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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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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讀稿,楊景行陪在李丹陽旁邊,突然不知天高地厚地指副歌部分:“我突然想,如果這里加一個溫婉的女聲合音,對比一下,效果會不會比較突出?中和一下陽剛之氣,也算對得起霑叔在天之靈。”

  李丹陽審視楊景行,然后呵呵笑:“音樂和風月,霑叔分得很開……怎么加?”

  楊景行提筆就在紙上畫線,早準備好了一樣寫下四個小節的旋律,然后拿李丹陽還沒用完的那些詞語短句,隨隨便便填上去,最后標明重復。

  打完草稿,楊景行目光只能落在嚴肅認真旁觀的程瑤瑤身上,不好意思:“那只能麻煩瑤瑤姐了。”

  程瑤瑤呵呵一笑,看李丹陽,再瞧林正升,謙虛:“我怕不行。”

  李丹陽鼓勵:“試試,沒什么不行。”

  程瑤瑤就迅速聽話地拿草稿,看李丹陽明顯準備伴奏的樣子,就難免激動起來,吞口水伸脖子準備:“謝謝丹陽大哥。”

  張彥豪插不上什么話,就去當著齊達維關心齊清諾了,說什么去臺灣酒店一定要是五星級的,不說齊達維的關系,齊清諾現在也是宏星公司的家屬啊。

  李丹陽給的調偏低,程瑤瑤唱得偏高了,她呵呵自嘲:“對不起……”然后重新開始。

  程瑤瑤是有理解力的,這里她沒用平時動感青春的唱腔,而是添加了些溫柔,更不用假聲,顯得樸質而嚴肅一些。

  雖然還沒排練,但是想象一下,在一群老男人滄桑豁達的旋律中加上一條溫和婉轉的年輕的女聲,感覺應該不錯。

  思考了一下,李丹陽點頭承認,然后又覺得四個小結太短了,重復同樣的歌詞也不好,就自己再填上一大截,讓程瑤瑤能把同樣的旋律重復三遍。

  林正升的天賦和專業這時候排上用場了,認真跟程瑤瑤講解起來,并且不經過楊景行同意就要程瑤瑤在最后的時候要用上特殊的技巧,也就是改了終止淡出方式。

  也不等程瑤瑤完全掌握林正升的要點,李丹陽就等不及了,起立了拍掌大聲招呼:“排演,排演!”

  章弘維打個哈欠之后做擴胸運動,邀請甘凱呈和濮瑋幸一起玩。

  李丹陽推楊景行的肩膀:“幫我彈琴。”然后再看:“鼓手?”

  楊景行推薦年晴:“她剛才幫我了,熟。”

  年晴沒不給面子了,點點頭。

  李丹陽還謝謝呢。

  一群人遷徙一樣聲勢浩大地去舞臺,那些還堅守著陣地的客人們驚喜了,果然等到了重頭戲,大哥們一起上臺。

  李丹陽直接站在了主唱的位置,林正升抱起了電箱吉他,章弘維在劉才敬的密切敬意中掛上電吉他,年晴坐下后試了試踩,楊景行還是負責鋼琴。

  甘凱呈這一群人就隨意,站的站,靠的靠。太累了站不起的,比如濮瑋幸和張彥豪,就隨便坐在了客人的鄰座。

  安卓在跟付飛蓉冉姐說話,絲毫沒有架子的感覺。

  現在臺上的幾位大哥就不像平時的成路要躲在歌手背后了,都要站在第一排,而且要有不分主次的默契。

  李丹陽有點責怪程瑤瑤站在一邊等安排的謙虛:“過來呀。”

  程瑤瑤就不好意思地過去站到李丹陽身邊,李丹陽很照顧地降低了麥的高度。

  也不管大家是不是準備好身心了,李丹陽迫不及待響指命令楊景行。

  楊景行聽話地開始。

  前奏沒有特別的驚喜感,還算動聽的鋼琴主題后,木吉他加入,然后是輕輕的吊镲和桶鼓,節奏上勉強算不落俗套吧。

  等電吉他和鼓點開始豐富后,在一個用亂了的終止下,李丹陽在扯開和壓抑的雙重感覺下開唱:“大多數人喜歡的事物,不論高尚或者精英……”

