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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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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土司派人過來買鹽,根本就必到這富順城來,離川西土司的地盤更近,那里也是井鹽的著名產地,所以,趙北早就認為那個洛土司派人到這富順城來肯定另有目的。

  見田勁夫仍在鄙視那土司的卓窩,趙北搖了搖頭,說道:“你別說廢話,現在趕緊去電報室,拍電報去成都,問問王松廷回川北了沒有?如果還沒有回川北,就跟他說,麻煩他跑一趟雅州城,到了雅州后,我再給他指示。”

  “王松廷?那個袍哥的舵把子?司令現在怎么又想起這個人了?”田勁夫有些奇怪。

  “他可不是一般的袍哥首領,他是大渡河一帶的地頭蛇,這大渡河跟那大雪山緊挨在一起,如果他肯去大雪山的話,咱們共和軍的部隊就不至于兩眼一抹黑。”

  “他肯不肯去大雪山?別忘了,他不僅是熊克武的人,還可能是同盟會員呢。”田勁夫對于會黨一向有偏見,更別說這個會黨頭目還有同盟會的背景了。

  “他就是那一帶人,現在革命了,共和了,他投身革命造反,難道就不想衣錦還鄉?再說了,雖然他是同盟會的準會員,也是熊克武的親信,不過自從奮進會吞并了熊克武的部隊后,他對奮進會的做法是很有意見的,要不然的話,他怎么會一直呆在咱們這里,連那幾門迫擊炮都沒往川北送,寧肯給金照坤打下手也不肯回川北,為啥?就是為了眼不見心不煩!”

  趙北一邊說,一邊仔細研那幾張寫著口供的紙,走回桌后,并未坐下,拿起毛筆就在那紙的背面寫了起來。

  “衣錦還鄉?別他王首領了,便是我也想回鄉看看呢,說起來現在共和了親假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批得下來。”

  田勁夫站在一邊咕噥句,正欲轉身去電報室,卻又被趙北叫住。

  “拿著份名單,按圖索驥,你親自帶領衛隊將這兩個人都給我拿來,本人拿不到,就拿他的家眷!”

  田勁夫接趙北遞過去地那張紙。看了一眼明白要拿地都是什么人。于是急忙退下去電報室。

  現在富順縣衙。不僅是總司令地駐蹕地。同時也是川南地區無線電報轉發中心。在縣衙里架著一臺最新式馬克尼無線電報機。由于使用了美國人剛剛發明不久地真空三極管訊距離很遠。不需任何轉發站就可與成都建立直接聯系。這些新式電臺都是剛從武漢運過來地過德國商會地渠道進口。由于只是試用。目前只進口了五部這樣地電臺。但是毫無問。這已經走到了北洋軍地前頭。甚至連日本軍隊也尚未裝備這么好地電臺。

  田勁夫走后北又走到桌前。詢問張保清。

  “張幫辦幫土司手下裝備了兩桿毛瑟單響槍。這槍是不是從你們手里繳獲地?”

  張保清搖著頭道:“營務處一般不直接上陣打仗。所以裝備地都是‘十三推’、‘亨利馬蒂尼’那些舊式洋槍裝備川造毛瑟單響槍。而且當時攻打我們地那些土司已將我們地洋槍瓜分一空。雖只是空槍。沒有子彈。可在他們看來這就是寶貝。所以他們只賣人不賣洋槍。這個大雪山噶洛土司地洋槍應該另有來源。”

  “如此說來。剛才那卓窩說得都是老實話。不過張幫辦。你可看走眼了。那不是什么川造毛瑟。那是正經地德國原裝貨。只不過都是舊槍而已。很快你們就能看到那些賣洋槍給川邊土司地奸商了。等他們過來。咱們再仔細問問。就憑一幫奸商。怎么可能弄到毛瑟槍?”

  趙北吩咐衛兵拿來那兩桿毛瑟步槍,交與張保清,指著那機匣上的洋文解說幾句。

  張保清雖有些奇怪,但終于忍住了沒問,將那步槍放在桌上,站起身說道:“總司令大恩大德,張某銘記在心,若總司令不嫌張某濫竽充數,張某愿在麾下效力,刀山火海,跟著總司令闖了!”

  趙北點了點頭,說道:“即便你不說,我也想請你留下輔佐我的。你在川邊與土司打了多年的交道,熟悉他們的戰法、戰術,跟土司打仗,和咱們中原不一樣,所以啊,我需要一位懂行的軍人訓練川邊的部隊,將來川邊的土司勢力一定要掃蕩干凈的,這就要仰仗像你這樣的軍人了。”

  “甘腦涂地,愿為總司令前驅!川邊土司是張某不共戴天的仇人,必滅之而后快!”

  張保清信誓旦旦的話的讓總司令很滿意,只是對他的名字有些意見。

  “張幫辦,你的名字是‘保清’,現在滿清已經覆滅,再用這個名字似乎有些不合適了,家人喊喊無所謂,但是在革命軍隊里卻有些別扭。

  張保清略一遲,說道:“其實這也不是標下的真名,這名字是庚子年湘軍改巡防營的時候被統領改的,那之后就一直用這個名字領餉,所以不方便再改回去。既然現在已是共和,標下有幸跟隨總司令效力,這名字便由總司令來改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所謂革命,就是除舊立新,所謂共和,就是國民平等。”

趙北搖頭  琢磨了片刻,拿定主意,說道:“這樣吧,你的名國平’,表字‘立新’。”

  “張國平,字立新。好名!好字!而且這‘國平’二字還可理解為‘治國平天下’之意。張幫辦,總司令這是在抬舉你啊!”

