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就讓她跪在那里吧 李清站在沱江邊上,看著冰封千里的沱江,唐虎鐵豹,陳澤岳伴在他的身邊,自從諾其阿部反叛后,他們從莫干山沿著沱江,已上溯了近百里,在他們四周,匯集的兵馬也愈來愈多了,這幾天,小規模的哨騎接戰已從最初的幾日一起,到如今的一日數期,越來越多的情報堆到了李清的案頭。\本章節貞操\(吧小說)
唐虎幾人心頭都是有些沉重,不知如何才能擺脫眼前的困局。李清走了幾步,忽地咚地一下跳上沱江冰面,倒將幾員大將嚇了一跳。但旋即想起沱江如今的冰只怕結了有米多深,別說是李清百多斤的份量,便是此時千軍萬馬踏上冰面,也是安然無恙的。
“我們周圍已有多少敵人聚過來了?”李清站在冰面上,仰頭問道。
“大帥,據哨探們帶回來消息,如今只怕至少也超過五萬了。”陳澤岳憂心忡忡地道。“而且還都是曾呂二氏的最精銳部隊。在我們的右邊,是呂逢chūn家族最核心的戰力,兩個騎兵營共一萬余人,玄武營與朱雀營,另外讓我們很憂心的就是諾其阿的悍威悍威兩營,這四個營兩萬多騎兵是對我們最大的威脅。而在我們的左邊,隔著沱江,卻是剛剛從遼州調來的曾氏核心戰力,靖海營,鎮遼營,這兩個營雖然是步卒,但裝備極其精良,滿員配備超過一萬四千余人,這兩個營本來是曾氏守衛遼州的最大的本錢,現在也拿出來了。至于其它部隊,大都是曾逸凡防守泉應防線時的部隊,雖然也是久經戰火,但比起上述幾支部隊來,卻是差了一個檔次。”
李清嘿嘿一笑,“當真是拼命了啊,看來他們也知道,如果這一次讓我李清逃出生天,他們這一輩子子就沒什么好日子過了。壓箱底的本錢都掏出來了。”
唐虎哼哼道:“大帥,我們當然能突圍出去,別看他們這些人一個個叫喊著什么精銳,但在我們親衛營面前,照樣是土激瓦狗。”
頓了一頓,又道:“大帥,我有一點想不明白呢?”
李清哧的一笑,“啊哈,我們的唐將軍也開始思考了,可喜可賀,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大帥,敵人的合圍態勢還不是很嚴密,為什么我們不趁此良機突圍而出呢?現在我們行動遲緩,不是正好給敵人調集兵力,嚴絲合縫的將們圍起來嗎?”
李清點點頭,唐虎能想到這個問題,看來的確是長進了,“你說得不錯,為什么我不趁機突圍呢?因為目前的這個現象是他們故意做給我們看的,看似不嚴密的合圍,卻是一個圈套,現在沈州聚集了多少兵馬,曾呂二軍至怕最少聚集了近二十萬人,他們是想讓我們在不停地突圍當中消耗兵力啊?在這個圈子的外圍,還有一個更大的圈子。我們有多少人,一萬余人,就算是塊釘,又能打多少釘子呢?”
“那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我們拖不了多久的。”
“再等等,時間于我們不利,但他們也是很擔心的。我這里雖然沒有援軍,定州也有內憂,但我們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對遼州進行致命打擊啊。”
陳澤岳眼睛一亮:“安順港!”
李清眼中閃過一線酷利,“不錯,安順港!”
在冰面上走了一截,李清忽地笑道:“田豐在外圍打得很不錯,你們知道他在沈州現在是怎么做的嗎?”
幾人都搖搖頭,田豐在外圍的信息這兩天的情報才傳過來,他們只知道田豐一連打了好幾個勝仗,將包圍他的敵人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正在大步向陸城進軍,謀求與那里的呂大兵匯合。
“燒光,殺光,搶光!”李清從牙齒縫里蹦出幾個字。
“這,這是違反定州軍紀的。”陳澤岳吃驚地道,作為定州軍官學校原先的總教官,定州軍紀軍規是深深地映在他的骨頭里去了。
李清仰天大笑起來,“澤岳,你說得不錯,這的確是犯了軍規軍紀,但我不得不說,這在眼下,甚至于不久的將來,田豐此舉都做的不錯。你記住,當我們的規紀成了束縛我們的鎖鏈之后,就要敢于勇敢地打破他,不同的時機有不同的規紀,不要死抱著一個念頭,要活學活用,因地制宜。”
李清還有一些話沒有說出來,作為一個主帥,有些話中的含義本來就要下屬自己去揣摩,定州失去在東方所有的利益已成定局,那么,東方破損得再嚴重,于定州而言,只會有利,曾氏,哼哼,李清在心里冷笑,即便我走了,你們也別想再想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李清看著陳澤岳,“澤岳,你也幫我參考一下。”
“大帥請講!”
