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攻下西安!”板垣征四郎為此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了。在他的計劃中,早就把西安等地列為了目標。西安城內有大量的軍用物資可以補充日軍的消耗,這也是他不吝嗇那點家底,要死攻西安的原因了。
如果西安到手,有了堅城在手,他就可以沉住氣了。之后的出路可以有很多。或者可以向東南可進入河南,從河南撤離。即使先鋒軍已經堵住了河南向安徽的道路,他們也可以配合河南的殘敵來一起打出一條通道來。
這也是板垣征四郎的第一計劃,畢竟此時五萬人馬看似很多,但是無根之萍。最終也會被慢慢的耗沒了。只有回歸大部隊,才能得到補給。而要打通到河南甚至打通去安徽的路子,很難一攻而下。尤其此時先鋒軍還在攻擊著河南的日本人。這樣必須要有一個安穩的落腳地方。
胡宗南當時為了防止鬼子的這一手,把軍事物資集中到了西安和寶雞。寶雞不適合鬼子的進攻方向,而且那里附近有不少的先鋒軍,板垣征四郎心里也沒底。所以他才選擇有著大量軍事物資的西安。
“守住!援軍快到了!”胡宗南一邊鼓勵著士兵,一邊催促著援軍的到來。
分散在寶雞、渭南的中央軍離得最近,當天就已經得到了消息,在胡宗南的催促下,急匆匆的趕來。
“讓他們注意一點,鬼子逼得很兇!”胡宗南囑咐了一聲。鬼子們是背水一戰,西安城頭僅僅半天的時間,守城的中央軍就有了六七千人的傷亡。要知道他們可是借助著城墻的保護,外邊的鬼子損失也不會小。
但他的警告還沒有傳過去,就被鬼子截斷了。
“鬼子擊潰了渭南來的援兵?”胡宗南接到情報后,立即吃驚道。渭南的援軍是最先趕過來的,但卻中了鬼子的埋伏,三萬軍隊一沖而垮,又退回了渭南。
鬼子也不追趕,只是快速的打掃戰場。此時山西那邊的運城和永濟等地都被先鋒軍占領了,孫立人的新一軍就在那里。一旦中央軍對先鋒軍求救,把先鋒軍招來,只怕鬼子也沒什么好結果。板垣征四郎禁止手下攻擊渭南就是讓中央軍擋住先鋒軍的通道。同理的,寶雞那邊也是這樣。只要渭南和寶雞在中央軍手中,老蔣就不會輕易放先鋒軍進來。
“三萬軍隊竟然被鬼子一沖而退,這簡直……”胡宗南氣得簡直就像直接掏槍斃了那些帶隊的師長們,不過他還是冷靜下來,囑咐道,“提醒寶雞過來的部隊,小心鬼子的伏擊。”
這個不用他提醒,寶雞的援軍已經慢吞吞的開始打醬油了。
“壽山啊,必須多派一些援軍過來,要不然西安城防危急。”蔣鼎文作色道。
他是第十戰區的司令長官,不過實權卻是控制在胡宗南這個老蔣的嫡系學生手中。只是胡宗南資歷尚淺,暫時擔任副手。不過隨著先鋒軍的崛起,孟享年紀輕輕就被封了二級上將和戰區司令長官,資歷這根線也寬松了許多。加上在陜西的二十多萬大軍基本上都是聽胡宗南的,蔣鼎文也料到用不了多久胡宗南就能接他的位子,更是變本加厲的大撈特撈。
這個眾人口中的“腐化將軍”通過貪污受賄、投機經商所聚斂的私產,數額巨大,據蔣鼎文的私人賬房陸怡霖說:‘西北最大的資本家毛虞琴、古鳳翔的財產,只不過蔣鼎文的零頭數。‘
坐擁著那么大的一筆財產,他是最怕鬼子搶進西安城的。若是西安城破,他的萬貫家產可能什么都剩不下了。當年的五虎將軍已經被金錢和美色磨掉了膽識,畢竟他的一些舉止已經不是避禍自污可以解釋的。
“老師,我已經稟明校長了!”胡宗南雖然叫著蔣鼎文老師,但口氣卻只是客氣,對之很是看不起。黃埔一系的學生最起碼還保持著一點熱血,很少有像蔣鼎文這樣狂嫖濫賭的胚子。
老蔣也對鬼子的這次行動惱怒:“娘希匹,這群沒良心的。你們不去攻擊孟日白,倒是跑來打起我的主意來了。”生氣歸生氣,但他還是希望把這股鬼子的沖擊撥向先鋒軍或者紅黨那邊。
這一段時間,由于這伙鬼子的存在,使得陜北一直動蕩,這一點老蔣還是很滿意的。就連他琢磨不透的先鋒軍也不再向陜西進攻,他只能也猜測是先鋒軍也打算借這股鬼子當刀用的緣故。如此算來,這股鬼子留在陜北的好處要更多一些。
而且此時他也判斷不出日本人打算是攻城,而是突圍。于是老蔣就下了攔截的命令:
“守住西安,攔住他們!”
