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被蒙住了,后面有一支槍頂著兩人的背,小胖完全不知道這伙人要把他和龍烈血帶到哪里,受點罪沒什么,小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董潔和趙靜瑜。要是血鐮幫這伙人這一次只是為了求財或報復上一次自己和老大給他們的教訓的話,那一切都好說,要是這一次血鐮幫讓那兩個女孩遭了罪,那老大到此刻為止那種異常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問題。
小面包車繞來繞去,把小胖的頭都給繞暈了,在開始前幾分鐘的時候,小胖還能憑借著身體的感覺大概判斷出小車的走向,但幾分鐘之后,小胖完全迷失了,眼前是黑乎乎的一片,耳邊呢,只聽得到小面包車發動機的噪音和外面模糊的喧嘩,小面包大概行駛了二十多分鐘,小胖似乎聽到了流水聲,車子也有一些顛簸,這里的路似乎并不好走,有點像城郊,正在小胖猜測著這里是哪里的時候,一聲剎車,小面包車停下了。
后面的奇哥粗暴的用槍管捅了捅小胖的背,“媽的,還給老子愣著干什么?是不是想老子用八臺大轎來抬你?快給老子下車。”
摸索著,小胖下了車,龍烈血在他前面。
在兩個人的推搡下,小胖在黑暗中踉踉蹌蹌的走著,周圍很安靜,沒有城市里那些喧嘩的聲音,蛤蟆,青蛙,還有各種不知名的蟲子的叫聲在周圍響著,這里的空氣很新鮮,小胖猜測,這里可能是城郊的某個地方。
就這樣大概走了個三四分鐘,一直到小胖感覺到自己周圍好像圍著不少人的時候,后面的奇哥陰陰的笑了一下,“好了,不要走了,到了!”
眼睛上的黑布被扯開了。迎目照來的一道白刺刺的亮光讓小胖一時間睜不開眼,小胖連忙偏過頭,用手遮住了前額的位置。
周圍傳來一片不懷好意的笑聲。
在眼睛逐漸恢復以后,小胖看清了周圍的場景。
這里好像是一個廢舊物資回收站,在他和龍烈血的四周,是一堆堆堆得像小山一樣的各種廢舊回收物,有破紙箱、舊報紙、各種飲料瓶,還有那些各式各樣的破銅爛鐵……
他和龍烈血在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圓形場地的中間位置,在他們周圍的黑暗中,影影綽綽圍了一圈的人影,那些人手中都提著各式各樣的家伙,幾個站在一個生銹的破舊公共汽車空殼子上的家伙正打著一盞燈居高臨下的照著這塊空余的場地,在他們的前面十多米遠的地方,停著一輛黑色的藍鳥小轎車,小轎車的燈光是打開的,正對著他和龍烈血。
在燈光照出的周圍幾個面孔中。小胖認出了里面的兩個,那是兩個曾經被他和老大打得跪在地上唱國歌的血鐮幫的小混混,那兩個家伙此刻的眼睛里寫滿了瘋狂和得意。
操!小胖暗罵了一聲。
讓小胖注意的是在他和龍烈血對面的那一圈人中的一個,在所有人都站著的時候。那個人卻大拽拽的坐在一把靠背椅上,在看到那個人第一眼的時候,小胖的腦子里甚至出現了一個幻覺,坐在那把椅子上地,不是人,而是一條盤在椅子上眼鏡蛇。
一個仿佛擦過油一樣的光頭,一張骨骼有些粗糙的狼臉,蛇頭一樣的三角眼,鐮刀口一樣的螺旋眉,再加上兩道灰白灰白的薄薄的嘴唇。任何人,在見到那個人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冒出一股冷氣,那個人渾身都散發著一種血腥陰冷的氣息。
那個就坐在椅子上,外面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黑色的風衣里只有一件黑色的背心,而他身上那一塊塊突起的肌肉幾乎要把他的背心撐破,他翹著腿,手上點著一根煙,微微的側著他那顆光禿禿的腦袋,翻著他的那對三角眼。用一個讓人一看就會覺得不舒服的視角打量著龍烈血和小胖。
被那個人看過一眼,小胖就覺得自己的身子好像被蛇信子舔過一樣。
與那個人比起來,那個人周圍的那些人倒反而不怎么讓小胖注意了。
董潔和趙靜瑜不在這里。
“你們”,在互相打量了半分鐘之后,那個人開口了,那個人的嗓子有一種像喝了硫酸一樣的沙啞與陰沉,“知道我是誰嗎?”
