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立新掐得準,各聲部糾了一遍細節,再來一遍完整練習,恰好十一點,楊景行的時間也到了。∏∈,
楊景行點頭禮:“謝謝各位老師,祝今晚演出成功。”
校友還幫楊景行跟連立新說情呢,大家都是音樂家,為了藝術多練習練習嘛,何必那么斤斤計較呢。
可楊景行急著要走,連立新送一下。作為首席指揮,林立新似乎還為樂團這種不愛藝術愛八卦的氛圍而慚愧。
不過連立新也安撫楊景行,大家也不是針對你,以前來了著名演奏家歌唱家,樂團表現出來的交流角度也不是藝術占主導。
回到學校,楊景行被李迎珍一頓好罵,因為這兩天她就沒安生過,學生在和浦海愛樂偷偷摸摸干什么勾當的事一傳十十傳百都快成陰謀論了,是不是奈不住寂寞要大展拳腳了?是不是對巡演效果不滿意啊?
李迎珍又沒臉跟旁敲側擊的人說,這是天才在玩浪漫,要給女朋友驚喜呢。
李迎珍簡直氣到無奈:“說不管你那么多,一個個比誰都關心,我真關心一點,又要講我奇貨可居……”
正事是再過二十幾個小時,浦音建校八十周年北美校友音樂會就要在溫哥華拉開帷幕了,對于留聲機改變主意又要去聽聽音樂會而在昨晚發來的信函,要怎么回復?
郵件是早上收到的,加拿大那邊還在過平安夜,路楷平說他給校長通知軍情后,校長的意思還是讓楊景行自己來處理。
所以李迎珍就決定不叫系主任來商量了,師徒倆決定了就行,路楷平不至于這半夜打電話給校長匯報,怎么修改怎么合適吧。
留聲機雜志其實挺實在的,信中說明只是因為要探訪多倫多交響樂團正在進行的新錄音,能順便看看新人新作,不過即便去看了,也不代表著雜志有進行相關報道的意愿……
楊景行覺得這信就不用回復了吧。
李迎珍建議還是表示一下,和流行樂團一樣,嚴肅音樂也要注意和媒體的關系,尤其是嚴肅音樂的樂評人們,看起來是高雅端正,其實嘴巴毒得跟什么一樣。
楊景行覺得回一句謝謝可以了。
李迎珍皺眉:“認真點……”她現在的考慮蠻多,是不是要先提醒一下對方喻昕婷的演奏風格和欣賞角度,當然也要站在學校角度不能太自私。今晚校友眾多名單在列,最能引起思考的是茅天池也趕去當觀眾了,是不是能借他的口說點什么。指揮也算比較出名的,不知道留聲機認不認……
路楷平不請自來了,欣喜:“就來了,李教授快表揚一下。”
李迎珍沒啥好表情。
路楷平就為楊景行擔心:“事有輕重緩急,音樂會是關系好很多人的,校長是信任我們,才把這么重要的事情放手讓我們來做……你知不知道,那邊現在為這事跟打仗一樣!”
老師和楊景行都各自退一步,最后的回信是官方的,說參加這兩場音樂會的音樂家都是很優秀的,希望雜志方面能得到藝術享受。
該吃午飯了,楊景行說給喻昕婷的電話就等那邊到今天了再打,路楷平表示自己也要給學生一點鼓勵。
楊景行不知好歹:“您別強調這個事,最好別說,讓她平常心演出。”
路楷平表示懂得。
午飯的時候,楊景行接到童伊純的電話,說專輯的各種細節都敲定了,主打歌兩首,《凱旋門落日》和《詩心》,另外邀請楊景行參加臘八節的發布會。
楊景行祝賀,但是臘八節那時候,期末考試什么的忙著呢,不一定有時間,不過會盡量去湊熱鬧。
童伊純說:“你為這張專輯也做了很多努力,我希望在比較正式的場合,對所有人說一聲謝謝。“
楊景行說:“我也要為我學到的經驗和得到的愉快跟你說謝謝。”
童伊純又呵呵:“有時候真覺得你不像個學生……“
還好,食堂里似乎沒什么人知道楊景行和愛樂合作了,好久沒聊上的彭一偉逮住了老四,抱怨自己失去球隊主力后面對交大所受的種種屈辱……
說到魏郡宇,變了個人似的,估計也是受屈辱而奮發圖強了吧。
楊景行在四零二混了一下午,到點后就去接齊清諾下班。齊清諾真大方,包著不小的禮物盒子下樓,身邊跟著一群伙伴,女生們們不敢嘲笑團長惡俗,就譏諷顧問幸福。
不過女生們還是用實際行動表達了對齊清諾的鄙視,就是不讓她參加單身漢聚會,而且還從楊景行車上雜物盒里搶走了五鑫ktv的貴賓卡,到時候搞不定還要給楊景行打電話。
十個女生兩輛車離開后,楊景行收禮物的心情明顯激動:“早說呀,我來接你陪你去買。”
齊清諾笑:“隨便買買。”
楊景行拆包裝,車里都有點折騰不開,小心拆開一邊,里面還有包裝,弄半天后可以確定了,是件米白色的衣服。
扯出來一點,楊景行看看商標,嘿:“年終獎這么多?”
