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奉給阿爾達希爾寫了一封信,命人用漢語和佉盧文抄寫了幾百份,用箭射進城里。他對阿爾達希爾說,我父王為天下百姓著想,不遠萬里來到阿克蘇姆,與大王簽訂四國同盟,共保天下太平,大王出爾反爾,盟書字跡未干就挑起兵端,先擊貴霜,再擊羅馬,然后又兵圍阿克蘇姆城,欲對我大越不利。我父子忍無可忍,為天下蒼天計,這才起兵討伐薩珊。如今大軍勢如破竹,諸城望風而降,大王準備了很久的塞琉古城也不過十天就被攻下,只剩下泰西封城孤城自守。不是我們父子攻不下泰西封城,只是我們父子不希望造成將士的無辜傷亡。如今大戰多日,你也應該看到了我們的實力,我們是隨時可以攻破泰西封的,為了避免破城后將士們用薩珊人的性命來補償損失,希望你接受我們的好意,放下武器,出城投降,要不然的話,我們就象砍下你的兒子阿爾法、沙普爾和兄弟阿瓦德的首級一樣,砍下你的首級,掛在薩珊的城頭,到了那個時候再后悔可就遲了。
阿爾達希爾對前面的話不屑一顧,看到阿瓦德的名字時,他吃了一驚,起身走到窗前,凝神遠眺遠處的戰場,側耳傾聽戰場上的聲音。
遠處漆黑一片,只有數點燈火影影綽綽,如夜空中的星星一般,戰場已經寂靜下來,再也聽不到廝殺的聲音,安靜得讓人窒息。
阿爾達希爾的心猛跳起來,他轉過身,看著一直隨侍在身邊的宦者,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他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夜風也變得更加淒冷,讓他不由自主的裹緊了衣服。
難道阿瓦德的三萬大軍已經被孫紹吃掉了?不能啊,就算他們的實力不差,也不至于一戰就全殲了三萬騎兵。幾個時辰前,阿瓦德還送消息來說要連夜攻擊,爭取打破孫紹的阻擊陣勢呢。
“有……有消息來嗎?”阿爾達希爾的聲音沙啞著,聽起來像是老鼠在啃木頭似的難聽。
宦者詫異的看著阿爾達希爾臉上掩飾不住的驚慌,搖了搖頭。
阿爾達希爾的神情有些凝滯,似乎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似的,過了好一會兒,直到看到局促不安的通譯,他才想起信還沒有讀完,連忙回到燈火旁繼續讀下去。
在勸降之后,孫奉最后說道,我雖然年輕,可是有阿胡拉的護佑,我已經穩操勝劵,隨時都能擊破泰西封,你如果還是冥頑不寧的話,你就等著接受阿胡拉的怒火吧,我會在阿胡拉的護佑下,在幾十萬人的面前擊敗你,成為新的波斯王。
阿爾達希爾狂笑,近乎顛狂的笑聲在大殿里回響,他翻過書信,提起筆,在書信的背面龍飛鳳舞的寫了幾個字:“等你來戰”然后命人取來自己的硬弓,走出王宮,大踏步的來到城門樓上,拉開弓,將書信射了出去。
長箭飛過近百步,示威似的落在地上,城外的大營里很快發現了,有一個騎士縱馬而來,也沒下馬,只是從馬上彎下腰,撿起箭,飛也似的走了。
孫奉和陸遜等人圍坐在大帳里,一邊喝著茶,一邊安排著明天的戰事。阿瓦德的大軍被全殲的消息已經送到,他們沒有了后顧之憂,可以一心一意的對付泰西封城里的阿爾達希爾,心情輕松了不少,一邊喝著茶,一邊大聲說笑,氣氛非常熱烈。
接到阿爾達希爾的回復后,孫奉淡淡一笑,將阿爾達希爾的字跡亮給了昆圖斯和波調等人。
“阿爾達希爾不識好歹,看來只有殺了他才能解決這場戰斗了。”陸遜不動聲色的說道。
“諸位有信心嗎?”孫奉一邊收起信,一邊掃了昆圖斯和波調一眼。