但西安戰線也有些不安穩,他不得已開始調遣在洛陽一帶的衛立煌和商城、伏牛山一帶的湯恩伯也對西安進行支援,漢中的人馬也派了出去支援寶雞。另外,從陜西到四川的各個關口都加強了警戒。以防止這股鬼子流竄進來。若是一不小心,即使被鬼子沖進來不多的一點人,也是赤果果的打臉。
“司令,鬼子的炮火太猛烈!”參謀來報。
“給我頂住!”胡宗南爆喝道,“誰敢退下來,就斃了誰!”
他雖然知道鬼子的炮彈肯定多不了,但耳邊不斷轟響的爆炸聲,比起當年劉鎮華的炮隊來可是強了幾十倍,他擔心西安的城墻是否能支撐住。此時已經有兩處地方被鬼子借著炮火的掩護用炸藥包給轟開了。雙方在那里不斷的糾纏著。
“援軍還沒有到?”胡宗南急道,但看到那些參謀們的眼神就知道還是還遠著呢。
“司令,先鋒軍來電。”這時候,一個中校參謀快步走了進來,遞過了一份急電給蔣鼎文,但口中卻說著把眼神瞟向了胡宗南。
“壽文,先鋒軍打算來支援我們!”蔣鼎文揚了揚電文,口中笑道,把這個皮球踢給了胡宗南。
先鋒軍的支援已經出了名的了,除了武漢因為中央直接干預外,其他被支援的地區都已經成了先鋒軍的地盤了。他心中清楚,老蔣絕對不會放先鋒軍進來的。
“轉報委員長定奪!”胡宗南直接一個推手推了出去。他也清楚老蔣的意思,如果不注意,這個可比丟了西安的罪過更大。當初他安排的西安的城防可不僅僅是防備日軍、紅黨的,就連先鋒軍也是要重點防備。
“日本人的炮火都讓城防危急了,如果是先鋒軍來了會怎樣?”看著手中蔣鼎文笑著遞過來的那份電文,他的腦海中不由閃過了這么一個念頭。
“先鋒軍的炮火太猛了,請求戰術指導!”第14師團第15聯隊聯隊長井上靖大佐,此時不得不哭喪著報告道。
如果他知道有人在說西安城下的鬼子炮火猛烈,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先鋒軍的重炮轟擊了。在他感覺中,至少有一千門大小火炮對準了日本人在駐馬店修建的各類堡壘。他此刻滿耳朵中全是重炮的巨厚,躲在半地下的堡壘中,他都感覺五臟六腑都被炮聲震得要跳出嗓子眼了。
日本人調集了不多水泥和鋼筋,雖然組織了勞工修筑了大小的各類堡壘,但遠比不上法國人的馬其諾防線,而先鋒軍的重炮卻是一點不比德國人的重炮差。
井上靖知道他頭頂的這個堡壘可以抗住150毫米的加農炮的轟擊,但此時不遠處,落下的先鋒軍的重炮炮彈卻至少是350毫米以上。
他猜得一點都沒錯,此時對著那些堡壘轟擊的正是380毫米口徑的火炮,不是先鋒巨炮,也不能是艦炮改裝的岸炮,而是突擊虎自行突擊火炮。
孟享還記得一點這種巷戰利器,雖然華夏的城市不像歐美城市那般混凝土建筑較多,但此時的駐馬店卻被鬼子修成的堡壘群布滿了。這對于開到前線對準了堡壘直接轟擊的突擊虎來說,正適合發威。
380毫米的重炮,陸地上難得看到。突擊虎上這種號稱任何建筑只需要一炮就全部放倒的重炮,對上鬼子縮減了材料的堡壘,簡直就是石頭砸西瓜式的干脆。每一次的炮擊都像是要把大地掀起一樣,而硝煙散去后,也只剩下了依舊冒著熱氣的巨大彈坑,每一點能夠辨認出堡壘工事的痕跡都被砸進了泥土中。
突擊虎的身管長度雖然只有5.4倍的口徑,和6千米的攻擊距離,但通過不斷自行挪動,也足夠把鬼子的堡壘都覆蓋在內。隨著二戰后期武器價格的降低,孟享生產出了三門先做試驗品,這一次全部調來了。三門重炮一起轟擊,真的是沒有什么建筑物可以抵擋。有時候一炮下去,周邊的幾處堡壘都同時完蛋。即使堡壘不跨,里邊的人也已經被震死了。
“速來支援!”井上靖此時已經滿臉的鮮血再次請求支援,這一次他連戰術指導的臉面話也顧不得說了。落在不遠處的一顆重炮炮彈雖然沒有落到他的腦袋上,但這個半地下指揮所里的人員卻統統被震倒,地上倒著幾個士兵七竅流血始終沒有再爬起來。
