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葉文張了張嘴,本來想說的話全都吞了回去,站在那里看了看東方葵,過了好一陣才道:“你……一直待在這里?”,東方葵嗯了一聲,就沒有說話了,依舊只是坐在那秋千上。
“為什么?”,葉文很奇怪,東方葵為什么會愿意一直在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生活足足五十年,五十年里不與外面接觸,也不下山走動,這簡直就是無法想象的。
東方葵的笑容變得愈發動人,微微的歪了歪頭:“因為是你拜托我守在這里的!”
葉文不言,他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說的了,一直過了半天才低聲念了一句:“傻瓜!”,只是這句話一出,心理面只覺得一陣古怪,甚至暗自腹誹:“喂喂!對白錯位了吧?”但除此之外,他真的想不到應該說什么,這不大的絕谷之中,重新又恢復了寧靜,可是與先前無人能夠說話不同,這一次卻是另外一種沉默。
瞧了幾眼東方葵,見到她依舊定定的瞧著自己,葉文逃也似的跑到了那瑯緞玉洞當中,一直到進了洞里,回過頭來見到東方葵沒有跟來,這才長出一口氣。
“哎呦?這……表現好像也錯位了吧?”,自嘲般的苦笑了一陣,葉文走到當初埋藏秘籍的那個角落中,見到自己當初放置的大石依舊靜靜的待在原處”上面不但堆積了許多灰塵,還長了不少苔蘚以及其它的植物,一看就可以知道許久沒人動過了。
心中長出一口氣,葉文運起紫氣天羅,將那巨石移到一旁,隨后手掌一拍,掌風爆發下,那本來已經結結實實的地方重新炸裂開來,而且葉文這一掌的力道恰到好處,雖然將這些掩蓋物毀去,卻一點也沒傷到里面的東西分毫。
伸手將那盒子取了出來,看了一眼后見到里面的東西都還在,而且也沒人動過,葉文一邊感嘆著:“這指環出品果然精品,五十年過去了,這些書冊還如新的一般!”,同時將其盡數收進了自己的貝瑟芬妮之戒當中。
轉過身”瞧了眼那兀自冒著寒氣的泉水,此時這些許寒氣已經無法影響到葉文了,甚至于他完全可以憑借自身功力催使出來的熱勁將這些寒泉泉水都蒸發掉,不過他不會做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就走了。
同時那原本長著赤紅果的地方,如今也是一片空曠,看來這赤紅果并非那種可惜持續長出的東西,只出了那一顆之后就再也不見了蹤影了,也不曉得這個世界還會不會長出赤紅果,也不知道這果子會長在何處。
不過葉文暗自推測”這果子可能是九州鼎中的一些精華靈氣按照五行屬性凝聚而成的,自己得了赤紅果,是那火屬性的果子,徐賢那可能就是水屬性的。至于李逍遙,葉文推測是金屬性的”這樣來說的話,起碼還有木屬性以及土屬性兩顆果子,卻也不曉得會被誰得到。
葉文倒是也打過這兩顆果子的算盤,不過如今他還沒徹底煉化九州鼎,想要找那果子也無從找起,也許得等九州鼎徹底煉化之后,直接讓九州鼎把果子的位置告訴自己才行。
從洞中出來,東方葵已經站在洞口了,雙手搭著放在身前。
“怎么不進來?”
“曉得你有事情要做!”,東方葵現在說話都是細聲細氣”走起路來更是一小步一小步的,便連那裙擺都不見飄起”當真是輕移蓮步。
好在東方葵走起路來速度不慢,葉文倒也不用特意放慢速度等她,只是道:,“今次我回來…………你便不用一直守在這守山上了!今后你想去哪里便可以去哪里,不用在過這如監牢一般的生活了……”,說罷,突然聽到身旁的腳步聲沒了,納悶的轉過身,看到東方葵就那么定定的看著自己,也不說話,只是神色顯得頗為復雜。
葉文一愣,卻不明白這東方葵怎么了。
隨后聽到東方葵說了句:“葉掌門…………是要趕我走了么?”這才明白過來,感情她是誤會了。
“不,是不需要你在那么率辛苦苦的守著這死地了!”,如今的葉文對于這后山還真不大看的上眼,如果自己的計劃順利,這后山…………象征意義怕是要遠大于實用意義。既然這里不再那么重要,自然不需要浪費一個人在這里看守著,何況東方葵就因為自己一句話守在這里五十年,自己的大好年華都浪費在了這里。
上上下下瞧了瞧東方葵,好在她那功夫頗為神妙,竟然保住她容貌不變,此時出去瞧著也就那二十許的妙齡女子一般,多少也讓葉文心中那愧疚稍微減少了一點。
尤其是想到東方葵如今實際年齡都已經七十有余,若不是自己這次回來,即便那鳳凰涅巢功再奇妙,恐怕再過幾十年也免不了化作一捧黃土的命運。