昆圖斯沒吭聲,似乎沒聽到似的繼續喝茶,波調卻有些不耐煩,他不安的打量著昆圖斯,他剛剛聽說,孫紹已經答應了昆圖斯,戰后會在大馬士革建一個什么銀行,雖然他不知道這個銀行究竟是干什么用的,但是他們聯手終究不是壞事,昆圖斯得了好處,自然會全力支持孫奉,自己如果不再表現一下,在戰后戰利品的分配上可能就要吃虧了。
“我們貴霜人自然是以太子馬首是瞻。”波調拍著胸脯,大聲說道:“只要太子一聲令下,我波調雖然老了,可是還提得動刀,愿意第一個沖上城墻。”
昆圖斯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挑,似笑非笑。
孫奉感激的拱了拱手:“多謝大王了。不過,我怎么敢勞動大王的大駕。這幾天諸位攻城辛苦,損失也不少,我這個年輕人卻一直躲在后面,實在是過意不去。明天我打算親自上陣,會會這個阿爾達希爾,看看他那個什么長生軍究竟有多兇悍。”
“太子要親自上陣?”昆圖斯皺了皺眉頭,有些擔心的說道:“我知道太子武藝精湛,可是戰場兇險,刀箭無眼,萬一……”
“阿爾達希爾倒行逆施,天怒人怨,我有阿胡拉的護佑,有諸位的拳拳盛意和無數勇士的護衛,不會有事的。”孫奉不由分說,打斷了昆圖斯等人的擔心,決定明天親自出戰,他甚至當場指定陸遜為明天的總指揮,負責整個戰場的協調。
陸遜躬身受命。
羅馬人和貴霜人這些天損失都不小,不管是昆圖斯還是波調,其實都不想再沖在前面,白白的折損人馬。現在聽孫奉要親自攻擊城頭,看起來也不像是做做樣子,倒是放了心,反過來有些替孫奉擔心,于是又勸了幾句,孫奉卻信心十足,一定要上陣搏殺,還笑著說,諸位回去做好準備,我一定打開城門,你們就立刻進城,控制住城里的局面。只是泰西封將是我的治城,還請你們手下留情,不要下手太狠,要不然我修復起來可花錢。
昆圖斯和波調見他信心滿滿,倒也高興,笑呵呵的應了。
陸遜隨即就攻城的順序,和可能出現哪些情況,又將如何應對,三國大軍之間如何協調都一一做了說明,羅馬人和貴霜人開始還是當玩笑聽,后來見陸遜說得認真,而且句句在理,倒也不敢掉以輕心,仔細的聽了,又問了一些細節,這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天色剛麻麻亮,城外的大營就開始忙碌起來,大營里升起了裊裊炊煙,士兵們忙著做飯,吃過早飯之后,一隊隊的將士從大營里走了出來,在城前列陣,經過幾天的戰斗還完好無損的三十架攻城車整齊的排在陣前,推車的奴隸、手持武器的將士全部就位,肅殺的氣氛向泰西封城逼來。
阿爾達希爾不敢怠慢,他看到孫奉的戰旗出現在了戰陣的前方,嘴角反而露出了笑意。他早就估計孫奉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羅馬人和貴霜人這些天損失不小,獨自展開攻擊已經有些力不從心,漢人的軍隊雖然損失不算很大,但是他們的糧草也應該消耗得差不多了,如果不能盡快攻下泰西封,他們就只剩下撤退一條路。孫奉的最后通諜在阿爾達希爾看來,不過的虛張聲勢的把戲,看起來很囂張,其實反而透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只是阿瓦德的死讓他感到非常的失落,兄弟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擔心影響士氣,孫奉一口氣射進幾百封同樣的書信,無非是想把這個消息傳到城里來渙散軍心,可想而知,今天他一定會掛出阿瓦德的首級,也許還可能在陣前斬殺一批俘虜。
這樣的事,他以前也經常干。
孫奉派主力上陣,這是他已經預料到的事,他還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城下的地道。
