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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六章 諸侯亂,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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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六章諸侯亂,何去何從  西漢王劉辨還都長安,占據關中不少,并且以少有的高調姿態,發出了求賢令!

  這似乎是一個信號,一個非常可怕的信號。

  那就是如今在許昌的漢帝,究竟是不是正統呢?

  自有漢以來,西都長安,是漢高祖欽定的國都,其代表的意義,自然不同尋常。

  西漢王這個王號,很值得推敲。

  想當初劉辨在西域確立西漢王王位的時候,關東諸侯還沒什么感覺,可如今劉辨到了長安,并且以長安為王都,保持著西漢王這個王號,可就有著不同的意義。

  高祖劉邦,在未曾奪取天下的時候,似乎是叫做漢王吧……

  如果劉辨還是在西域,他喜歡叫什么就叫什么,哪怕把‘西’字去了,也沒有人管。但如今,他是在長安,這諸侯的心里面,可就開始打起了別樣的小算盤。

  仲夏時,揚州刺史劉繇終抵擋不住孫策的猛攻,歷陽城破。

  麾下大將張英陳橫皆戰死于歷陽城外,嚴白虎叔侄在聞聽歷陽失敗之后,立刻撤兵,帶著數千殘兵敗將,倉皇而逃,奔九江而去,投靠了剛占領九江的劉備。

  這嚴白虎叔侄,也是有本事的人。

  當年在會稽硬扛了孫策兩年,后來被周瑜所敗,會稽太守王朗戰死,他叔侄就推倒了丹陽。劉繇對他叔侄倒還算不錯,非但沒有責怪,反而委任他為西部都尉,在丹陽縣招兵,準備重整旗鼓,憑借半壁江東,和孫策拼他一個你死我活。

  只可惜了……

  新兵尚未組建成功,劉繇就敗了!

  劉備憑空得了數千丹陽兵,又得了嚴白虎叔侄,自然是高興萬分。以他老丈人劉宣的名義,封嚴白虎為九江太守,嚴興為別家從事,九江校尉,為他鎮守九江。

  想想看,那嚴白虎是敗軍之將,如今不禁有了容身之地,還得一個太守的官位。

  且不管這個太守是不是名正言順,卻足以讓嚴白虎感激涕零。

  信誓旦旦的向劉備一番表示忠誠后,立刻走馬上任,在九江整備兵馬,防御孫策。

  而孫策呢,如愿以償的得到了歷陽之后,江東六郡,他是獨霸四郡,實力暴漲。

  丹陽朱氏立刻表示了臣服,朱治投靠于孫策麾下,也代表著世族的屈服。

  這也使得孫策的目光,終放在了江東最后一郡,也就是那背靠鄱陽湖的廬江郡。

  和歷史上那孫郎匹馬定江東的威風相比,孫策這一次打得,卻是極為吃力。

  究其原因,似乎有很多方面。

  但若說最重要的,恐怕就是因為董俷在滎陽城外擊殺了孫堅,使得孫策少了一個緩沖的時間段。孫堅若不死,至少能給孫策留下一個足以讓他崛起的班底。可正是因為孫堅的早亡,使得孫策在起家的時候,只有一個周瑜程普可以使用。

  歷陽大戰方歇,業已二十三歲的孫策,手扶佩劍,登上了歷陽城頭。

  正是仲夏,歷陽本應該是洋溢著盎然的蔥郁,可是現在,放眼看去卻是滿目瘡痍。

  連年的大戰,令歷陽早已不復當年的景象。

  心中突然感到非常的壓抑,孫策握緊拳頭,狠狠的擂在了城垛上,久久不說話。

  那董家子,端的是好運氣啊!

  被打得灰溜溜逃到了西域,可短短數年間,卻被他輕而易舉的拿下了關中要地。自己呢?費盡了心血,數年苦戰,但最終得到的卻是一個殘破不全的揚州。

  還不能說是整個揚州,那九江已經讓給了劉備,至少短時間內無法奪回。

  有道是,人比人,氣死人……

  就是這么一個道理。

  孫策在白手起家的情況下,能走到這一步已經是難能可貴。若沒有董俷的映襯,說不定他真的就會滿足了。可是偏偏董俷打下的基業,遠勝過了孫策,這對于心中始終懷有恨意的孫策而言,又如何能咽得下這一口惡氣呢?

