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離的話音剛落,機場上,響起一陣歡笑聲,孫振邦悄情的擦一擦眼淚,一揮手,很大氣的說道:“師長,我們雖然幾年沒有見到您了,可怎么能夠忘記您的最愛呢,放心好了,全羊宴,保管讓您大飽口福!”
騎兵指揮官劉春少將擠上前來,笑呵呵的說道:“師長,您不知道啊,孫司令官通知我們,您要來的消息之后,可把我們這幫老兄弟們給樂壞了,大家湊到一起一商量,干脆,不動用公款,我們大家伙兒湊份子,自己掏錢,請師長嘗嘗地道的外蒙古風味全羊宴、,保管您吃了就忘不了!”
唐秋離開玩笑的說道:“幾年沒見,你劉春會拍馬屁了,我看,這是你的主意吧,其實,你們都不要湊份子,光是劉大旅長一個人的津貼,就夠我吃幾頓全羊宴的,外蒙古邊防軍的津貼,可是比內地部隊的高出將近三分之一啊,一頓飯,還吃不窮你劉春少將!”
劉春不好意思的咧咧嘴,笑著說道:“師長,其實我真是這個想法,可他們不答應啊,你問問他們怎么說的,師長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師長,憑什么你劉指揮官一個人招待,不行,師長在庫倫住不了幾天,輪不到我們每個人表示,這個機會,可不能讓你一個人占嘍,師長,您聽聽,讓他們省錢都不干!”
唐秋離笑得前仰后合,說道:“好,還是大家的主意好,省得我走了之后,劉春背地里心疼!”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快活的空氣,在外蒙古高原夕陽下的晚風之中回蕩,紛擾了好一陣子,見大家的目光,不時的看向自己身邊·含笑俏立的梅雪,目光之中滿是探究和好奇,這個年輕而美麗得令人窒息的女中校,和師長是什么關系?
唐秋離拉起梅雪的下手·大聲說道:“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夫人梅雪,現在擔任師指宣傳處處長的職務!”
沒等大家反應過來,梅雪趕緊上前一步,搶先敬禮,脆聲說道:“獨立師師指揮部宣傳處處長梅雪,見過各位將軍!”
梅雪的禮節·也在情理之中,前來迎接丈夫的,基本上都是少將軍銜,比自己這個中校高出兩級,而且,自己親眼看到,丈夫與這些渾身散發著彪悍氣息的軍人之間,那種真摯的情感·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崇敬與信任。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梅雪絕不會想到,除了自己看到的獨立師部隊之外·在塞外的外蒙古大草原上,丈夫還有這樣一支龐大的騎兵部隊,從這些騎兵軍官們的身上,梅雪感覺得到,他們身上的鐵血氣息,那是親身經歷過血與火戰場的洗禮,痛殲日寇的軍人,所特有的氣質,就憑這一點,也贏得了梅雪的尊重。
孫振邦和劉春他們·嚇了一大跳,師長的夫人給咱們敬禮,哪能泰然處之,紛紛還禮,嘴里連連說道:“夫人,您多禮了·實在不敢當!”
唐秋離卻毫不在意,搶著說道:“沒什么不敢當的,梅雪的軍銜和職務在那擺著呢,給你們敬禮是軍規,我說諸位,就把我晾在機場啊,大老遠的飛了四五個小時,總得弄點兒東西,給我和夫人墊墊饑吧!”
外蒙古邊防軍的歡迎方式,又不一樣,絕對是蒙古族特色,沒有什么轎車和吉普車,清一色的高頭大馬,唐秋離、山虎和特衛們,自然是興高采烈,大家都在馬背上,渡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再次跨上戰馬,有一種熟悉和興奮的感覺,有的時候,策馬揚鞭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盡情的馳騁,絕對比開著車有感覺。
可梅雪和隨行的指揮班子十幾名男女軍官們就不成了,這些人,都是文職軍官,干的是電訊和參謀工作,別說是騎馬,平時就是連吉普車都很少有機會坐,梅雪面露難色,悄悄的拉一把唐秋離的衣襟,扭捏起來。
唐秋離大笑,抱住梅雪的纖腰,一使勁兒,把梅雪送上馬背,措不及防的梅雪,嚇得低呼一聲,騎在戰馬上,一動不敢動,幸虧,唐秋離的大手,扶著自己的背,否則,非跌到馬下不可。
安頓好梅雪,唐秋離又對對孫振邦說道:“孫司令官,我的隨員們,可享受不了你們這種待遇,還是弄幾輛汽車吧,要是從馬上摔幾個下來,我就成了瞎子和啞巴了!”
