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左賢王伏真和執失思力跟突利交戰數次,深知突利手下兵馬的強弱,而執失思力本人更加知道自己能夠數次重創突利,關鍵原因還是自己身邊有左賢王的十萬大軍壓陣,這十萬大軍牽制了突利,使得他不敢派出大量的兵力跟自己作戰。
可是現在不一樣,聽斥候匯報說大唐已經出兵幫助突利對付自己,而且,領兵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李世民的第三子漢王李恪,就是那個出使突厥,能夠從容的只用幾百人就突破了突厥數千精騎的圍追堵截的漢王李恪。執失思力想到這里,臉上的表情顯得非常的凝重。
突厥左賢王見執失思力臉色顯得很凝重,有些不解的問道,“執失思力將軍,本王認為你的擔心是多月的,即便是大唐參戰,他們出動了十萬大軍,就憑你我現在手里十三萬突厥精騎,我們依然能夠重創唐軍,平定突利的叛亂。”
“左賢王,要是唐軍的統帥是別人,我倒是不怎么擔心,但要說是李恪,我還真是有些擔心啊!”執失思力道,“可能你還是不清楚,當年李恪出使突厥,在回唐的路上遭到了王子施羅德派出的數千精騎的圍追堵截,他不但的成功逃脫,而且還全殲了大汗身邊一千名血狼衛,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啊!可見此人的在軍事指揮方面和騎兵戰中確實有非凡的才能,而且左賢王你想到沒有,大唐有那么多身經百戰的將領,李世民為什么會派他前來給突利助戰呢?李世民可不是簡單的人物,被他寄予厚望的人不會是簡單的人物。所以,今后的跟突利的戰斗中我們還是要謹慎小心啊!”
伏真聽到執失思力對李恪的評價這么高,他心里開始重新思考現在的戰局,作為突厥的左賢王,能夠在頡利這樣的梟雄眼里被認可,這足以證明伏真不是無能之人。
“那以執失思力將軍之意,我們現在該如何行事?”伏真突然開口問道,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執失思力會這么謹慎和慎重,頓時覺得李恪確實不簡單,便詢問執失思力的建議。
“其實,我認為我們該速戰速決!”執失思力沉思了片刻,堅定的說道,“李恪善于用兵,排兵布陣很有一套,但是,他手上的唐軍基本都是步軍,機動能力比較差,唐軍剛到幽州,他想排兵部署,以唐軍的步兵的行軍速度并非一朝一夕之間可以完成。所以,只要我們速戰速決,即便他再怎么給我們設下圈套,他的計劃也會落空。”
“執失思力將軍,我認為你的建議不可取,即便你說的李恪有多么的厲害,但唐軍基本全都是步軍,在大草原上對我騎兵構不成什么威脅。”伏真停頓一下繼續說道,“再說,我們突厥精騎怕過誰?李世民再怎么厲害也不是讓大汗逼得他跟我們渭水結盟了嗎?以本王看只要他李恪敢出兵,我們干脆就全滅了這支唐軍,給李世民看看他的軍隊再怎么厲害,但在我們突厥精騎面前還是不堪一擊。”
“左賢王——不可大意啊!大汗給我們的命令是平定叛逆突利,可沒有說讓我們現在就跟大唐起爭執啊!”執失思力勸諫道,“以我們目前的狀態還不能跟大唐開戰啊!”
“執失思力將軍,你的意思本王明白,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等到明天我們跟突厥一戰的時候看看唐軍的反應再做決斷吧!”伏真也沒有跟執失思力爭執的心思,語氣緩和的說道,畢竟,他自己很清楚,執失思力是頡利的心腹愛將,僅僅為了是否想剿滅李恪而起爭執不值得。
“恩——我看現在我們只有這樣了,等明天跟突利一戰再看情況吧!”執失思力也嘆氣說道,“只是明天我們是否需要改變一下戰術呢?”
伏真聽到執失思力這么說,心里一動急忙說道,“執失思力將軍的意思出其不意攻其無備?”
“恩,我心里就是這么想的,我們跟突利也打了數次仗,但是每次派出的兵力都不到三萬,這次我們何不派出五萬精騎,打突利一個措手不及呢?”執失思力說道這里,眼神一動計上心頭,“這樣我們也整好看看唐軍的反應再做下一步的打算也不遲啊!”