就連此時井上靖的腦袋也像是被耳邊敲響了大銅鐘一樣,昏昏沉沉的,鼻子里的血不停的淌出來,但他此時心中淌的血更多。他自信滿滿的布置好了堡壘陣地,要給先鋒軍一個厲害瞧瞧。就連106師團的人給出的攜裹百姓的主意也是不屑一顧,拋置腦后。
當初為了防止老百姓給先鋒軍通風報信,還特地把那些百姓都集中看管。這正好方便了先鋒軍的炮火攻擊。14師團與先鋒軍交鋒的不多,都和井上靖一樣還不屑于用老百姓當護身符,這也使得先鋒軍的炮擊更是肆無忌憚。
可此時,井上靖心中那個悔啊,如果他要再次選擇一次的話,他畢竟把他的士兵身邊都拉上一個華夏百姓,使得先鋒軍的炮火沒有如此的猛烈 而他此時,只能默默的流著淚,眼角全是淌的血水,如此猛烈的炮火下,他的15聯隊已經沒有多少指望了。
很早實現了摩托化的14師團,炮火力量也很強,但面對著至少一百門150毫米以上的大口徑重炮的轟擊,支援15聯隊的炮火已經很長時間沒聽見動靜了。更不要說擊中不斷游走的突擊虎了。
“怎么還不來支援?”此時胡宗南的心情也是十分的焦慮。
日本人被先鋒軍趕到了陜北,雖然和日本人交過手的他知道日本人比較強,但還是略有些看輕了這伙日本人。但實際一交手,他才知道,這伙日本人一樣不差于以前接觸的日本兵。
日本人的炮火猛烈,不是因為他們轟擊的密度大,而是他們的轟擊準頭特別好。中央軍的火炮被他他們打殘了不說,就連那些防守的重火力點也被一一的敲掉了。缺少了城頭的火力壓制,鬼子很輕松的就能把炸藥包安置在城墻根上。而城外守著的豆丁坦克,也阻擋了一輪輪敢死隊的破壞。這使得城墻的豁口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鬼子不禁炮火厲害,步槍射擊也厲害,城墻上幾乎都不敢露頭。只恨的胡宗南一個勁的后悔補充給日本人子彈。誰能想到被先鋒軍趕得和狗似的,又和紅黨捉了半天迷藏的這些鬼子竟然是那么強。就連豁口處,死命沖上來的鬼子也用刺刀屢次把那里阻擋的中央軍逼退了下去。
刺殺技術方面確實鬼子強了一些,一對一的對刺,很難說有多少士兵能抗住鬼子的刺殺。不過西北軍的大刀隊在這里還留有遺風,豁口處大刀片子飛舞,也硬生生的又把小鬼子逼了出去。
但隨著豁口處的幾聲擲彈筒的轟擊,小鬼子又踩著吸滿了鮮血的城磚碎片沖了上來。
西安危急。按理說胡宗南的部隊也是裝備不錯的了,但在5萬鬼子的重壓下,各處城防缺失的部分也只能用命來填。
“一個小時后,要看不到你們過來,就都等著吃槍子吧!”胡宗南怒道。寶雞那邊的援軍離著西安城還有三十里地,卻一直小心翼翼的慢慢的向這邊磨蹭著,唯恐中了鬼子的埋伏。不由胡宗南不著急惱火。
而此時,駐馬店里的第14師團28旅團的旅團長酒井隆少將心中急迫一點都不必胡宗南差,但他此時想著用人命來填都不管用。先鋒軍密集的炮火下去,多少人命也不夠填的。日軍向來是依賴著炮火準,射擊準,刺刀狠這幾招打垮中央軍的,但對著先鋒軍已經起不到多少作用了。
日本人的火炮對上先鋒軍的重炮甚至巨炮的鋪天蓋地的轟擊,聲音小了幾個檔次,更不用說頭頂上還不是有飛機的敲打。
他們的擲彈筒在這么猛烈的炮火面前,根本沒有多少發言的機會,殘存的也被先鋒軍的迫擊炮給敲掉了。
都說日本人的老兵步槍射擊準,但卻擋不住mg42機槍暴雨式的沖擊。老兵怕機槍,不等鬼子湊過去,一陣金屬彈雨潑過來,任你再靈透,也被彈雨沾身挺尸。更何況,先鋒軍也有眾多神射手,套上了狙擊鏡的神射手們狙擊起來比鬼子還要利索,露哪里被打哪里。鬼子身先士卒的軍官被一槍爆頭的最多。
至于鬼子的刺刀更是笑談,在鬼子嘰里呱啦的沖到身邊之前,就被索米沖鋒槍和手槍直接掃倒了。