說完,唐秋離飛身上馬,把梅雪緊緊的摟在懷抱里,松開韁繩,嘴里大喝一聲“駕!”兩腳一磕馬腹,一馬當先,往庫倫城里飛奔而去,留下一路的灰塵。
其他的人,不甘示弱,紛紛上馬,緊隨其后,都是在馬背摸爬滾打多年的好手,論起騎術來,比唐秋離要精得多,塞外的夕陽下,一大群騎兵,策馬狂奔,卷起一陣煙塵,馬蹄聲敲碎草原,驚起一只只晚歸的鳥兒。
耳邊風聲掠過,吹起斑駁的頭發,唐秋離但覺心曠神怡,在專機上的種種擔心和憂慮,從見到孫振邦、劉春他們之后,統統煙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對他們默默守衛北方領土的感動。
感覺懷抱里的梅雪,僵硬的身子,唐秋離附在她耳邊,大聲喊道:“雪,男兒當縱馬馳騁,在遼闊的草原上,開車和騎馬,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你可以看到,齊腰深的牧草,貼著你的身體劃過,人和馬,如同奔馳在一望無際草海上的快艇!雪,感受一下,風從耳邊遠去,草在眼前飄過的奇妙-感覺!”
而梅雪的回答,卻讓唐秋離差點兒從馬背上一頭栽下去,“秋離,我害怕,一直不敢睜開眼睛,抱緊我!別掉下去呀!”
庫倫城內,外蒙古邊防軍司令部大院兒,一頂碩大的帳篷早就搭好,幾堆篝火,篝火上,烤著幾只全羊,帳篷里,各種肉食和奶制品,已經擺滿了長條桌,熱氣騰騰,一進帳篷內,濃郁的肉香和奶香,撲面而來。
對于唐秋離來說,沒有比這場面更令自己放松和愜意的了,沒有過多的客套和廢話,孫振邦幾句簡單的開場白之后,烤全羊擺上桌子,晚餐馬上進入高潮。
因為師長唐秋離有命令,大家不許過多的飲酒,所以,每個人淺嘗輒止,但卻不影響晚餐的氣氛,這頓飯,吃了有兩個小時,結束之后,唐秋離留下了外蒙古軍政總負責人孫振邦,騎兵指揮官劉春少將,外蒙古邊防軍參謀長王俊上校,航空兵北方飛行集團外蒙古巡航區指揮官孟慶鵬上校,調查處外蒙古區區長齊雙河中校,情報處外蒙古區中心站站長何俊杰中校等幾個人。
這是一次小規模的會議,唐秋離主要是想聽一下,外蒙古當前的情況,以及他在專機上考慮的問題,是否存在。
孫振邦首先匯報,從他的匯報里,唐秋離了解到,這幾年,外蒙古邊防軍的實力,不斷的擴大,以六個騎兵旅為骨干,每個旅抽調一個主力團,組建了駐守各地的警備部隊,現在,已經發展到了十八個地方警備旅,其中,騎兵部隊為十二個旅,其余的為步兵旅,另外,還有三個炮兵旅,總兵力達到了十六萬人以上。
所欠缺的,就是裝甲兵部隊,到目前為止,只有兩個坦克團,外加四個獨立坦克營,部隊士兵的組成成分比較單一,普通士兵全部都是在外蒙古當地征召的,以原獨立師騎兵部隊的各級軍官,擔任新組建部隊的各級指揮官,構成了以獨立師老部隊軍官為主干,外蒙古本地士兵為基礎的新部隊。
總體來說,外蒙古邊防軍現在的戰斗力,比較薄弱,都是一些沒有經過實際戰斗,聞過戰場硝煙味的兵,而且,普通士兵的向心力不強,沒有獨立師老部隊戰士拿著歸屬感和榮譽感,尤其是最近,部隊內部有一些不穩定的因素在蔓延,這樣的部隊,拉上戰場,就連孫振邦自己,都不知道能打成什么樣子?
說這些話的時候,孫振邦有些慚愧的意思,似乎覺得,自己有負師長的重托,唐秋離毫不在意的一擺手,制止了孫振邦要檢討的話,他理解孫振邦的難處,外蒙古地區,畢竟被蘇聯人強占多年,有著割舍不斷的情緒,某些東西,已經滲透進了骨子里,雖然進行了頗具地方特色的土地改革,卻無法在幾年之內,將蘇聯人的影響力,徹底驅除干凈。
所以,唐秋離不責怪孫振邦,他已經盡力了,而且,從孫振邦的匯報里,發現了一個讓自己警惕的問題,那就是在外蒙古邊防軍內部,存在著不穩定因素,這是個大問題,作為外蒙古地區穩定和防務支柱的軍隊,出現任何問題,那都是無法彌補的重大損失,甚至會造成外蒙古分裂或者內戰的嚴重后果。
知道了這種不穩定因素的存在,挖掘出其根源,才是消除不穩定因素唯一的有效辦法,沈俊的調查處,在外蒙古的分支機構,應該掌握情況。
因此,唐秋離直接點名,“調查處外蒙古區區長齊雙河中校,我想聽聽你的匯報,重點是孫司令官所說的不穩定因素,是什么原因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