  身后腳步聲傳來,孫策沒有回頭。

  在這個時候,能靠近他而沒有被親衛阻攔的人,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周瑜。

  “公瑾,都安撫妥當了嗎?”

  孫策沒有回頭,依舊看著城外的景色,輕聲的詢問。

  周瑜看上去很閑散……

  身高八尺有余,和孫策相差無幾。

  生的是齒白唇紅,相貌英挺。他頂盔貫甲,手扶肋下寶劍,走到了孫策的身旁。

  “有朱家出面安撫,已經都安排妥當了!”

  周瑜的聲音并不是那種很洪亮,很有氣勢。說起話來,也慢條斯理,令人心境平和。

  對于孫策而言,周瑜就是他最能信賴的人。

  這份信賴,甚至遠遠超過了他對家人的信賴。每當他心煩意亂的時候,周瑜的一席話,都能讓他的心境平和。從某種程度上,打下江東,當有一半的功勞在周瑜的身上。

  “伯符,你看上去并不高興啊!”

  “我如何能高興的起來……記得小時候,我和父親一起來歷陽,當時的歷陽是何等繁華?秦大人治理的時候,我也曾來過這里,卻是處處洋溢著生趣和活力。可是現在……你看,我們耗費了多少時間,得來的歷陽,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有一句潛臺詞是:你看那董家子,不費吹灰之力,打下了諾大的關中。

  周瑜是什么人?

  怎么可能聽出孫策話語中的惆悵之意。

  微微一笑,“怎么,可是感覺比不上那武功侯的成就嗎?”

  換個人說這句話,孫策當場翻臉,說不定還會拔劍出來,一劍把那人給砍了。

  但是周瑜說這話,卻讓他只是嘆了口氣。

  周瑜說:“小時候,我曾在雒陽見過武功侯……呵呵,說實在話,當時第一個印象是:這天下間,怎么會有如此丑陋的家伙?可是后來聽人提起他做的事情后,我又覺得很崇拜他,還立下了一個目標,將來能成為像武功侯那樣了不起的人物。”

  孫策微微一蹙眉,沒有說話。

  “后來,我慢慢的大了,才知道我這輩子,都無法和武功侯一樣。他能在亂世中崛起,依靠了諸多的機緣……而那些機緣對我們而言,卻是可遇而不可求。時勢造英雄,我終于明白了這個道理。若無黃巾之亂,武功侯也就不是武功侯。”

  孫策詫異的扭頭,看著周瑜。

  “伯符,我的意思是說,你大可不必拘泥于仇恨,非要和武功侯比試高低。當年伯父戰死,也沒有誰對誰錯的區分。你要報仇,我不反對。可是如果你拘泥于那私仇,而失卻了平常心,到最后只怕會一事無成。大丈夫不拘小節,方能成就大事。我們只需要做我們該做的事情……至于那結果會怎樣,就隨他去吧。”

  周瑜說著,手指城外蕭條的景象。

  “你莫要看今日的歷陽蕭條,可待到明年此事,又是處處洋溢生機,只看你我!”

  孫策用力的點頭,“公瑾此話,卻是實在。”

  “呵呵,也非實在……我曾聽武功侯早年在雒陽做過的一首詩,雖不甚華美,卻別有韻味。那時候,武功侯不過是一大將軍府中的兵曹掾,還比不得你我現在。詩曰: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今將其贈與伯符。”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孫策似夢囈般的呢喃,片刻后驀地放聲大笑起來,“若無公瑾,我又鉆了牛角尖。”

  周瑜的笑容,卻收拾了起來。

  “伯符,如今還不是我們笑的時候啊……我們雖得了江東四郡,可依舊步步維艱。荊州劉表蠢蠢欲動,徐州劉備,雖與我們簽訂了協議,卻也不足依持。當務之急,你必須要搶的先機,占據大義。向朝廷請封,而后再出兵,則師出有名。”

  孫策一怔,“公瑾的意思是……”

  “我們應該向許昌上疏,請求皇上給予你揚州刺史的職務,而后就可安穩發展。”

  “正當如此!”