齊清諾嘆氣:“不能輸給你……所以以后還是免了。”
楊景行堅決不同意,是件風衣,他簡直現在就想試穿。
齊清諾也不是十分確定:“導購說42差不多,我買的44的。”
天才音樂家跳下車,扯下自己的中長外套,就把風衣套身上了,還多少年沒穿過新衣服一樣仔細整理。
齊清諾雖然皺眉,但也還沒慌亂:“帥,太帥了……走了!”
看男朋友穿著風衣開車,齊清諾本來有點鄙夷,多看兩眼又后又笑了:“是不是有點夸張了?不是你的風格?”
楊景行不怕:“男為悅己者容。”
齊清諾笑:“給我爸沒買過這么貴的。”像是坦白。
楊景行也自責:“我也沒好好孝敬我媽……”
不過看兩人的樣子,并沒多悔過。
吃了晚飯回住處,齊清諾決定要加送點什么,算是彌補沒提前準備好禮物的過失:“……怎么樣?”
楊景行兩眼放光:“絲襪……”
齊清諾嘲笑:“有點理想好不好。”
楊景行有點懵:“……我什么都沒準備呢。”
齊清諾皺眉,有點苦惱:“感覺強迫癥一樣……我有時候想嘗嘗味道。”
楊景行覺得這那是強迫癥呢,好氣人人人都有嘛,很正常嘛,這點好奇心完全應該滿足嘛……
本來停留在初級階段這么久已經是很嫻熟很享受了的,今天樹立了新目標,反而把過程弄得有點變味了,一來齊清諾專心致志一個點別無他想,而來楊景行又要全力配合反而有點拖沓……
齊清諾是不享受過程的,問了第幾次:“……快了沒?”
楊景行總是點頭:“快了快了……”
齊清諾都抱怨了:“你別分心啊,閉上眼睛……摸我。”
終于,就要達成目標,可是就在開始的那一瞬間,齊清諾的上身就彈開了,不過算她有點床品,手上還在勉力繼續。
齊清諾一只手做收尾工作,另一只手去抓紙巾,掩上自己作嘔的嘴唇,表情有些難受。
楊景行自己準備善后,提醒:“漱口……”溫水都準備好了的,現在估計涼了。
齊清諾不急漱口,但是都用紙巾擦吐出來的舌頭了,說不出話但是能給出笑容,雖然近似苦笑。
楊景行把水杯拿過來遞給女朋友,齊清諾喝了一口后漱口,然后起身下穿,去衛生間吐掉,再喝一口繼續漱。
楊景行嘿:“下次再試,慢慢來。”
齊清諾吐掉水,點頭:“明年這時候記得提醒我……敢不敢吻我?”
楊景行退縮了:“我親你了你都不肯……”
齊清諾生氣的樣子。
楊景行妥協:“好,親一下。”
齊清諾要刷牙先……
晚上九點多,楊景行和齊清諾去找三零六碰頭,她們并沒去唱歌,而是看了場電影,因為大部分人的意見是老大不在可能差點意思。
王蕊強烈要求楊景行以后就穿身上的風衣出席活動,絕對鎮住全場,而且:“……我當然有功勞,我借的車!”
明天還上班呢,楊景行請客象征性地宵夜,就都早點回家回學校吧。
二十六號早上六點,楊景行給喻昕婷打了個簡短的電話,恭喜她苦旅就要結束,很快可以回國吃好吃的了,再堅持一下。
喻昕婷并不覺得多辛苦,老師們挺照顧自己的,昨天還專門出去逛街了,不過最后兩場的氛圍確實弄得有點緊張。
楊景行今天和愛樂的排練安排只有一個小時,上午九點到十點,明天再一個小時,星期五就交作業了。
樂團的人連g大調鋼琴協奏曲將在溫哥華奧芬劇院上演也打聽到了,樂手們有些海外朋友會去欣賞,還有和演出音樂家交情不淺的。
算一算,時間正好差不多,就是現在呀。
十點過,楊景行剛從愛樂出來,接到校長的電話:“楊景行,是我……我現在就在奧芬劇院,剛中場休息……是這樣,他們在下面看到了耶羅米爾,我問你一下,和你有沒有關系?”
楊景行說:“不知道,我是給他寫過一封信,不過他沒回。”
校長懷疑:“你確定?會不會漏掉了?”
楊景行說:“應該不會,我以為他沒興趣,就沒跟老師說。”
校長有點緊迫:“你信怎么寫的?”
楊景行概括:“我推薦了喻昕婷。”
校長沉吟了一下后說:“我知道了……你覺得有沒有必要在音樂會上向他致敬一下,或者還是我個人去打個招呼?”
楊景行說:“他又不是校友……如果他有興趣,會主動的,我覺得。”
校長說:“好……我必須提醒你,資源要合理慎重利用,還要適時利用,我覺得你這個時機選得不是很好。你身處風口浪尖,必須謹慎,不管對己還是對人。”感覺有點嚴厲。
楊景行悔過:“我是沒考慮好……”
校長說得明白點:“喻昕婷本身就有爭議,又是學校樂團,如果她失去這次機會,很可能你在別人心目中的價值也大打折扣了!除非你愿意對音樂界站出來證明自己,但是你不會。”
楊景行繼續道歉:“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校長說:“你不是想得簡單,你是太心急……這件事我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