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從大廈的三樓轉到了四樓,剛剛三樓的震撼還沒有完全讓趙營長和孫營長恢復過來,那些怒吼的男人,劇烈的撞擊,兇猛直接的招數,飛灑在空氣中的鮮血……實在是讓兩人大開了眼界,從嚴昌的口中,兩人得知,現在省城的某個私人醫院里,還有北極星公司幾名因為訓練而受傷的職員還躺在那里做修養呢,北極星公司有自己的醫生,在這個大廈內,北極星公司自己的醫務室甚至可以為受傷的公司員工做一些簡單的手術,但在那家私人醫院里,北極星公司依舊包了一個長期特護病房。
“我們公司的員工,平時在工作或接受各種訓練學習的時候都很辛苦,流血受傷那是常有的事,很多人都說我們公司的江湖味很重,什么是江湖味,我說不上來,反正我們公司信奉一個原則,員工如果沒有做對不起公司的事,我們公司也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他們的事,員工能為公司拼命,公司就也能為他們拼命。他們很辛苦,但我們給他們的待遇與撫恤那都是一流的。”
聽嚴昌介紹到這里,趙營長抓了抓腦袋,問了嚴昌一個問題,“本來不想問這個問題,但實在有些好奇,如果你們公司的員工因為工作殉職了,你們公司會給那個員工怎樣的照顧,或是能給那個員工家人怎樣的補償?”
嚴昌有些嚴肅的看著趙營長,義正辭嚴,“礙于公司的規定,在這個問題上我不能具體透露公司究竟能給殉職的員工多少補償,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在去年,我市公安機關與國外的一個跨國販毒集團較量過一次,在那次較量中,那個販毒集團在省城的勢力被公安機關徹底摧毀。北極星公司對公安機關的行動給予了極大的配合和支持,我們曾與那些兇殘的境外毒販面對面地交鋒過,為此,我們公司有幾名員工因工殉職,就是我本人,也被那些毒販打過黑槍,傷疤現在都還在身上。因工殉職的事情在我們公司發生過,并不是沒有。公司的員工也基本上知道這件事,現在你可以去隨便問問我們公司的員工,隨便哪一個都行,問問他們如果他們自己殉職了,會不會覺得劃不來,會不會擔心自己的家人以后沒法生活?”
少數人才有資格知道的內幕此刻被嚴昌加工一番,真真假假的裹雜在一起說出來,還真一下子把趙營長和孫處長給唬住了,現在的省城,能完整知道那晚“三巨頭會面”還有“幫派大火拼”前前后后所有細節因果的人。如果那個人不是血龍會的,那么那個人絕對已經去見了閻王,就是很多已經去見了閻王的人,也不見得能說得清楚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閻王殿。事件的真相被重重的黑幕所掩蓋。除了少數的當事人以外,在經過最后勝利者的重重加工之后,不知道真相的人抬頭,在那漆黑的天幕上,唯一還能看見的,也就是一顆光輝燦爛,指引著眾人前進方向地北極星了――真要說起來,大多數的歷史真相也不正是如此么?歷史,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凝聚著其光輝足跡與偉大事跡的贊美詩而已,只適合在華麗的舞臺上來表演。而舞臺的背后,聚光燈三尺范圍之外,有多少的道具與演員,有多少的黑暗與骯臟,又有幾個人能看得見?心虛者,也只有強迫所有的觀眾把自己的目光,思想,語言集中到那小小的聚光燈范圍之內了,當贊美詩發出高潮時的詠嘆調的時候。坐在觀眾席上的人,也只能呻吟或拍起巴掌。這當然算是一種強奸,或者說得再直白點,再粗俗一點,就叫“日”,但你得承認,就是“日”,有的人也能“日”出風格來,“日”出水平來――爺爺日完了,進了棺材,換老子上來日,老子日完了,準備要進棺材了,孫子也脫了褲子,那龜頭,紅通通的,倒像他激動的臉蛋,地球人都知道,看樣子已經不是充血一天兩天了,像吃了好多瓶的偉哥……所以,日,也是一種境界!
