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廣亮對于之前把朱一銘送過來的方案搞丟,已經想好了對策,那就是找個人出來頂缸。全本帶著這個想法去思考問題的話,他的秘書申強無疑是最好的人選。他一大早剛到辦公室就把申強找過來訓了一頓,問他三處送過來的一個市縣級督查方案放哪兒去了。
申強壓根就沒見過這個方案,自然說不上來,鄒廣亮借機把他狠狠批評了一頓。他心里甚至想著是不是可以借機把這貨給換掉,這也算是一舉兩得了,不光對崔楷文有了交代,而且也可以拿下這個他早就看不上眼的秘書。
本來計劃得好好的,現在朱一銘突然不按常理出牌,搞得鄒廣亮很是被動,一下子竟不知該如何是好。正當他一籌莫展之際,黎兆福上前一步說道:“老板,他居然敢那樣和你說話,要依我看,就直接給他一個處分,你覺得呢?”
鄒廣亮聽了這話以后,臉色一沉,怒聲說道:“你胡說什么呢,哪兒有遲個到就給處分的道理,這樣一來的話,要不了兩個月,部里恐怕就沒有人不背處分了。再說,就算我想給人家處分,就能給得了了?”
黎兆福聽了這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其實他心里也知道他剛才說的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好不容易逮到一個黑朱一銘的機會,他怎能放過。就算不行的話,說說也能出一口惡氣。
鄒廣亮看見黎兆福的表現以后,心里暗想,只有在他身上動點腦筋了,要不然那個方案還真沒地方搞去。他笑著對黎兆福說道:“兆福呀,這段時間,你都在忙些什么呢?”
黎兆福聽后,一臉無奈地回答道:“老板,你也知道,我現在這個情況,能忙什么呀,每天玩玩電腦,看看報紙,混日子唄。”
黎兆福在鄒廣亮跟前自然沒什么好隱瞞的,完全是實話實說。
鄒廣亮此刻根本沒有心思關注黎兆福做什么,他那么問是想為下面的話找個由頭。等黎兆福說完以后,他立即說道:“兆福呀,你這樣下去可不行呀,這要是被其他領導知道了,對你的成長、發展,可很是不利呀!”
“部長,你說的這話,我也懂,關鍵的原因就是我想做點什么,都不知該從何處著手。”黎兆福若有所指地說道,“現在三處的情況,你也清楚,人家完全是一手遮天,別說我了,剛才,他不是連你……”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黎兆福停了下來,悄悄打量了對方兩眼,見鄒廣亮臉上便沒有什么不悅的表情,他這才放下心來。他剛才那話的主要目的自然是為了黑朱一銘,但也有點打鄒廣亮臉的意思,他還真有點擔心,對方沖他發飆。
鄒廣亮聽了黎兆福的話以后,心里自然不爽,但他并卻沒有發作。此刻,他需要黎兆福的幫助,如果再把對方痛批一通的話,再和他來個拂袖而去,那他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鄒廣亮遞了一支煙給黎兆福,等對方為他點上火以后,一臉鄭重地說道:“兆福呀,你說的這個情況,我都清楚,現在就是這么一個現狀,要想扭轉,甚至改變的話,還必須靠我們自己的努力,你說是吧?”
黎兆福不知道對方這么說的目的,但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鄒廣亮不給對方思考的機會,繼續說道:“你們三處這段時間搞了一個市縣干部的督查方案,這個創意就很不錯嘛,你可以現在就做起來,從這方面入手,仔細推敲一下,然后我們再商量商量,這樣一來的話,不是大家都能跟在后面沾點光,你說是吧?”
“啊,什么,市縣……干部督……督查方案?”黎兆福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一茬,不由自主地出言反問道。
鄒廣亮看了黎兆福的反應以后,一點也不意外,他知道對方極有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方案,要不然的話,早就到他這來說了,但此刻他仍卻裝作一副很生氣的樣子,臉色一沉,大聲問道:“怎么,你不會不知道這個方案吧?”鄒廣亮之所以有這樣一番表演,都是為他后面的話打埋伏的。
黎兆福聽了這話以后,身體一怔,連忙說道:“不……不是,我只是確認一下你說的是不是市縣干部督查方案?”
鄒廣亮聽后,心里暗樂不已,裝作認真思考了一番以后,說道:“是的,就是這個方案,上次我見過一眼,后來不知被小申給扔到什么地方去了。本來今天找那位過來就是想問問這事,想不到……,呵呵,剛才那情況,你也看見了。”
“哦,我明白,明白。”黎兆福連忙說道,“老板,你的意思我懂了,就不在這磨嘰了,我過去看看,這事具體是他們在操作的,我還不怎么清楚,呵呵……”
“行,兆福這個態度不錯,我們遇到事情,如果都有這種迎難而上的勁頭,那我們的工作一定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鄒廣亮笑著說道。
黎兆福聽了這話以后,心里比吃了蜜還甜,連忙樂滋滋地下樓去了。回到辦公室以后,他的頭腦冷靜了下來,那個什么市縣干部督查方案,他壓根還是第一次聽說,根本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要是紀海洋還和他一條心的話,這事完全可以交給他去辦,但現在顯然是不行了。
他現在手上能用的人就只有張為民了,但這事要是指望他去辦的話,顯然是不現實的。那家伙一根筋,連“死”的事情都做不好,這類需要動腦子的,那就更是不行了,極有可能越辦越糟。
黎兆福坐在老板椅上仔細分析了一陣,這個方案一定是胡悅梅、秦珞和闞娟三人在忙的,怪不得這段時間總見到三個人扎堆在一起,原來是這么回事。要想搞到這方案,只能他親自出馬了,并且只能從闞娟身上入手。胡悅梅那女人太精明,黎兆福沒有把握搞定對方,至于說秦珞,這小子簡直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之前自己出手整過他,這時候,指望他幫忙的話,那顯然是不現實的。
黎兆福本想直接把闞娟叫過來的,后來轉念一想,他要是這么做的話,似乎有點不太合適。處里的人都知道他和朱一銘不對付,闞娟現在也是對方的人,他如果直接去找她的話,對方一定會顧慮重重,甚至不鳥他都很有可能。
想到這以后,黎兆福改變了主意,他決定等下午臨近下班的時候,直接打個電話過去,讓闞娟把方案帶過來。一番胡侃神聊之后,讓她把方案留下就行了,黎兆福想到這以后,心里很是得意,點上一支煙,美美抽了起來。
朱一銘從鄒廣亮那回到辦公室,心里還是有幾分不爽的,這家伙簡直有點仗勢欺人的意思,并且還典型是雞蛋里面挑骨頭的那種。剛才,他之所以作出那么強烈的反應,就是覺得對方應該是有求于他。既然這樣的話,你竟然還和我裝逼,這不是典型的欠抽嘛,我就狠狠打你臉了,你又能奈何?
朱一銘本以為鄒廣亮或者讓黎兆福會到他這兒來,可一直等到下午將近三點半的時候,也沒有見到這兩個人的身影。他聯系中午黎兆福準時過來上班的事情,有點明白了,對方可是好長時間下午不怎么按時過來,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妖在哪兒,他心里還是有點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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