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五章有本事繼續裝 梁之放生怕被朱一銘這樣一攪合,他想推南甸區委記蔡國才上位的想法落空,所以才特意加了一句,元秋生對這個位置是最有發言權的。兩人之前已經商量好了,由元秋生提議,梁之放拍板,這事基本就定下來了。
現在朱一銘突然從半路殺出,并且提出的政府秘長齊云,也是非常有競爭力的,所以在這個情況下,梁之放才更需要元秋生的支持。
元秋生在朱一銘說出那一番大論以后,基本就猜到了對方會提出齊云來。撇開朱、齊兩人之間的私交不談,齊云也確實是不錯的人選,不光資歷夠了,而且又是政府這邊的人,至少比讓梁之放提議的蔡國才要更能讓他接受。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元秋生的頭腦開始活絡起來,他很清楚只要他不支持朱一銘的意見,齊云絕對不可能拿下這個副市長,所以他沒有必要急著表態,他也要讓梁之放出一身冷汗。等到真正要投票的時候,他再表態,這樣一來的話,一方面,可以充分彰顯出他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也可以回抽一下梁之放的臉。
他是想借此告訴對方,不要以為你是市委記,沒有我的支持,你連一個常務副市長都搞不定,以后還是少在我的面前得瑟得好。
有了這個想法以后,元秋生故意推辭道:“這個問題我還在思考,先聽聽其他同志的意見,慶余部長,你們組織部是什么意見?”
元秋生很巧妙地把球提到了組織部長季慶余的腳下。剛才梁之放說這個副市長是給他做副手的,現在他從組織程序的角度出發。組織部就是管干部的,雖說副市長是省管干部,但市委組織部還是有建議權的。
元秋生這么說,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目的,那就是他只是想借著朱一銘的提議來拿一拿梁之放,并不是想真的和對方鬧翻,那樣一來的話,對他并沒有什么好處。他知道季慶余是梁之放的人,把球踢到對方腳下也是為了讓他把蔡國才說出來。元秋生也怕弄巧成拙,才故意這么去做的。
季慶余聽了這話以后,心里很是不解,他抬頭看了梁之放一眼,那意思是問對方,之前商議的程序好像不是這樣的,現在演的是哪一出?
梁之放此刻已經顧不上和元秋生氣了,連忙沖著季慶余輕點了一下頭。既然元秋生不愿意開口,那只能讓自己人說出蔡國才來了,否則的話,這個位置極有可能就會落到朱一銘的手上了。
朱一銘把幾個人的表現一一看在了眼里,他心里非常慶幸剛才的果斷。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現在梁之放與元秋生之間已經產生了隔閡,那他第一步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的目標其實并不是副市長,而是蔡國才留下的南甸區區委記的位置,現在這么做,可以說是在指東打西。
試想一下,現在元秋生這樣對待梁之放,一會輪到討論他的人上位的時候,梁之放還是全力支持嗎?要是那樣的話,那才叫見了鬼了呢!
季慶余雖然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狀況,但既然老大示意了,那他就得堅決執行。他抬頭看了眾人一眼,然后開口說道:“任華才出事以后,本著對事業負責的態度,我們組織部里也商量了一個人選,提出來供諸位領導們商議。”
說到這以后,他略作停頓,然后繼續說道:“大家看南甸區的區委記蔡國才同志怎么樣,這個同志的能力大家都是清楚的,這幾年,南甸區在他的帶領下取得了不俗的成績。之前市里開展換屆工作的時候,他到市里來的呼聲就很高,后來因為一些其他原因,才讓他繼續留任。現在繼續有這樣的機會,我們組織部覺得可以考慮把蔡國才同志提上來。”
季慶余說到這以后,沖著大家點了點頭,表示他的意見說完了。
自從梁之放到了泰方市以后,季慶余就貼了上去,如今他已經成為對方手下的哼哈二將之一,另一個則是市委秘長高成杰,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現在見季慶余說得如此直接,其他人都心知肚明了,這是梁之放的意思,再聯系這段時間老是見南甸區的蔡國才往梁之放的辦公室跑,這樣聯系一看,就更明白了。
梁之放等季慶余說完以后,立即考口說道:“剛才一銘市長提了市府秘長齊云同志,現在組織部提了南甸區的蔡國才同志,現在大家針對上面的兩個同志先想一想,然后再說說各自的看法。”
梁之放說這話的時候,特意往元秋生那看了一眼,那意思希望對方站出來說兩句,這樣這事基本就算定了,省得夜長夢多。
元秋生已經打定了到最后時刻才開口的念頭,那樣才能彰顯他的重要性,這會自然不會理睬梁之放的暗示。他拿著那支價值不菲的簽字筆在筆記本上寫畫著什么,看上去一本正經,認真異常。
梁之放見對方對他的招呼不予回應,也沒有半點辦法,只好低下頭來,也裝作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不過短短的幾秒鐘以后,他便抬起頭來沖著高成杰使了一個眼色,讓他一會發言的時候主動一點,免得再出什么意外,那樣的話,他可就是真的郁悶了。
等了一會以后,梁之放就讓大家暢所欲言了,在高成杰說完以后,會場上一下子陷入了沉默。現在梁之放這邊就只有兩個人,并且都已經分別開過口了,朱一銘這邊倒是還有一個萬強,但此刻也并沒有開口的意思。
雖說軍方的同志一般在地方事務中很少發表意見,但自從上次開會的時候,他旗幟鮮明地支持朱一銘以后,今天要是再開口的話,大家倒并不覺得意外。萬強沒有開口的原因是剛才在梁之放讓大家想一想的時候,他往朱一銘那看了一眼,對方沖著他微微搖了搖頭。他雖然不清楚這個年青人這么做的目的,但既然對方已經明確示意了,他當然不會主動開口的。
現在剩下的人除了騎墻的,就是元秋生這邊的人了。梁之放之前一再讓元秋生表態,他都拒絕了,此刻薛必溱、曹月玲、何宏才當然都不會順便開口。老大這么做的原因,他們還沒有猜透,他們不可能隨便往里面摻和的。
至于說政法委記車懷遠和紀委記王家強雖然有傾向于梁之放的意思,但在形勢沒有絕對明朗之前,他們是絕對不會開口明確表態的,否則豈不是辱沒了他們將騎墻進行到底的鼎鼎大名。
梁之放此刻郁悶到了極點,在心里把元秋生的女性親屬一一問候了一遍。這家伙是典型的言而無信,之前又是他找上門來,等確認合作以后,現在到了需要他開口的時候,他居然裝起了啞巴,真是太可恨了。
元秋生此刻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朱一銘身上,他心里也很郁悶,暗想道,你剛才不是迫不及待嘛,這會怎么反倒偃旗息鼓了,難道真是傳說中的銀樣镴槍頭——中看不中用。現在他已經退而求其次了,不指望力挽狂瀾了,只希望朱一銘先開個口,然后他好接下去,等于找個臺階給自己下一下。
當看到朱一銘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然后把身體往椅子前面挪了挪,元秋生放心了,這是對方準備發言的征兆,他心里暗想道,小子,你比我比耐心,還是嫩了點,有本事繼續裝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