“你保我蜀山五十年,我就還你五百年,五千年!”,葉文心中早就有了這番定計,只是那些話現在不好說,沒想到竟然讓東方葵誤會是自己要趕她走了。
“以后你想住在我蜀山派就住在蜀山派,若想出去玩,就出去玩!玩夠了就回來……”
話說到這地步,東方葵才算是明白葉文的意思,復又露出了笑容,只是一驚一喜間,心情激蕩,眼角那滴淚水終究還是沒忍住,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等到東方葵復又露出笑容,那淚水恰好自臉頰上滴下,叫人分不清是傷心還是喜悅。
此時葉文已經走到東方葵面前,恰好見到那淚水滴下,心下一慌手上不自覺就動了起來,恰好將那淚水接在了手中,碧雪冰勁氣更是順勢運起,那一滴淶水落在葉文手心中的時候突然就止住了落勢,直接被凍在了半空之中。
東方葵一低頭,就瞧見葉文掌心中虛托著自己那一滴眼淚,一邊驚詫葉文功力竟然強到了這般境界,一邊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你接它做什么?”,葉文尷尬的用另一只手撓了撓臉頰,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只是本能的一抬手,結果就恰好將其接住了,無奈之下順口就道:“啊……這個……也沒什么,就是覺得挺好看的!”,東方葵噗嗤一笑,本來眼眶中就含了不少淚水,此時表情連變,卻是又滴下來一滴結果又被葉文接在了手上兩滴眼淚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其中蘊含著的感覺卻大不相同,如今被葉文拖在掌上,就如兩滴水滴型的飾品。
葉文瞧了瞧,最后碧雪冰真氣急速運轉,經過了幾十年修煉,漸漸開始揣摩渾天寶鑒真氣代表的本源精義的葉文,如今已經可以將碧雪冰的,死,給初步運用出來一些了。
是以這兩滴眼淚在葉文這一番淬煉下已然固定了形態,真的變作了這般樣子,哪怕葉文散去真氣,它們也不會如正常淚滴一樣散開以及消失……
“送給你吧……雖然本就是你的東西!”,東方葵愣愣的將東西接到了手里,然后看著葉文轉過身率先走進了那曲折的小徑當中自己又瞧了略那手中的兩個如水晶般的淚滴,這才想起要跟上去。
從后山出來之后,葉文瞧了瞧已經黑了下去的天空,卻沒有半點休息的。
回來之后所聞所見諸多情況,已經讓葉文沒了逗留太久的,他只想盡快將事情處理完然后直接將自己預想的事情做好,隨后就離開這里。
這么一想,他更是直接讓人將那幾個弟子重新喚回正殿東方葵也一直隨在他的身后,順便他還將張桂也給喚了過來。
“你這么多年一直都是灑掃的雜役?”,殿中基本都是蜀山派中輩分最高的老一輩實權人物,張桂這個派中雜役也被祖師召見,著實引起了不少蜀山弟子的好奇,他們都奇怪莫非張桂當年是伺候這位祖師的不成?
張桂也不曉得葉文喚自己來何事,只是恭敬的答道:“是!”,葉文點了點頭:“這么說,蜀山派中你最不起眼,許多事情怕是你看的最清楚吧?”
此話一出,眾人這才明白過來,感情葉文這是要徹底的清理門戶了,因為那些弟子們做些惡事的時候,肯定會想法設法的不叫師長們曉得,但不見得會避諱張桂這個并不起眼的仆役,估計這張桂也曉得不少弟芋的齷齪事。
張桂也明白了葉文的意思,不過對于葉文他是不敢有半點隱瞞的,所以依舊恭恭敬敬的點頭:“是!”
“那好!你幫著芷若,一起將那些蛀蟲清理出蜀山派!”,說著話,這話題就轉到了周芷若身上:“你處理不當造成的局面,你自己去處理!不過別以為此事罷了,等那些逆徒清理干凈之后,再來說你的問題!”,周芷若表情沒什么變化,好似說的不是她一樣,只是恭恭敬敬的應了下來。
葉文也曉得自己這徒弟性格本就不適合做這些事情,所以還是讓南宮煌幫她忙,并且直接下了一個命令:“寧缺毋濫,把那些害蟲通通逐出蜀山派!”
隨后又對郭靖吩咐道:“這些日子靖兒你也莫要閑著了,你派一些穩當的弟子,去將不在山上的本派弟子都招回來!”,郭靖雖然不明白葉文是要做什么,不過還是應下,只是多問了一些:“只是有一些已經許多年不曾聯系過的……”
“那些就免了!”
葉文也不是什么人都要接回來的,隨后與郭靖詳細的述說了一番,只要那些平日里還經常與蜀山派走動,當自己是蜀山派中人,而且人品端正的弟子回來就好。
郭靖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葉文也不怕這個五弟子做不好這事情,他如今也是七老八十的人了加上修煉有成,神清目明,也不會做出什么昏頭事來!