龍烈血淡淡的笑了一下,對龍烈血,小胖一直把他當偶像一樣看待,在小胖看來,老大身上別人學不來的東西有很多,其中一個就是老大的笑容,老大淡定的笑容里有一種笑看風云閑庭信步的豪氣與漠視生死的從容,還有很多只能用心去感覺的東西,說不出來。龍烈血一笑,小胖的心就定了下來。
龍烈血看著那個男人,聲音半絲波動都沒有,“要是到了這種時候還不知道你是血鐮幫的老大的話,那我們也實在太笨了。你想要的那二十萬,已經在你手上了,你費盡心機想把我們弄到這里,我們已經來了,到了現在,我想知道那兩個女孩究竟怎么樣了,要是那兩個女孩在這里的話,我們想見見她們。”
血鐮幫老大的三角眼閃了閃,“你就是龍烈血?”
“龍烈血就是我!”
“啪!”的一聲,血鐮幫老大面色一變,他的右手一巴掌就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他的左手指著龍烈血,“媽的,給我把他拉下去砍了!”
他身邊的兩個大漢一個跨步就走了出來,提著一把獵槍的奇哥也把槍口對準了龍烈血,小胖也面色一變。
“哈哈……哈哈……”龍烈血大笑了起來,就好像遇到了什么特別好笑的事情。
“你笑什么?”血鐮幫老大揮了揮手,那兩個正待上前的大漢就像被線扯住的木偶一樣停住了。
“從我和你們交惡的那一天到現在,大概也有半年多了吧,你們血鐮幫忍了大半年,今天用了那么大的勁把我們弄到這里,擺了這么大的一個排場,差不多全幫的人都出動了,不會就是只想演一出戲讓我看看你們血鐮幫的威風吧?”
龍烈血話一說完,血鐮幫的那些幫眾就沸騰了起來。
“媽的。老大這個小子這么囂張,我們這就弄死他!”
“對,弄死他!”
“割了他的舌頭,看他還嘴硬嗎?”
“砍了他!”
血鐮幫老大一抬手,周圍就安靜了下來,光頭的臉上由怒轉笑,他拍著手,輕輕地鼓著掌。“果然有膽有識,怪不得離開學校不到一年就能白手起家創下這么幾千萬的家業,聽說你今年還不到二十歲吧,要是你肯來血鐮幫的話,我就讓你坐副幫主的位置,怎么樣?”
血鐮幫老大這話一說出來,周圍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就連小胖也愣住了,小胖看周圍血鐮幫那些小弟的表情,知道那個光頭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
“哦。當真?”龍烈血笑了笑。
“自然當真!”
龍烈血抬了抬手。“誰見過有這樣邀請副幫主的嗎?”
龍烈血和小胖的雙手此刻依然被膠布捆著,血鐮幫的老大在和他旁邊的一個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后,揮了揮手。兩個血鐮幫的小弟立刻上前,用刀子把龍烈血和小胖手上的膠布挑開了,只不過現場依舊至少有兩支獵槍在指著他們。
“這么說,你是同意加入我們血鐮幫?”血鐮幫老大的眼里閃著莫測的光芒。
周圍所有地人在此刻都豎直了耳朵,就連一邊在搓手地小胖也看著龍烈血,不知道老大此刻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知道做了這個副幫主有什么好處?”
