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是在凌晨四點多的時候醒過來的,可以說,他完全是被尿憋醒的,從他躺下到他醒來,醫院里已經一共向他身體里輸完了三瓶液,在他醒來的時候,輸液還在繼續。
如同瘦猴醒來時的感覺一樣,先是迷茫,等看到龍烈血以后則是不解,龍烈血和瘦猴也發現他醒來了,不論怎么樣,他能夠醒來始終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而龍烈血呢,在這段時間里已經從瘦猴口中把這件事完完整整的了解得差不多了,不過心里還有一些疑問,需要等小胖醒來才能了解。
“龍烈血……瘦猴……”小胖疑惑的看著這兩人,可他還來不及說什么,就一把拔下針頭,捂著肚子從跑了出去。
三分鐘以后,小胖進來了,小胖一只手摸著自己腦袋上裹的那圈紗布,表情極度郁悶,因為要裹紗布,他的頭發也給剃光了。進到屋來,他看到龍烈血穿著一身白大褂,一下子也沒能想明白這是怎么會事。
“天河呢?”小胖問道。
“在找到你們的時候天河已經不見了!”
“這是怎么回事?”小胖還沒反應過來,正在這時,醫院值班的那個醫生進來了。
“哦,你們倆都醒來了,真是太好了!”
“醫生,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會在這里?”
那個醫生奇怪得看了小胖一眼。
“你的朋友沒有告訴你嗎,是他送你來的,還好你朋友懂一點救護常識,用襯衣幫你包扎了一下你才沒有什么事,要知道你在昏迷的時候頭還在流血,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很可能有生命危險!快躺下,你現在還需要休息”
小胖躺下,那醫生幫他把吊針重新接好。
“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啊,就是容易沖動,打架也不知道輕重!我們跟你照過片了,沒有什么大的問題,就是這兩天你可能會感覺有些頭昏,那是貧血,多休息,多吃一點補血的東西過兩天就好了!還有,你這次頭上縫了九針,小心感染,頭上的紗布一天就要換一次,所以這兩天你最好就住在醫院!”
那醫生把小胖那邊弄好,又來到瘦猴這里,拿聽筒在瘦猴胸膛上聽了聽。
“你問題不大,只要這兩天多注意休息,不要做劇烈運動就可以了!”
“李醫生,這次真是麻煩你了!”
“工作嘛,沒有麻不麻煩的,這件大褂你先穿著,走的時候再還給我就行了,現在像你這樣講義氣的人不多了!”
李醫生走了,病房內又只剩下龍烈血三人。
“你把我們送來的?”小胖看著龍烈血,有些不敢相信。
“我看你們11點還沒回來,怕出什么事,結果就出來找你們,找到你們的時候你們正在‘電玩大世界’附近,我就把你們弄來醫院了!”龍烈血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小胖看著一身白大褂,上身什么都沒穿,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龍烈血,嘴皮動了動,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都沒說。龍烈血說得輕松,可他知道在晚上11點以后的縣城里找兩個人有多么不容易,特別是這次,那個醫生說得輕松,可他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是怎么樣的,說得夸張一點,如果不是龍烈血出來找到他們的話,瘦猴也許沒什么事,可自己就說不定現在已經不在陽間了,自己在那時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背著自己在跑,睜開眼睛看到的模糊面孔現在看來就是龍烈血,從“電玩大世界”那里到縣醫院,七繞八繞的起碼也有五公里路,自己就是被面前這個男人在深夜里背著跑了五公里路,撿了一條命……趁著龍烈血和瘦猴不注意,小胖偷偷的抹了抹眼淚。
“天河會不會有事?”小胖問道,也許他此刻自己都沒有發覺,在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龍烈血往那里一坐,就仿佛是定海神針一樣,再大的風浪也不能動它分毫,人們會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看向他。
“現在不好說,如果等明天早上天河還沒有出現的話那就是真的出事了!”龍烈血回答道,“瘦猴剛才和我說了一些情況,你們去‘電玩大世界’的時候,和你們‘賭幣’的那個人你是怎么認識的!”
