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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章:天然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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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王呆若木雞,衛剛如同泥雕木塑,所有有資格站在這里的前周朝官員們都驚呆了,已經放棄了所有權力,只求能做一個安樂寓公的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定州內閣大臣燕南飛帶來的居然是這樣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

  定州大帥李清要奉周王為帝,重建大周皇統。

  “這,這,李大帥這是什么意思?”周王雖然談不上英明神武,自然也明白,天上是不可能掉餡餅的,就算掉餡餅,也絕對不會砸在他的頭上,李清此舉,必然有其深意和他的目的。“李大帥需要我怎么做?”

  燕南飛很滿意周王的態度,他將自己的位置擺得很端正,這可以為未來減少很多麻煩,燕南飛也不想多費唇舌,這里的人都不是傻瓜。

  “李大帥需要一面旗幟!”燕南飛言簡意賅,“在這面旗幟的號召下,李大帥可以名正言順地馬踏天下,并且使士子歸心,清流無言。”

  周王明白了,衛剛也明白了。所有的周朝遺老們也都明白了。

  李清如果仍是大楚麾下將領,即便造反成功,登上皇位,那史書上也會重重地留下一笑,而大楚統治大陸數百年,影響深入到每一個角落,也得到了士林清流的擁護,而一般的百姓,自然是不用說,恐怕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大周為何物。

  而打下替周朝報仇,誅除逆賊的大旗,則可以給定州一個正義的名份,因為大楚便是從大周手中搶去的江山,如今大周后裔歸來,興兵復仇,重拾舊山河,自然令人無話可講,更何況,傳世玉璽這東西如今也掌握在李清手中,君權神授,既受永昌,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八個字,他在一定程度上便代表著正統地位,要不然,當年大楚的英武大帝登上皇位之后,大搜天下,也要找到傳世玉璽。

  “那擊滅大楚之后呢?”周王有些惴惴不安地問道,李清現在需要的是一面旗幟,一個傀儡,一個名義上的周朝皇帝,大楚滅亡之后,這面旗幟也就失去了應有的作用,那時自己的性命可就堪憂啊!

  燕南飛一笑,周王的心情的擔憂他當然能理解,“周王卻請放心,擊滅大楚之后,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你仍然是這片土地之上的最高統治者,當然,我們都明白,在天下承平之后,你就要給李大帥讓路了,我們認為到時候禪讓是一個非常后適的方法,您將帝位禪讓于李大帥,自己則退居后宮,安安穩穩地當自己的太上皇,悠悠哉過完后半生,如何?”

  “太上皇?”周王疑惑地問道。

  燕南飛點點頭,“不錯,嫣然公主即將與李大帥大婚,那么到時候,李大帥便是您的女婿,你將皇位傳于女婿,自己自然便是太上皇了。而您的女兒嫣然公主也理所當然地成為后宮之主,天下之母了。”

  衛剛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燕大人,周王有子!”

  周王的臉色頓時大變,衛剛一提醒,他頓時想了出來,李清的這個想法如要實現,自己的兒子們便是最大的障礙,這樣一來,幾個兒子豈不是就是一出悲劇?

  燕南飛緩緩地道:“這個,我們已經想好了辦法,李大帥已經作出了決定。”

  衛剛咽了一口唾沫,“燕大人,那……”

  燕南飛擺擺手,“諸位不要想岔了,李大帥仁義過人,豈會作那過河拆橋之舉,周王的幾位公子,大帥都已安排好了出路,當然,他們是不可能回到定州,也不能以周王之子的名義在大陸之上出現!”

  “幽居海島么?”周王聲音顫抖地道。

  “各位想必也知道,我們定州水師先遣一部正在試圖擴展海外領地,以我們的強大,海外番邦如何經得起我們一擊,想必不久之后,鄭將軍便會有喜訊傳來,那時候,這些海外領地也需要大量的人才管理,幾位公子都是名門之后,才具定然非凡,大帥之意是想讓幾位公子去海外統領這些領地,周王,各位大人,意下如何?對李大帥的這個安排可有異議?”