安排完了這些,蜀山派上上下下都忙成了一團,今晚注定就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葉文自然也不能休息,站起身來就準備往外走,雖然眾弟子也不敢問他要去做什么,不過葉文還是道了一聲:“為師要去尋些老朋友,順便看看能不能尋到慕言的后人你們這些日將這些事情做好,我就這三兩日就會回來!”,眾人本想開口說隨行侍奉一二,不料還沒開口,葉文就道:“我一個人來去快的很,也不需要什么人侍奉,你們好好把為師交代的事情做好便是。
說罷也不等人再言,直接催起一道劍光裹住自身”眨眼的功夫就已徑直上云霄。
葉文施展御劍飛行的時候也沒施展什么障眼法”在這漆黑夜色下,那道紫色劍光當真是顯眼無比,莫說蜀山派眾多弟子壽的一清二楚,便是山下書山縣的一些人,也看到遠處的蜀山上一道紫光沖霄而起,然后于半空中一轉一折,直奔西南方向而去了。
因為這道紫光,隨后的日子里又多了不少關于蜀山派的傳言,再加上本就有從山下下來的江湖人士推波助瀾,所以關于蜀山派的事情是越傳越邪乎。
當然,目前這些流言都還沒散播開去,葉文的飛行速度可要比這些流言快的多了,此時駕著紫光從那夜空中劃過”只是片刻的功夫就來到了這商朝的國都。
葉文在半空中法訣一捏,整個人遁去形跡,隨后直撲那皇宮而去!
夜,燈火,數不盡的奏章。
衛弘翻看著這些滿篇都是訴苦之言的奏章,不由得長嘆一口氣。
伸出手將那茶盞一端”卻發現這茶盞里面早就已經空了,莫說茶水,連那里面的茶葉都被自己嚼了個干凈。
“小順子n添茶!”,頭不抬”目光依舊停留在奏章上,衛弘隨口吩咐了一聲。但走過了片刻,他卻發現身旁毫無動靜,本來平日里自己一句話后定然會盡快將吩咐的事情做好的小順子,此時竟然沒有任何回應?
終于從那一堆奏章中抬起頭來,衛弘看向已經調候了自己幾十年的那位貼身太監,發現他己經靠著旁邊的一根柱子,就那么站著睡著了。
衛弘這一瞧,突然發現本來印象中一直精神奕奕,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的那個小太監,此時也已經滿頭花白之色,臉上更是數不清的皺玟,那模樣比自己還要蒼老許多,而且面上滿是疲憊之色,眼窩處更是一片漆黑。
看到這里,衛弘突然一陣不忍,自己這些日子連夜批閱奏章,幾乎沒有休息過,他還能憑借修煉多年的內功調理,可是這小順子,卻沒那么高深的功夫,此時已經是堅持不住了。
“一晃眼,這么多年過去了……你也老了啊!”,若按照衛弘以前的脾氣,可能早就叫人將這失職的太監拉下去剁吧了,可是他如今已經近百高齡,很多想法早就與當年不同,又想到自己的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難免有一種唏噓之感。
站起身,隨手將手邊的一條毛毯披在了那太監的身上,衛弘站在那里,稍微活動了一下難受的身體。
可是他這一動,猛然發現這殿中竟然多了一個人來,而這人什么時候站在那里的,他竟然毫無所覺。
“什么人?”,衛弘一聲大喝,本道侍衛們立刻就會沖進來護駕,卻不料一聲喝畢,竟然沒有半點動靜,此時這皇帝額頭上隱現汗漬,意識到了今日的情況有點不對勁。
更讓他駭異的是,本應該隱藏在暗中保護自己的天道宗高手,此時竟然沒有半點動靜?
戒備著看這那人從黑影中走了出來,借著這殿中那并不明亮的燈光,衛弘漸漸看清楚了來人的相貌。可是當他瞧清楚之后,卻更加的無法置信。
“這……這怎么可能?”
來人自然是葉文,此時他與衛弘的距離并不遠,約莫幾米的距離,只是一個站在臺階之上,而一個站在下面。
以往衛弘站在這里,總會有一種俯視著群臣的感覺,但是今日,他卻絲毫沒有這種感覺,甚至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莫非自己陽壽已盡?”
想到這里,心里突然豁達了許多,站在那里率先對葉文施了一禮:,“師父!”,本來以他天子的身份,本不需要這么做,但今日他以為自己陽壽已盡,所以才會如此,卻不料就是這一禮,讓葉文開了。:“你倒是還記得為師!”,衛弘笑了笑:“師父,這是來接徒兒去那陰曹地府的嗎?”,葉文先是微微一愣,隨后想明白了怎么回事:“接你是接你,但卻不是去那陰曹地府!”隨即又接了一句:“你還沒死呢,去那里人也不肯接待你!”,一句話,終于讓衛弘清醒過來,此時他才明白自己并不是已經死了才看到這絕不可能看到的人,而是自己那個師父真的在破碎虛空五十年后,突然跑到他面前來了,而且還是五十年前的模樣。
衛弘雖然是皇帝,但是對于這事情也頗為驚詫,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么,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
葉文上上下下又瞧了瞧,突然道:“看來這些年你雖然忙于國事,那功夫卻沒放下,不錯,你這徒弟倒是收的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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