  漢帝在許昌,在曹操的手里。

  雖然說董俷那求賢令中,把奉天子以令諸侯,改成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確是有些影響。可對于諸侯而言,誰又會在意這些?漢室早就沒了威信,諸侯所要的,不過是一紙封令罷了。更何況,曹操也需要孫策在江東,牽制住劉備不是?

  “可是,如果曹操不肯,怎么辦?”

  “怎么辦?”

  周瑜一笑,“如果曹操不肯答應的話,我們就派人前往關中,找那西漢王上疏。”

  《孟子盡心》中,曾有過這么一句話:春秋無義戰!

  春秋時期,周天子威信漸漸降低,很多有勢力的諸侯,依次采用‘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方式展開戰爭。打著勤王的旗號,事實上是要取得自己稱霸諸侯的目的。

  所以孟子就說:春秋無義戰。彼善于此,則有之矣。

  意思是說,整個春秋時期,沒有一次戰爭是真正意義上的正義。只不過是看誰做的更冠冕堂皇,誰做的更加不露聲色。若是從這種意義上來說,倒是有的。

  自董卓死后,整個關東的戰事,頗有回復春秋時的意思。

  曹操在沒有迎奉天子之前,袁紹自封大將軍,把冀州經營的宛如一個小朝廷。

  劉備得了沛國王劉宣的支持,也是以漢室宗親的名義,不斷分封。

  雖然大家都承認那許昌皇宮里的漢帝,可是誰又是真正意義上的去尊敬那位皇帝?

  反倒是那個被漢帝一直處心積慮想要殺死的西漢王劉辨,在占據了關中之后,曾派人前往許昌。不過他不是表示臣服,而是以一個哥哥的身份,送給劉協一份生日禮物。

  當然,這一舉動自然會有五官衙門的屬官,昭告于天下。

  至于漢帝劉協是什么反應?就不得而知了……據小道消息說,那天劉協把書房里的花瓶全都給摔碎了,而且是整整一天,縮在屋子里沒有出來,連晚飯都沒吃。

  董俷正在整理行裝,準備前往朔方視察。

  鮮卑大軍果然如徐庶所說,在集結了兩個月后,終于散開,回歸到各自的部落。

  但是和連并不是傻子,對受降城、朔方等地的行動,極為警惕。

  所以,徐庶獻計,請賀齊分兵襲擾。你不是緊張嗎?太簡單了,我讓你更緊張。

  襲擾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麻痹和連的神經,以捕捉最佳的作戰時機。

  董俷決定去看看,關中已經沒有什么大事情了,有賈詡在,足以應付各種事。

  當然了,董俷還為賈詡留下了兩個人。

  一個是典韋,一個是陳到。

  這兩個人都是他最信任的人,同時在軍中的聲望也非常的高,能震懾各部人馬。

  “我就不明白了,袁紹玩兒這一手,算是什么意思?”

  董俷看著董綠把盔甲包成了包裹,任紅昌在一旁為他擦拭卓玉寶刀,忍不住向蔡琰詢問。

  “他把上郡的兵力抽出來,想要干什么?”

  蔡琰如今,已經是而立之年。

  已過了風華正茂的年紀,可是容顏依舊絕麗,流露出無與倫比的成熟風情。

  如今,她很少去參與董俷的事情,大多數時候是整理樂府辭章,修飾各種文獻。

  聞聽董俷詢問,蔡琰不禁笑了。

  這一笑,卻恰如牡丹綻放,令百花失色。

  “這種事,你問我,我又去問誰?找士元問問看吧,說不定他能給你出答案來。”

  “士元陪石韜去視察三學執行的狀況了,這小子現在整天忙的,是不著家。”

  董俷撓著頭,狀似萬分苦惱的模樣,看著蔡琰道:“依我看,那袁紹是不安好心。”

  “站起來!”

  蔡琰咬斷了線頭,抖了抖手中的大氅,對董俷一聲喝令。

  董俷乖乖的站起來,任由蔡琰搬弄,一邊愜意的嗅著蔡琰身上那似蘭似麝的體香。

  “沒個正經,綠兒和紅昌在看呢!”