  周王能說什么,燕南飛嘴里雖然在問可有異議,但這實際上已經是最后的決定,而且是李大帥親口所出,現在唯一可以慶幸的便是,兒子還能活著,只是以后遠隔重洋,萬里海路即成天然障礙,只怕有生之年,難得再見了。

  想到傷心之處,周王不由老淚縱橫。

  但是不管怎么說,自己能以周朝皇帝的身份重臨大陸,并在自己的名義領導之下,覆滅大楚,恢復大周河山,周王心里還是一百個愿意的,當自己身著周朝皇帝盛裝,出現在周朝宗廟之中時,想必列祖列宗也會感到快慰。

  即便以后李清登上皇位,但皇后卻是自家女兒,如能生幾個兒子,那么,這皇位依舊回到了有著周氏血統的人身上,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這樣的事情,以前作夢也是不曾夢到的。

  “我答應了!”周王抹掉眼淚,道:“請替我回報李大帥,我感激不盡,回到大陸之后,大周再現,李大帥即為大周攝政王,總理政事,統率全軍,主持所有事宜。”

  燕南飛大喜,先前就怕這位周王想擰巴了,就不好辦了,這事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如今周王應允,皆大歡喜。

  “既然如此,便請陛下在連山島上再委屈月余,定州已在為陛下打造皇宮,陛下還不知道吧,為了替陛下營造皇宮,李大帥可是將自己的大帥府讓了出來,以大帥府為基礎翻修,雖然比不得洛陽的壯麗,但也是輝煌可觀的,再說了,用不了多久,陛下便可以駕臨洛陽,定州皇宮雖然簡陋了些,但畢竟是臨時居所。”

  周王連聲道謝,他心里知道,自己這個皇帝只是一個架子,而眼前的人可是定州實實在在的實權人物。

  “既然諸事皆備,我明日便要返航,還請衛剛大人與我同行!”燕南飛道。

  周王訝道:“衛剛要先去么?”衛剛是他手下第一智囊,沒了他在身邊,周王頓時覺得大為不便。

  燕南飛笑道:“大周在大陸上沉寂已久,以前的諸多禮儀,我們都是不清楚的,衛大人隨同我們一齊先回去,便是為了籌備迎接陛下的大典啊,您這一次回去,畢然會轟動全大陸,自然是要慎而重之的。”

  “原來如此!”周王這才釋然。

  辭別周王,回道鄧鵬的寓所,兩人坐在案桌邊,燕南飛神色鄭重地道:“鄧大將軍,主公讓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的水師要嚴陣以待,隨時迎接可能到來的戰爭。”

  鄧鵬肅然地道:“這么說來,南方寧王將會有所動作?”

  燕南飛一笑,“這是自然,以前寧王肯與主公合作,是有天啟這樣一個共同的敵人,但主公這一次迎接周王回大陸,重立大周皇統,這等于在挖大楚的根腳,寧王亦是大楚皇室,如果大楚得位不正,那么寧王自然也就沒有什么大道名份,所以在這一點上,南方與洛陽又有著共同的話題,更何況,尚海波的叛逃使洛陽對定州的戰略有了清晰的認識,主公判斷,南方與洛陽攜手的可能性是極大的,如果這一切成真的話,那么,我們認為,戰事首先便將在海上展開。”

  “末將不會讓主公失望的,水師枕戈以待,不就是盼望著有這么一天么,以前都是陸上兄弟建功立業,這一次就看我們水師的了!”鄧鵬大笑道。

  “主公很擔心,你這里鄭之元帶走了近一半水師,你有把握擊敗龐軍么?”燕南飛臉有憂色,“尚海波的叛逃打亂了我們所有的計劃,早知如此,便不該讓鄭之元出去。”

  鄧鵬傲然道:“定州水師即便只剩下一半的力量,也完全可以擋得住龐軍的反撲,不過海上戰事,獲勝容易,徹底覆滅對手卻較難,像先前鄭之元將勃州水師一舉全毀的戰例是不可復制的,海上戰事很可能持續很長時間,這一點,內閣還需要有心理準備,海戰一開始,更多的便要比拼戰船的補充能力,水兵的補充能力,特別是我們遠離本土,在這一點上尤其困難。”