即使鬼子想躲在堡壘里放暗槍,但根本擋不住重炮的轟擊。此時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第15聯隊聯隊長井上靖的消息了。酒井隆心中也沒有多少指望他還活著,他們15聯隊防守的那一片地區,已經被先鋒軍的炮火刷了兩遍了。此時先鋒軍的炮火已經延伸到了后邊第50聯隊的陣地上。
一顆重炮炮彈落在了不遠處,砸得大地都顫抖了幾下。但酒井隆知道這個203重炮遠比不上那種更大口徑的重炮恐怖。那種堪比艦炮的重炮發出的轟鳴,他離得遠遠地都覺得耳膜震顫。可以想象在這樣的炮火轟擊的,能有多少人命可以填進去。
15聯隊已經被填進去了,但先鋒軍的炮火依舊。不得已他也開始請求戰術指導。
“守不住了!”第14師團師團長井關隆昌中將低嘆了一句,只有他一個人聽到。不過旁邊的參謀長佐野忠義大佐卻是從他的表情中看到了沮喪,也猜到了這個表情后邊的意思。
天空中此時已經布滿了先鋒軍的轟炸機和攻擊機,直接炸得14師團的野炮兵第20聯隊的炮兵不敢露頭。而前線的防線卻已經被先鋒軍的火炮轟垮了,但他們也無能為力。先鋒軍不是在天空中攻擊,就是在遠遠的用炮火猛轟,見不到對手,如何攻擊?
騎兵第18聯隊本想著迂回過去包抄先鋒軍的炮兵陣地,但卻被天空中的飛機發現,在經過了五十多架伊爾—10攻擊機和浩劫攻擊機的連續轟擊后,整個騎兵18聯隊除了留下的那點家底,基本上可以說已經空了。
合肥趕來支援的三十多架零式至今還在空中和先鋒軍的四十架雷電和地獄貓纏斗,但12比3的戰績,讓每個人都明白,空中的援軍是指望不上了。
14師團沒有援軍,因為當時被打殘了的13師團和第5師團被送到了合肥,14師團除了59聯隊頂在了南陽外,其他都被抽調上來頂在了駐馬店地區。而休整的106師團則是守備著信陽。守在固始等地的第獨立混成旅團第6旅團則被56軍打垮了,封住了他們向東的路。
攻克了泌陽的57軍正在攻向確山,和56軍一起合攏封死14師團的退路。
而此時14師團只能等著先鋒軍一點點的用重炮敲碎他們的堡壘和工事,等待著戰斗的最終敗局。
“不能和先鋒軍在平原作戰!要想抵消先鋒軍的火力,只有在山中才可以。”井關隆昌盯著桌子上被重炮震顫的水杯里的水,突然說道。他雖然沒有說巷戰,但佐野忠義也明白,如果沒有人質來讓先鋒軍顧忌的話,只怕巷戰也擋不住先鋒軍的攻擊。之前的幾次巷戰,日軍都沒有占到一回便宜。
“必須立即走!晚了,我們就被先鋒軍包圍了!”佐野忠義勸道,這種話不適合由井關隆昌來說,但為了14師團不至于被先鋒軍全殲,必須要決斷了。上邊的畑俊六已經知道了華夏派遣軍總司令這塊燙手山藥的難吃了,但保留的一絲僥幸,使得他還在猶豫。
“去信陽,先回合106師團。”佐野忠義再次說道。
被57軍的炮火已經轟得沒脾氣了的他絕對不認為,損兵折將的14師團能夠輕易的沖過56軍和41師的線,此時在安徽那邊,第13師團和第3師團已經開始沖擊這條線了。到時候回合了106師團或許還能配合著安徽那邊沖擊一下。實在不行,也可以躲進桐柏山和大別山中。
雖然困苦一些,但比起直接撞先鋒軍的炮火來,還是有希望的。到時候既可以順著大別山向東回歸,還能向南配合岡村寧次他們威脅武漢,或者是向西接應一下在陜西的鬼子。
“那南陽那邊?”井關隆昌沉吟了片刻才道。59聯隊還縮守在南陽地區,等待新命令,先鋒軍的一個旅已經朝那邊攻了過去。
“征集足夠的物資,立即撤入桐柏山中!”佐野忠義立即進言道。
“嗯!撤!”井關隆昌重重的松了一聲鼻息道。
而與此同時,西安城頭迎來了新的轉機。
“飛機!我們的援軍到了!”城頭上的大喊讓胡宗南吃了一驚,他走出指揮,正好看到空中俯沖下來的飛機機身上,先鋒軍的那個顯眼的標識。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