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凌晨四點左右,英印軍對西多的攻擊停止了,不是代理司令官亞當斯不想打了,而是他再也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進攻()。[素材就到]
一次次的進攻,一次次的被擊退,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再瘋狂的進攻,總有精疲力盡的時候,西多獨立師的阻擊陣地,如同巋然不動的巖石,無數的巨浪沖擊過去,在巖石面前,撞擊成遍地的浪花,最終消散退去。
陣地前面,英印軍留下了幾千具士兵的尸體,傷亡倒不是很大,除了前兩次賣力的進攻之外,剩下的攻擊,就連其他的英印軍將領們都看出來了,士兵已經沒有了最起碼的進攻精神和斗志,攻擊到獨立師守軍的火力射程之內,中隊開始還擊,槍聲響起,士兵們就如同潮水一般的退下來。
進攻是徒勞的,攻擊得越猛烈,獨立師的反擊強度越兇狠,迫擊炮和重機槍的射程之內,是一道無法逾越的死亡之線,所有試圖或者是越過這道線的士兵,都成了支離破碎的尸體,部隊的傷亡,一半兒以上,都是前兩次攻擊時,造成的()。
將領們試圖勸說亞當斯將軍,停止進攻,令圖良策,避免無謂的傷亡,但亞當斯將軍,已經陷入偏執的瘋狂狀態,對前來勸說的將領們,除了嚴厲的指責之外,還威脅到:“如果誰再輕言放棄,那他就是大英帝國的罪人,將會受到軍法的嚴厲制裁。”
而且,亞當斯將軍,還有自己的理由,他告訴這些將領們,“西多的獨立師部隊,為什么不主動出擊,堅守不出,只是擊退我們的進攻,原因很簡單,唐秋離在西多的阻擊部隊,兵力并不多,應該是一個師兩萬人左右,否則,每一次反擊,都會給我們的部隊,造成更大的傷亡.”
對于再也沒有出現的獨立師炮兵,亞當斯將軍的解釋是,唐秋離的部隊,長途穿插奔襲,超越我軍趕到西多,重裝備攜帶不便,炮兵的彈藥攜帶量,只夠一個基數的炮擊,否則,只需要對我軍的集結區域,進行一次大范圍的炮火覆蓋,戰斗早就可以結束了.
但是,現在的情況,明顯不是這樣,亞當斯將軍的結論是,獨立師在西多的防守兵力不多,不能夠對我們的部隊,進行主動式的大范圍反擊,他們的炮兵,已經打光了所有的炮彈,正因為有這樣兩個判斷,亞當斯才會不顧一切的瘋狂進攻.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如果不保持連續的進攻,只要是停頓下來,這股氣兒一泄,以士兵現在的狀態,面對中國守軍兇猛的火力,自己巨大的傷亡,再想打下去,千難萬難,即使是勉強進攻,也沒有任何的實際效果,只是多增加一些尸體罷了!
亞當斯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他不停的組織退下來的部隊,略加整頓之后,再一次的投入到攻擊之中,如果在天亮之前,不拿下西多,搬走西多這塊兒攔路石,幾萬士兵和自己,就會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他沒有忘記,就在身后的不遠處,有唐秋離的追兵.
但是,事與愿違,所有的進攻,都沒有收到任何的效果,自己的士兵,沒有前進半步,哪怕是在靠近西多的地方,取得一處立足點,他也不會這樣的沮喪,士兵們的表現,更是讓亞當斯絕望,說是進攻,剛剛接近獨立師守軍的火力范圍,只要是槍聲一響,士兵們掉頭就往回跑 到了凌晨四點多鐘的時候,亞當斯幾乎使用了所有的部隊,也就是說,每支成建制的部隊,至少攻擊了一次,迎接士兵的,是獨立師守軍無窮無盡的迫擊炮彈和輕重機槍子彈,還有沖鋒槍不停歇的嘯叫聲,每一次進攻,除了留下尸體之外,英印軍什么也沒有撈到.
西多,還是牢牢的控制在獨立師部隊的手里,仗打到這種程度,亞當斯將軍發狂的頭腦,也開始清醒過來,西多,已經成了自己無法逾越的鴻溝,再打下去,恐怕自己手里的這點兒本錢,都會消耗在這里.
形式比人強,面對這樣的現實,亞當斯長嘆一聲,終于下達了停止攻擊的命令,所有的英印軍軍官和士兵,都如同聽到上帝的福音一般,這一夜,對于他們來講,如同一場惡夢,打沒的,不僅僅是士氣和勇氣,還有信心和希望.
亞當斯意識到,西多無法攻取,他將會面臨一個選擇,為了避免陷入前后夾擊的合圍之中,他必須帶領剩下的部隊,另尋出路,繞開西多,從另外一條道路,返回東印度,以擺脫全軍覆沒的悲慘命運.
