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三千人?”桓齲大出意外 “是的,周叔壬千魏軍,韓信三千韓軍,五千楚軍,一共一萬三千人。”
桓腑半晌無語,他已經知道自己中了共尉的計了,共尉根本不是要打宛城,從頭到尾,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利用他的兵力優勢,在野戰中擊敗他。
“大人,我們回頭擊敗韓信和周叔,他們的人數雖然比我們多一點,可是卻是烏合之眾,肯定不是我們的對手。”馮延柱大聲說道。
“正是,擊敗了他們,我們就可以安全的退回葉縣,或者奪回陽城。”
“不拜 桓腑略一思索,就搖頭否決了他們的建議,“我們不能和周叔他們作戰,他們雖然不是我們的對手,卻可以步步阻擊,甚至退回陽城,他們的目的,就是拖延我們后退的度,等共尉趕來會合,然后聚殲我軍。”
“那大人的意思是?”眾將不明白了。
“我們繞道返回宛城。”桓腑斷然下令。眾將一聽不用和共尉的大軍野戰,心花怒放,自然沒有異議。大軍隨即起程,加快腳步向南進,準備在楚韓魏聯軍合圍之間跳出包圍圈。
共尉很快就得到桓齲向南竄逃,想要跳出包圍圈的消息,立即下令灌嬰率虎豹騎出營,跟著桓齲猛追,自己則帶著三萬大軍繼續向宛城進。桓腑得知消息,悲嘆一聲,共尉這一招反客為主,徹底把他逼到了絕境,他如果不去宛城,那么宛城必失,如果他去宛城,正好落入共尉的包圍之中。左思右想,桓腑無計可施,只得命令大軍火向宛城進,爭取能在共尉之前趕到宛城。如果能搶在共尉前面到達宛城,那么還有一線希望。
可是灌嬰如何能讓他得逞,他讓虎騎和豹騎輪流襲擾,用騎射對付桓齲,桓腑要趕路,他就沖上去放箭射殺,桓腑停下來布陣,他就遠遠的綴著。桓齲很老到,他一看到虎豹騎的裝備就知道,自己手下的一千多騎兵如果沖上去,恐怕能人家牙縫都填不滿的,他干脆放棄了以騎對騎的打算。讓騎兵不要硬拼,只要拖住灌嬰就行,同時命令全軍放棄輻重,極盡全力向宛城飛奔。
虧得有騎兵及時通報消息,共尉將桓齲的情況了如指掌,終于在桓腑進入宛城南門之前將他截住。桓腑看著嚴陣以待的楚軍,雖然臉色依然平靜,可是心卻沉到了谷底。
強弩校尉周勃帶著五千強弓手在前列陣,陷陣營緊隨其后,趙青在左,周賁在右,五千后軍警慢的注視著后方的宛城,三萬大軍氣勢森嚴。中軍的大毒下,共尉站在由輻重車搭成的指揮臺上,身邊站著神采奕奕的軍師張良,幾十個膀闊腰圓的親衛在虞期、田倫的帶領下叉手而立。
“君侯,我們這次終于抓住桓腑了。”張良極力壓抑著心頭的喜悅,保持著聲音的平靜。和桓腑打了這么久的仗。還是第一次把桓腑逼得如此進退失措。“擊敗了桓腑,宛城唾手可得。”
“這老匹夫,真夠狡猾的,累得我跑了這么遠才抓住他。”共尉氣得咬牙切齒,他本來以為在陽城就能抓住桓腑,萬萬沒想到這老家伙這么謹慎,一直沒有給他任何機會。要不是他最后下了狠心,抓不住桓腑就強攻宛城,點中了桓腑的死穴。還不知道要和桓腑捉迷藏捉到什么時候呢。
“呵呵呵,攻其必救,反客為主,君侯這個,辦法好呢。”張良撫著胡須,心情特別好。如果拿下了宛城,不僅解決了韓國的南面威脅,而且共尉還獲得了一個穩固的后方基地,可以依靠南陽郡的人力、物力,到時候再打潁”郡可就方便多了。一想到韓國很快就能復國,張良的嘴角就抑制不住的想笑,連共尉跟他說了些什么都沒聽到。
“先生”共尉見張良美滋滋的出神,不解的叫了一聲。張良這才回過神來,掩飾的一笑。
“先生,虎豹騎已經趕到了,我們可以開戰了。”共尉指了指在左右兩翼列陣的騎兵,將手中的令旗交給張良:“我要到前軍去,這令旗就由先生暫掌。”
張良連連搖頭,一把扯住共尉的袖子:“不可。君侯雖然勇猛,可是田、敦、班三校尉也不是弱手,有他們破陣就足夠了,君侯是主將,不可輕離中軍。再者,秦軍不過一萬人,他們不可能是我軍的對手,無須君侯親出。”
共尉撓了撓頭,覺得張良說得有道理,也不再堅持。隨即揮動令旗,下令開戰。
激昂的鼓聲沖天而起,旌旗招展,吼聲如雷。站在陣前的強弩校尉周勃一聲大喝,最前面的一排弓手上前,齊齊的舉起可丁制強弓,隨著周勃猛然劈下長劍。近百枝長箭脫弦而飛,兒著利嘯飛上高空,然后轉頭向下,在空中飛過八十步的距離,齊帝呢的射入秦軍陣前約五十步的距離。與此同時,秦軍也射出了一撥箭,確定了雙方相隔的距離。