對省城黑道上的那些小蝦米來說,他們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北極星是最后的勝利者。
在大廈的四摟,明顯的比三摟多了一些人氣,嚴昌三人走在通道里,不時可以遇見一個兩個北極星公司的員工,有男的,也有女的,都很精干,那些人在看到嚴昌他們三個人的時候,不需要嚴昌說什么,就自動的站到一邊,把通道讓出來,向嚴昌三人躬身致意,這又讓趙孫二人見識了一把北極星公司的素質,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場面,倒讓趙孫二人有些不好意思。
“晚輩對于長輩,員工對于領導,下位者對于上位者,都要表現出足夠的尊敬與禮貌,這是咱們老祖先幾千年留下來的傳統,可是現在這些年輕人,不懂事的太多了,油滑的也太多了,一個個都太浮躁,本來該他們繼承的一些東西,都被他們丟到垃圾堆里去了。在北極星公司,有很多地方,我們其實很傳統,也很保守,就拿這個‘禮’字來說,凡是新進公司的員工,都要經過此方面的專門培訓,我們不僅是教育他們什么是‘禮’,更重要的是教育他們認識尊重這個‘禮’字背后,我們老祖宗崇尚了幾千年的一個最根本,最實質的原則――有能者上,無能者下!很多人認為咱們ZH國人自古以來崇尚這個‘禮’字就是要對別人卑躬屈膝,這是奴才漢奸和那些被閹割了的人的想法,那些人,根本沒有明白到底什么是老祖宗的‘禮’,那些人也根本不配談‘禮’,咱們老祖宗在談‘禮’的時候,在對人抱拳鞠躬的時候,骨子里,可是流著彪悍與桀驁的血液!”
嚴昌這一席話直說得趙營長和孫處長這兩個當兵的男人激動得拍起了大腿,“還是嚴總有學問,我就說呢,別人都說咱們國家是禮儀之邦,可我就奇怪了,你禮儀之邦是不是就連骨頭都不要了。有些人一見了那些個外國人就都像奴才一樣,還在哪里不要臉的自夸,咱們是禮儀之邦,不能怎么怎么樣,操他,你今天講究禮儀,能有古人那么講究么?可古人那么講究,霍去病還不是把匈奴打得跑出去幾千公里。唐太宗不也把那些高麗棒子給收拾得低眉順眼的,那時候的高麗棒子可不敢給自己的城市取個名字要咱們叫它什么‘首’,什么‘宗’的,就差叫爺爺了,操,這‘首’和‘宗’在咱們民族的字眼里,都是有著特別意義的,哪能亂叫?嚴總不說我還想不明白,嚴總一說我總算明白了,現在這些軟骨頭講的‘禮’原來和咱們老祖宗講的‘禮’完全是兩碼子的事!呸……”
嚴昌的臉皮再厚,再能喜怒不形于色。聽了趙營長的夸獎,說真的,他也沒有膽子和臉皮說那些話是他自己發明的,是他自己說的。把《血龍會會典上的東西竊為己有,對嚴昌來說,那才是真正不可饒恕的褻瀆。
嚴昌很隨意的笑了笑,很快就把話題岔開了。
在三個人來到嚴昌的辦公室以前,趙營長和孫處長又參觀了大廈的幾個地方,一個是大廈的北極星中央數據控制中心,一個是北極星公司的一間多媒體培訓教室,大廈的北極星中央數據控制中心是孫處長兩人點名要去看一看的,而那間多媒體培訓教室則是路過。兩人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到里面去看了看,這兩個地方看過來,對北極星保安公司的實力與水平,兩人徹底無話可說。
用孫處長的話來說,北極星大廈的中央數據控制中心,讓他聯想起了軍區的C3I指揮中心,要論大廈的智能化及安全保障系統,估計在省城,不會有第二個地方可以和北極星的公司的總部大廈來媲美。而在北極星中央數據控制中心工作人員的學歷,也讓趙營長和孫處長稍微汗顏了一把――四個博士,七個碩士,就是最低的那個,負責看監視器的,都有一個大專的文憑。
