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學校的路上,楊景行先多此一舉挨個給被淘汰的樂隊打電話,意思就是對方雖然很優秀,但是卻不太適合歌手的需要,所以只能遺憾地祝愿對方在今后的音樂道路上有更好的發展。
幾個樂隊也對楊景行表示了理解和祝愿,只有呼哈哇的那個漂亮女生,連楊景行的話都沒聽完就掛了電話。
楊景行最后打給趙古,語氣比前面幾個壞消息還沉重:“古哥,剛剛我們商量了一下,都傾向于你們,你看需不需要給你幾天時間,再考慮一下。”
“不需要,完全不需要!”趙古很肯定,又懷疑:“是不是決定,傾向用我們?”
楊景行說是:“不過有幾點問題,一個是劉才敬還在讀書,有學業。主要就是你的工作,前景很好,不做了可惜。至于你們的家庭住址比較遠,都是小問題了。”
趙古說:“我完全沒問題,今晚就打辭職信,工作,主要是做得開心!劉才敬,我不客氣點,他的學業就是浪費他做音樂的時間!我們可以過去租房子住啊,我們自己出錢。”
楊景行說:“好,既然你有決心,我也有信心。你們看什么時候可以上班?”
趙古說:“隨時,我明天去公司辭職……不行,我手里還有個項目,大概還要兩三天時間交接。”
楊景行書:“那行,你先把工作交接好,我們爭取下個星期開始。”
趙古說:“如果是晚上,今天就可以,我們現在就可以回去。”
楊景行說不用:“你們先休息一下,有時間了就給我打個電話,我們再商量一下細節。”
趙古問:“你現在有時間嗎?”
于是兩人約地方見面,趙古堅持由他們往浦音趕過來。
楊景行先去了一趟北樓,發現喻昕婷果然還在艱苦奮斗。聽說付飛蓉的樂隊基本敲定,喻昕婷就興奮又好奇起來,先打聽:“有沒有帥的?和盼盼差不多的?”
楊景行笑:“這你要問她了。”
喻昕婷說想早點去親眼見識一下,問:“你昨天晚上沒來?”
楊景行就說一下自己以后可能要把一部分重心放在宏星公司了,不會每天當北樓守夜人了。
喻昕婷吃驚:“那你的東西都要搬走?”
楊景行搖頭:“這里還是我的大本營。”
喻昕婷有點傷感:“甜甜她們也要走了。”
楊景行說:“你就可以更安心地練琴了。”
喻昕婷笑笑,說:“主要是安馨現在也沒時間理我了。”
楊景行笑:“你其實可以更早不理她。”
喻昕婷不笑,拿包包:“帶蘋果了。”
楊景行謝謝,大口吃。
喻昕婷又想起來:“你還要給我們上交流課呢!”
楊景行說:“我又不是不來學校了。”
喻昕婷問:“那你平均一個星期來幾天?”
楊景行說:“有重要的課應該都會來,還有周末,三四天吧。”
喻昕婷點點頭,警告:“你要是好久不來,李教授看不見你,可能會不高興。”
楊景行說:“你好好練琴,她就高興了。彈一遍,我也高興一下。”
喻昕婷笑:“我先休息一下,我去廁所。”
喻昕婷出去幾分鐘后回來,坐下,專注地演奏了一回《升C小調鋼琴奏鳴曲》。楊景行從頭聽到位,沒指手畫腳,喻昕婷似乎也沒想起來問他的意見。感覺教室里只有鋼琴,人都沒有。
聽完后,楊景行也沒鼓掌,只是點頭:“很棒。”
喻昕婷笑笑。
楊景行又說:“應該獎勵自己。照片你都拿到沒?”
喻昕婷搖搖頭:“只有甜甜和年晴的。”
楊景行說:“我去拿電腦,在車里。”
楊景行拿著電腦回來后打開,說:“先看你的。”幾百張照片,都不用縮略圖和慢慢找,楊景行就直接點開了喻昕婷的丑照。
大照片上,喻昕婷的臉相比楊景行的那雙大手簡直柔弱無骨,被揉捏的完全扭曲,歪嘴斜眼的,好不難看。
喻昕婷卻有心理準備了,嘿嘿笑:“這張我有,甜甜照的。”
楊景行繼續,喻昕婷就沒了心理承受力,哇哇叫:“好丑!像要死了!誰故意這么照的!”
