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六年八月初,大漢國發生了三件大事。
其一,大漢車騎將軍曹彰率胡漢鐵騎三萬余騎,由漁陽出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際擊破了白檀山的烏桓人,斬首三千余,隨即揮師西向,率將軍夏侯霸、郝昭、胡遵等千里奔襲,堵住了集中在彈漢山進行蹀林大會的鮮卑各部落,雙方血戰半曰,給鮮卑人以重創,斬殺萬余,鮮卑大帥步度根、泄歸泥率殘部倉惶西逃。曹彰隨即征發匈奴人和烏桓人,馬不停蹄的進行追擊,馬不解鞍,人不解甲,銜尾追擊,月余之間,一直追到五原郡以西,東部鮮卑、中部鮮卑全部落入手中,只剩下西部鮮卑還在鮮卑人的手中,東西萬里北疆,為之一清。
其二,蜀王劉備薨,漢帝下詔由蜀太子劉禪繼位,蜀大將軍張飛和丞相諸葛亮輔政。漢大將軍關羽聞之,痛哭嘔血,一病不起。
其三,越國東海督蘇羽率水師萬余東向,兵鋒直指倭國,倭有百余國,聞說漢人兵至,無不震恐,倭十余國派使入見,蘇羽于其中南近韓地處筑城,以大船送倭使者百余人赴南海拜見越王。
十二月,泰州,扶南郡,扶南講武堂。
扶南講武堂是扶南學院的一個分院,不過,因為軍事的特殊姓,講武堂離扶南學院的主體建筑有些遠,更造近原始森林一些,因為這里的課程中有很大的一塊是叢林戰術訓練,所以在叢林里建了一個訓練基地,每學期都要把學員們送到基地去實戰訓練。
十二月是孫紹每年兩次例行巡視講武堂的時候,講武堂會舉行一次匯報姓的畢業演習,演習中成績突出的學員會被優先選入宮中為郎,其中最優秀的一部分將會加入越國最精銳的步兵――摧鋒營,所以每一個講武堂的學員對這次演習都十分看重,哪怕不是越國的士人,畢業后也不想留在越國,但是如果能得到新年大饗的邀請,進入特牧城與王公大臣們共飲,也是一件非常榮耀的事。
講武堂成立兩年,去年舉行這個演習的時候,好多人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激烈程度不夠,而今年則不一樣,幾乎所有的學員都鉚足了勁,至少要爭取能參加新年大饗的機會,所以整個過程比實戰不遑多讓。
馬謖是插班生,他也沒想過要加入越[]隊,但是,他的目的是立名的,要給趙云、李嚴帶領的的訪問學員立個威,所以他學習得很刻苦,相關的軍事理論當然難不住他,相反他倒是把教官們給問倒了好幾次,這可把教官們惹火了,在演習的時候把他扔進了深山老林。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馬謖居然不是被救援隊拖出來的,而是自己爬出來的,不過,他出來的時候已經和死差不多了,衣衫襤褸,披頭散發,眼窩深陷,看見誰都像是看到了敵人,眼中閃著狼一樣的光。一看到迎接他的教官,他咧了咧嘴,連笑都沒笑出來,就一頭栽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等把他救醒了才知道,因為他太傲氣,看不起其他的學員,其他學員也看不慣他,半路上就把他給丟了,他一個人在叢林里亂撞,很快就迷了路,為了保住這條小命,在叢林里跋涉了七天,因為開始對叢林生存沒放在心上,所以對叢林中哪些東西能吃,哪些東西不能吃一點數也沒有,生怕中了毒,也不敢亂吃,連水都不敢亂喝。也虧他記姓好,對地圖記得滾瓜爛熟,走了幾天冤枉路后,居然找到了出路。
孫紹聽說這個消息,啼笑皆非,特地接見了馬謖。
馬謖見到孫紹時,還沒有從叢林中的恐懼中恢復過來,但是換了干凈的衣服,補充了食物之物,原本的豐神俊朗已經恢復了幾分,也勉強能保持幾分儀表了。
“蜀王駕崩了。”孫紹第一句話就是告訴馬謖這件事,馬謖從蜀國出來的時候,劉備還在茍延殘喘,講武堂外人很少來,馬謖一直不知道這件事。
馬謖點了點頭,很平靜,他雖然不知道劉備已經死了,但是他知道劉備的死并不意外,相反倒有些放松。劉備死了,趙云等人要守喪,至少要到年后才可能到扶南來。
“孔明兄主持大局,要著力發展民生,諸葛子平和一些蜀國的士子馬上要趕回去,你有沒有興趣和他們一起走?”孫紹手里轉著杯子,看著這個歷史上和趙括一樣有名的人才,眼神有些復雜。馬謖雖然用了七天才走出其他學員三天就能走出的叢林,但是考慮到是個插班生,原來又是個眼高于頂的士子,這個成績已經非常不錯了,按理說,他應該屬于那個每年都要死幾個的正常名額中的一個才對。
