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
下午。
湞水縣。
一輛救護車開進了縣委家屬院,停在了一棟樓前,下來幾個護士和醫護人員,小心翼翼地抬著擔架上的董學斌上樓了。
家里。
幾人進屋了。
“董縣長,放您在床上?”
“好的,床上就行了。”
“成,那您別動,小心。”
“多謝了醫院的同志們了。”
“您客氣,呼,我們職責應該的。”
把董學斌放在床上后,一個隨行的大夫就囑咐旁邊一個女護士留下來照顧董縣長,畢竟他行動不便,連走路都很艱難的,愛人和家人都不在,總是不方便,不過董學斌一聽就拒絕了,不說影響不好的問題,他已經被人照顧好多天了,實在是想自己一個人清靜清靜,于是讓他們都走了。
不久,家里就剩了董學斌一個人。
董學斌可算自在了,吃力地單手從包里摸出煙來,一根一根地抽了好多,把這些天的煙癮都一口氣補回來了。
唉,舒坦啊。
董學斌瞇著眼睛美滋滋地靠著床頭。
一小時······
兩小時······
三小時······
床上的董學斌被尿意憋下了床,小心單手撐著床,一點一點挪了下去,抓住輪椅吸著氣一坐,這才右手一邊一下地推著輪椅慢慢挪出了小屋,看看表,五點鐘左右的樣子,一會兒也該打電話叫個外賣來了。唉,自己跟家是清閑了,不過什么事都只能自己來,稍微有點不方便。
衛生間。
輪椅進去了。
可看著那個馬桶,董學斌卻犯了難,試著從輪椅上想下來,可周圍沒個靠的地方他總是有點站不住扶著輪椅勉強站起來了吧,可左手動不了啊,也沒法拉褲子拉鎖折騰了半天怎么都不行,董學斌不禁郁悶壞了,也給有些給他憋壞了。當初在醫院的時候,手術過后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醫院給他插了導尿管,雖然不太舒服,但還算省事兒起碼不用尿壺了,后來兩天傷勢好了些,董學斌就主動要求把導尿管給扒了每次上廁所都是護士推著他進去,市醫院有那種小坑兒,所以坐在輪椅上也勉強能解決董學斌就讓護士出去后他再解決。
可現在犯難了。
這會兒怎么弄怎么變扭。
董學斌正一個人折騰呢,門鈴突然響了,他一愣,還是坐回了輪椅,一點點去了門前伸手夠到了把手。
門開。
一個女人的身形露了出來——是姜芳芳!
她還是早上去醫院探病時的那身衣服,女士白色花邊領口的小襯衫到一半小腿的米色職業長裙,露出的小腿裹著肉絲襪,踩著黑高跟鞋襯衫塞在了裙子里面,顯得腰很細,人也特別的修長。
很美。
也很有女人味兒。
董學斌怔了怔,“姜縣長?呃,您這么早下班了?”
姜芳芳淡著語氣一嗯,“不放心你早下了一會兒過來看看。”
董學斌忙道:“勞您惦記了,那什么您快請進,嗯?您買菜了?”
姜芳芳點點頭,關門進了屋,“你家人都不在這邊,你又非要出院,我怕你自己照顧不了自己。”
“沒事的,我叫外賣就行。”
“菜都買了,晚上一起吃吧。”
“唉,那······那謝謝您惦記了,每次都麻煩您,我這都不好意思了 從董學斌上任的第一天起,姜縣長就根本是無條件地照顧著自己,董學斌確實不太好意思。實話實說,除了自己老媽老爸,除了瞿蕓萱,除了虞美霞,從小到大還沒有一個人對董學斌這么照顧過,給做飯,給洗衣服,給洗襪子洗褲衩,這……自己親媳婦都沒這樣過啊!
“沒那么客氣。”姜芳芳道。
“嗯,反正我都記心里了,謝謝。”
“別客氣了,廁所燈亮著?你要去衛生間?”
一提這個,董學斌又憋不住了,臉色微苦,“這個······”
姜芳芳就明白了,放下手里的菜在廚房,回來后就輕輕一推董學斌的輪椅,直接推著他進了廁所。
“別別……”董學斌急忙阻止。
“我扶你,來吧。”姜芳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什么時候都這幅表情。
但董學斌坐蠟啊,“真別,姜縣長,姜姐,我自己行,可別麻煩您。”
姜芳芳不由分說地扶著他幫他站起來,道:“你腿都動不了,自己行什么?我比你年長不少歲,不用那么尷尬。”
董學斌已經被扶起來了,事到如今也沒辦法了,主要是他實在沒法拒絕,只好訕然地看看馬桶。
“我給你拉拉鎖?”
“唉喲別,這個我自己來!”
“嗯,那我撐著你,忘我這里靠吧。”
董學斌雙腿骨折不輕,但只要有個靠的地方,他自己就沒問題了,所以聞言就往后仰了仰,身后傳來兩只手臂支撐的力度,不過可能是董學斌太沉了,也可能是姜縣長力氣太小了,開始是靠住了,可以一秒鐘以后董學斌身子就猛然一松,仰著差點倒下去,姜縣長沒撐住!
董學斌心一緊,已經做好了摔倒的準備。
可當他斜仰三十度的時候,后面卻呼哧一下傳來了兩團肉嘟嘟的觸感,定在了他的后背,也把他身子撐住了。
“好了。”姜芳芳淡然道。
董學斌一愕,低頭一看,自己胸前已經環上了兩條手臂,顯然是姜芳芳從背后抱住了他,這才支撐了董學斌身體的重量。
那兩團不是手了?