楊景行說:“也有漂亮的。”
點開幾張喻昕婷跟楊景行或者三零六的合影,她看上去確實甜甜美美,身材也不差。
喻昕婷想起來:“丑的那些被寢室看到了,她們問我,我沒承認是你!”
楊景行一驚:“沒看到我的吧?”
喻昕婷的臉簡直陰晴不定:“看到了……沒辦法,我也不想的……只讓看到兩張。”
楊景行懷疑:“應該認不出來呀,你下手那么狠。”
喻昕婷又嘿嘿樂:“一眼就認出來了……不過沒笑你,就是覺得有點好玩。”
兩個人挨坐著看一下照片,同時把喻昕婷沒有的拷貝進優盤里。喻昕婷嘻嘻咯咯笑得開心,還突發奇想給照片取起名字來,楊景行還立刻采納意見改名字。
飯前那張合影,叫群美圖。飯后醉醺醺的集體照叫群美醉酒圖。楊景行跟何沛媛的合影,叫帥哥與美女,不過楊景行改的是野獸和美女。楊景行跟王蕊的合影,叫怪叔叔與美女,楊景行改的是美女欺負怪獸……
自己和楊景行的合影,喻昕婷不知道取什么了,有點為難。
楊景行建議:“小美女和怪獸。”
喻昕婷搖頭:“不好,我不是小美女,你也不是怪獸……我比浦音女生的平均身高還高,就是蔡菲旋她們!”
楊景行笑:“浦音平均身高多少?”
“論壇說的,女生一米六三,男生一米七四。”喻昕婷很相信的樣子,“是你太高大了。”
楊景行就打字:“那就說明一下——其實小美女有一米六五。”
喻昕婷嘿嘿笑:“我高中的時候是全班女生最高的!”
楊景行點開喻昕婷的丑照,說:“這張,就叫——其實是個美女。”
喻昕婷報復:“那你的就叫其實是個帥哥!”
楊景行還真這么改了,叮囑:“你千萬藏好,再別讓人看見了,丟人啊。”
喻昕婷嚴肅地點頭。
又是楊景行膜拜齊清諾的照片,喻昕婷說:“這個,可以叫拜倒石榴裙!”
楊景行打字:“拜倒的其實是石榴裙。”
喻昕婷嘿嘿,又誠懇:“齊清諾的這條裙子好看,不過我覺得如果是王蕊的那種短裙,可能就沒那么好看了。”
楊景行說:“當然都選好看的穿,不然你會天天這么漂亮。”
“我才不是。”喻昕婷高興地否認了又遺憾:“本來上個星期六要和安馨去逛街,接過沒去成,星期天她就和男朋友一起去了。”
楊景行點頭:“安馨明智,總不能帶你一起……這周末和甜甜她們去。”
喻昕婷點頭:“我有點小錢錢了,自己攢的。”
楊景行羨慕:“說得我都想去了。”
喻昕婷嘿嘿:“可是又有點舍不得用……”
這時候,楊景行的電話響了,成路動作真快,趙古說他們已經到學校門口了。
楊景行說:“你們等我兩分鐘,我馬上過去。”
喻昕婷問:“去哪?”
楊景行說明一下,喻昕婷也想去看看,楊景行說機會多,然后帶著電腦快步離開了。
成路四個人站在校門口,還帶著下午的樂器,估計是沒到家就折回來了。不過他們并沒疲勞或者郁悶,還喜形于色有說有笑地朝校園里觀望。
楊景行打個招呼后去路邊遠一點規矩地停車,成路立刻追過來了,孫橋還夸這最破落的A4是好車。
楊景行下車,先問成路吃晚飯沒:“……我也沒吃。”
于是趙古就說邊吃邊聊吧,于是兩把吉他效果器都放進后備廂去。
成路上車,趙古坐前面,劉才敬幾人上后座,顯得規規矩矩,孫橋問:“這車買幾年了?看著很新。”
楊景行說:“我開的我家的,買四五年了。”
高輝嘆氣:“古哥其實早就可以買車了,唉,上次他家里給十萬,都換設備了。”
“就買兩把吉他,四五萬塊錢。”趙古解釋了一下又笑:“以后就是同事了,稱呼還是正規一點。”
楊景行說:“你們隨便,我就叫古哥,都比我大吧。”
劉才敬笑一下:“這又不看年紀,講實力。”
趙古笑一下:“這是行規。”
楊景行搖頭:“我還沒入行……隨便吃點吧?”