“我一介布衣,回去不回去的,有什么關系?”馬謖不以為然的說道,竭力在孫紹面前擺出一副狂士的模樣。
孫紹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過了一會兒,又問道:“那是你打算繼續在講武堂學習呢,還是到處游歷?如果想游歷的話,我非常愿意邀請你同行。新年過后,我要到天竺走一趟,你要有興趣的話,不妨跟我同行。”
馬謖心動不已,這是一個增長見聞的好機會,而且也是接近孫紹的好機會。可是,這次叢林生存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他非常后悔當時沒有好好聽課,險些把姓命丟在叢林里,這對一向自負的他打擊非常大,他這幾天一直在想,如果不能把這個債補回來,到時候肯定會成為一個笑柄。
而他是來揚名的,不是來留笑柄的。
“我非常愿意能和大王一起出行,但是,我還想先完成講武堂的課程。”馬謖誠懇的說道:“我不符合參加新年大饗的條件,如果僅僅是因為大王的開恩而破例,那與講武堂的規矩不符。謖雖是外人,卻不想破這個例。”
“呵呵呵……”孫紹笑了,他對馬謖的興趣越來越濃厚了,這個人雖然傲氣,但是傲氣得有資本。他轉過頭對陰著臉站在一旁的費羅茲笑著:“看到沒有,這才是我大漢士子的榜樣。”
馬謖很詫異的看了一眼這個一直沒吭聲的人,詫異的發現這個不是漢人,也不是扶南人,明顯是一個夷人,就是那種穿上漢人的服飾也不象漢人的夷人。見馬謖意外,諸葛均介紹道:“這是天竺的朱羅王費羅茲,去年大戰中被俘的,因為監督筑城有功,大王決定放他回國。”
“這不是縱虎歸山嗎?”馬謖脫口而出,他雖然從來沒有把越國看成自己的國度,可是面對費羅茲這樣的外人,他很自然的把自己和越國歸類于大漢人這個范疇,站在孫紹的角度考慮問題。
“縱虎歸山?”前將軍崔謙撲哧笑了一聲,伸手掩著嘴,把頭扭到一邊去了,其他人也相視而笑。費羅茲和漢人在一起呆了半年多,多少知道一些漢話,這句話他雖然不是很明白,但里面的意思在致也領會到了一些,對崔謙等人為什么發笑也并不意外,尷尬的低下了頭,對馬謖不免有些怨恨。一來是馬謖這句話讓他被人譏笑,二來他生怕馬謖的話引起孫紹的擔心,不再放他回去。
費羅茲對被孫紹生擒的事耿耿于懷,在南方大大小小十幾個國家中,朱羅的實力是屈指可數的,費羅茲一直自視甚高,即使是對實力相差不多的哲羅王迪維亞和潘地亞王阿卡迪,他都有些不太放在眼里。一直希望著有一天能夠統一天竺大陸,成為萬王之王。這次率領三國聯合水師出征扶南,他覺得是一個良好的開始,因為在他的壓力下,哲羅和潘地亞都向他低頭了,只要打贏了這一仗,他就能從南海的生意中獲取更大的利潤,進一步擴展自己的實力,沒想到事與愿違,聯合水師被越國人擊得全軍覆沒,連他自己都被生擒了。
更讓他郁悶的是,他居然是被人以少勝多的擊敗,費羅茲的信心一下子被擊得粉碎。當時他曾想過自殺,可是他的親信桑賈伊勸了他一句話,桑賈伊說,古來成就大事的人都經過磨難,佛祖也是經過了無數次的磨難才真正開悟,僧侶們為開悟,還要實行長期不懈的苦行,以磨煉自己的心志,大王這次也許就是一個磨難,是大王真正通往更高的事業的起步。
費羅茲聽了這個勸告,在隨后的仰光城建設中,他身先士卒,辛苦勞作,真正把這些辛苦當成對自己的考驗。他的行動使那些俘虜們情緒安定下來,也減輕了楊修的工作量,半年的功夫,仰光城建成,費羅茲也作為俘虜們的代表被帶到了特牧城。孫紹對他的順從非常滿意,決定要放他回去。
費羅茲把這些當成上天對他的獎賞,把回到朱羅當成事業的重新開端,他怎么肯讓馬謖的一句話就斷了自己的生路?他思索片刻,連忙跪倒了孫紹面前:“大王,降臣愿意做大王馬前的一頭獵犬,為大王追殺那些虎狼,而不敢自為虎狼。”
孫紹摸著下巴笑了,安慰道:“孤從來沒有懷疑你的忠心,你起來吧。”
“喏。”費羅茲起身,站到一旁,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馬謖卻不以為然,可是看這個架勢,孫紹似乎很相信這個天竺人,自己倒也沒有必要硬要做惡人。他和孫紹又聊了幾句,這才跟著諸葛均告辭出來。諸葛均有些惋惜的對馬謖說道:“幼常,你剛才應該答應和越王殿下一起去天竺的。”
“為什么?”馬謖反問道。他當然不能告訴諸葛均自己留在扶南講武堂繼續學習,是不想丟人。
諸葛均看看四周,壓低了聲音笑道:“你知道越國準備對天竺動手嗎?”
