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八章一道天雷出巨巖 “前輩……”
據說一個魔法師在一彈指間可以有十萬念頭,身為魔法師而且是高級魔法師的長袍老者以前是不信的,可是這一刻,他信了。()只是,如驟如電般的十萬念頭閃過,不知何時變得異常干澀的嘴角,卻只是極其艱難地吐出了意味不明的兩個字,“前輩……”
后面的所有話,都凝固在了深重無比的苦澀中。
就像某個世界的某句話所說的一樣,“我猜中了故事的開頭,但是沒有猜中結尾。”而這結尾,來得太過突然,又是這么的讓人難以抗拒。
他可是一個高法啊!
可是他這個高法,現在卻像是一只野激一般,被人捏住了脖子,只等著下一刻……
長袍老者仿佛聽到了自己脖頸處傳來的咯咯聲。不知何時,他的身體,竟已是變得如此的僵硬。
萬般豪情與意氣,在這太過懸殊的實力面前,不過是個笑話。
可是這明明不是笑話啊!
六月的卡拉多晚風,暖暖的,又帶著幾分滲著水氣清涼的氣息,吹在院里的幾株大樹上,樹葉翻卷,發出輕微的嘩嘩聲,如同那遙遠的海音。
這是讓人沉醉的樂曲。
長袍老者,已經踱著步,在這大院里,在這樂曲中,徜徉了幾十年。那樂曲的每一絲顫動,都好像可以通過魔法元素,傳遞入他的心底,帶給他難以言喻的享受。
可是這一晚,那流淌了幾十年的樂曲為什么歌不成歌,調不成調?
那是因為有一個無喜無悲但是異常冷酷的聲音夾雜了進來:“沙迦,你現在,從巨巖城出發,來臨波城,把法師以下、七級以上的學徒,全部拔掉。”
什么?他說什么?
不論是長袍老者,還是跟著元素潮汐過來的那數十個意識,又抑或是沙迦,聽到老者這話,全都不可置信,以為自己聽錯了。
只是他們當然不可能聽錯。
于是下一刻,終于明白老者剛才到底說了句什么話之后,長袍老者用著幾乎是竭斯底里的聲音暴喝道:“你敢!”
老者卻是恍若未聞,只是淡淡地對沙迦說道:“沙迦,你的進步讓為師吃驚,在為師還未有預料之下,便晉階成了法師。只是,一個法師的誕生怎么可以這么悄無聲息呢?你晉升法師的時候無聲無息,那么就讓這個游戲,作為你成為法師的晉階禮吧!去吧!”
一片凝滯。
如云似匹般綿延拓展了千百里的元素潮汐中,片刻后,一個微微帶著顫抖的聲音傳來:“是,老師!”
“不……!”大院中,長袍老者的嘶號,已經透著徹骨的凄厲。
不過這個時候,卻已經沒有人理他了。
元素潮汐,如來時一般,倏然退去。只是在潮汐退去之前,老者留下的一句話,卻是讓數十個強大意識顫抖,更讓長袍老者絕望:“從此時起,三天內,你若調動任何一點元素,說任何一句話,我滅你全族。”
這一晚,對于臨海九城來說,注定是不平靜的一晚,也注定是將會留下濃墨重彩的一晚。
臨海城——
“嘖嘖!好威風!好霸氣!”灰衣老者愣了半晌,然后嘴里念道著,只是這看起來似乎是贊賞的話從其口中說出來,卻是帶著一種莫名的諷刺,“好算計!果然是好算計!這個老怪物,他是在殺激駭猴啊!只是,他以為大家全都是蠢貨嗎?”
早已經因為剛才的元素潮汐跑過來的老者的弟子,仍然未從那難以言喻的震撼中醒來,此時聞聽老師的這話,只是愣愣地脫口而出道:“老師,您是說臨波城的那位大人是激,而您是猴子?”
事實證明,就算是思慮清明的魔法師,一旦出神,照樣會語無倫次。
而語無倫次的后果,無疑的,有時會很嚴重,很嚴重。
“滾死!”灰衣老者暴怒,伸出大手重重一拍,將其弟子拍到飛滾出去幾十米遠,重重地撞在巨石院墻上,發出咚地一聲。
“老師?咦?我剛才說什么了?”這可憐孩子終于回神了……
桑干城——
“一城八衛,真是一城八衛!這位大人,還真的是深不可測啊!”較之臨海城的那位老者,桑干城的這位高法大人客氣了很多,語氣中雖也不算是贊賞,但也不是諷刺。
“老師,師就這樣厲害嗎?”還是八級學徒的弟子,難掩敬畏。
也難怪,看看那位大人剛才說了什么?“法師以下、七級以上的學徒,全部拔掉!”
八級學徒,八級學徒,八級學徒的這位先生,以往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感到自己的弱小,如同衣不蔽體地站在暴風雨中的無助。
圣劍城——
“大人,大人他果然站到了師的巔峰!”身形挺拔如松氣質凌厲如劍的老者難掩激動,揮著手在房間中快速地走來走去。
“父親大人,您是說葉尼伯伯他已經大陸無敵了嗎?”
“大陸無敵倒也未必,可是站到了大陸巔峰,卻是必然!哈哈,我早知道大人會有這一天的!”凌厲老者放聲大笑!
滄瀾城——
“他這是師巔峰?不像啊!師真的有這樣厲害嗎?可以讓一個高法束手就擒?”花衣老者踩著內八字步,在房間里姿態怪異地踱來踱去,“還是說,臨波城的那小子,其實是個水貨?就算是我也能一巴掌把他拍死?咦啊,好難猜!好難猜!魯登斯,來,你站著別動,讓我拍一下試試!”
“啊?不要啊!老師!”
“休得聒噪!”
片刻后,一聲凄切慘叫,響徹長天。
重黎城、西塞城、羅亞城,不同的場景,類似的內容,在這一夜紛紛上演。只是,不管是什么樣的舉動與對話之后,一個讓人寒冷徹骨的認識卻是共同的,“那個老怪物的地盤,果然是碰不得的啊!”
而在巨巖城,燈火通明宴會正舉的城主府中,隨著一大批重量級人物的忽然沉默,宴會的氣氛逐漸變得怪異了起來。那些走動的、活躍的、攀談的人,終于慢慢地發現了宴會的異樣。
只是,卻沒有人出來解釋。
于是漸次地,人聲鼎沸的城主府中,先慢后快地沉寂下來,數百人的大廳中,最后竟然針落可聞,只有不少人用目光交錯著無聲詢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