  一邊的傅華封也過來湊趣,得他暗示,那張國平立即單膝跪下,誓道:“蒼天在上,我張國平蒙總司令搭救,從今之后,我這條命便是總司令的了!”

  “張幫辦請起,咱們革命軍人,不講究這一套,是忠是奸不靠嘴巴,靠得是心。”

  趙北將張國平扶起,吩咐一名衛兵取來一套共和軍的軍裝,張國平立即脫了那身茶館伙計的舊衣將軍裝換上,再拿哨兵的刺刀將那滿臉的胡須去,頓時容光煥發。

  “這才像個軍人樣子!剛才在街上看見你的時候,就跟那街邊的乞丐差不多。”

  趙北贊了一句,再命一名兵將武裝帶借給張國平,武裝帶一束,這人更是精神。

  “喲嗬!這誰呀?”

  衙門正堂走一人,卻是參謀長藍天蔚向總司令敬了個禮,然后打量張國平幾眼剛才他一直在柏文蔚的師部,所以并不清楚八店街上發生的事。

  “那外頭被打得不成人的又是誰?看那衣服,倒像是夷人。”藍天蔚又問。

  “下午時候你沒聽見槍響?”趙北笑著反問。

  “槍響?聽見怎么,那人開得槍?難怪總司令這么大的脾氣。”

  藍天也笑了笑,手里提著的馬鞭往張國平手里一塞起手指了指外頭,說道:“總司令啊儀仗隊已經等在外頭了,再過半個鐘頭可就是開宴的時間了,富順商會的那位會長已帶著人吹吹打打的過來了,你聽那外頭的鑼鼓聲,轉眼就到司令部了,總司令穿著這身便裝赴宴怕不太合適吧?”

  趙北這才想起自己仍穿著便裝,于是急忙吩咐衛兵將那套定做的將軍服拿過來是照著“海琛”號軍官的禮服改的,軍帽也由大檐帽改為了拿破侖式的三角帽。

  總司令這是打定主意要做“中國的拿破侖”了。

  等這位“中國的拿破侖”穿戴整齊隊長田勁夫已帶領衛隊押著兩個商人打扮的男子趕回了縣衙,兩人一身酒氣顯然是在酒宴上拿下的。

  此時藍天蔚已弄明白了張國平的身份,也弄清楚了八店街上發生的事情,見那兩個商人押進縣衙,便問田勁夫:“這兩人就是那兩個私賣洋槍給川邊土司的奸商?”

  “正是。

  ”田勁夫點了點頭,轉身向總司令交代一番。

  “他們的洋槍又是從何而來?”藍天蔚有些奇怪。

  趙北掃了眼那兩個商人,冷笑著說道:“這就要問問他們兩位了。放著好好的鹽商不做,偏偏要去做軍火商,把軍火賣給土司、頭人,這是什么行為?往輕了說,這叫私售軍械,往重了說,這叫破壞革命!我還奇怪呢,為什么那幫大雪山過來的土司手下不在為縣城購買食鹽,卻偏偏到這富順來,原來他們不僅要買鹽,還要買洋槍!而買洋槍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

  聽出總司令語氣不善,那兩個奸商頓時跪倒,連連告饒。

  “總司令,我賣洋槍給土司,是幫他們打趙爾豐的啊。我是革命的功臣啊,不是破壞革命。”

  “總司令,冤枉啊,這是有人栽贓陷害!小人從來沒有賣過洋槍啊。”

  趙北沒有理會兩人,只是向張國平淡淡叮囑了幾句。

  “張國平,這兩人就交給你審問,盡快將訊問筆錄交我過目。另外,派人去他們家看緊點,不許跑了一人,我留在這里的衛隊交你指揮。”

  “標下得令!”

  張國平下意識的打了個千,突然想起剛才田勁夫的敬禮動作,急忙又站直了,向趙北立正敬禮。

  趙北回了禮,帶著田勁夫、傅華封走出衙門正堂。

  藍天蔚從張國平手里接過馬鞭,笑著說道:“張國平,記住,在共和軍里,下屬自稱‘職部’,既然進了革命軍,滿清軍隊里的那一套就扔了吧,從現在起,你就是一個革命軍人了,趙爾豐已與你沒有任何關系,不管你過去在滿清軍隊里干得怎么樣,現在,你必須從頭開始。記住,在共和軍里,僅有才干是不夠的,作為一個軍人,還必須絕對的忠誠!不僅對國家忠誠,還必須對總司令忠誠,你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張國平昂首呵道。

  藍天蔚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張國平左右望望,身邊只剩下十幾個衛兵和衙役,于是走到正堂上首,拿起驚堂木猛的一拍,呵道:“來人,掌燈!再把那些‘奴隸娃子’喊過來,咱們就在這里好好審一審這幫奸商!說起來,若是沒有洋槍,那些土司未必敢動督練官的隊伍!”

  聽了張國平殺氣騰騰的話,那兩個奸商頓時癱軟在堂上,用不用刑已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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