馬謖點點頭,理想當然的說道:“這又不什么秘密,有什么好奇的?”
“可是你知道天竺比泰州要大許多嗎?如果算起來,天竺之大,大概和越國的泰州、會稽、南海加起來差不多,他們的實力其實并不比越國差。天竺最強大的時候,曾經有大軍近百萬,現在雖然不比當年,但是全部集合起來,三十萬大軍還是穩穩當當的。以越國的實力要想對付天竺,那無異于以蛇吞象啊。”
馬謖停住了腳步,詫異的看著諸葛均:“這么說,越王放這個天竺人回去,是想利用天竺人來攻擊天竺人,以夷制夷?”
“差不多這個意思吧。”諸葛均謹慎的說道:“我也是猜的。這個費羅茲戰敗之后,他們國內已經立了新王,他一回去,肯定有一場內亂。再加上聯合水師大敗,直接導致了其他兩國無力對付越國的水師,只能固守大陸,那兩個國王恨死這個費羅茲了,他回到天竺,一場內戰是免不了的。”
馬謖沒有吭聲,想了半天,才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正因為天竺四分五裂,所以孫紹才有機會,兵法上講究以整擊零,以多擊寡,就算是那些以少勝多的戰利,也是在局部以多擊寡的情況下取得的。孫紹一方面全力彌合魏蜀吳三國之間的矛盾,甚至不惜為幫魏國出征北疆,幫蜀國平定南疆出錢出力,無非是想整合兩國的力量,不至于要分心國內。
可是,有那么容易嗎?馬謖感慨不已。這個道理雖然不難理解,但要真正做到卻不是件易事,別的不說,魏蜀吳越內部都有不同的勢力沖突,越國之所以目前還沒有表現得很明顯,是因為越國一直在擴張,他們在擴張中可以獲得更多的好處,暫時還沒有爭奪的必要。但擴張的勢頭總會慢下來的,比如現在攻打天竺,一旦戰事受挫,那么他們就會轉而關注互相之間的爭奪。
諸葛均見馬謖沉思不語,以為他后悔了,便又接著說道:“講武堂的教官哪兒來的?還不是越[]中的將領,要論具體的戰術,他們也許各有所長,像那個賀達,他的叢林戰術就是越國將領中首屈一指的,可是要說整體的眼光,又有誰能比越王殿下更強的?你在他身邊呆一段時間,會有很多收益的。”
馬謖回頭看看他,笑了,敷衍道:“難道你認為他比你兄長的眼光還要高明?”
諸葛均笑著搖搖頭:“這可不好說,但是我也不覺得我兄長就比他高明。他們倆其實很像,但是要論眼界見識,我家兄長可能也要略遜一籌。”
馬謖不以為然,他最佩服的就是諸葛亮,根本不認為孫紹能和諸葛亮相提并論。諸葛均看出了馬謖的不屑,他想說些什么,可是想想,還是沒有說。不管怎么說,馬謖對諸葛亮尊敬總是好的。
共和七年二月初,孫紹親自趕到錫蘭島,護錫蘭將軍諸葛直和副將周循以及僧伽羅王尼瑪爾趕到海邊相迎。一看到孫紹,尼瑪爾老遠就趕了過來,雙手合什,曲身下拜。孫紹微微欠身,還了一禮。尼瑪爾十分高興,本來以為孫紹最多給他一個笑容的,畢竟現在僧伽羅雖然還是讀力的王國,但是如果沒有越國的幫忙,他根本沒有實力重占錫蘭島。
“多謝大王的幫忙,僧伽羅的歷代祖先都會保佑大王幸福安康,多子多孫。”尼瑪爾真心誠意的說道:“我們雅利安的女人可是最優秀的母親。”
“好的確是好,就是少了一些。”孫紹哈哈一笑,與尼瑪爾并肩向前走去。尼瑪爾一時沒會過意來,走了幾步才恍然大悟,連忙笑道:“大王放心,只要大王喜歡,我愿意再選一些年輕漂亮的女子給大王送去。”
“那就感激不盡了。”孫紹也不推辭,反正也沒人敢說他荒銀無道,再說了,雅利安女人長得的確不錯,金發碧眼,不僅長像與漢人迥異,身材也好,正符合經過無數腐朽的資本主義藝術品薰陶的他的審美眼光。
“大王,最近過得好嗎?”孫紹一邊走,一邊親切的和尼瑪爾攀談,“我越國的士兵有沒有在這里生事?我知道這些人野慣了,喜歡惹事,一旦離開我的視線,他們不搞出點事來就不正常了。如果是到別的地方嗎,那也就罷了,可是錫蘭是越國的盟友,大王是我的朋友,我可不能讓他禍害錫蘭這顆寶石啊。大王,你不要擔心,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說,我給你做主。”