  大哥到底是大哥,這點旋律如果讓小屁孩來唱,怎么也不會有李丹陽這樣厚重而逼人的感覺吧。

  大哥到底是大哥,林正升雖然不太尊重譜子,部分和弦彈得不對,但是沒有明顯不和諧的感覺,甚至和旋律契合得不錯,當然他瞇眼湊近譜架的樣子確實像看譜困難。

  章弘維就不是林正升那種自信發揮了,他的吉他技術明顯不如劉才敬,譜子不難卻還顯得倉促。不過大哥到底是大哥,臺風絲毫不受影響,笑容燦爛身姿瀟灑,把劉才敬都看癡了。

  客觀說現在大哥們演唱的是一首不夠成熟精致的倉促之作,但是也能說是一首不落俗套的歌。比如主歌旋律和節奏中顯得不夠自然地倉促轉向,客人和觀眾們就沒皺眉,還大多給出了驚喜的表情。

  難怪編曲人總是各種抱怨不滿,因為要把旋律中的那些硬傷通過編曲來掩蓋或者美化,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楊景行做得還算合格,從觀眾和樂手歌手的表情看,他們沒覺得這首歌有什么大問題,大家都其樂融融的感覺,只是沒什么陶醉神往。

  李丹陽唱了幾句后,章弘維和林正升也先后唱了起來,三人風格迥異,幾乎生了三重唱,但是大家卻顯得更樂了。

  客觀來說這是一首結構松散失調的歌,但也可以說是一首構思靈動飄逸的作品,那些起起伏伏高高低低急急緩緩被成精的歌手們演繹出來,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大哥們越來越越有感覺,唱著彈著,越來越有激情,熟練的舞臺表情和動作,就算在如此狹小的場地也星光四射。

  連嘗試打拍子的濮瑋幸在多次找不準節奏后也不惱火,還無聲哈哈大笑。

  到了副歌部分,樂手的勞動強度明顯要加大了,章弘維果斷放棄副業,一門心思唱歌,嗓門自然是比李丹陽的專業。

  一直認認真真看著譜子隨旋律輕晃或者節奏感搖擺的程瑤瑤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在三個中年男嗓的轟炸中不受影響穩定開唱:“一代一聲音……”

  還真是婉轉溫柔又年輕,有點一股清泉的感覺,而且看分量也完全不是合音了。

  都是專業的,不會被別人打擾,李丹陽投入到吃力地唱,林正升還是溫柔感性地述說。章弘維干脆坐了下來,很是嘹亮,但是不會壓下別人。

  副歌結束,程瑤瑤松了口氣,迅速往邊上退一步用欣賞和喜悅的表情看大哥們把最后的總結和抒懷完成。

  尾奏也不多么標新立異,平平常常地隨著林正升吉他的最后一個和弦掃完,甘凱呈和濮瑋幸卻像早商量好一樣拼命喝彩叫好起來。

  要不怎么說這個世界不公平呢?那么多人嘔心瀝血作曲寫歌卻始終無人賞識,而這些大哥們,就這么幾個小時時間隨便搗鼓搗鼓弄一首也不見得那么獨特和有意義的作品,卻在首次磕磕碰碰的排練之下就得到這樣的反饋。

  別說客人,孫橋這些也是一副見了奇跡要朝圣的感覺,鼓掌喊口號的樣子比紅衛兵還虔誠熱烈。

  楊景行第一次在輝煌唱謝謝或者一張照片的時候,反響雖然很好,甚至有人感動流感,但是也沒出現這么多崇拜癡迷的神情吧。當然,可能也是因為他自己當時沒像現在的幾位大哥一樣自己給自己鼓掌喝彩吧。

  不過不得不說甘凱呈和濮瑋幸實在是太刻意了,一點不像著名中年音樂人,導致他們演到最后自己都演不下去了,抱在一起哈哈笑的同時還要被旁邊的客人側目欣賞。

  濮瑋幸還是要喊一聲:“好,痛快!”

  章弘維接受旁邊的恭維,然后跟起身準備去齊清諾身邊的年晴握手。就剛剛的演奏來說,除了楊景行,年晴是夠專業的,導致高輝后來都不看程瑤瑤了,專門盯著她。

  李丹陽跟一酒吧人致意:“謝謝,謝謝,大家辛苦了,不虛此行。”

  程瑤瑤轉著圈地高興,抽空都還坐在鋼琴后的楊景行說:“你也過來啊。”

  楊景行搖搖頭。

  或許老男人的品味和狀態已經不一樣了,他們確實很興奮滿足的樣子,而且持續不減。張彥豪就忙著招呼大哥們入座,是不是再喝一杯?

  大家都說不了,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張彥豪又問是不是去吃點東西,李丹陽也說改天,終歸還是明天最重要。

  林正升這才問起楊景行:“明天晚上有時間嗎?”