地道的事是他一直最不放心的事,相比之下,他倒不怕孫奉攻城,只要有長生軍的重甲武士在,他相信沒有人能攻破城門,但是那一直沒有進展的地道卻是懸在他心頭的一個疑問,就象懸在達克摩斯頭頂的那把劍一樣,連睡覺都睡不安,生怕那把劍突然落下來。
如今已經到了最后時刻,他相信孫奉一定會利用這個地道,之所以這么久都沒有動靜,也許是孫奉希望他大意,但他又怎么可能大意呢。
他好奇的是,孫奉難道想在白天利用地道攻擊嗎?還是利用白天的惡戰掩飾最后一段地道的挖掘,然后在夜里發動突襲?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孫奉的死期就到了,他怎么可能把這么重要的事忘了呢。一想到孫奉掩藏了很久的秘密、最后的倚仗對他來說卻是一個再明白不過的事情,他就忍不住的想笑。他非常想看到孫奉在知道這個結果時的更加什么樣子,他更想知道當他擒住了孫奉之后,孫紹的表情又會是什么樣子。
他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甚至有些急不可耐。
也許不用等到地道,只要孫奉敢親自攻城,他就會用重甲武士無人可擋的威力將孫奉斬殺在城墻上,摧毀敵人的士氣。
阿爾達希爾下令,將重甲武士全部安排在城門口,同時命人悄悄的換開了兩個側門后的障礙物,讓輕騎兵做好出擊的準備。
城外響起了雄渾的戰鼓聲,巨大的攻城車開始慢慢移動,帶著肅穆的殺氣,緩緩向城門方向逼來,正對著城門的一輛攻城車上,挑著一柄長矛,長矛上系著一個人的首級,首級下面,是一面殘破的戰旗。
阿爾達希爾忍不住落淚。他不用看都知道,這是阿瓦德的首級,阿瓦德的戰旗。
城頭鴉雀無聲,將士們誰也不說話,但是互相傳遞的眼神中卻透露了心中的緊張,從夜里開始就悄悄傳播的謠言現成了活生生的事實,阿瓦德和他的三萬騎兵被漢人全殲了,泰西封再也沒有任何援兵可以倚仗,阿胡拉也許真的拋棄了薩珊家族。
“迎戰——”阿爾達希爾壓抑著心中的怒氣,下達了作戰的命令。
低沉的號角聲將城頭將士從低落的士氣中激醒,他們不管愿不愿意,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注視著越來越近的攻城車。這些巨大的攻城車抗打擊力驚人,一兩塊砲石打上去根本沒什么用,對城頭的威脅非常大。阿爾達希爾現在發明了一種武器來對付這種攻城車,那就是用比橋梯還長的木頭制成撐桿,撐著攻城車,不讓它接近城墻。這種戰術看起來很簡單,卻發揮了非常大的作用,羅馬人和貴霜人在這上面吃了不少苦頭,最后只能放棄了攻城。
隨著號角聲,城頭開始忙碌起來,將一根根巨大的撐桿搬到了城頭,調整著方向,準備抵御那些越來越近的攻城車。
戰鼓聲和號角聲越來越急,彼此呼應,將戰場上的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
雙方的弩砲開始轟鳴,零星的油罐彈夾在更多的磚塊之中,拖曳著長長的火焰,在空中發出讓人心驚肉跳的嘯聲,落在地上,隨即變成一團大火。只是在多日的攻防中,雙方的油罐彈都消耗得差不多了,不能再象第一次使用時那么密集,產生的效果也是威懾大于實際殺傷。
孫奉從杜預的手中接過頭盔,端端正正的戴在頭上,拉下了面甲,從羊祜手中接過令旗,然后向陸遜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雙手將令旗遞了過來。陸遜雙手接過令旗,欠身還禮,輕聲道:“太子小心”