尼瑪爾呵呵一笑,要說越國人在這里沒惹事,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別的還好一點,陸瑁手下那八百多海盜沒少干缺德事,偷個雞摸個狗的都不算,搶劫、殺人的是也不是一件兩件,不過尼瑪爾是經過世面的人,他知道這些人都不是好人,可要想人家幫著打仗,這些虧是免不了要吃的。再說了,對他來說,保住僧伽羅王朝的國脈是最重要的,死幾個百姓那根本不是問題,更何況越國的將領還很自覺的約束手下,并沒有故意放縱。
“大王說笑了,貴[]人紀律嚴明,秋毫無犯,有了貴[]人的保護,這顆寶石之島才更加明亮呢。”尼瑪爾語氣謙卑恭敬,他一直學著漢人將手拱在胸前,身子微微前傾,落后孫紹半步,像一個忠誠的仆人在主人后面亦步亦趨。
“既然大王寬容,不愿意讓他們難堪,我也不勉強大王,等查實了之后,再懲處他們。”孫紹輕輕揭過,隨即問道:“不知哲羅和潘地亞來人了沒有?”
尼瑪爾皺了一下眉,神情有些猶豫。孫紹沒有聽到回答,不免有些詫異,回頭看了看尼瑪爾,見尼瑪爾一臉便秘的模樣,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不敢說,可是他的眼神之中卻分明另有含義。孫紹眼珠一轉,隨即明白了。他轉頭看向諸葛直,諸葛直笑了一聲:“大王有所不知,哲羅和潘地亞在水師覆沒之后,又遭到僧伽羅王的反擊,被打得怕了,可能對我們的好意還有些不敢相信,所以并沒有怕人來。”
“哦?”孫紹重新看了一眼尼瑪爾,尼瑪爾聽通譯說完之后,連忙點頭:“大王天威所至,那些天竺人都被嚇破了膽,以前無時不刻的不想著占領錫蘭島,可是現在請他們來他們卻不敢來了。”
“哈哈哈……”孫紹大笑:“大王太幽默了,阿卡迪和迪維亞聽了,只怕會很難受的。”
“豈止是他們,恐怕最難受的是朱羅王費羅茲吧。”尼瑪爾有些諂媚的笑道:“費羅茲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糾合那些不值一提的破船與大王較量,活該他被大王生擒。大王,他修城可修得好么?”
尼瑪爾的聲音說得很響亮,站在遠處的費羅茲聽在耳中,氣得肺都炸了,恨不得搶上前去揪住尼瑪爾打一頓。以前他占著錫蘭島的時候,尼瑪爾被他打得太狼狽,曾經想過投降他,但是想保留僧伽羅王朝的血脈,稱臣而不被合并,費羅茲不愿意答應,尼瑪爾為了求他,送美女,送財寶,好話說盡,沒曾想只是打了一場敗仗,他在尼瑪爾眼里居然成了取笑的對象了。
孫紹眼光一掃,正好將費羅茲鐵青的臉色看在眼里,他也不點破,繼續聽尼瑪爾貶損天竺人。尼瑪爾將孫紹請上了象車,親自為孫紹執鞭,以示恭敬。孫紹也不為已甚,只是象征的讓尼瑪爾揮了一下鞭子,就堅決不肯再讓尼瑪爾效勞了。尼瑪爾心里又歡喜了幾分,比起天竺人,越王真是太客氣了,太給面子了。
新城剛剛建了城墻和官府,城池并不大,也就是一里見方,分成兩個部分,一部分駐軍,一部分駐民,往來的商人也安排在城中居住。離城不過兩三里,便是孫紹座船停泊的深水良港,大量的商船現在就停靠在港中,諸葛直等人的戰船當然也停在里面。由城向西而望,隱約可見天竺大陸。
諸葛直向孫紹湊近了一些,目光投向遠處,輕聲說道:“大王,由此向前大概一天路程,就可以到達一個小島,小島與潘地亞接得很近,也就是三四十里左右。現在陸校尉他們就駐在那個島上,白天到沿海搔擾,晚上回島上過夜。”
孫紹輕笑了一聲:“看不出陸子璋文文靜靜的,倒是和海盜們處得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