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炎炎,驕陽如火,正是下午兩點多的時候,一輛掛照的奔馳越野車從遠處山間林陰密布的公路上向這里駛來,像塔北地區的大多數所謂的公路一樣,面前的這條公路并不平整,奔馳的越野車在路上微微有些顛簸,車后還拖著一路的煙塵!
這里,離曼德勒不過七十多公里,原本籍籍無名的一個地方,卻因為一件東西,讓整個東南亞的珠寶里的人都牢牢記住了這個地方――姐莫。
讓姐莫這個地方變得大名鼎鼎的東西就是翡翠!
每年將近年底的時候,就是姐莫這個地方最熱鬧的時候,來自四面八方,腰纏萬貫的大珠寶商和玉石商都云集在這里,參加由政府舉行的,一年一度的塔甸聯邦翡翠公盤。每年的翡翠公盤,就像一場盛大的演出,上演的,都是一個又一個的財富神話和人生悲喜劇。一些珠寶商和翡翠玉石商每年在這里因為“慧眼識珠”而使自己的投資一夜之間暴增數十倍乃至數十倍的財富傳奇,幾乎每年都會發生那么一兩起,動輒上千萬乃至數億的天降橫財,引得無數的人熱血沸騰,心生向往!當然,于此相對的是,另外一些人在這里潑灑的血淚和一夜赤貧的悲劇也常常使人扼腕嘆息。
姐莫這個地方,在許多人的眼里,有著不下于毒品的魅力!知道這個地方的人,提起這里,都會把這里比喻成賭場――全世界最大的,以翡翠原石為標的的賭場!這個賭場。控制了全世界80以上地翡翠原石交易。這個賭場的大老板,當然就是塔甸聯邦政府。要談到姐莫這個地方的翡翠公盤,也就不得不對這個地方地歷史有一個簡單的了解。
十三年前。這個地方是沒有什么所謂的翡翠公盤的,ZH國一直是全世界最大的翡翠消費國和進口國,塔甸聯邦則是最大的生產國和出口國,按正規的邊境貿易,每一筆翡翠買賣都要在嚴格的稅收政策下進行,兩國的政府都對翡翠交易征收重稅,特別是塔甸聯邦政府,為了攝取翡翠交易帶來的巨大利潤,塔甸聯邦政府還出臺了專門地管制措施,并禁止塔甸聯邦境內私人從事翡翠貿易。想把所有的翡翠貿易都壟斷在政府的掌控之中,但與聯邦政府想法相反的是,聯邦政府在國內的控制政策和通過邊境貿易征稅地監管手段,根本無法對國內的翡翠貿易做到有效監管,翡翠走私一度在金三角和塔北地區泛濫成災。許多的翡翠商人通過各種渠道和私人關系,紛紛長途繞道,把國內地翡翠轉移到國外去交易。以獲取驚人的利潤,那時在金三角,一度曾有“走白不如走綠”的說法。監管的失敗讓聯邦政府想出了統一公盤的辦法,并放開了私人從事翡翠貿易的管制,但其取得的效果也非常有限,在許多翡翠礦主和商人看來,翡翠公盤在很大程度上導致了他們的利潤流失并增加了稅務負擔,由政府主導的看似公平的公盤實質上是在很大程度上剝奪了他們對翡翠地議價權和主導權,因此也響應得不多,塔甸聯邦政府最初在姐莫舉行的兩次翡翠公盤。效果都不怎么樣。通過兩次失敗,塔甸聯邦政府最后發現,要想把塔甸聯邦每年高達數億美元的翡翠原石貿易地利潤完全壟斷在自己手里。根本上,還是要控制住翡翠的產源。十年前,塔甸聯邦政府出臺了所謂地《翡翠礦脈國有化政策,強制將塔甸聯邦境內政府控制區內的所有翡翠礦坑和礦廠低價收歸國有,這個政策在當時引起了激烈的反彈,但在軍隊和地方政府的協助下,所有的反對者都被鎮壓了下去,除了金三角少數民族獨立武裝控制區內的一些翡翠礦坑和礦脈以外,整個塔甸聯邦90以上的翡翠產源,都控制在了聯邦政府的手上。姐莫這個地方的翡翠公盤,也才真正變得出名起來,姐莫的名氣,也越來越大。
由于公盤貨源的進一步集中,翡翠老坑產量的日漸枯竭和ZH國對翡翠越來越大的市場需求,翡翠的價格也在這十年來一步步被推高,特別是高檔翡翠,幾乎每年以30的價格在往上走,每天都在增值,這一趨勢,也迫使聯邦政府改變了它的公盤策略,最初的公盤周期,由開始時每年的四次,變為三次,然后是兩次,最后變成每年一次,越來越多的高檔翡翠原石,也由原來的競標拍賣變成了競標基礎上的議價出售,甚至在競標的時候,如果大老板聯邦政府這邊不滿意,也經常性的安排人手公開“截標”,這幾乎成了公開的秘密……