小胖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龍烈血為什么會問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
“那個人啊,以前不認識,只是這兩天在‘火龍游戲廳’的時候打‘街霸’認識的,技術還過得去,就是人挺狂的,打不過我非說是機子他用不慣,叫我有本事的話到‘電玩大世界’和他去‘賭幣’!”
龍烈血聽了什么也沒說。
“怎么,有什么不對嗎?”小胖問道。
“沒什么,對了,送你們來的時候我沒帶錢,我只有先把你口袋里面的錢拿出來交了!看樣子你還要在這里住兩天,你給你老爸打個電話吧,幾天不到學校的話學校會和你老爸聯系的,你先告訴他一聲,免得他擔心!”龍烈血對小胖說道。
“今天早上的課我就不去了,我留下來照顧一下小胖,一個人在醫院的話實在是太無聊了!”瘦猴說道。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今天早上龍烈血回趟學校,看看天河有沒有回來,順便幫小胖他們請個假,瘦猴呢留在這里照顧一下小胖,一切等今天早上過后再說。
快天亮的時候小胖給他爸爸打了個電話,因為天河的事,小胖在電話中說的是自己出去玩的時候被幾個混混給搶了,頭被打破了,現在在縣醫院。
二十分鐘后,小胖的爸爸就來了,看到小胖爸爸的體型,大家也就知道小胖為什么會這么胖了。小胖的爸爸是個火爆脾氣的人,一進門,看到小胖沒事剛放下心來,就開始破口大罵,問小胖有沒有記清楚那幾個混混的長相,如果記清楚的話,就……
“媽的,這些砸碎,敢打老子的兒子,老子砸出去三萬塊下了他們的爪子!”
龍烈血和瘦猴對看一眼,心里面一個小小的疑惑今天終于解開了。
小胖的爸爸也看到了龍烈血,在電話里,小胖把龍烈血背著他來到縣醫院的事也說了,小胖的爸爸拍著龍烈血的肩膀。
“行,小胖上一回高中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就算來干混三年也值了,多余的話我也就不說了,再說就生分了!”
接著他又走到了瘦猴面前,拍了拍瘦猴的肩膀。
“你就是瘦猴吧,我家小胖經常說起過你,你們兩個也算得上是臭味相投外加共同患難了,小胖能在學校里交到你們這些朋友也算得上是他的福氣了!”
小胖的爸爸一來,病房里一下子就有了很多的話題,龍烈血話不多,只在一旁聽著,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換上小胖的爸爸拿來的小胖的衣服,雖然稍微寬了一點,但還不算夸張,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龍烈血也差不多要走了,瘦猴和小胖的爸爸一直把龍烈血送到了醫院外面,縣城不大,醫院離學校也不遠,謝絕了小胖他爸爸開車送自己回學校的好意,龍烈血就回學校了。
小胖的爸爸和瘦猴則回到了病房。
“你們的這個朋友,不一般啊!”回到了病房,嘆了口氣,小胖的爸爸對瘦猴和小胖說。
“爸爸,你才剛剛和龍烈血接觸不到兩個小時,你怎么就知道他不簡單呢?”小胖疑惑的問到,瘦猴也是一臉不解的表情。
聽了兒子的問話,小胖的爸爸正色說道:“兒子啊,你知道你爹我搞建筑承包已經十多年了,這蓋房子啊,房子不需要蓋起來,只要看看它的框架與地基就知道這房子將來會是什么樣子,這看人也一樣,人也有‘框架’也有‘地基’,要看一個人將來怎么樣,看看他現在的‘框架’和‘地基’就知道了!”
“哦,叔叔,那你說龍烈血的‘框架’和‘地基’是什么樣的!”瘦猴忍不住問。
“很高,很大,很堅,有股鋼鐵的味道!”
這算什么答案?真是莫名其妙!