孫奉點點頭:“有勞將軍。”轉身下了指揮臺。十三條頓騎士全副武裝,靜靜的站在那里,目不轉睛的看著孫奉。尼古拉手中拉著一匹雪白的高頭大馬,看到孫奉下來,單腿跪下:“請太子上馬。”
孫奉踩著尼古拉的背躍上馬,抖了抖韁繩,大聲喝道:“勇士們,隨我巡陣”
祜、杜預以及十三個騎士轟然應喏,翻身上馬,羊祜舉著漢軍大纛,杜預舉著孫奉的戰旗,緊緊的跟在孫奉的身后,尼古拉等人筆直的坐在戰馬上,將手中的長戟直指向天,跟著孫奉縱馬沖了出去。
孫奉縱馬在陣前小跑,所到之處,吼聲雷動,不管是漢軍還是羅馬人,抑或是貴霜人,都被英武的孫奉吸引住了,他們用力的頓著手中的武器,發出整齊的聲音,向孫奉致敬。
“將士們——”孫奉在陣前勒住戰馬,抬起了右手,剛才還吼聲如雷的大陣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孫奉。
孫奉提足了丹田氣,大聲喝道:“我們都是有家園,有親人的人,都想過上安穩幸福的日子,可是為什么現在卻不遠萬里,來到泰西封城下?因為阿爾達希爾不想讓我們安穩的過日子,四國聯盟的字跡還沒有干,他就挑起了戰爭,將無數的人拖到戰火與鮮血之中。我們渴望和平,但是我們也不懼怕任何敵人,我們有勇氣擊敗任何敵人,我們要用我們手中的武器告訴他們,殘暴的人必將死于殘暴,貪婪的人必將死于貪婪。”
他威嚴的掃了一眼,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孫奉正在看他們每一個人一樣。
“我們是正義之師,我們得到了真神的護佑,我們將戰無不勝,不管敵人有多么狡猾,他們都無路可逃。哪怕是最堅固的城墻,也無法抵擋我們的怒火,讓我們的怒火燒死一切敵人,將所有的阻礙化為灰燼吧。”
他雙手向天,用盡渾身力氣,狂吼一聲:“偉大的阿胡拉,睜開你的眼睛,懲罰那褻瀆神明,將災難和死亡帶給我們的惡人吧。”
“殺死阿爾達希爾——”尼古拉振臂高呼。
“殺死阿爾達希爾——”群情激奮,吼聲驚天動地,如滔天巨向城頭奔騰而去。
城頭的阿爾達希爾面色鐵青,對孫奉把矛頭直指他一人感到十分憤怒,他沒有回頭看,他知道,就算是有人會叛變,也不會是他身邊的這些人。
陸遜及時的揮動了令旗,孫奉帶著條頓人率先沖向了正對著城門的攻城車,陳海緊隨其后,曹彰在左,李嚴在右,三路人馬猶如三條巨龍,冒著薩珊人的砲石和箭雨狂奔而至,沖進了攻城車,沿著攻城車的扶梯飛速向上。時間不長,孫奉就站在了攻城車的上面。
阿爾達希爾冷笑不已,立刻下令弩砲手對準藏在巨盾后面的孫奉,只要他一露頭,立刻射殺他。有撐桿在手,他現在根本不怕這些攻城車,在砍斷這些撐桿之前,攻城車最多不過是射擊平臺罷了。
孫奉在親衛營的掩護下,將城頭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他不僅看到了阿爾達希爾,更看到了簇擁在阿爾達希爾周圍的長生軍,那些罩著重甲的精銳看起來太顯眼了。他粗粗的估計了一下,藏在面甲后面的英俊面孔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向陸將軍發信號,可以攻擊”
羊祜應了一聲,轉身面向大陣的方向揮動了令旗。指揮車上的陸遜一直在通過千里眼觀察著這里的情況,一看到擺動了令旗,他松了一口氣,收起千眼里,輕輕的擺了擺手。
駱統舉起手,猛的向下一切。
阿爾達希爾看著攻城車上的孫奉,緊緊的咬著牙。時間似乎停止了,不知道孫奉是在考慮攻擊的方式還是想什么,攻城車停在五十步以外一動不動,一點沒有向前推動的意思。阿爾達希爾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恨不得現在就下令弩砲手擊殺孫奉,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戰斗。