“在血鐮幫除了我之外就是你最大,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的話就是我的話,幫里的所有兄弟你都可以隨便吩咐,你就算叫他們去跳樓他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這樣夠不夠?”
表面平靜的龍烈血眼睛里閃過一道冷誚的譏諷,只不過誰都沒有發現。
“哦,那我倒想試一試!”龍烈血隨意的用手指著此刻正抬著槍對著他的楊奇,“我記得你叫楊奇是吧,要是我做了副幫主現在就命令你自己找一棟十層以上的樓跳下去,你會不會做?”
楊奇腿一抖,看著龍烈血,又看看他旁邊的那個光頭老大,他拿著槍的那只手就抖了起來。細密的汗珠幾乎在一瞬間就爬滿了他的額頭,“我……我……”
龍烈血緩緩掃視了一圈,原本氣勢洶洶的眾人到了此刻竟然沒有幾個人敢和他目光相對。
世間的事就是這樣的奇妙,在半個小時以前,楊奇還用槍指著龍烈血的腦袋,而半個小時之后,要是龍烈血答應的話,楊奇就得用槍指著自己的腦袋。楊奇很清楚幫里的老大想要從這個姓龍的人身上得到什么,清楚老大心性的他很明白,為了那個東西,不要說是他一個楊奇,就是十個楊奇,老大眉頭都不需要皺一下就能把他犧牲了,更何況,老大現在似乎看中了那個姓龍的賺錢的本事,想一想,要是這個人能為血鐮幫所用的話,老大絕對可以犧牲除了老大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要是你真的坐了我們血鐮幫副幫主的話,凡是你吩咐的話,只要是對幫里有利的,兄弟們自然會去做。”一個男人開口化解了楊奇此刻的困境。
那個男人一開口,龍烈血就知道他是誰了,正是這個人,給自己和小胖打的電話,讓自己和小胖一步步心甘情愿的走到了他們布好的這個局中。
龍烈血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三十多歲,長著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穿著一件普通的夾克,認真地看,除了這個男人的眼睛有些特別的靈動以外,從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這個男人有何特別之處,但這個男人卻站在血鐮幫老大的左邊,看樣子位置在血鐮幫中也不算太低,剛剛血鐮幫的老大就是和他交換了一下眼色,看來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原來電話中的那個人就是你,不知道怎么稱呼?”
“嚴昌!”,看著龍烈血平靜的臉,血鐮幫“四大金剛”之一的“智金剛”嚴昌不知怎么心里寒了一下。嚴昌感覺,好像自從這個少年來到這里之后,血鐮幫這么多人,包括血鐮幫的老大在內,在氣勢上,就從來沒有占過什么上風,也從來沒掌握過主動。老大想得挺美,想把這個人拉過來好方便后面想做的事,可這個人在順水推舟之下一開口就在血鐮幫內部種下了一顆惡毒的種子。
發現了問題的血鐮幫老大用一種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沙啞笑聲讓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呵……呵……想要認識的話,以后有的是機會,就像嚴昌所說的一樣,只要是對幫里有利的事,你說的話兄弟們自然會去做,只要你答應,我馬上就讓你見到那兩個女孩子,那兩個女的現在很好。一根汗毛都沒少。怎么樣?你答應不答應?”
龍烈血看了有些激動的小胖一眼,“不好意思,我這個人不習慣屈居人下!”
小胖終于松了一口氣。
現場的氣氛隨著龍烈血這一句話陡然又緊張了起來。
笑容在血鐮幫光頭老大的臉上一瞬間就凝結了。“你這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啦?”