  燕南飛點點頭,“這個內閣理會的,你只管打好你的仗,這些事情交由內閣來處理,總之,不會讓你做無米之炊,我們在外海鎖鏈上的物資儲備足夠你打上半年,只要你保持住海上通道,物資供應便會源源不絕地運來。”

  “燕大人,為什么要一月之后才將周王運走,而不是現在呢?要知道,定州那邊一開始運作此事,便再也難以隱瞞,如果在這段時間里,洛陽與南方聯手,那我們在反航途中,便會遇到阻礙,不是我沒有戰而勝之的信心,而是刀槍無眼,萬一周王在路途之中有什么三長兩短,豈不是耽誤了主公的大計?”鄧鵬不解地問道。

  燕南飛笑道:“定州那邊會竭力隱瞞此事,一個月,從對方探知情報,到確認情報的真實性,到上報,再到雙方的聯合談判等等,對方的時間是很緊張的,如果這個時候龐軍倉促起軍來對付你,不正是你的好機會么?”

  鄧鵬一愕,忽地大悟,“原來主公打得是這個算盤?”

“不錯,主公正是想誘對方倉促出手,準備  ……部分內容隱藏,請退出瀏覽器閱讀模式……

鉛筆小說  不足之下,我們以有備而趁其無備,狠狠地削弱一下對方的實力,何樂而不為?鄧將軍,從明天開始,你就可以開始備戰了。”燕南飛道。

  “敢不從命?”鄧鵬呵呵大笑,“龐軍,那可是我以前的崇拜對象啊,能與他同場較技,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能在戰場上正面擊敗他,更是我的夙愿啊!”

  燕南飛大笑,“鄧將軍的美夢就要成真了,江山代有才人出,龐軍雖是老將,但怎么比得上鄧將軍你這些年來的臥薪嘗膽?”

  “主要還是主公為我打造了一個絕佳的平臺,否則我還呆在以前的那支水師里,永遠出頭之日。”鄧鵬感激地道。

  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已是接近午夜,讓燕南飛驚訝的是,衛剛居然深夜到訪,顯然,他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

  “衛大人?”燕南飛探詢地問道。

  “燕大人!”衛剛深深一揖,“知道明天就要與燕大人同返定州,實在難以入眠,對于定州,對于李大帥,衛某一無所知,心中實在有些惶恐不安,輾轉反側,便難拜訪,實在孟浪,還望燕大人不要見怪。”

  燕南飛呵呵笑道:“這是說得那里話來,衛大人太見外了,我們馬上就要一殿稱臣,只要衛大人看得起我,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衛剛大喜,“如此,衛剛感激不盡。”

  燕南飛攜著衛剛的手,笑道:“我們一見如故,而且以后,說不定還要共度艱難,互相扶持,那是應該的。”

  聽著燕南飛的話,衛剛眼中閃過一絲訝色。

  分賓主坐定,燕南飛知道,衛剛初入定州,必然心中惶恐,站在朝堂之上,舉目無親無朋無友的滋味,他可是領教過了。而現在,衛剛對定州眾臣還一無所知,唯一熟悉的便是自己,如不趁此機會,將他拉到自己身邊,那自己未免也太蠢了,更何況,不久之后,衛剛便會知道,他與自己有著共同的利益。

  “不瞞衛大人,我燕南飛之于定州朝政,亦是新人一個,與衛大人相較,也不過早來了年余罷了!”喝著親隨泡上的熱茶,燕南飛坦然道。

  “這怎么可能?”衛剛臉現訝色,“燕大人身居定州閣老一職,我從鄧將軍那里聽說,大帥之下,唯有路大人位高于您呀?”

