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著那此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槍聲和爆炸聲。端錦的心都幟比川桑子眼了,現在營救行動已經開始,開弓沒有回頭箭,便是前頭是一堵墻。端錦也只能閉著眼往前沖了。
成敗在此一舉,若是成功,以后那“滿州國”的權臣中就有他端錦的身影,若是失敗,能不能活著離開京城都是未知數。
這不僅是賭博,這更是在賭命。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一個遠大前程,用滿清廢帝的性命去換一個八旗王朝的復辟機會,更是用這滿城八旗百姓的性命去換一個旗人的新局面!
其中未必沒有負氣報復共和派的緣故,但是自從聯絡上了“關外八旗。小,端錦心中對復仇的渴望反倒降低了許多,現在,他更在意的是能不能用這次賭博給自己爭取一個遠大前程,以前,為了給他兄長端方報仇。端錦并不介意賠上自己性命。但是現在,他不這么想了,因為死人是不可能得到高官厚祿的,而端錦現在所付出的一切不過就是為了這斤小功名利祿。
而這,也正是他為什么如此緊張的緣故,端錦希望自己能夠將滿清廢帝浮儀從醇王府里救出來,他也希望自己能夠活著跟那個小皇帝一起去東北復辟他的大清國,然后享受那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不能享受榮華富貴的話,又何必做這種冒險呢?
現在,端錦就坐在醇王府里。一身菩力的打扮,身邊則坐著那位臉色煞白的醇親王載洋,至于那個小皇帝陛下,現在正在廢太后隆裕的寢室里換衣服。
端錦是昨天下午混進醇王府里的。依靠的還是那位五湖貿易公司老板龔清秀的那幫“內應。”不僅他自己混進來了,同時混進王府的還有幾個“關外八旗”派過來的綠林好漢,那都是在白山黑水之間做過馬匪的,殺人放火樣樣在行,個個都是亡命之徒,他們不僅混速了王府,還帶來了一些武器和炸彈。
以前,那幫革命黨人就是用炸彈攪得整個滿清官場不得安寧,現在。旗人是該還以顏色了,這些炸彈可比當年那幫革命黨做的炸彈厲害多了,這都是日本軍部特制的手擲炸彈。里頭填充的是猛炸藥,一顆炸彈就能炸翻一堵墻,能不能逃出王府,就看這些炸彈了。
端錦巴不得盡快離開醇王府,但是他現在還是必須忍耐,因為接應他們的人還沒發出信號,那么也只能在這四面八方傳來的槍聲和爆炸聲中戰戰兢兢的等待。
“王爺,你怎么還不去換衣服?現在你穿這身朝服,這么惹眼,到時候怎么逃?那腳上的朝靴也換去為好。萬一不能坐車去東交民巷,咱們也只能用腳走去,這種朝靴是不能走遠路的。王爺,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啊,當年咱們八旗在關外頂風冒雪,四出征戰,這才換來這中原的花花江山 見載洋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端錦皺了皺眉,對于這樣一斤小性子的攝政王,他也是無可奈何,去年清廷決定將這江山交給載汗打理,這個決策在端錦看來是非常愚蠢的,如果當時是讓慶王那幫人上個的話,那么,或許這滿清王朝還能多撐些年頭,至少,不會把袁世凱逼反,沒了袁世凱的“兵諫。”就憑南方那幫革命黨,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把那大清國給掀翻的。不過那樣一來的話,端錦也就不能坐在這里跟攝政王說話了。
富貴險中求,這話說得是不錯,可是也要看值得不值得,如果此次營救行動成功,那么,他端錦就是“護駕功臣”將來滿洲國立起來了。他在那朝廷上的地位就不是小恭王、肅王那幫人可以比得了,所謂“患難見真情”現在跟載洋一起坐在這里戰戰兢兢,這就是以后平步青云的資本,所以,此次逃亡,不僅要帶上那位小皇帝,還要把這位懦弱的攝政王也一起帶上,無論如何也要保證他活著趕到奉天。
畢竟,那位宣統小皇帝今年才區區四歲,無論如何也是記不住端錦這位護駕的功臣的,只有伺候好了載汗,端錦才能擁有一個遠大的前程。
聽到端錦催促,載詳點了點頭。喊來兩斤小卜太監,讓他們就在這廂房里為自己換衣服。
那是一套苦力的衣服,穿這種衣服行動方便,只是載講能不能穿著這衣服飛奔,連他自己心里也沒有底。這么多年以來錦衣玉食,這位細皮嫩肉的王爺怎么可能像苦力一樣奔跑呢?能走著去東交民巷就已是很不錯了。
兩個小太監哭哭啼啼的為載待換完了衣服,然后跪了下來,將頭磕的“砰砰。直響。
“攝政王,奴才舍不得攝政王走啊,一想起攝政王要到那東北苦寒之地吃苦,奴才們這心里就堵得慌。
雖說小恭妻傳來話,說為攝政王尋到了伺候的人,可是這么多年來。奴才們伺候攝政王伺集慣了,那些也不知道小恭王從哪個旮旯里找來的人哪里懂得伺候主子的道理?個個粗手粗腳,不要說小主子了,就是攝政王自己也吃不消啊。奴才們剛才也想過了,攝政王一走,奴才們自己活著也沒什么味道,索性就跟那幫共和反賊拼了吧,也算是為朝廷盡忠了,只望攝政王去了東北后,別忘了奴才們曾經伺候過攝政王就行了。”
那兩個小太監一邊干嚎,一邊哭訴,這使載汗的臉色更難看了,而端錦更是將臉一拉。
“你們 “五舊。狗奴才,當真是不知好歹么?主子要老。你們不拖他的舊是忠心耿耿了,說得這么大義凜然。你當我不知道你們這幫閹奴到底是什么玩意么?都給我閉嘴!驚動了外院的兵,我一刀一斤小了結了你們!”
