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兵都知道,如果不奪回中梁,毀掉懸索橋,定州兵就會沿著這個空中通道,源源不絕地將兵力直接投送到平角寨的要害之地,沒有了天險之地,是很難與定州兵抗衡的,守不住牛角寨,那么他們的家園將會被定州兵踏平。
用不著馬都作什么戰前動員,羌兵們一個個嗷嗷叫著沖了上來,在他們的身后,便是他們的家人,婦孺,兒女,老人,一旦在戰爭中失敗,這些人便會淪落為奴隸,這一點,山中的羌兵是深有體會的,因為他們便是這樣做的,而且他們前些年在青州也是這樣干的,大量的青州人被他們強搶而去,戴上鎖鏈,成了他們的奴隸。
韓勇面臨的這些羌兵已不是當年他們初出十萬大山時候的模樣了,一個個頂盔戴甲,全副武著,手執彎刀,盾牌,吶喊著沖了上來。[.]
韓勇所在的這片地方是中梁之上一個小小的高地,平其它他地方高出約十米,連夜伐下巨木,搭成簡單的柵欄,同時也將一些巨木砍成數米長之后,橫七豎八地釘在一起,隨意地扔在下面,以阻礙對手前進,這些巨木將使對手無法擺成整齊的隊形發動沖鋒,而隊形凌亂將對守衛陣地的定州特種兵大大有利。
盯著狂撲而來的羌兵,韓勇穩穩地拉開弓弦,手一松,崩的一聲,破甲箭脫弦而出,最前面的一名羌兵撲地便倒,這一箭穿透他的前心后背,射了一個透心涼。
韓勇的箭支一發,不大的陣地之上,立即騰起一片箭雨,這些特種兵都是定州兵中的翹楚,所用一品弓都是特制,比定州制式一品弓的力道要強上三分之一,不要小看這三分之一,這使得破甲箭在他們的手上所能發揮出來的威力大大加強,對面羌兵雖然都裝備有盾牌,但是與定州兵的鐵盾不同,他們得自南軍的盾牌是用木料制成,外面包上鐵皮,看著威風,但面對著這些特種兵們射出的破甲箭,抵抗力實在有限,往往一箭下去,盾牌便四分五裂,再也無法使用地面上橫七豎八地障礙也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困撓,越過這些障礙的時候,是羌兵損失最為嚴重的時候,對手箭久的準頭讓所有的羌兵都是心驚不已,雖然己方人數眾多,對方幾乎不需要瞄準便可以射擊,但每一箭下來,都給己方造成傷害,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碰到。
雖然傷亡很大,但仗著人數上的優勢,羌兵還是步步迫近定州軍陣地,對于自己的武勇,他們還是非常自信的,深信只要展開白刃接戰,這些定州兵將很快就倒在自己的彎刀之下。
秋萍看著已迫近第一道防線的羌兵,拔刀站了起來,“我先去反沖一下,你們在上面進行阻斷射擊,替我攔一攔后面的羌兵。”
韓勇點點頭,“沒問題,小心一些!”
秋萍微微一笑,幾個起落,便奔到了五十米開外的第一道防線,喝道:“對手要上來了,準備白刃接戰。”
特種兵們齊齊吶喊一聲,從防線上躍了起來,跟著秋萍,向下反沖而去,飛鷹的特種隊員們的武器都是特別打制,所有的佩刀比定州制式佩刀要短一些,薄一些,但卻更為鋒利,人手一支連弩,身上所配盔甲都是鋼片打制,重量輕,防護力卻是強上許多。
看到定州兵反沖下來,羌兵們卻是大為歡喜,一涌而上,飛鷹隊員一邊向前疾沖,一邊抬起手中的連弩,嗖嗖連聲,一片短弩帶著強勁的風聲,飛向沖來的對手。
羌兵第一排頓時翻倒了一大片,連弩這種東西除了定州兵因為掌握著這種技術,而能夠大面積配備,當然,也只限于少數的特種部隊,在其它地方勢力,這種東西還是作為一種身份的象征,即便是在青州發了大財的羌兵們,也還是無法想象對面的敵人居然人手一支五發連弩,沒有防范的結果便是傷亡慘重。
秋萍一馬當先,從打開的缺口之中沖了進去,秋萍射完了連弩,反手將連弩插在腰帶之上,卻又順手抽出了黑色的短匕。
順手一刀劈下,面前的一名羌兵舞起的盾牌頓時斷為數截,余勢未衰,緊跟著緊疾劈而下,連著頭盔將頭從中破開,跟著身子一側,黑色的短乚無聲無息,輕巧地劃開了身旁另一人的盔甲,在肚子上破開了一個大口子,腸子流了一地,那名羌兵慘叫著跪倒在地上,手忙腳亂地抓起自己的腸子,徒勞無功地想將腸子重新塞回到肚子里去,鮮血橫流的他片刻之間便無力地歪倒在地上,亂蹬了幾下,一命歸西·
