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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6 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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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言情  (二更)

  兩個月后。

  葉兒不請自來。

  不凡和葉兒的那事,雖然是他二人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但無憂對葉兒這個人,仍是反感到極點,不愿搭理。

  偏偏寧墨和平兒不知去了哪里,云娘又要忙著照看綠鄂。

  無憂只得勉強問道:“有事?”

  葉兒只是冷冷地看著她,嘴角掛著抹不屑,“原來是你這只狐貍精迷住了我家親王。”

  “狐貍精?”無憂覺得特別的刺耳。

  兩歲,子言便成了她的駙馬,如果不是興寧橫在路中間,他現在也是她的夫君。

  如果不論前世,就連興寧也是第三者,面前這個葉兒更不知排去了第幾者,這時卻給她扣上了狐貍精的帽子。

  “想不承認?你不是想勾引我家親王,巴巴的跟來這里做什么?”

  她左一個我家親王,右一個我家親王,聽得無憂心里疙疙瘩瘩,怒火中燒,“我不認得什么你家親王,姑娘沒事,我就不陪了。”

  “你少裝,鳳止都告訴我了。”葉兒橫步攔住她的去路。

  “鳳止?他說什么了?”無憂皺眉,那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不給她找點麻煩,他就不會舒服。

  “她說,親王是被所你傷,而你也是為他跟來這里。”葉兒眼里閃著恨意,她傷他成那樣,如果他不是對她愛極,如何能半點不追究。

  她傷親王,長寧又豈能不恨她,恨她而不動她,自然也因為有親王攔著。

  他到她到底有多少情,才能做到這步?

  面前的女人,秀雅絕麗,即便是一身布衣,也掩不去絕代的風華。

  自己與她依稀有些相似,卻又遠不及她清新可人。

  她現在知道為什么長寧讓她穿白衣,為什么要她素顏……

  原來全是因為面前的這個女人。

  無憂聽完,卻撇臉笑了,眼里卻透著冷,鳳止那個騷包,如果這時出現在她面前,她定撕了他的狗嘴,打得他滿地找牙。

  走向屋檐下背了藥簍,走向門口。

  “你站住。”葉兒見她一派不以為然的模樣,怒不可遏。

  無憂回頭,“那瘋狗的話,你要信,便信去吧,與我無關。”說完轉頭走了。

  葉兒怔了一下,她居然敢罵巫仙為瘋狗?

  但她相信,鳳止沒有騙她,向無憂追去,“難道,你想說你跟睿親王沒有關系?”

  無憂冷瞥了她一眼,“想知道我與他有沒有關系,去問你家親王便好。”

  “如果沒有關系,那么你離開這里。”葉兒緊跟在她身后,今天來,就是要有個結果。

  無憂覺得好笑,她有辦法弄他上床,難道沒辦法弄到他的心,巴巴跑到她這里來耍潑?

  這樣的她,不知是可恨還是可憐。

  一滴口水都懶得再與她浪費,朝著山里走去。

  如果換成別的女人,葉兒早一巴掌煽了過去,或者叫家人將她弄走暗中處理。

  但她是那個人心里頭的人,又和寧墨在一起,親王的性命捏在寧墨手中,她不敢造次。

  心里又嫉又恨,就這么山野賤丫頭,竟能得不凡和寧墨兩個神仙般人物的寵愛。

  而自己出身高貴,血管里淌著高貴的血,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在那個人心里,卻得給這賤人做替身。

  胸膛中燃著的怒火和妒火,象是要將她的心臟焚去,“只要你肯離開,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無憂早晚要走,但現在被葉兒趕著,卻是另一番滋味,不由得涌上一股怒氣。

  抬頭望了一眼前頭大山,道:“那山頂有一片苦參地,我正要上去采些苦參,你可否為我代勞?”

  葉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這么一個平民賤丫頭,居然敢讓堂堂丞相家的千金為她上山采藥。

  “不能,是嗎?既然如此,還說什么,答應我任何條件。”無憂不屑地笑了一笑。

  葉兒氣得發暈,但如果能將她打發走,別說采點藥,就是掘了這座山,她也愿意,叫道:“來人。”

  無憂冷笑,“要你獨自一個人親自上山,才能表示誠意,而且我入藥時間只得一個時辰,你得一個時辰內往返。如果做到了,我立刻離開。但如果你不能上山,或者一個時辰以內,沒能采到苦參供我入藥,你以后就不要再來煩我。否則,我不會客氣。”