兩軍同時敲響了戰鼓,隨著緩慢而有節奏的鼓點聲,站在最前面的弓弩手開始互相接近,在到達射程范圍后,穩步陣腳,開始對射。
長箭呼嘯,鼓聲隆隆。一片片烏云從陣中飛起,在空中交匯,然后錯身而過,帶著不祥的死亡氣息,扎進對方的陣營中。長箭林到地上,激起一陣陣煙塵,射到人身上,帶起的則是一聲聲慘哼和一朵朵血花,一個接一個的士卒被長箭射中,哀嚎著倒在地上,旁邊的戰友卻視而不見,依然有條不紊的射出手中的箭矢,仿佛對死亡已經淡漠。
兩排手持劍盾的士卒在軍正的帶領下,森然的站在弓弩手的身后,不過他們的眼睛不是看向對方的陣營,而是面前正在與敵軍對射的弓弩手,一旦現有大聲喊叫、擾亂已方陣勢的,立復撲上前去斬殺當場。
周勃在親衛們的護衛下,扶著長劍,面無表情的站在陣前,沉穩的眼神穿過盾牌的縫隙,看向對面的秦軍陣營,盾牌被長箭射中,不時的出咚咚的聲響,也絲毫不能干擾他的專注。不時的有親衛被穿過盾牌間隙的長箭射中,悶哼著倒地,他也視而不見。
“傳令,再向前二十步,低自,齊眉,三連射!”
“喏。”令旗兵揮動了手中的彩旗。強弓營在鼓點的指揮下,再向前二十步,放低了手中的弓箭角度,三排輪流起伏齊射,一拔拔的箭雨連續不停的向前飛去,傾瀉在秦軍陣中。
周勃瞇著眼睛觀察空中飛來的箭雨,嘴角一絲微笑一閃而沒。“通知君侯,此輪過后,秦軍的箭陣即將崩潰,大軍可以出擊了。”
令旗兵興奮的打出旗語,通知中軍。在得到中軍的回應后,周勃下令強弓營再次抬高了方向,向秦軍陣勢深處射出了最后一輪密集的長箭。然后一聲鼓響,弓弩手起身,兩列合成一列,讓出了中間的空隙。已經等待多時的陷陣營的將士魚貫而過,越過強弓營的陣地,呼嘯向前。
桓腑華苦不燕,幕軍冉仗向來是以聳陣聳先,先甩密集的棄陣重的對方,打亂對方的陣勢,毀滅性的打擊對方的士氣,可是今天他現楚軍的箭陣不比他弱,箭射得又急又準,比起秦軍來不遑多讓。而且他們的人數遠遠多于秦軍,箭陣比起秦軍來更密,更厚,殺傷力也就更強。幾輪箭陣一過,秦軍的弓弩手已經損失過半,就連后面列陣準備沖殺的步卒都被射中了不少。
眼看著楚軍的步卒越過弓弩手的陣地,如潮水一般的涌來,桓腑雖然仍然沉著,可是心里卻有著一絲說不上來的沮喪,自己征戰一生,難道就這么死在宛城外嗎?還是兵力不足啊,如果還象當年一樣,手下指揮著五萬人馬,宛城可保得無恙,他何至于被這么一今年青人逼得進退失據?
“傳令,弓弩手退后,步卒出擊!”桓腑大聲喝道。
“大人,楚軍的騎兵又出動了。”陳恢輕聲提醒道。
桓腑不經意的皺了皺眉頭,眼睛膘向了遠處開始加的楚軍騎兵,心頭一陣黯然。楚軍的兵力優勢太明顯了,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可言,對方的騎兵戰斗力之強,他已經領教過了,騎兵一出動,也就意味著共尉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要一戰而下了。
“傳令桓腑的話剛出口,陳恢突然打斷了他:“大人,不能再打了。”
“什么?”桓腑的眉頭一豎,勃然大怒。陳恢卻視而不見,緊緊的抓住桓腑的手哀求道:“大人,剛才箭陣對射的結果你也看到了,我軍損失遠遠過楚軍。現在楚軍又全軍壓上,我們根本沒有任何取勝的機會,除了將這一萬人的命送掉之外,大人還能希望什么結果呢?大人,這些人如果都死了,就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了,難道你真的愿意戰死沙場,還被趙高扣上一個無能的罪名嗎?”
桓齲雙目圓睜,黝黑的臉頓時脹得通紅。他雙手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
“大人,投降吧。”陳恢淚如雨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陳恢大膽,愿為大人求一條生路。”
“胡說八道。”桓腑飛起一腳將陳恢踢翻在地,怒吼道:“你要害我一世英名掃地,誅三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