攻城車終于再次啟動了,十幾輛攻城車慢慢的向城門接近,阿爾達希爾心花怒放,下令長生軍準備接戰。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就在阿爾達希爾等得心焦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腳下的城墻好象動了一下,大地似乎都在顫抖,他詫異的收回兇狠的目光看向腳下的城墻。
還沒有等他明白過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如同睛天霹靂,震驚了整個戰場,幾乎所有人都被這一聲巨響給嚇得魂飛魄散,不約而同的捂著了耳朵,將目光集中向巨響傳來的方向。
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讓他們不敢相信的場景,堅固的泰西封北門忽然抬升了起來,比原先要高出三分之一,變得十分突兀,就仿佛有一頭巨獸突然鉆到了城門下,硬生生的將城門拱了起來。
巨大的城墻在拱起片刻之后,突然又向下沉了下去,一股煙塵沖天而起,將整個城門籠罩在其中,猶如那頭巨獸沖出了地面,抖落了身上的灰塵,飛上了天空。
巨響余音繚繞,久久不絕,可是不少人的耳朵都已經被最開始的那一聲震得暫時失聰,他們聽不到這些響聲,也聽不到夾藏在響聲中的慘叫聲,他們只是傻傻的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
煙塵漸漸散去,原本高大堅固的城墻矮了一大截,而且已經崩潰成了一段土堆,無數的人在土堆里翻滾、掙扎,他們哭喊著,拼命的想從土堆里爬出來,可是這些土堆已經不再是堅固的城墻,一腳踩下去,根本找不到一個穩定的受力點。
無數的長生軍將士就在這團土中掙扎,發出絕望的嚎叫,猶如在煮沸的湯里翻滾的肉塊,兩側城墻上的薩珊將士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都愣在了那里,不少人手中的武器都落在了地上。
孫奉也愣了一下,他雖然知道這些火藥威力不小,可是他也沒想到威力居然會這么大,他只希望能把城門震塌就可以,萬萬沒有想到,這些火藥居然將一段城墻徹底的變成了碎土。
“太子,立刻攻城”羊祜推了一下孫奉,大聲吼道。他雖然有準備,事先捂住了耳朵,但還是被震得不清,耳朵嗡嗡作響,自己有多大聲音根本不清楚。好在孫奉這時候也有些失聰,不這么大吼還真聽不清。
“攻擊”孫奉舉刀長嘯。
漢軍將士募然驚醒,頓時殺氣騰騰。
十里之外,孫紹坐在河邊,握住了手里的釣桿,扭頭看了一眼魏伯陽:“你究竟埋了多少火藥?怎么這么響?”
魏伯陽得意的一笑:“運來的十船火藥,一粒不剩,全部埋在了城門下。臣估摸著,就算不把城門炸成齏粉,把城門炸塌肯定是綽綽有余的。”
“咝——”孫紹牙疼似的倒吸一口冷氣,“你們這些年是不是花錢花得手滑了,十船火藥全埋下去了?一點不留?”
“一點不留。”
“那我想再炸一次也不可能了?”
“哪里還用再炸一次。”魏伯陽得意的撇撇嘴:“臣敢擔保,三十年內沒有人再敢和我大越作對。別說泰西封,就算是大王想進羅馬城,昆圖斯現在也不敢吱牙。”
“且,唯技術論”孫紹搖了搖頭,用手指點了點得意洋洋的魏伯陽:“你大概是真把自己當神仙了吧。”。
更多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