“既然都是同一杯酒,那敬酒罰酒又有什么區別呢?刀刃舔血也只不過為了一個財字而已,我們就不必繞彎子了,你把那兩個女孩帶出來,其他的廢話和過節什么的也不要再說了,你就開出你的條件吧,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好,夠爽快!真看不出,你這個人還挺夠朋友。”血鐮幫老大的臉上又綻開一絲笑容,“在帶那兩個女孩出來之前。你想不想知道那兩個女孩是怎么落到我手上的呢?有一個老朋友你見了一定會高興的。”
在顧天揚從陰影中有些畏縮地走出來的時候,龍烈血的臉一下子就白了,看到顧天揚的自由好像沒有受到任何的限制,他一走出來就站到了血鐮幫那一伙人的中間,明白過來的小胖當時就在那里破口大罵起來。
“姓顧的,我和老大真是瞎了眼,怎么會認識你這個狼心狗肺的雜種,枉我們還一直把你當朋友,你居然串通著外人來算計我們……”
“夠了!”顧天楊抬起了頭面孔扭曲得大叫了一聲。“你以為你們有錢就了不起嗎?龍烈血已經有一個任紫薇了,可他為什么還要來跟我爭靜瑜,不就是占著你們有幾個臭錢嗎?有錢有什么了不起?龍烈血哪里比我更優秀?只有我才是真心喜歡靜瑜的,靜瑜只有和我在一起才會幸福。只要你們沒有了那么多的錢,靜瑜就會回到我的身邊的。”
顧天揚此刻已經有些不可理喻了。
小胖還想罵,龍烈血有些無力的搖了一下頭,小胖就停了口,看著龍烈血一瞬間蒼白的面容,此刻所有的人,大概也只有小胖能稍微體會到一點龍烈血的心情,他的這個老大,有時候雖然有些鐵石心腸和沉默寡言,但小胖知道,童年孤獨的龍烈血把朋友這兩個字看得很重、很重。這一次對龍烈血的打擊最大的不是血鐮幫的那些雜碎,而是顧天揚,龍烈血在此刻有生以來第一次經歷了朋友的背叛。顧天揚這一刀,插得龍烈血很深。小胖恨不得把顧天揚那個家伙給撕成碎片。
血鐮幫的老大滿面笑容的看著小胖和顧天揚的爭吵,沒有什么能比欣賞對手的痛苦更讓他開心得事了,無論這種痛苦是生理的還是心理的,他拍了拍手,立刻有他的手下把趙靜瑜和董潔從黑暗中押了出來,兩人的手被綁住了,嘴被膠布貼住,形容稍微有些狼狽,當她們兩人看到龍烈血和小胖的時候,兩個人就掙扎起來,好象看到了希望。
小胖當時就想沖過去,可架在董潔和趙靜瑜雪白的脖子上的那兩把刀卻讓他在一旁眼睛都瞪得撕裂了。
看了趙靜瑜和董潔一眼,龍烈血深深的吸了兩口氣,“開出你的條件吧,你要怎么樣才會放人?”
“呵呵……真是兩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啊,別人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這話還真是說對了。其實我的條件很簡單,要是你答應的話,今天晚上你們四個都可以安然的離開這里,要是你不答應地話。那你們四個就全都留在這里好了。”血鐮幫老大的三角眼里閃著嗜血和貪婪的光芒。
“你想要什么?”
“我要得也不多,就當是你賠給我們血鐮幫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吧,億龍大廈不是開張了嗎,聽說電腦出的生意很火爆啊,以前我們爭的沒有爭到,現在我們也不貪心,就要億龍大廈八成的股份吧!”
一聽血鐮幫要求的是這個,趙靜瑜和董潔都在那里拼命的搖頭。
投資數千萬的億龍大廈現在的身價是一天比一天高,那八成億龍大廈的股份,得有多少啊?