  楊景行放肆:“沒有,要去看大哥的演唱會,票買好了。”

  林正升也開玩笑,抱拳:“謝謝謝謝。”

  李丹陽把楊景行往邊上邀兩步:“明天,要不要上個臺?下午彩排。”

  楊景行搖頭:“不要。”

  李丹陽說:“我認真的。”

  楊景行說:“我也是,不過謝謝大哥。”

  李丹陽點點頭,直視楊景行一眼,問:“合音的事……正升,商量一下……”

  林正升笑呵呵地由張彥豪陪著靠近。

  李丹陽問:“女聲合音,怎么辦?”

  林正升哈哈:“真唱啊?那也來不及找啊,叫erin她們飛過來?”

  張彥豪問看自己的楊景行:“什么事為難大哥了?”

  楊景行說:“剛剛瑤瑤姐唱的合音,大哥沒帶合音過來。”

  張彥豪對林正升笑:“就瑤瑤啊。”

  林正升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怎么好意思,而且……我們的預算也緊張,哈哈……”

  張彥豪氣急:“說哪里話了?瑤瑤,過來。”

  程瑤瑤也是精力旺盛的年輕人,一蹦就到了大哥們面前。

  張彥豪和程瑤瑤商量:“大哥們也沒帶合音過來,反正剛剛你唱了,明天你就幫大哥們一個忙,行吧?”

  程瑤瑤簡直害羞地笑:“我的榮幸……和偶像同臺。”

  林正升似乎招架不住,對李丹陽嘿嘿嘿:“你說呢?”

  李丹陽微笑點頭:“好,那就謝謝了,細節方面,你們明天聯系我們經紀,我通知他……”

  張彥豪搖頭:“不需要,友情演出,不對,粉絲……夠不夠?不夠安卓也可以。”

  李丹陽也連連搖頭,對程瑤瑤說:“那就明天下午彩排,不能真當合音啊。”

  程瑤瑤笑:“沒關系,應該的,我明天準時到。”

  張彥豪也豪爽:“就這么說定了……真的不餓?浦海的宵夜也很好吃的。”

  李丹陽和林正升都推辭,然后覺得是不是該走了,他們也有電話催的。

  李丹陽邀楊景行的后背:“今天不多說了……來日方長。”

  楊景行高興:“那最好了。”

  李丹陽又笑問:“你真的是大師級?”

  楊景行笑:“大哥醉了,這種話也信。”

  李丹陽笑:“臥虎藏龍,看過嗎?譚盾,我們是好朋友。”

  楊景行笑:“巧了,也是我偶像。”

  李丹陽再整理一下手中的一沓歌譜,說:“有機會再聽你的作品。凱呈有你電話吧?”

  楊景行說有。

  準備解散了,老主顧們也想幫酒吧歡送貴客,但是齊達維讓大家留步,包括成路,只有冉姐跟了出去。

  在大門內站了沒兩分鐘,外面就來車了,開門出去,臺灣大哥們麻利上車,互相揮手再見。住不同酒店的濮瑋幸居然要攔出租車,張彥豪當然不答應,叫自己的車都過來候著。

  甘凱呈又和濮瑋幸爭論開了,因為他說自己可以坐出租,基本上沒人認得出來,但是這么濮瑋幸這么特立獨行的胖子就不行了。

  宏星準備了三輛車,兩輛mpv,還有張彥豪自己的路虎。濮瑋幸被大家齊心協力推上路虎,哈哈揮手而去。

  好了,剩余的都算自己人了。張彥豪先跟著詹華雨去警車變說了兩句,然后回來叫一輛車先送安卓走,剩下的再回酒吧。

  詹華雨這回是真的逐客了,還勸導那些想采訪楊景行的留著下次,今天實在太晚了。

  齊達維同情楊景行:“你也不能開車了……”

  張彥豪安慰:“我有安排,放心,稍等,那個盼盼,你也別急……簡雨,不好意思啊,耽誤到這么晚。”

  詹華雨笑:“你是客人。”

  張彥豪點頭:“諾諾,結賬!先等一下,來來,宏星的都過來。”

  楊景行對趙古說:“你們先走吧,注意安全。”

  坐下后,張彥豪打電話給秘書:“凌薇……起床……通知老周老莫開會,還有胡經理,瑤瑤明天當林正升他們的嘉賓……演唱會!什么嘉賓……都三點半到公司,你不用來,通知他們就行!”

  甘凱呈先聲明:“我不行了,回去睡覺,快安排車!”

  張彥豪悲苦:“知道知道!”問楊景行:“你呢?”

