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這名普通得很的少校,刀子般的語言,帶著森森寒意,狠狠的刺在西滿關東軍最高指揮官,第一軍司令官香椎志郎中將的內心深處,他可憐的發覺,自己在這名師少校軍官的眼里,一文不值,不殺自己,還是因為有那個支那魔鬼唐秋離的命令,很是荒誕啊,這個帝國的死敵,竟然是挽救自己生命的人?
梅雪帶著一大幫記者,來到了遼西戰區指揮部所在地東郭鎮,車隊是從遼西戰場直接穿過來的,一路上,記者們看到的,都是無數放下武器的關東軍士兵,行尸走肉般的,在師士兵的押送下,排著長隊,蹣跚的走在遼西大地上的場面,震撼了,所有的記者都被強烈的震撼了!
記者們手里的相機,不停的“咔嚓!”著,記錄下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硝煙已經散盡的戰場,遍地的彈坑,空氣之中,淡淡的血腥味兒,堆積如山的日式武器裝備,垂頭喪氣的關東軍士兵,帶著滿身征塵的師士兵,構成了一副戰場的畫卷,讓記者們展開了無限的聯想。水印測試水印測試 到了遼西戰區指揮部門前,記者們紛紛跳下了汽車,急不可待的擠到梅雪身邊,大聲問道:“梅處長,您可以向我們所有人,詳細講述一下,有關遼西戰役的具體細節嗎?”
梅雪依然是一副迷人的微笑,回答道:“各位記者朋友,關于這個問題,師遼西戰役指揮官,馮繼武將軍和韓鐵將軍,更有發言權,一會兒,大家就能見到兩位將軍。可以向他們提問!”
梅雪非常聰明,對于遼西戰役的具體情況,自己當然不如馮繼武和韓鐵了解了,把記者推給他們兩個人。絕對的正確。這時,韓鐵在一大幫警衛和參謀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梅雪急忙迎上去,見只有韓鐵一個人,便奇怪的小聲問道:“韓司令官,怎么就你自己啊?馮司令官呢?”
韓鐵笑笑。對于師長的妻子,他是非常的尊重,而且,梅雪的工作能力,在師師指機關里,那是有目共睹的,誰也不會把梅雪看做是花瓶。他也是小聲的說道:“梅處長,就別提了,馮司令官找個借口,躲出去了!所有的事兒都推給了我自己。梅處長,接下來怎么做?”
梅雪一笑,“韓司令官,就是讓記者們,看到關東軍投降的場面就可以了,另外,你還有回答記者們的提問,當然,局限于和遼西戰役有關的問題上,其他的問題,你可以拒絕回答!”
韓鐵手里有底兒了,梅雪朝著記者們大聲說道:“各位記者朋友們,這位就是師遼西戰區指揮官,海軍陸戰隊司令官韓鐵將軍,有什么問題,可以向韓將軍提問!”
記者們呼啦一下就圍上來,韓鐵連忙擺手,嗓門兒響亮的說道:“各位記者朋友們,在大家提問之前,還是先親眼目睹一下,關東軍向我軍投降的場面吧!我想,這個歷史性的時刻,比我回答大家的提問,更有意義!”
記者們的注意力,馬上被韓鐵的話,給吸引過去了,韓鐵朝著張漢生使個眼色,早就安排好了的,香椎志郎和幾十名關東軍高級將領,被戰士們押上來,而韓鐵端坐在炮彈箱子壘成的桌子后面,幾十名衛兵,荷槍實彈,殺氣凜然。
幾十個投降的關東軍高級軍官,同時出現的場面,立馬震撼了所有的記者,遼西秋日的陽光下,關東軍軍官領章上的金星,反射著太陽的光輝,可謂是將星閃耀,不過,在這樣的場合下,更具有諷刺性的意味兒!
記者們手里的照相機,“咔嚓、咔嚓!”的響個不停,香椎志郎中將骨子里,那點所謂的自尊的臭毛病,又開始發作了,按照他的想法,投降就投降了,沒必要搞這么大的場面,這又不是什么得意、露臉的光榮事兒,當然是影響越小越好,最好,自己投降的事情,永遠不要傳到本土去!
可看到這么多的記者,用看馬戲團小丑般的眼神兒,看著自己和一干部下,香椎志郎就知道,自己命令遼西數十萬關東軍部隊,繳械投降的事情,沒有瞞過去的可能,這些記者們的文章,明天就會見報,本土不可能不知道,說不定,憲兵和特種警察,馬上就會找上門去,自己的親屬和家族,要遭殃了!
羞辱再加上惱羞成怒,最后的一層遮羞布,被無情的扯掉,萬般滋味,一起涌上心頭,又讓香椎志郎忘記了,自己是個什么身份,不顧一切的、歇斯底里的大叫到:“我抗議,強烈抗議你們這種有辱大日本帝國將軍尊嚴的做法,抗議你們不人道的安排!”