端錦惱火是有理由的,他本來就告誡過載洋,在真正逃出王府之前,千萬對這個出逃計戈保密,誰也不要告訴可是,就在今天上午,這個攝政王竟然召集起束一幫心腹太監,告訴他們自己要走了。讓他們自己好自為之,載洋如此鹵莽行事。這讓端錦非常惱火,但他又不能沖著載芹發火,現在這兩個小太監自己撞了上來,他當然會厲聲呵斥。
這幫太監的心思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跟著載洋去東北,雖然現在他們不愁吃喝,可是畢竟無權無勢,所以,他們也是堅定的滿清復辟派。只要滿洲國立起來,他們就依然是皇城里的太監,這身份一變,權勢也就不必擔心了,當年的西太后身邊的紅人李蓮英公公,那可是堂堂正四品啊。
但是太監們的想法正好與端錦的打算背道而馳,現在他們是打算逃亡,怎么可能帶那么多人一起走?能護著載芹、浮儀兩人逃去東交民巷那已是不易了,怎么可能再帶一幫太監過去?趨炎附勢也得選個時候。這幫太監現在來向載汗表忠心,未免也太不識趣了。
“端爺,端爺!求求您,讓奴才們跟您一起去東北吧。”
“攝政王,攝政王!您跟端爺說一聲,讓他高抬貴手,帶著奴才們一起去東北吧 兩個小太監仍然是死皮賴臉的要跟著去東北,這讓端錦徹底火了。別的還沒什么,關鍵是這兩個小太監的話里有話,這意思好象是在跟載汗說。現在這里做主的人不是他攝政王,而是這個端錦一樣,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挑撥離間,端錦殺心都動了。
不過沒等端錦叫來手下將這兩個小太監拖下去,廂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名壯漢站在門外小聲說了幾句。
“王爺,端爺,外頭接應咱們的人發信號了。現在外院的兵正好在換崗,咱們現在走最合適。”
端錦急忙走出門去,順著那壯漢的手指尊去,卻見天空中懸浮著一盞孔明燈,已飛起在半空百多尺高,從距離來看,就是在這集府附近升上去的。
見載芹也走出了屋,端錦急忙說道:“王爺,咱們快去找皇上,咱們馬上就逃走 載汗臉色蒼白的看了眼那盞緩緩上升的引明燈,不無擔憂的說道:“端錦,你有多少把握讓咱們活著逃到東交民巷?就算咱們逃了過去,可是如果列強使館不肯收留咱們,豈非是自討沒趣?”
端錦急道:“王爺,箭已上弦。不得不發。現在咱們再遲疑,就逃不出去了。
至于東交民巷,王爺盡管放心,現在列強對于共和政府囚禁退位皇室的做法極為憤慨,尤其是英國皇室和日本皇室,他們已多次命令公使提出抗議,只要咱們去了東交民巷,至少咱們也能弄斤。“國事犯,的待遇,就算去不了東北,也可以去外國避難,總好過在這里當囚徒。王爺,就算您不為自己想想,您也該為皇上想想,您總不會眼睜睜看著皇上一輩子就呆在這醇王府里吧?”
前面幾句倒也沒什么,最多使載待動搖一下而已,可是最后那幾句話卻很有殺傷力,載汗是廢帝浮儀的親生父親,他當然不愿意看到兒子在這醇王府里呆上一輩子,所以,他最終還是將心一橫。
“走!”載汗伸手一撩袍角,卻抓了個空,這才想起已換了衣服,于是也沒廢話,走在前頭,向廢太后隆裕居住的那座小院走去。
到了小院,隆裕已換了民婦裝束,廢帝博儀也換了衣服,屋里還站著幾個同樣平民打扮的男女健仆。這都是特意挑選出來的,整個王府里頭。也只有這幾個人有資格跟著端錦他們一起走。
這時,王府柴房方向突然傳來喊叫。
“著火了!著火了!”
端錦知道,是時候離開王府了。于是帶著載洋等人走出小院,來到西側院墻,幾名太監打扮的壯漢早已站在哪里,見端錦等人過來,就點燃了導火索。
“轟!轟!”
幾聳巨響,那院墻已被轟塌一丈多寬,眾人一擁而出,奔進一條后巷,那里已等著幾輛馬車,眾人上了車,端錦等人乘車向北行去,其它馬車分別駛向不同方向,以此迷惑追兵。
就在端錦等人坐在馬車里慶幸出逃順利的時候,醇王府里卻是一片混亂,柴房的大火迅速蔓延到幫近的建筑,半斤小王府濃煙滾滾,許多駐守王府的士兵都奔向內院,開始動手滅火,另一些士兵則扛著步槍趕去爆炸聲傳來的方向,只有幾名聯合陣線的官兵提著鴿子籠鬼鬼祟祟的從正門離開了王府,在附近的僻靜處將籠子里的那幾只鴿子釋放,看著它們飛遠,然后幾人換了平民衣服。趕去距離王府不遠的一間報館,利用報館里的一部電話搖通了另一部電話。
“籠中鳥已飛,可以收再了 名軍官沖著話筒淡淡的說了兩句,然后壓下電話,向另外幾人使了個眼色,幾人迅速離開了報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