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薩琪夫人說一天時間足矣,許多便也沒有專程跟卡爾請假,只是告訴諾達自己要出去一趟,一天以后回來,如果自己沒回來的話就幫忙請個假,扣薪水的話聽對方的。
諾達愣愣的,絲毫沒在乎聽到的是什么,只是機械的點頭答應了。
許多倒是看出這小子確實有點兒…思春了,這廝坐在陽臺整整發呆了一個晚上,時而傻笑,時而沉思,搞得許多真怕這小子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
翌日清晨。
許多簡單的收拾好了身上的裝備,由于連弩的損壞,許多身上已經沒有了遠程武器,除了一把主匕首一把備用匕首外,還佩帶了一柄諾達提供的隨身短劍,也算是彌補一下武器缺乏的缺陷。
許多之所以隨身帶著武器卻沒有放在空間戒指里,主要是因為許多發現從空間戒指中取出物品需要花費至少兩秒鐘時間,而真的遇到了戰斗情況,許多是絕不會容忍自己兩秒鐘才能拔出武器這個缺陷的——雖然武器分量不輕,但是還是隨身攜帶著比較有安全感。
縱然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傭兵斥候,但是狙擊手的那份謹慎和沉穩卻是他這輩子都難以抹去的習性了。
瓦薩琪夫人裁縫店每天早上都是準時開店的,此時卡羅城的街道上已經有了稀稀拉拉的人群,叫賣聲也漸漸喧囂起來。
來到了店門口,許多下意識的緊了緊皮甲,拽拽領口,使勁把頭發捋順了點兒,隨后邁步走進了店內。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些拘謹,當傭兵這么久,按理說自己大大咧咧慣了,根本不會在乎這些,但是一想到待會兒要跟那個讓自己無可奈何,甚至感到有些恐懼的“夫人”一起走,許多心里就有點打鼓。
娘的,真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啊,連初出江湖的菜鳥傭兵都有些比不上了。許多自己有些郁悶的想到。
走進了裝飾豪華的店內,由于是剛開門,這里的侍者們正在照常打掃著衛生和整理著貨品。
掃過一層的這些琳瑯滿目的衣服,許多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雖然瓦薩琪夫人的店里有很多成品衣服,但是聽艾琳娜昨天的介紹,這里最有名的還是定制的禮服和晚裝,那些美麗的衣服在圣蘭斯帝國基本都是身份和品位的象征,但是許多從頭到尾都沒有在店里見到過有拿著剪刀板尺之類的裁縫出現在店內,這實在是有些蹊蹺。
左右望了望,瓦薩琪夫人還沒有來,許多便饒有興致的觀賞起這些價值不菲的衣服來。
昨天只是陪著艾琳娜走馬觀花的看了幾眼,便對那個自帶魔法陣的斗篷印象很深,但是待許多今天仔細一瞧,內心依舊被驚得不小——原來基本上每件衣服都要附帶著魔法陣!
這他媽也太奢侈了!怪不得這么貴!
那幾件花紋華麗而風格簡單的長袍均是在內部篆刻了一個恒溫法陣和微效防水結界法陣,也就是說這件衣服在冬天穿上以后,完全不用再穿其他多余的衣服了;而一件看起來顯得有些平常的連衣裙,竟然帶著一個微型熒光法陣,在夜光中會微微顯現出衣服上極具魅力的一副圖案來——而這些圖案在平時是看不出來的!
許多不得不贊嘆這些衣服上的創意,更在內心中深深的佩服瓦薩琪夫人對于魔法陣的另一種應用——
在許多自學魔法陣的時候,一直以為魔法陣是一種只能應用在軍事和“科研”領域——也就是魔法師學術研究中才會用到的東西,卻殊不知眼下這些平時刻板嚴肅的法陣技術竟然換了個形式,走進了日常生活中。
雖然價格不菲,但是許多卻在此刻豁然開朗:就像是高科技走進人們的生活,魔法陣這類原本用于戰爭和研究的東西如果走進生活的話,會造成什么效果呢?
許多心中對這個神秘的夫人愈加敬佩起來。
但是正在思考中的他卻突然被身后的一句話打斷了思路。
“你們這里是瓦薩琪夫人裁縫店么?怎么連傭兵這種不入流的人都能進來?”