“你說說,諾其阿一萬精銳偷襲呂大兵紅部騎兵,呂大兵為什么能以如此小的損失就擺脫了白族騎兵呢?一直以來,我都有些想不通,是白族戰力忽然下降了,還是諾其阿的指揮忽然出了大問題抑或是呂大兵忽然神靈附體,有如天助?”李清停下了腳步。
陳澤岳搖搖頭,“這個我也想不明白,大帥,戰場之上本來就有很多偶然因素,他們是不可預判的,也是無法控制的。”
李清擺擺頭:“諾部叛亂是有預謀的,并不是臨時起意,以諾其阿的才能,定然將方方面面的問題都想到并作出了相應的預案的,但信使帶回來的戰斗進程明顯不是那么一回事啊,你們說,是不是這場戰斗并不是諾其阿指揮的?或者說諾其阿出了什么事情?”李清自言自語地道。
隨行的三人都是一怔,這個問題他們倒沒有想過。
“我們幾天前打下的桐城那里有一個井鹽礦口?”陳澤岳還在想著李清的話,李清已忽然調轉了話題。
看到陳澤岳沒有反應過來,鐵豹趕緊接上來,“是的,大帥,不過那里面的鹽工聽說我軍到了,就跑到差不多了,井鹽倒是有幾十萬斤,其它的收獲簡直可以忽略不計,這些鹽換在以往倒還值些銀子,但現在,屁用沒有。”
李清嘿嘿一笑,“說不定也有用!”
幾人都是一楞,這當口,鹽有什么用啊,又不能拿來當飯吃。
幾人沿著冰河一路向上走,一邊說著話,李清不時還跳起來,咚咚地踹上冰面幾腳。
“大帥,大帥!”從大營方向跑來一名親衛,趕上了四人。
“什么事?”鐵豹迎了上去。
“鐵將軍,清風司長來了!”親衛看了正好李清,小聲對鐵豹道。鐵豹一怔,看了一眼李清,卻見大帥恍若沒有聽到,仍在聚精會神地察看著冰面,倒似這冰面上忽然開了一朵花兒似的。
鐵豹點點頭,“你先去吧,我知道了。”
親衛聲音壓得更低,“可是,可是鐵將軍,清風司長跪在大帥的中軍帳外。”
“你說什么,跪在中軍帳外?”鐵豹子睜大了眼睛。
親衛點點頭,“是啊,進了大營,一言不發,就這樣跪在了那里,我們也不敢上去問啊!”
鐵豹想了片刻,揮揮手,“知道了,你先去吧!”
親衛走后,鐵豹走到李清面前,還沒有說話,李清已經對鐵豹道:“豹子,回營去弄根魚桿來,這里冰面稍薄一些,鑿穿冰面,我在這里釣幾條魚,晚上咱們煮一鍋魚湯嘗嘗鮮。”
鐵豹面色一僵,楞了一會,才小聲道:“大帥,清風司長來了,跪在中軍帳外呢!”
李清不經意地道:“就讓她跪在哪兒吧,去找魚桿來。”
看著大帥不動聲色的臉龐,鐵豹低下頭,知道這一次清司長算是觸到大帥的逆鱗了,這事兒,還真不知道怎么收場呢,答應了一聲,轉身便向大營奔去。另一邊,李清已招呼唐虎與陳澤岳兩人,拔出腰刀,興高采烈地在那里鑿起冰洞來。
中軍帳外,厚厚的積雪之中,清風閉著雙眼,直tǐngtǐng地跪在那里,她的身后,王琦,韓人杰等面色凝重,tǐng立兩側,中軍帳外的數名親衛雖然站得筆直,但眼中滿是困惑之色,不知該如何處理眼前的事情。看到鐵豹趕回,都是如釋重負。
鐵豹伸手招來一名衛士,低聲吩咐了幾句,那名衛士臉露驚訝之色,但在鐵豹瞪了他一眼之后,立即飛快地轉身跑走。
鐵豹轉身走到清風面前,拱手行了一禮,“見過司長!”
清風沒有睜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將軍呢?”
鐵豹微微一窘,小聲道:“大帥說要在沱江上釣魚,讓我回來找魚桿呢!”
“那你就去吧!”清風聲音很平靜。
鐵豹稍微躊躇了一會兒,大帥既然說了讓清風跪在這里,他也就不敢請清風起來,只得轉身吩咐道:“將大帳里的火盆搬出來,放在司長身邊。”
他這話一出口,清風身后的王琦與韓人杰臉色更是白了幾份,大帥的態度很明顯了,而弄個火盆來,只怕還是鐵豹的友情。
“多謝鐵將軍了,火盆就不用了!”清風睜開眼睛,看著鐵豹微微一笑。
鐵豹也不知說什么好,正自尷尬間,先前那名衛士已找來了魚桿,鐵豹趕緊接過來,一溜煙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