是姜縣長的……胸脯??
董學斌嗓子有點干,不敢耽誤,側頭瞅了一下,見身高比他差一些的姜縣長似乎看不到前面,這才趕快拉開拉鎖。他必須得確認,因為董學斌已經被那肉呼呼的觸感弄得起了反應,這要是被姜芳芳看見,董學斌撞死算了。
嘩…···
聲音在馬桶里濺起來。
董學斌臉上燙了燙,趕快解決完就拉上拉鎖。
“姜縣長,行了。”
“沒人的時候叫姜姐就成。”
“成,呃……姜姐。”
姜芳芳溫柔地扶著他坐在輪椅上,抬手一拉馬桶,水流嘩啦一下沖了出來,她表情也沒什么不自然,取了條毛巾在水龍頭上弄濕,慢慢給董學斌擦了擦手,這才推他出去,很會照顧人。
連續被爆!眼淚都掉了!還有最后二十多個小時!求救命!
……偏來看著我,而且觀主境界遠在我之上,如此算來,我書院是占了便宜。”
越五境,不等于無敵,比如天啟境界的修行者,在昊天神輝灌入體軀后,可以擁有近乎無敵的力量,然而卻不見得能夠勝過天下人的圍攻。
唯有無距境界,高妙-莫測,千里之外可奪上將首級,用在戰場之上,那便是最恐怖,最難以防范的手段。
青衣道人說道:“我可以不理你。”
大師兄臉上露出極為少見的自信神情,說道:“您必須理我。”
青衣道人說道:“何出此言?”
大師兄看著他認真說道:“我已經學會打架·觀主若不理我·若不來看著我,我便可以殺死很多人,比如裁決神座,天諭神座·葉蘇。除了柳白和掌教,我沒有信心,其余的人,我都可以殺死。”
青衣道人說道:“我也可以殺死很多人。”
大師兄搖了搖頭,說道:“您非常清楚,您殺不死長安城里的人,殺不死書院里的人,那么對這場人間之戰,便沒有意義。”
青衣道人說道:“我說過·你最多只能撐七天,七天之后我便可以放手去殺。”
大師兄說道:“我也說過,人間沒有命中注定,誰也不知道七天后會發生什么。”
書院后山的風景·變成了一幅假的畫,畫中所有的事物看似在動,實際上一動不動,就像是棋盤上那些變化萬十、實質卻規整不變的線條。
黑白的圍棋世界里,雙方陣營漸融漸凝,然后中間出現一大片空白,在那片空白邊緣,一名悍勇兵卒,頹然倒在一側。
棋盤正中間的那名驕傲國士·滿身灰塵傾覆。在那名國士的身后,萬乘之車破損嚴重,無法再前進·只留下一道深深的車轍。
風景漸漸重新活了過來,遠處崖間垂落的銀溪,與潭水相撞發出轟鳴的聲響,滿山遍野的樹林,重新伸直了腰身。
輦畔的十余名西陵神衛早已死去,身上出現了無數道密集的直線。但輦上的身影依然高大·破局而出,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后山某處山林里·小白狼蜷縮在一個洞中,不停地舔著受傷的前肢,鮮血染紅了洞里的綢被,精神看著很是黯淡可憐。
打鐵房后的清溪上,大白鵝依然高坐于水車頂端,曲項向天,卻沒有歌之詠之,顯得極為憤怒不甘,有血漸漸染紅它白色的腹羽。
遠處草甸上的老黃牛,顯得愈發疲憊蒼老。
崖坪畔松樹下的棋盤,已然碎裂成無數塊。五師兄和八師兄看著桌上的碎棋盤沉默了很長時間,鮮血從他們的唇角淌落,受了極重的內傷。
師兄弟對視無言,看出彼此眼眸里的淡淡悔意。
真不該因為喜歡便把半生時光盡數耗在棋盤之上,若這些年隨老師真心學些打架的本事,豈能容這道門老神棍如此囂張?
掌教大人放聲大笑。
輦上的萬重紗幔顫抖不安,有風自山間驟起,拂起一片松濤,響起嘩嘩的聲音,流云一頭撞向遠處的瀑布,碎成絲絮。
他的笑聲極為豪邁,意滿神足。
先殺許世,再滅書院,后破長安,大唐再也不復存在!
毫無疑問,這將是他人生的最巔峰。
而就在這個時候,山腰云霧里行來一人。
正是書院三師姐余簾。
她在山道上緩步行走。
余簾很嬌小,容顏很清秀,氣質卻很溫婉成熟。
如果只看她的人,你會以為她是個少女。
如果你仔細看她的眼睛,你會以為這是一個閱盡世事的女子。
看著山道上的她,掌教大人的笑聲漸漸斂去。
“三先生,我知道你的不凡,洞玄境界只是用來欺瞞世人的手段,只要你愿意,隨時可以晉入知命,所以這時候不要在這里故弄玄虛。”
余簾沒有說話,繼續前行,隨著腳步起落,非常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一頭黑發漸漸要垂到她的腰下。
但不是她的黑發在變長,而是她在變矮!
余簾行走在山道上,每走一步便變矮一分,本就極為清稚的容顏,眼看著變得更加幼嫩,最后漸漸變成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
她身上的氣息也在發生著變化提升,果然如掌教所言,輕而易舉地突破了洞玄境的門檻,晉入到了知命境的層次!
隔著紗幔,看著余簾身上發生的變化,掌教漠然說道:“我說過……”
他的聲音忽然止住。
他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
因為余簾晉入知命境后,氣息還在向上提升!
山道漫步,轉眼之間,她便從洞玄境,來到了知命境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