刺耳的聲音和拖長的聲調無一不在強調著自己的優越感。
“我擦,怎么天天能遇上裝13的….”許多暗自嘀咕道,回過頭,看了看說話的人。
一身紫色的長袍,邊緣繡著金色絲線,半長的頭發,還算英俊的白臉,只不過一股子紈绔氣息不由自主的“呼呼”往外冒,身后站著兩個打手樣子的壯實家伙,一個禿頭,一個眼睛上有一道狹長的傷疤——不用說就是他的狗腿子了。
許多看到三個人一臉鄙夷的看著自己,無奈的笑了笑,卻什么話都沒說,而是轉身走向另一邊的展臺繼續觀察起來,仿佛什么都沒聽見一樣。
張嘴諷刺許多的紈绔少爺名字叫波爾多,他是西博爾領地庫伯男爵的兒子,雖然是男爵,地位在圣蘭斯帝國可以說不高不低,但是在西博爾這個圣蘭斯帝國最富饒的地方,什么官兒都是得往上加一級看的。
波爾多從生下來就過著錦衣玉食的貴族式生活,在西博爾領地上端的算是一個小霸王,除了領主伯爵大人外,基本上沒怕過誰,橫行無忌的習慣就在這些年不經意間養成了,而這次來卡羅城,波爾多正是專門為了參加下周的一個重要宴會而定制一身禮服的。
瓦薩琪夫人的禮服馳名半個大陸,由于西博爾和卡羅城離得近,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波爾多便早早來到卡羅城付了定金,而今天,便是他來取禮服的日子。
按理說來,以他男爵兒子的身份,取衣服這種小事根本用不著親自來的,但是波爾多畢竟剛剛年滿十八歲,正是好慕虛榮,喜歡攀比的年紀。年輕的波爾多對于即將參加的宴會看的還是相當重的——因為介時不少其他貴族或富商也會與會,而那些漂亮的小妞們能不能上自己的床,對于一直接受自己老子庫伯教育的波爾多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挑戰——因為他老子庫伯男爵發話了: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選女人,至少也要挑個配得上身份的娘們,如果能靠上個名門望族,那更是求之不得!這次宴會就是你最大的機會了!
于是乎,波爾多已然把這件事當做了當前的頭等大事,連取衣服都是親自過來,生怕有什么閃失。
他老爹庫伯的男爵身份是繼承過來的。庫伯家族祖上積德,曾經在開國戰爭中立下功勛,隨之贏得一個世襲伯爵的爵位,但是幾百年下來,國家幾經變動,都說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伯爵的爵位國家當然不可能讓你一直世襲了——于是乎一降再降,到現在的只剩男爵爵位,已經算是國家照顧了——下一代,也就是波爾多繼承的話,如果他沒有獲得什么功勛的話便只能繼承子爵的爵位了。
波爾多對于立戰功什么的完全不感興趣,當然也沒那個能力,對于一個十四歲開始就天天有人侍寢的嬌氣大少爺,他的身子跟大多數公子哥一樣被酒色掏空的差不多了,騎個馬都騎不了太遠,還提立戰功?別開玩笑了!
唯一能保證自己往后生活能保持榮華富貴的方式只有找一個,那就是找一個合適的聯姻對象——別管長的怎么樣了,總之女人不愁多,熄燈都一樣,波爾多現在一心想著在宴會上有套合適的衣服來勾搭一下那些小女孩兒呢。
今天的他本來心情不錯,但是波爾多少爺卻有著非常嚴重潔癖,當他看到許多的一身皮甲,頭發有些亂糟糟的出現時,頓時忍受不住,出言諷刺起來。
其實許多的衣著根本算不上骯臟,但是無奈波爾多少爺的潔癖太過嚴重——從他的隨從保鏢那一塵不染的形象就能得知他的“潔癖”儼然已經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又加上他火爆的大少爺脾氣,這才導致了許多躺著也中槍的后果。
此刻他那白嫩的臉上有些慍怒,因為被他嘲笑的傭兵竟然甩都不甩他!這讓從小到大從沒受過委屈的他頓感大失臉面!
囂張的揮了揮手,波爾多不屑的指著許多的背影做了幾個手勢,身后的兩個打手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獰笑著走了過去。
對于不服你的,就得打一頓!直到他服了為止!
這句話是波爾多的老子庫伯一直教導他的,用他老子的話講,家里能有今天的家業,全都是靠打出來的!
當然他老子沒有說過,他自己在繼承家業以后因為不斷的得罪人,招致家業縮水一半的嚴重后果。
波爾多手里拿著個銀質的蛋形小飾物,上面花紋繁雜,明白的人都會識別出這是圣蘭斯帝國貴族才會有的做派——但是當下店里剛剛開門,除了他和許多外,整個一層除了幾名打掃衛生的侍者沒有其他人,無奈無人去欣賞擺了個自認為很騷包造型的波爾多。
朝四周看了看,波爾多也不想在精靈地盤上鬧的太大,但是對于不給自己面子的人,波爾多仍舊決定打一頓扔出去了事。
傭兵有什么了不起的?還不是好吃懶做的主?波爾多不屑的想到。
當然這不是波爾多對傭兵有成見,而是因為在西博爾郡的領地內,傭兵普遍等階較低而且不求上進——西博爾郡富的流油,就算是挖鐵礦的礦工也比大多數傭兵掙得錢多,因為地處平原,國泰民安,周圍又不像卡羅城一樣挨著暗月之森這樣的魔獸聚集地,所以實力強橫的傭兵都不會選擇那樣的地方作為常駐地,這也是導致在波爾多眼里,傭兵的實力根本不值一提的重要原因。
當然,他馬上便為自己先入為主的后果買了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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