“好的,沒有問題,只不過大廈的股份交割有些復雜,恐怕不是一句話可以解決得了的。”龍烈血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這個么,那就不勞你費心了,該準備的東西,我們都準備好了。”
血鐮幫老大的話音一落,立刻就有血鐮幫的小弟打開一個皮箱。拿出兩份已經打好的合同遞給了龍烈血。“這是我們為你準備好的合同,合同沒有任何的破綻,已經請律師看過了。只要你在合同上簽字蓋章,這份合同就能生效,億龍大廈的八成股份,也就變成我們西聯娛樂公司的了。”
龍烈血唰唰唰地一目十行,很快就把合同看完了。
“筆呢!”
一聽到龍烈血嘴里說出的這兩個字,所有血鐮幫的人眼中都透出了喜色,還是幫主高啊,能用這樣的手段把那樣一棟值錢的大廈給弄到自己的手里,旁邊的一個小弟立刻遞上一只筆和一盒準備好的印泥。
董潔和趙靜瑜都在那里死命的搖頭。
龍烈血看著董潔,溫和的笑了一下,“大哥自從認了你做干妹子,從來就沒有盡過一個做大哥的責任,這一次,就讓我盡這么一次責任吧。”,再看看趙靜瑜,她只是癡癡的看著自己,龍烈血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趙靜瑜開始流淚,董潔也開始流淚。
龍烈血拿起了筆,在第一份合同上寫了一個“龍”字后就停住了筆。血鐮幫所有的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又一下子落到了腳底板里。
“怎么,想反悔?”血鐮幫的老大到了這個時候也坐不住了,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兇相畢露。眼看從未有過的一筆財富就要到手了,沒有人能再保持得住鎮定。許多血鐮幫的小弟的呼吸到此刻都粗重了起來。
“不是我想反悔,我是怕你們反悔,我在想,要是我簽了合同你們反悔怎么辦?”
“你信不過我們?”血鐮幫老大盡量在自己臉上擠出一絲“善意”的笑容,眼睛卻沖像充血的陽具一樣用熾熱的目光盯著龍烈血拿著筆的那只手。
“我們都不是三歲的小孩,就不要說這種無聊的話了,我可以在這份合同上簽字,只不過這需要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讓小胖送那兩個女孩離開這里,在我能確定她們安全的時候我就簽字。”
“不行,要是他們報警怎么辦?”
“有我在你這里做人質,為了我的安全,他們絕對不會報警的,你把小胖的手機交給他,讓他駕駛那輛轎車送這兩個女孩離開,在他安全以后他會打電話給我,我一接到電話就簽字。這是最穩妥的辦法,要是連這樣都做不到的話,那我實在無法相信你們的誠意。有我在你們手上,你們還怕什么呢?對我來說,只要我不死,我在任何時候都能再去賺幾棟億龍大廈,我不會用自己的生命去為一棟樓冒險的。”
在血鐮幫的老大和他的幾個手下交頭接耳了半分鐘后,他們終于同意了龍烈血的這個提議,董潔和趙靜瑜被放開了,董潔奔向了小胖的懷抱,而趙靜瑜,她走到顧天揚面前,給了顧天揚一個響亮的耳光,然后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趙靜瑜像董潔一樣,沖到龍烈血面前,抱住龍烈血大哭了起來。
“嗚……嗚……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這是趙靜瑜抱住龍烈血時一邊哭一邊說的話。
感受著懷中這個美麗女孩連綿的淚水和起伏的身軀,龍烈血的嘴唇動了動,卻無法說出一個字。
這個短暫的分別在那兩個女孩地眼里卻不啻于生死離別。
兩只獵槍依舊在指著龍烈血和小胖,沒有半絲的松動,那輛藍鳥車被血鐮幫的人開到了龍烈血和小胖的面前,比起合同上的那個數字,一輛藍鳥車算個毛啊。這是小學生都會做的算術題。
小胖來到龍烈血面前,龍烈血重重的把手放在小胖的肩上,什么話也沒說,兩兄弟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心思了。
小胖的嘴唇被他咬出了血,他點了點頭,龍烈血看了看董潔,微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放心。我會沒事的。等你們安全了我就會回來!”