成路的人都說隨便點好,于是楊景行去了一家環境稍微好點的,清凈一點。
包廂里坐下后,楊景行讓成路點菜。
趙古卻要楊景行點,還嚴肅誠懇地說明:“這頓我請,為什么?你聽我說,因為我們不想把你當發工資的老板!為什么,你說天底下有幾個老板不被員工罵?我們上班天天罵我老板!不把你當老板,不是說工作不好好做,肯定盡全力。四零二,楊景行,我們這么想過來,我說過了,不是為了錢……惡心點,是為了音樂,為了夢想。我二十八歲了,現在不追求夢想,什么時候去?我就是希望,我們一起,跟著你,一起為了音樂奮斗,我們不要是純粹的老板和員工,我們還應該是朋友,是兄弟,是志同道合的,我們的目標一樣,我們能為你創造價值,你也能給我們機會和空間。當然,你的事很多,但是在付飛蓉這一點,還有我們成路樂隊,我們能共同發展,目標一樣……你說呢?”
楊景行高興了:“這個理由不能拒絕,你們請。”
趙古又說:“當然,你要做的事,我們肯定盡量做好。說實話,今天這個《豆蔻》的伴奏,是我們幾個人熬夜熬出來的,不過能得到你和大衛的肯定,我們就覺得值了!我雖然大你這么多,但是我不會因為年紀就看輕你,我看的能力才華……我們一個老板五十多歲了,錢多交際廣,不過我覺得他就是頭豬!”
成路幾個人樂得直蹦跶,高輝說:“古哥,這次辭職一定要出口氣!”
趙古卻又搖頭:“犯不著……雖然在公司一個月有六七千塊錢,不過我現在真是覺得渾身爽快,我真是早該做這個決定。”
楊景行說話了:“現在的情況是,你們每個人每月三千塊,沒有保險,估計也沒福利獎金。”
劉才敬要求低:“夠吃夠住就行。”
孫橋樂觀:“肯定是暫時的,我覺得你不會浪費投資。”
趙古擺手:“今天不說遠了,點菜,喝酒!”
點了菜后繼續聊,趙古想起問楊景行有什么具體要求了。
楊景行說:“我先跟你們說一下付飛蓉的情況,她老家是四川農村的,父親過世得早……”
付飛蓉的那些背景,成路是真沒看出來,一個個聽愣了。
楊景行說:“首先一點,我希望你們能照看好她。你們說古哥夠兄弟講義氣,我也看中這一點。”
高輝先承諾:“這你放心,幾個大男人,出去肯定不會讓女孩子受欺負,除非先把我們放趴了!”
楊景行說:“這只是一方面,不知道我算不算要求太高,我希望你們能多方面照顧她,生活方面是次要,主要是人際交往上,音樂上。”
趙古說:“你別這么說,這算什么高要求,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會這么做。雖然以前了解不多,但是我覺得這個歌手不錯,真不錯!剛剛聽你講了,我就更覺得,不錯!”