“老爸,那你說說我的‘框架’和‘地基’是什么樣的?”小胖涎著臉問。
“你啊!”小胖的老爸瞟了一眼他的寶貝兒子,“很矮,很松,很散,就像裝飯的桶!”
“撲哧!”瘦猴忍不住笑了起來。
龍烈血回到了學校,向老師為小胖他們三個請了假,至于請假的原因則是小胖他們三個晚上吃燒烤吃出了問題,全部得了“急性腸胃炎”。龍烈血之所以找出個這種借口,那是因為早上上課去的時候沒有見到天河,事情變得有點復雜了,如果把真實情況告訴給學校,那么學校的好心可不一定會辦成好事,基于這個理由,龍烈血選擇隱瞞。上課的時候,龍烈血沒有多少心思在課堂上,他在一遍又一遍的反復推敲著小胖和瘦猴對他說的那些話,問題究竟是出現在哪里呢?
中午放了學,龍烈血就直接到縣醫院去了,還是那間雙人病房,在龍烈血去的時候,小胖的爸爸已經不在了,病房里多出一大堆吃的東西。小胖依舊躺在床上,已經沒有打吊針了,精神狀態看起來不錯,只是臉色稍微有一點蒼白。瘦猴已經像個沒事人一樣可以活蹦亂跳了。
看到龍烈血一個人來,小胖和瘦猴已經知道,他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天河沒到學校?”小胖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龍烈血搖了搖頭,小胖的臉色更白了,瘦猴也憂心忡忡。
“天河以前有沒有說過他家里的情況?”龍烈血問。
“沒有,和天河在一起玩的時候天河很少說他家里面的事!”瘦猴回答道。
“那有沒有他家的電話號碼?”龍烈血又問。
“有!”
“如果還有一絲可能的話就要試試,我們看看天河在不在家里!”
小胖和瘦猴點點頭。
“喂,這里是天河家嗎?哦……是我,阿姨,我是天河初中的同學……我找天河有點事,請問天河在不在家……他到一中上學去了啊……還住校……星期五才會回來……唉……好的,我知道了,謝謝阿姨,阿姨再見!”
瘦猴放下了醫院里值班室的電話,看著龍烈血和小胖,做了個無奈的表情,三人回到了病房,氣氛有點壓抑!
“天河到底去哪里了?”小胖抱著頭,苦惱的說到。
“我們”瘦猴猶豫了一下,“我們要不要報警?”
“只有失蹤超過24小時的人,警察那邊才會接受報警處理,現在報警的話,警察是不會管的!”龍烈血沉聲回答,“現在先不用慌,下午我們還有時間去縣城里其他地方找找,現在還有點時間,你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跟我說一遍!”
于是小胖和瘦猴就把昨天晚上的事詳詳細細的向龍烈血說了起來,一人在說,一人補充,先前他們所然說過,但是沒有這次詳細,他們從出學校門說起,一直說到出了“電玩大世界”被人打倒為止。
“你們從‘電玩大世界’出來的時候大概是幾點了?”
“11點多,12點不到!”
“打你們的一共有幾個人,多大年紀?”
“人數有六個,具體年紀不好說,那時路邊沒有燈光,不過那幾個人的年紀都在二十多到三十歲左右!”
龍烈血沒有再問了,他心里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答案,不過這個答案還需要證實。
龍烈血下午沒有去上課,他和瘦猴把縣城跑了一個遍,本來小胖也想要去找天河,但被龍烈血和瘦猴勸說著留下了。到了下午六點多的時候,龍烈血和瘦猴回到了醫院,天河沒有找到,龍烈血一臉平靜,瘦猴一臉沮喪。
當所有的稍好一點的可能都不存在的時候,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自己心里那個最糟糕的可能了。
回到病房,龍烈血看著一臉沮喪加擔憂表情的小胖和瘦猴,緩緩說道:“我知道天河怎么了?”
小胖和瘦猴傻傻的望著龍烈血。
“天河被綁架了!”
“什么?”兩人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