  蔡琰的臉一紅,拍掉了董俷那只企圖作怪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掃了董俷一眼,似是嗔怪,可那眼中卻是秋波蕩漾,春情流露,訴說著數不盡的嫵媚風情。

  看的董俷那小心肝,是撲通撲通的跳。

  “要我說,袁紹未必有什么不軌企圖!”

  蔡琰輕聲道:“如今西漢王還都長安,你又打掉了河東,直接威脅到了他的地盤。那天我看了一眼地圖,發現那上郡在河東與朔方的包圍之中,袁紹對上郡的控制,也是名存實亡。依我看,他是想要試探一下,尋找與你和解的辦法呢。”

  “我和他和解?”

  董俷哈了一聲,“想當初,最恨不得我董家死干凈的人,怕就是他袁紹袁本初了。”

  “此一時,彼一時嘛!”

  蔡琰說:“你現在的兵力,放在誰身上會不覺得害怕?袁紹的處境似乎也不是很好,一邊是曹操,一邊是呂布,誰好對付?如今再加上一個你,他豈能不害怕?”

  一邊說著,一邊把大氅收拾好。

  而后笑著說:“依我看,他讓出上郡,是一個姿態。如果你占了上郡,他肯定會更加害怕,說不得還會和呂布聯手,來阻止你東進。如果你沒有占據上郡的話……”

  “他會如何?”

  “說不定啊,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派人和你接觸,甚至提出結盟的要求。”

  董俷聞聽,卻笑了!

  希望是蔡琰所說的這個樣子吧。

  不過對于和袁紹結盟,說實在的,董俷還真沒有想過。想當初,老董家和老袁家是殺得你死我活,這里面的仇恨,可是結的不輕。結盟,聽上去有點不太可能。

  所以說,從某種程度上,董俷依舊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

  對于亂世中的人而言,私仇永遠大不過利益。君不看那春秋戰國時,昨天還打得你死我活的對手,今天就會坐在一起飲酒作樂,吟詩作賦,賞盡那風花雪月?

  反正,這種事情對于董俷而言,實在是太復雜了!

  不過沒關系,想必軍師那邊一定可以處理得當,他也沒有必要,去太過于擔心。

  “西平,上次我和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過沒有?”

  “什么事?”

  蔡琰一副很無奈的表情,苦笑著說:“就是我們在西域出發的前一天,太后和我說的那件事啊。她的意思,不是想要西漢王娶咱們家的文姬嗎?你覺得怎么樣?”

  一旁董綠,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計,向董俷張望。

  小文姬董節,雖然是蔡琰所生,但實際上呢,卻歸于董綠的名下。

  對小文姬,董綠有一種雖非親生骨肉,卻勝似親生骨肉的感覺,自然會很在意。

  董俷一蹙眉。

  劉辨娶小文姬?這好像差著輩兒呢!

  可是蔡琰也解釋過,當初太后說的很明白:小文姬嫁給劉辨的話,肯定是正妻的位子。而且,劉董聯姻,從此以后兩家人變成一家人,豈不是會更加的親密?

  說實話,蔡琰董綠,都蠻動心。

  董俷搖搖頭,“節兒才十三,談論這件事未免還有些早。而且,這件事我也說過,節兒嫁給誰我都不會反對,但關鍵是要她自己同意。如果她愿意的話,我沒意見。”

  “你這個當爹的啊,怎么可以這樣?”

  蔡琰很無奈,搖著頭苦笑道:“這等天大的好事,別人求還求不來,你卻……”

  “是不是好事我不知道,不過我卻聽說過千金求一賦。夫合一佳人兮,步逍遙以自虞……”

  這是漢武帝的皇后陳阿嬌出重金而請司馬相如寫下的《長門賦》。

  據說當年因巫蠱案,阿嬌皇后被漢武帝廢了皇后位后,幽禁于長門宮之內。

  阿嬌皇后的母親,館陶長公主以千金求了司馬相如做一賦,送給了漢武帝,這才免了阿嬌的幽禁之苦。想那漢武帝,也算是個英明神武的人,還不是一個樣子?

  當初董俷學這首《長門賦》時,還是因為蔡琰怕他將來變心,強迫他去背誦。

  如今他以長門賦作答,卻是讓蔡琰,非常的無奈。

  殊不知,這夫妻二人談話的時候,門口卻有一婉約身影,聆聽片刻后,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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