  燕南飛微微一笑,“這事說來就話長了!”放下茶杯,看著衛剛,一路娓娓道來。

  天色漸明,東方已經露出曙光,燕南飛與衛剛的這一夕長談,竟是持續到了現在,聽到燕南飛對定州朝堂上的詳細解讀,衛剛這才知道了無數以前他想也想不到的一些內幕。

  “如此說來,定州之憂,不在外而在內了!”衛剛道。

  燕南飛點點頭,“定州新政,深入民心,李大帥深得萬民擁護,在定州轄下,一呼百應,定州經濟,蒸蒸日上,至于軍事之上,則更不用說,無論對上南方或者洛陽,都是穩占上風,即便南方洛陽聯手,只要定州扛過最初艱難時光,隨著時間推移,定州的優勢將會越來越明顯,可以期待的不久的未來,定州必然馬踏天下,鼎定中原,這也是我在定州數年考察,最后毅然背離了我的老師,投身到李大帥麾下的原因,我們都是讀圣賢書的,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那是我們共同的心愿,我在洛陽呆了很久,又在定州呆了數年,依我看來,定州之新政,更能貼近圣之之心,更能讓我們一展胸中所學而造福天下,所以,雖然老師憤怒,天下唾棄,我依然決定跟隨李大帥。”

  “只可惜大人的這番心意,世人難明啊!”衛剛嘆道。

  燕南飛傲然一笑,“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個人功過,自有千秋歷史來品評,一時毀譽,我卻是不放在心上的。”

  衛風連連點頭,“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禮賢下士時,若是當時身便死,千古忠佞有誰知”

  “衛兄知我!”燕南飛心中大為熨貼,“對外,定州并沒有什么好擔心的,而在內,最讓我擔心的便是清風這個女人了。”

  衛剛疑惑地問道:“先前大人曾多次提到這個女子,一個女子難道真對定州有這么大的影響么?”

  “那是你沒有親身經歷那些事情,也沒有親自見過她!”燕南飛搖頭道:“這個女子才智,是我生平僅見,而且她身份極為特殊,以前她獨掌定州諜報機構統計調查司,可謂是權傾定州,她是跟著大帥從崇縣一起出來的,隨著定州的逐漸強大,她的影響開始滲透到定州的每一個角落。”

  “大人不是說大帥已經將她逐出朝堂了么?”

  燕南飛微微搖頭,“衛大人不知道,監察院在清風離職之后,最近連接出了幾次大事,讓大帥大為震怒,加上大帥決定迎娶嫣然公主,便必須要對清風姐妹有所補償,所以,清風出山那是板上釘釘。毫無疑問的。”

  衛剛臉露凝重之色,他即將出任定州禮部尚書一職,與定州即將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在他的世界觀里,牝雞司晨,決不是什么好事。

  “其實最可慮的還不是清風手握大權,必竟諜報機構不是軍隊,雖然權力極大,但要拿下她,也就是大帥一句話的事情,最為可慮的是,清風此女,在大帥心目中的位置無可動搖,那怕她犯下彌天大罪,大帥也是竭力為她開脫。”

  “此話從何說起?”衛剛問道。

  “清風是大帥的第一個女人,我們這位大帥,什么都好,就是用情太重,對清風那是念念不忘,而清風便極好地利用了這一點,只要她在大帥心目中的位置不動搖,任誰也動不了她。”

  “那嫣然公主?”衛剛駭然道,后宮爭斗,那可是你死我活,衛剛見識得太多,如燕南飛所說,清風相貌才智均是絕佳,那年方十四的嫣然公主如何是對手?

  “這個你倒是可以放心,經過定州之變,大帥對清風已有疑慮,嫣然公主的主母地位斷難動搖,但你需要提醒周王與嫣然公主,以后免不了要與清風姐妹打交道,可是要小心再小心,可別學傾城公主,為清風所算,死得不明不白,恐怕傾城公主直到死,也還沒有想明白這其中所有的關竅!”

  衛剛拱手道:“多謝燕大人提醒。”衛剛自己也明白,自己一入定州,周王登基,嫣然成為李清正室夫人,自己也便會當然地被打上嫣然公主一系的標簽,燕南飛提醒自己,這便大大地賣了自己一個好,而且看來,燕南飛對清風也是成見頗深,看來今后,兩人倒是天然的盟友了。

  今兒個是大年三十了,槍手在這里鞠躬作揖,祝所有的書友們合家團圓,幸福安康,一年更比一年好!發完這一章,槍手便也去吃團年飯了,半年沒有回家了,今天要好好地敬父母幾杯酒。祝天下所有的父母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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