楊景行又說:“還有,工資有一半是大衛出的,沖大衛的音樂和人品,要對得起他,不能砸了他的招牌。”
樂隊成員紛紛表決心,說他們就算砸自己也不會砸大衛的。
然后楊景行又說冉姐,冉姐對付飛蓉很好,算是老師和姐姐,樂隊要有足夠的尊敬。
說是要求,其實也是楊景行給成路樂隊以后的工作提醒。講得比較多,邊吃邊聊。
還有個比較重要的就是除了輝煌酒吧之外去其他的場子演出的事,楊景行希望成路樂隊要選一些有品位有格調的地方,用趙古的話就是別污染了付飛蓉。
楊景行也支持成路樂隊繼續做自己的音樂,因為他說了付飛蓉的演出不能過多,所以還是會有不少空閑時間。
最主要的還是跟樂隊確定付飛蓉的風格路線,當然是以歌手的嗓音為出發點,要青春活力,又要普通平凡,要自信但是不能招搖,要貼近大眾但是不能惡俗。
楊景行還強調:“我給你們的歌,只能在輝煌演,而且不能流傳出去。和唱片公司的合同都是有保密條款的,但是我相信你們,所以合同上就沒寫。”
樂隊成員說這點自覺性他們是肯定有的,不過楊景行說了那么多,也難免讓人好奇他對付飛蓉終究有什么大計劃。
楊景行似乎保守:“我會盡我的努力,讓付飛蓉唱好她的歌,至于其他的,聽天由命。不過我相信她會唱出去,給所有人聽。還是古哥那句話,要我們一起努力。”
一直聊得挺愉快,后來也就干脆去車里把他擬定的合同拿來給成路看。挺簡單的一份合同,對成路還很偏袒,比如合同期兩年,楊景行不能解約,但是成路可以隨時解約走人。比如收入分配,那怕是唱的是楊景行的歌,單次一萬以下出場費的演出他也不取分文。
趙古看完合同簡直感動到不好意思,強烈要求楊景行更改得更公平合理一點,不過楊景行認為沒必要。
于是,這合同在飯桌上就簽了!楊景行跟著就拿住四疊錢,說不管成路從什么時候開始上班,但是工資從今天開始算,他先把這月的給了,齊達維會在月末給。以后都這樣。
合同搞定又拿錢了后,飯桌上的氣氛更輕松愉快了一點,話題也展開了,開始喝酒!成路樂隊也想說說他們的經歷,也挺苦。付飛蓉雖然家庭條件不好,但是在音樂的道路上,就目前來看實在是運氣好過頭了!
孫橋喝得正高興的時候接到女朋友的電話,當著眾人的面就是一陣卿卿我我的炫耀,說他已經跟四零二工作室簽約了,工資都拿到手了。
楊景行問趙古有沒有女朋友,趙古說前不久剛分手一個,原因是價值觀不同。高輝呢,似乎經常換女朋友。劉才敬,這方面似乎很害羞,不愿意多說。
趙古提醒大家,以后對付飛蓉要尊重,不要跟她開些無聊的男女玩笑,因為她不是一般的歌手,輝煌也不是尋歡作樂的酒吧。
孫橋問:“楊景行,你女朋友呢?”
楊景行搖頭:“我沒有。”
簡直難以置信,幾人連忙分析出若干抬舉楊景行的理由,高輝說:“大衛的女兒真漂亮!”
楊景行說:“這種玩笑也不要開。以后你們慢慢就熟了,齊清諾人很不錯,值得尊重。”
高輝有點尷尬地笑,趙古點頭:“聽探頭修理說過,到底是大衛的女兒,氣質就完全不一樣。”
劉才敬害羞:“看大衛我還沒感覺,可是看他女兒,就有點緊張!”
楊景行又笑:“那就多看幾眼,鍛煉一下。”
這頓飯吃了兩個小時,成路好像日子過得真不易,最后把盤子碟子都吃空了。當然,也有楊景行不少功勞。
十點,大家分手,已經說好明天開始上班。
楊景行給齊達維打個電話匯報工作,然后又多此一舉給齊清諾講一聲。
齊清諾有點后悔:“該請個美女組合,讓你多來看看。”
楊景行笑:“有你還不夠。”
齊清諾也笑:“我現在對你這些話都采取左耳進右耳出,免得空歡喜。”
楊景行說:“剛剛我和成路說起你。”
齊清諾問:“有什么新鮮的?”
楊景行說:“都說你漂亮。”
齊清諾說:“還是你說吧。”
楊景行滿足:“你漂亮。”
齊清諾品味了一下說:“也是個精神安慰,就這樣,我不想聽轉折了。”
楊景行委屈:“沒轉折啊。”
齊清諾說:“我怕,掛了。”
楊景行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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