嚴昌告訴他們,那四個博士中有一個還是海龜,在國外搞的是信息工程專業,是北極星公司從外省招來的,初聽北極星保安公司名稱的時候,那個博士根本不屑一顧,后來,還是嚴昌親自給他打了電話,承諾把他來MK的車馬費和吃喝費用全包了,那個博士才帶著到MK來旅游的心態到北極星公司看了看,這一看,那個博士就再也沒有離開了……
在大廈的那間多媒體培訓教室里,趙營長和別營長看到的又是另外一個場面,二十多個人坐在教室里,觀看看教室里的投影屏幕,有的手里拿著一個小本子在記著東西,大家都在聽授課的一名老師在講述著非洲的風土人情,注意事項,和當地民族的一些禁忌習俗……
“這些人是我們派遣到南非成立國外北極星公司的第一批人員,算是我們公司的精英了,各方面能力都很出色,現在正在接受著去哪里之前的最后訓練,很多東西,現在知道了,將來也就不會犯錯了!”
“南非那個地方好像是說英語吧,他們的英語有沒有過關?”孫處長問了一句。
“已經培訓一段時間了,不過總的來說馬馬虎虎,不過這不要緊,活人還能被尿憋死不成,相信如果他們到了南非,有了一個更好的學習語言的環境,一定會很快適應的。”嚴昌并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擔心,有句話他沒有說,坐在這里的人,他們的身份,除了是北極星公司員工中的精英以外,他們還是血龍會中最狂熱,最鐵桿的會員,他們對血龍會和那個被他們視為神一般的男人忠心不二,北極星公司對他們來說也許只是意味著一份工作和掩護,而血龍會對他們來說則意味著一種類似于宗教般的信仰和精神寄托,那個男人,就是這些習慣行走在黑暗中的男人們疲倦時抬頭仰望,指示自己前進方向的北極星,是這些見不到太陽的男人天空中唯一的光明與希望。他們也許拿不出什么高等文憑,但這些人,他們適應環境的本能,他們應對危險的能力和社會交往的能力,要比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強幾十倍,當北極星在非洲的公司成立之日,也就是血龍會走出國門,在國外播種扎根之時。現在的這一切,都在那個男人的計劃之中,那個男人的胸懷,絕對比大海還要寬廣……
來到嚴昌的辦公室的時候,首先映入趙營長和孫處長眼睛的,是滿墻的獎狀,錦旗,獎牌,獎杯什么的,兩人眼睛都看花了,仔細看看那些獎狀,錦旗的發放單位,好家伙,孫營長抽了一口冷氣,省公安廳的,市公安局的,省政府禁毒辦的,市政府的,區上的,街道辦事處的,片區警察局的,還有學校的,各個單位的,簡直數都數不過來省政府禁毒辦公室發的是一個“全省禁毒先進單位”的銅牌,在那塊牌子的旁邊,緊挨著的就是一塊稅務局發的“依法納稅誠信企業”錦旗,再后面,就是一塊片區警察局發的“優秀治安協管單位”的獎狀,還有市政府發下來的“全市明星企業”,街道辦事處的“雙擁模范”還有什么“重合同守信譽單位“之類的牌子,那就不一一列舉了,總之一句話,嚴昌的辦公室,完全就像一個具有ZH國特色的獎狀展覽室,好半天,趙孫兩人才把自己的眼睛視線從那些琳瑯滿目的獎狀,錦旗之類的東東那里移開。
嚴昌親自給兩人泡了兩杯茶,有了前面那些經歷,趙營長和孫處長到了此刻對北極星公司那是完全的敞開了,在他們看來,如果錯過北極星這樣的公司,那塊營地,真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賣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