趙靜瑜似乎怎么也不原意和龍烈血分開,任龍烈血怎么說她就是在那里流著淚搖頭,死死的抓住龍烈血的衣服。說什么也不放手。
顧天揚此刻像是已經死了,在趙靜瑜給了他一耳光之后他就一動不動,靜靜的看著趙靜瑜在龍烈血的懷里啜泣,心如死灰,當龍烈血毫不猶豫的在合同上簽上第一個字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已經永遠無法超越面前這個男人,如果說這個男人是山的話,那他最多是一根草。
咬了咬牙,龍烈血輕輕地吻了趙靜瑜一下,趙靜瑜一下子像是被雷擊到了。抬起淚眼迷蒙的雙眼,趙靜瑜看著龍烈血,有些不敢相信剛剛,那一吻是面前這個男人的,這是做夢嗎?一瞬間的幸福像潮水一樣的淹沒了這個美麗的女孩,原本有些憔悴的臉就在一吻之后竟透出了一種光彩。
龍烈血強笑了一下,“你和小胖先回去,等我回來!”
“真的嗎?”
龍烈血點了點頭,在這種時候,對女孩子來說,一個美麗的謊言比什么大道理都有用,趙靜瑜屈服了。
――“你在哪里我就會跟你到哪里!”――
留下這句話后,趙靜瑜也上了車,一直到小轎車的尾燈和聲音徹底的消失在夜色里,龍烈血這才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也許是夜有點深了,血鐮幫所有的人在此刻都覺得身子莫名有點發冷。
在小胖和那兩個女孩走了之后,血鐮幫智金剛嚴昌的心中越來越升起一種強烈的不安感覺。究竟為什么不安,他自己也說不出來,擔心走掉的人報警嗎?不會,只要這個姓龍的還在這里,那幾個人就絕對沒有報警的膽子。那擔心什么呢?眼前這個被兩支槍指住,被幾十號人圍住的龍烈血玩花樣嗎?除非他不要命了,否則他絕對搞不出什么名堂,聰明人一般都會很珍惜自己的生命。那自己究竟在當心什么呢?血鐮幫的智金剛嚴昌心中有些疑惑了,是不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呢?但心中那股越來越強烈的不安感覺又怎么解釋呢?自己感覺好象已經犯下了一個不可彌補的錯誤,已經無法挽救,那個錯誤究竟是什么呢?
嚴昌看了看周圍的那些同僚,此刻的大多數人,似乎都被那個姓龍的手上的合同吸引住了,很多人都喘著粗氣,只要那個家伙在合同上簽下字,血鐮幫就能名正言順的拿下億龍大廈80的股份,為了這個計劃,血鐮幫已經籌劃了半年,老大的膽子很大,心也夠黑,只要那個姓龍的在上面簽了字,血鐮幫就不怕那個人敢反悔,無論是來黑的白的,血鐮幫絕不會把吃下去的肉再吐出來。
就在嚴昌心中轉著各種念頭的時候,被眾人圍住的那個姓龍的少年笑了笑。
“你們今天設計的這個請君入甕的手段實在是太高明了,先是裝作綁匪,提出一個二十萬的贖金要求打消我們的疑慮,在我們同意以后,你們又步步為營讓我們上了你們事先早就安排好的賊船而不自覺,一直到最后,連我們自己都變成了你們的人質,看來血鐮幫還真是人才濟濟啊!”
“過獎了!”血鐮幫的老大笑了笑,陰陰的,“這一招溫水煮泥鰍的辦法還不錯吧?”
“是不多,等泥鰍發現自己在鍋里的時候。水已經燒開了,泥鰍也動不了了。”
“哈……哈……”周圍的血鐮幫的很多幫眾都大聲的囂張的笑了起來,在他們看來,龍烈血這條泥鰍現在是跑不了了,已經在鍋里面差不多要被煮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