這是不得已的選擇,可擺在亞當斯面前的路,沒有可以選擇的余地,那個路線,需要從現在的位置,后撤五十余公里,橫穿胡康河谷往南,經過緬北的席普馬,葡萄等地,翻越海拔幾千米的怒斷山脈,比經西多返回東印度,多出將近八百多公里的路程.
那樣一條什么樣的路線,意味著,所有的士兵,都無法攜帶過多的裝備,就連重機槍都必須拋棄,而且,還準備與原始森林,無數條河流,還有無法預知的危險,進行搏斗,如果不是在與幾名印度籍高級軍官閑談的時候,得知這個情況,亞當斯將軍,此時真的是束手無策.
在依稀的星光下,亞當斯召開了一次簡短的軍事會議,看著下面,十幾位神情疲憊,一臉的沮喪,恐懼和茫然的高級軍官,他的心,不住的往下沉,”“毫無斗志,所有的士氣和信心,都丟在了西多,這個不過幾平方公里的地方,”亞當斯在內心深處哀嘆著.
當聽到代理司令官亞當斯,宣布自己的決定之后,軍官們的眼睛里,有了一絲活氣,走一條危險的路線,總好過在這里,與獨立師的士兵死磕,最起碼,還有一條活路,所有的人因為將軍的這個決定,而變得積極起來,提出了不少的建議.
亞當斯將軍自己,又將面臨一次痛苦的決定,那就是,必須拋棄幾千名傷兵,帶著他們,意味著,誰也無法走回東印度,會被拖死在撤退的道路上.
會議結束之后,英印軍部隊,為了撤退,在手忙腳亂的做著準備,沒有明確規定,什么可以拋棄或者是必須保留,但是,士兵和軍官們,不約而同的,將所有妨礙行軍速度的裝備和物資,都被丟棄在路邊,每個人都神情驚慌不安.
當然,還有幾千名神色木然的傷兵,從他們的目光之中,已經預知了自己將要面臨的命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新多,幾千弟兄,不也是面臨相同的命運嗎,自己只不過是又一次成了大英帝國的棄兒罷了.
獨立師蘇魯機動兵團第十旅旅長王毅武少將,放下電話,對參謀長說道:“參謀長,剛剛二團長來電話,他們對面的英國佬和印度兵,收手不打了,這幫龜孫王八蛋,就這點兒能耐,老子的四個團,輪番上陣,打了一夜,還沒過癮呢,這就完事兒了,算了,馬上將情況,上報給唐副師長.”
然后,又感嘆的說道:“便宜英國佬和印度兵了,要不是師長有命令,不許離開陣地進行反擊,否則,就咱們自己一個旅,全線反擊,對面的英印軍,一個都別想跑,等著當老子的俘虜吧()!”
唐秋離接到唐秋生的電報,仔細琢磨了一下,對參謀長趙玉和說道:“玉和,我判斷,亞歷山大因為攻擊西多未果,害怕遭到前后夾擊,應該是另尋出路,他不會坐以待斃的,給唐副師長回電,同意西多戰役指揮部,提出的以兩個先頭團的兵力,突襲英印軍的后翼.”
“至于具體怎么打,由他們決定,以將亞歷山大堵在西多為目的,殘兵敗將,力竭而退,另謀出路,有意思,我以十七個旅二十多萬人,前堵后追,夠看得起亞歷山大了,希望他能識時務,盡快求援,也不枉費我的一番心思.”
西多以東,直屬兵團第九旅旅長肖金山少將,急的是團團轉,一會兒,看看西多方向,一會兒,問身邊的通訊參謀,“唐副師長有沒有來命令,真是急死人了()!眼看著天就要亮了,到底打不打,給個痛快話呀!”
一名背著步談機的通訊兵,快步跑過來:“報告旅長,接到偵察營營長的報告,英印軍部隊,正在拋棄裝備和物資,還有傷兵,集結部隊,似乎有掉頭返回來的跡象.”
肖金山一拍大腿,說道:“糟糕,英國佬是要另找出路,掉頭,不正好和我們碰上嗎,突襲戰打成了遭遇戰,這下被動了.”
然后,又對參謀長說道:“參謀長,你還記得我們來時,路過的那個岔路口嗎可以繞過西多,馬上將這個情況,上報到指揮部,命令部隊,做好戰斗準備!這一仗,不打都不行了!”
而就在此時,唐秋生的命令也到了,“前指命令你部,立即突襲英印軍后翼,將他們牢牢的釘在西多,此外,師長判斷,英印軍有掉頭返回,繞路撤退的可能,此戰的戰術安排,你部可自行確定,以阻止英印軍后撤為唯一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