此刻,孟固最大的翡翠寶石商人蔡金水正坐在那輛飛馳的越野車上,微微皺著眉頭,一只手摩梭著下巴上那短短的一茬胡須,看著車外 退的樹木,平時總是流露出幾分精明與魄力的眼睛此現出幾分迷茫。
和蔡金水坐在一起的另一個人也是翡冷翠的大商人孟亮,兩人都是在翡翠里響當當的人物,此刻,孟亮臉上的神情也和蔡金水差不多,寫滿了迷茫,孟良的神色中,比蔡金水更多了一分擔憂。
“老蔡,你說,這次林司令讓我們兩個一起來姐莫,到底是什么意思?”,和外人想象的“同行是冤家”的關系不同,在翡翠玉石這個相當排外的里,像蔡金水這個級別的商人們,雖然平時有時侯會有一些競爭,但許多時候,雙方的合作關系則更密切一些,像在公盤的時候遇到大生意幾個人一起入股拿貨,分散風險利潤共享,平時互相交流一番手上的存貨,共享一些生意渠道都是常事,也因此,雖是同行,不過蔡金水和孟亮的私交一直都不錯,兩人在一起也沒有多少顧忌。
“我怎么知道,我和你一起接到的消息!”蔡金水苦笑了一聲,年過五十的蔡金水身材和臉部已經有些發胖,一年四季穿的都是一件普通的亞麻短袖襯衣,多年生意場上磨礪出來的干練和鋒芒此刻已經轉變為一種溫和的富態和從容,不看他脖子上和手上的那幾個可以讓內行人流口水,同時也隱隱彰顯其身份的翡翠掛件,許多人第一次看到他都會把他和坐在街邊吸煙筒的鄰家大叔歸為一類人。
“真不知道?”和蔡金水年紀差不多,但身材卻要瘦上一些的孟亮明顯有些不信,“根是什么人,林司令的心腹啊,如今根差不多都要成為你的女婿了,這林司令要在姐莫見我們,你會不知道?”
“根這個人公私分得很清楚,不該我知道的事從來不會在我面前說,而且現在孟固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以為還是楊家稱王的那個時候,什么事軍隊都要插上一腳?昨天確實是你來找我我才知道林司令要我們一起到姐莫和他見上一面,說有事情商量,至于什么事,那就真要見了林司令才知道了!不過我想,這次要商量的事大概和姐莫的這次翡翠公盤有關!”
翡翠公盤?孟亮心中一震,然后面有憂色,略顯猶豫的問了蔡金水一句話,“老為了搞這個什么狗屁的國慶,老塔去年都沒有公盤,而把貨壓到了今年,想要做個天量上去,來個錦上添花,為了這次公盤,這段時間我都在籌款,想大干一票,老蔡,你看……林司令會不會是……想要……想要……”
后面的話,孟亮終于還是沒有問出口,不過蔡金水卻明白,看了愁眉苦臉的孟亮一眼,蔡金水啞然一笑,“老孟你就不要多想了,所謂是關己則亂,你平時的精明哪里去了,你以為林司令是刮地三尺的楊至勛,我們這點身家雖然富有,但還不會被林司令看在眼里!這次東方翼從YN那邊回來,翡冷翠這邊的木材商和那幾個開賭場的不知道多少人要發大財,要不是聽說賭場的執照根本搞不到,我都想要去開賭場了,想要錢,林司令只要鉤鉤手指頭,多少人都會排著隊送上門去!”
孟亮苦著臉把手一攤,“你的女婿就是林司令的手下愛將,聽說林司令還是你府上的坐上客,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自然不要擔心了,可我算什么,就是以前楊至勛生的那個二世祖都能把我的貨吞了半車去,我哪能跟你比啊!早知道我也生個女兒就好了!”
“你這個,越說越不像話了,要不我們打個賭?”
“賭什么?”
“就賭你倉庫里的那幾塊鐵龍生,要是我贏了,不讓你吃虧,兩千萬,你把那幾塊鐵龍生讓給我……”
孟亮也呲起了牙,“好啊,原來你早就打我那幾塊鐵龍生的主意,要是你輸了呢……”
“我白給你兩千萬!”
“怎么賭?”
“就賭這次林司令找我們是好事還是壞事!”
“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