一邊說著,香椎志郎還神經質的揮舞著雙手,朝著韓鐵沖過來,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可是把南野參謀長嚇得半死,雖然當著這么多記者的面兒,這位師的韓將軍,不會把香椎志郎怎么樣,但記者們走了之后哪?誰知道會發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南野參謀長死死的拉著香椎志郎,不讓這個神經病的家伙,還得自己跟著丟了小命兒,嘴里不停的勸說著,還用乞求的眼神兒,看著韓鐵,對于香椎志郎這樣的舉動,韓鐵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旁邊的衛兵,更是連攔截的意思都沒有。
記者堆兒里,有懂日語的,把香椎志郎的話,翻譯給大家聽,這一下,記者們更是感興趣兒了,倒是要看看,這位年輕的韓將軍,如何應對這樣的場面,如果處置那個關東軍中將?
韓鐵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茶,指著南野少將說道:“你過來!”
南野少將渾身一哆嗦,他不知道,韓鐵為什么偏偏點了自己的名兒,但卻不敢不過去,急忙囑咐另外兩名關東軍少將,看住已經發瘋的香椎志郎,走到韓鐵面前,腰彎的足有九十度,帶著一腦門子的虛汗,目光閃爍不定的說道:“請問韓將軍,您有什么吩咐?”
韓鐵眼神兒冰冷的看了看,被兩名關東軍少將拉住的香椎志郎,對南野少將說道:“他就是那個遼西關東軍最高指揮官香椎志郎吧,怎么,還不服氣,跟個瘋狗似的,你去提醒他一下,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俘虜,是我韓鐵的俘虜,侮辱?手下敗將,他值得我侮辱嗎?人道?跟你們這幫侵略者,有什么人道可談?”
“還有,不要以為,當著這么多記者的面兒,我韓鐵不敢拿他怎么樣,錯了,香椎志郎身為投降的關東軍部隊最高指揮官,有意破壞投降儀式,我可以這樣認為,他拒不投降,對于這樣頑固不化的家伙,只有徹底的消滅,可笑的尊嚴,那好,我成全他的尊嚴,衛兵,把那個又跳又叫的家伙,拉出去槍斃!離這里遠點兒執行,免得臟了我的耳朵!”
韓鐵的嗓門兒可是不小,前來投降的關東軍高級軍官們,除了南野參謀長之外,都不懂中國話,直眉楞眼的看著,不知道眼前這位師的少將軍官,惡狠狠的在嚷嚷些什么?
但那些記者們,可就不一樣了,瞪大眼珠子,緊盯著韓鐵,均感到不可思議,本來是受降儀式,怎么還弄出來殺人的事情了,在眾目睽睽之下,槍斃一個已經投降了的關東軍中將,終歸不大妥當吧?
還有,這位韓將軍的借口,未免很是勉強點兒吧,拒不投降,人家都前來投降了,這一條站不住腳啊,有些別有用心的記者,帶著幸災樂禍的心理,已經準備拿這件事,大做文章,來摸黑師的形象了。
梅雪也暗自著急,自己可是跟這幫子記者,打過幾天的交道,很多人的背景,不那么簡單,當著記者的面兒,槍斃投降的戰俘,如果師別有用心的報道出去,看到是一場大麻煩,雖說秋離不在乎這些,但自己的職責,就是避免出現這樣的麻煩,想要提醒一下韓鐵,但看到韓鐵一副鎮定自若的架勢,到了嘴邊的話,梅雪就咽回去了。
這里最著急的,還是擔任聯絡官的南野少將,急得口干舌燥,他完全相信,師的這位韓將軍,絕對干得出槍斃香椎志郎的事情來,說不定,還連累自己跟著倒霉,香椎志郎這個抽邪風的家伙,也不看看什么場合?
南野少將差不多是撲到香椎志郎身邊,也顧不得自己曾經的上司,急赤白臉的連比劃帶說,嘰哩呱啦的一通吼,估計啊,可能是把韓鐵的話,夸大幾倍說的。
就看見香椎志郎的臉色,先是紫紅,然后是慘白,最后是蠟黃,整個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頓時蔫兒了,兩眼露出驚駭的恐懼,大口的喘著粗氣,顯然是極度的害怕。
最后,香椎志郎擦擦腦門兒上的冷汗,在南野秋田的帶領下,來到韓鐵面前,深深的一鞠躬,說了一大串日本話,然后,解下腰間的指揮刀,雙手奉送給韓鐵。
韓鐵單手接過來香椎志郎的指揮刀,連正眼都沒看一下,隨手就扔到一旁,也不巧,這把金絲纏繞的指揮刀,一下子就掉到了地面上,一個積滿了泥水的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