“恩——”伏真點頭道,“將軍的建議確實不錯,就這么辦,明天對陣突利時我再派出兩萬精騎協助你。”
“多謝左賢王!”執失思力道,即便是作為頡利的心腹將領,對眼前擁有十萬大軍的突厥左賢王,執失思力也不敢托大,心里即便不服但表面還是顯得很尊敬。
“哈哈——”伏真顯然對執失思力的表現很滿意,朗聲笑道,“將軍太客氣啦,我們都是為大汗效力,何須如此多禮呢!”
伏真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心里卻不是這么想的,覺得自己現在是出兵幫助執失思力,受他的大禮是應該的。
執失思力強子忍住自己的憤怒,低聲告辭,退出了伏真的大帳。
而在突利的大營中,突利一個人久久的坐在王帳中沉默不語,他身邊的心腹將領本來是向跟他討論明天跟執失思力的戰術,但見到突利現在這個樣子都不敢上前打擾他,只能在帳外等待召喚。
阿史那云自李恪離開后就心不在焉,她在軍營中閑逛,看到王帳前站著不少阿史那部的將領,便上前詢問,一問之下便知道了結果,原來是自己的父汗在生悶氣。
掀開王帳門簾的一角,輕身步入王帳來到突利身邊。她剛要說話,就見突利猛然抬頭,目光中露出的寒光,而突利剛要開口訓斥,見是自己女兒,他的臉色緩和了很多,但語氣嚴厲的問道,“你來做什么?”
“父汗——你是否有什么心事啊?”阿史那云輕聲問道,“難道是為了漢王殿下嗎?”
“你這個丫頭——”突利有心訓斥,但見阿史那云關切的眼神便改口說道,“哎——戰爭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你一個女孩子家就不要操心了,你下去吧!”
“父汗,我知道你是在怪漢王接受了我們三萬匹戰馬,又借走了我阿史那部是一萬精騎,但明天我們就要跟執失思力又要開戰了,就是還沒有得到他出兵相助的消息是嗎?”阿史那云自然知道突利心中所想的問題。
但是,她沒有給突利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父汗——對于漢王殿下,你大可不必擔心他不會救援我們,我相信他看到不會坐視不理,只是時機還沒有成熟而已。”
說完,她看了突利一眼,退出了大帳!
“哎——”突利重重的嘆了一口,但他并沒有阻止阿史那云離開大帳。自己的女兒心里想的是什么,他這個做了十多年父親的心里自然清楚。只是,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要就可以辦到的,突利心里很清楚,他只是感嘆自己女兒的不幸而已!
突利感嘆一番,便開始召集部下商議第二天對執失思力的戰術。而阿史那云離開大帳,肚子一個人走上了對面的一座小山坡,坐在上坡上有些枯萎的草地上,她的思緒回到了當初跟李恪初識時的那個晚上。
當時,她覺得李恪跟所有的她認識的突厥人不同,跟她見過是唐人也不同。直到今天,她才發現那種所謂的不同不是真正的不同,而是在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愛上了那個喜歡狼的男人,只是當時她自己還不明白而已。
而同樣是在幽州城的李恪在自己的書房內也在思考第二天的戰役,他身邊站是王中長和孟山兩人,而不是平常的陳其。自從陳其跟李恪主動請纓要陣前斬殺執失思力之后,李恪特意將他派到了鬼面騎,目的是讓他跟鬼面騎待在一起熟悉戰術,而一向跟在李恪身邊的王中長代替了陳其的職務,開始負責李恪的日常事務。至于孟山,他是來跟李恪匯報情報的,匯報是內容就是執失思力和突利要在第二天再次開展的情況。
“還有其他方面的情報嗎?”李恪繼續問道。
“回殿下,目前張都督和杜將軍已經到達指定位置,而李將軍那邊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孟山簡短的說道。
“沒有得到李孟嘗大軍確實位置的確實消息,說明時機還不夠成熟,本王還不能參與到戰爭中去吧!”李恪嘆息一聲,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只是這樣一來恐怕會讓突利引起誤會啊!”
王中長和孟山都沒有回答,他倆知道李恪不是說給自己聽的,再說即便就是說給他倆聽的,他們兩人也不敢給李恪出謀劃策或者進行勸導。所以,兩人只能沉默不語。
“孟山,你繼續負責偵查兩方情報,一旦有什么情況要隨時通知本王!”李恪語氣嚴厲的道。
“諾”孟山回道。
“王中長,準備馬匹,我們去趟軍營!”李恪繼續說道。
“諾——”王中長回答道。
隨即,他和孟山兩人退出了書房。
而李恪眼睛緊緊的盯在地圖上沉默不語,半響才聽他說道,“哎!看來本王明天還是得去趟突利營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