  楊景行說:“我幫不上忙。”

  程瑤瑤說:“沒有啊,謝謝你。”

  張彥豪說:“那你也回去,瑤瑤等會和我回公司,辛苦一下。你們先走……拿去給。”把信用卡遞給楊景行。

  楊景行拿了卡去吧臺遞給齊達維,齊達維把明碼標價的賬單打出來,老長一條,但是總價也才三萬多。

  楊景行再拿賬單去給張彥豪簽名,張彥豪根本看都不看賬目,大筆一揮。

  等楊景行再回到吧臺,詹華雨問:“之前買了幾包煙?”

  楊景行說:“四條。”

  詹華雨評價:“多了……多少錢?”

  楊景行似乎尷尬:“沒多少?”

  詹華雨再問:“多少?”

  齊清諾夠承擔,對楊景行說:“這帳記我頭上。”

  楊景行點頭:“你還幫我開車,你虧了。”

  詹華雨對年晴說:“年晴你等一下,我送你……去和諾諾睡?”

  年晴膽子好大:“現在不敢了。”

  詹華雨一愣,然后看女兒的壞笑,最后瞥了一眼假裝無辜的楊景行,明顯皺眉。

  年晴似乎意識到過火了,哼了一個不明的旋律,說:“雨姨,給我個毛巾,我幫忙。”

  詹華雨搖頭,對楊景行說:“早點回去休息,今天表現還行。”

  楊景行樂得咧嘴,齊清諾哈哈。

  張彥豪又開始安排了:“景行,你和老甘先走,盼盼,你跟你老板一起。”

  齊清諾送楊景行,程瑤瑤送甘凱呈。

  甘凱呈成還開玩笑呢:“要不,我叫車送盼盼,你們坐好車?”

  齊清諾不客氣:“謝謝老干媽,那我們先走了。”

  程瑤瑤呵呵笑,對齊清諾說:“今天也謝謝你了。”

  齊清諾大方:“別客氣。”

  楊景行建議齊清諾:“你明天早上請假吧?”

  齊清諾搖頭:“還能睡三四個小時。”

  楊景行說:“早上我來接你。”

  齊清諾搖頭:“欠你的明天補。”

  楊景行說:“你沒欠,我才有義務。”

  甘凱呈不問是什么,陳瑤瑤也沒好奇心。

  上車走人,楊景行給付飛蓉介紹司機:“這是劉哥。”

  付飛蓉禮貌:“劉哥好。”

  司機呵呵:“睡了一覺了,你是盼盼?”

  付飛蓉驚訝:“嗯……”

  原來司機聽當初跟付飛蓉去石陵苦訓的同事說起過付飛蓉,而且評價不低:“……說你很懂事,吃過苦的孩子不一樣。”

  付飛蓉不好意思地笑。

  沉默了一下,司機又說:“跟楊經理沒錯,肯定會紅,別著急。”

  楊景行笑:“宏星公司接受劉哥祝福的歌手都不錯。”

  司機哈哈笑:“……我說實話。”

  閉目眼神的甘凱呈說:“一個公司,消息最靈通的就是司機。”

  司機呵呵呵,不再多說了。

  先把甘凱呈送到家住小區,司機忠于公司要求要送到家門口,因為乘車人喝酒了,但是甘凱呈堅決不要。

  再上路一會,司機又找話說:“今天夠晚,楊經理喝了不少?”

  楊景行說:“還好,我就是看熱鬧。”

  司機說:“熱鬧也要看啊……公司給你配的司機是誰?沒聽說。”

  楊景行說:“我沒有。”

  司機說:“經理都有司機,隨叫隨到。”

  楊景行哈哈:“我是假的。”

  司機安慰:“那不能這么說,可能還沒安排過來。有時候不方便的話可以找我,完了給我們隊長說一聲就行。”

  楊景行謝謝。

  又過了一會,楊景行問付飛蓉:“這么晚了還在發短信?”

  付飛蓉說:“昕婷,她要我……轉播,我當時不敢拿手機,好像生氣了。”

  楊景行問:“她還沒睡?”

  付飛蓉連連搖頭:“肯定睡了。我發短信說一下,解釋。”

  楊景行笑:“有什么好轉播的,你告訴她的?”

  付飛蓉好像意識到錯誤了:“……那天逛街,說起的。”

  楊景行笑:“不好好練琴。”

  付飛蓉夠義氣:“不是,她就是有點好奇。”

  楊景行笑:“那要怪我沒通知她了。”

  付飛蓉用力否定:“不會的,她知道你是為她好。”

  楊景行說:“你們都辛苦,偶爾就出去散散心。”

  付飛蓉點頭,盡快打完字放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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