羌兵們很快便發現自己錯得離槽,原來展開白刃戰,自己也不是對手,沖下來的定州兵只有百十來人,但卻猶如一群猛獸進了羊群,所過之處,人仰馬翻,與羌乓怪叫著揮動彎刀·大力下劈砍殺不同,這此飛鷹隊員的動作極小,幾乎都是小臂發力,極少看到有大開大圭的劈殺動作,但效率卻極高,仗著手里的武器鋒利至極,他們能輕易地破開對手的防護,將對手一一刺翻。
動作小而有力,每一名飛鷹隊員在接受訓練之時,教官告訴他們的第一句話便是能用一分力便能將對手殺死,便絕對不要用兩分,因為節省下來的這一分力氣說不定什么時候便能救你一命。
對于殺人的技巧,對于人體的了解,這些飛鷹隊員比起這些羌兵來不知高了多少,羌兵認為斬了對手的腦袋,捅破對手的胸膛便好,但飛鷹隊員們下手之時,卻極難看到這種場面,往往輕輕一刺一抹,便讓對手倒下,更多的時候,這些人只是失去了戰斗力,卻又一時不得死,絕望地躺在地上,被一雙雙大腳踩來踏去,痛苦萬分地死去。
百十來人的飛鷹隊員,卻將千余進攻羌兵殺得人仰馬翻,步步倒退·
馬都站在遠處,看著秋萍一手執刀,一手執匕,有如無人之境般在羌兵群中殺進殺出,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好兇悍的女人一回頭,看到士兵們們拖了幾臺八牛弩過來,喝道:“放一臺安在這里幾名士兵安置好八牛弩,費力地將弩箭絞上弦,馬都道:“讓我來!”
慢慢地調整好角度,馬都將弩箭對準了秋萍。
“臭女人,給我去死!”馬都狠狠地扣動扳機。
八牛弩嘯叫著直奔戰場之上正搏殺的秋萍幾乎是憑著對于危險的一種近乎本能的直覺,秋萍一把抓起面前的一名羌兵,擋在自己身前,哧的一聲,八牛弩穿透那名羌兵,巨大的力量通過秋萍的手臂直撞過來,悶哼一聲,秋萍仰天便倒,好在這恰到好處的倒下,穿透了那名羌兵的八牛弩幾乎是擦著秋萍的鼻尖飛了過去,將秋萍身后的一名飛鷹隊員生生了釘在了地上。
秋萍倒下,離他最近的一名羌兵大喜,合身便是一刀劈了下來,秋萍的身子一團,單手一按,已是彈了起來,手中黑匕一揚,將劈來的彎刀削斷,跟著揉身緊前,黑匕掠過那名羌兵的脖子,血葉的一聲噴了秋萍一身。
“撤回去!”看到已騁對方迫退了一段距離,秋萍大聲喊道。
馬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秋萍生龍活虎地向回跑去,“這樣都沒事?
跑回陣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秋萍呼呼地喘著粗氣,韓勇湊了過來,“還好吧,剛剛嚇死我了!”
秋萍摸著自己的左胳膊,“好什么呀?這只手幾乎沒感覺了,八牛弩的勁太大了。”
“當然大,不然為什么叫八牛弩,便是取集八牛之力的意思,你能躲過,實在是有些僥幸,要不是抓住那名羌兵擋了一下,你就回不來了。”
秋萍哼了一聲,“想我死,沒那么容易。”
“夏雪呢?”秋萍張望了一下,沒看見夏雪的影子。
“左梁那邊有敵人襲來了,夏雪帶人去擋一陣子韓勇道,“你先歇歇,等會兒再反沖的時候,便該我上了。”
秋萍瞄了一眼懸索橋,已是前進到了中間,“一個時辰,我們起碼要堅持一個時辰。”
“嗯!”韓勇點點頭。
“敵人又有援軍來了!”秋萍看著牛角寨方向,寒聲道,“看來敵人是必欲殺我們而甘心了。”
韓勇笑道:“狗急了還跳墻呢,你不不許他們在死前蹦咕幾下呀,咦,那個人是誰,來得好快?”
秋萍順著韓勇的視線看過去,目光也是收縮,那人一起一落之間,便是數丈的距離,猶如一個彈丸一般,一跳一跳地向著這邊急速奔來。
“周玉秋萍道:“鐘子期的保鎳周玉,連他也親自上陣了,看來敵人真是急眼了。”
孤峰對面,王振急得直跳腳,看到對面的敵人越來越多,第一道防線已告失守,而他們距離對岸還有近兩百米的距離,若是平地,眨眼便沖了過去,但現在,卻只有干瞪眼的份。
“快點,再快點,拖拖拉拉,沒看到對面已經快擋不住了么?八牛弩,八牛弩,給我瞄著對方射擊。”
“將軍,弟兄們已經是最快速度了,弟兄們也著急啊,但是沒辦法,只能一步一步來啊,我們在這邊用八牛弩攻擊,起不到什么作用,對面樹木太多,擋住了射擊通道,除了浪費弩箭,沒有一點用處一名將領低聲道。
“頂住,頂住啊!”王振握緊拳頭,緊張地看著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