺不對,大喝道:“你干嘛?”
張怕沒回話,還是緩慢飄落,張天放追過去想攔住他,卻被不空拽住,沖他微微搖頭。平尊者也想攔下張怕,可是見不空神秘模樣,便停身沒動。于是十幾息之后,張怕落到水面上,雙手平攤迎向冰晶。
冰晶輕輕跳起和張怕同高,透明氣泡外的一圈銀光微微閃爍,接著銀光消失,冰晶也消失掉。在大家感到驚奇之時,張怕雙手觸摸到一個柔柔軟軟微有彈性的球體,可是低頭卻看不到,這便是冰晶本體,透明不可見。
張怕捧著它,不冷也不熱,摸著它,很溫暖,很心安,很舒服。冰晶好象與張怕同樣感覺,好似能感知到他的心靈,隨心跳在手中一張一縮。
這些事情別人看不到,元神也探察不到,都瞪大眼睛四下尋找冰晶,心里卻在奇怪張怕為什么沒有受到攻擊。
龍千軍三人終于按捺不住,三道身影竄向張怕,不論如何先把這小子弄死再說。光頭大漢收起藏鼠,取出柄漁網罩向張怕。老者定星盤上紅點直指張怕,知道冰晶還在,反手抽出柄長刃橫斬過去。龍千軍最賊,故意慢上半拍,一手拿紙一手拿筆好似要寫字作畫,顯得儒雅寬厚風度翩翩,全沒有在赤尊者逼迫下的那種狼狽樣。
三人都是元嬰修士,修為高出張怕太多,這一番攻殺,張怕根本來不及反應。空中諸人致力尋找冰晶,沒想到他們會下殺手,何況距離過遠,即使以平尊者修為想救下張怕也不可能。
就這時張怕忽然感覺到一種憤怒,是手中冰晶傳過來的感受。冰晶跳離他雙手,銀光復又閃出包住透明氣泡,冰晶便重新出現大家眼前。
冰晶以張怕為中心,四面浮起四道冰墻護住他,跟著冰墻上凸出許多冰點,冰點拉長變成無數只冰箭射向偷襲三人,這一切都在瞬間內完成。
龍千軍三人變招極快,發現不好便閃身逃跑,可是湖水四面紛紛升起高厚冰墻擋住去路,他們變身勢改往上逃,就這么會兒遲疑時間,無數只冰箭射到,將三人射成刺猬。所有的防護法寶防護法術在冰箭面前統統失效無用,頃刻間三人身死。
三人死去,冰晶憤怒消失,湖上冰墻復又成水,剩下站在水上的張怕和漂在水中的三具尸體。
空中眾人看的清楚,想不明白張怕怎么和冰晶扯上關系,居然主動幫他御敵,俱是吃驚不已。張怕見三人死亡,心中惦念定星盤,閃身過去收起他們的儲物袋馭獸袋,這才去看冰晶,冰晶又隱身不見,肉乎乎柔膩膩纏在張怕身邊。
張天放忽地飛過來大聲喊道:“冰晶呢?怎么搞的?”他在問冰晶為什么幫張怕殺人。
其余人也陸續飛下來,距離十米遠圍住張怕細看,打破頭也想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能和冰晶交好。只有不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似乎略有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