  “你……”葉兒幾時見過有人敢在她面前這樣囂張,忍無可忍,揚起手。

  無憂抓住她的手腕。

  葉兒的隨從見自家小姐被擒,大驚失色,涌上來拿她,有冒撞的竟提了刀向她砍來。

  無憂一手抓著葉兒手腕不放,身形微轉,拉扯了葉兒攔在身前。

  護衛眼見手中鋼刀要砍向自己家小姐,嚇得臉色大變,硬生生的將刀鋒撇開,仍削掉了葉兒耳邊一撮發絲。

  刀光閃過,無憂臂間短刀,脫腕而出,在護衛腕間割過,護衛腕上一痛,再握不住刀,鋼刀‘哐當’一聲跌落地上。

  沒有人想到看似嬌弱得象是涯邊小花的女子,竟出手就能傷人。

  這樣一來,所有人反而不敢再亂出手,怕傷了葉兒。

  葉兒嚇得花容失色,心臟砰砰亂跳,摸了摸耳朵,無好無損,才長透了口氣。

  無憂將葉兒的手一丟,“請回吧。”說完,轉身就走。

  丞相妻妾七八個,通房更是難以計算,葉兒見慣了府中女人勾心斗角,懂得能屈能伸,短短幾句話,知道無憂不是尋常權勢壓得了的,要不然又怎么會讓親王如此頭痛。

  她連親王都敢傷,對她更不在話下,這時在這里用強,也是全無用處。

  葉兒想明白了這點,往山上望了一眼,山頂半沒云間,頭一陣暈眩。

  她從小嬌養,陡步爬這么高的山,委實艱難,但想著,不就是辛苦一趟,如果能趕走這個情敵,再怎么也值得,道:“好,我去給你采。”

  無憂讓她上山,也不過是刁難她,讓她知難而退,見她答應,反而有些意外,“可別勉強。”

  葉兒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無憂將背簍遞給她,“小半簍子就夠。”

  葉兒更是氣得眼花,奪了藥簍,狠刮了無憂一眼,朝山上而去。

  無憂想,她上到半山走不動了,自然放棄,自個回去,不再理會,坐到院角輾藥。

  一個時辰過去,不見葉兒回來,無憂越發的將她丟開,不再理會,為寧墨準備明日出診要用的藥物。

  轉眼已是日落西山,葉兒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地拖著步子進來,一雙繡花鞋破得不成樣子,將拉拽著小藥簍往無憂身上擲去。

  無憂接下藥簍,里面半根苦參也沒有。

  看著葉兒這副狼狽相,明知不該,仍有一絲快意,“既然采不到苦參,以后不要再來了。”

  葉兒才爬到半山腰,便被山坡上的樹杈勾住裙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解開,橫拉豎扯,將樹杈拆斷,而她用力不當,從山坡上直滾跌進一處山谷,從山谷里摸出來,早過了一個時辰。

  她從小到大,幾時受過這苦這累,生生地憋了一肚子氣,但這里就是想抬人,都沒有力氣。

  突然腹間劇痛,腿間熱乎乎地有東西流出,低頭一看,身上雪白的裙子滲出鮮血,她臉色一變,坐倒在地。

  守在一旁的丫頭婆子們頓時慌了神,一窩蜂地圍了過來,有人慌慌張張地要去尋大夫。

  無憂也怔了,片刻后意識到什么,搶上前,去把葉兒的脈搏。

  葉兒將她一把推開。

  “我是大夫。”無憂這時顧不上跟她較勁。

  葉兒恨她入骨,哪能相信無憂,但氣急之下昏了過去。

  無憂把過她的脈搏,果然是小產,一算胎兒大約時間,恰好兩個月,心口象被人釘了一根鐵釘。

  他們居然有了孩子……

  眼前仿佛浮起葉兒在他身下承歡的畫面,心頭如滾油澆過,皮焦肉爛的痛。

  再看眼前葉兒,真想摔而去,任她死活與自己無關。

  但不管她再厭惡葉兒,人命關天,終是做不到見死不救,收斂心神,叫葉兒的丫頭婆子們將她抬進用來暫時安置重病患的側屋。

  丫頭婆子們見小姐出事,早慌了神,見有人做主,自是說什么,便做什么,很是配合。

  無憂給葉兒清理了流掉的胎兒,止了血,換去污濁的衣裳,一個人坐到小院中的竹桌旁,斟了杯茶,捧在手中慢慢的喝,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云娘拿了件衣裳出來,為她披上,“姑娘,起露水了,回屋吧。”

  無憂只看著杯中的茶,半晌,突然問道:“云娘,你說,他來了,會殺了我嗎?”

  云娘正收拾著桌上茶盞,手一抖,茶盅滾落一邊,“紇公子……他……他不是這樣的人。”

  過去她在密屋中照看綠鄂,日常的食用,都是由不凡親自打點,云娘與不凡相交也非一日兩日。

  “他的兒子死在這里了。”無憂苦笑了笑,沉默下去。

  云娘往側屋望了望,也是無言。

  不凡帶著風風火火得匆匆而來,剛到門口,便跳落下馬,掃眼院中,丞相的人還沒到,而無憂完好地枯坐在院中,松了口氣。

  還好來得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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