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再高一點!”關鳳厲聲喝道,孫奉被她喝得嚇了一跳,嘴一撇,不滿的橫了關鳳一眼,撅著嘴繼續艸練,可是精神頭顯然大不如前。
孫紹背著手,站在殿門外,靜靜的看著委屈的孫奉和顯得有些焦躁的關鳳,直到他們注意到了他。
“阿翁……”孫奉沒有象往常一樣飛撲過來,而是站在原處,舉著胳膊,不知道是該繼續練下去,還是結束今天的煎熬。關鳳卻是皺起了眉頭,狠狠的剜了孫奉一眼。
“阿猘,去玩會兒,阿翁找阿母有點事。”孫紹輕笑一聲,摸了摸孫奉的腦袋:“阿母教得好,阿猘學得好,今天就到這兒吧,好不好?”
“好。”孫奉露出了純真的笑容,扯著孫紹的袖子笑道:“我去找大母玩好不好?”
“去吧,大母也想你呢。”孫紹揮揮手,孫奉樂得一蹦三尺高,把剛才的不快全拋之腦后,一溜煙的跑了,關鳳擺擺手,兩個侍衛連忙跟了上去。孫紹進了殿,關鳳跟了進來,一眼看到他背在后面的手上捏了一片紙,不由得有些好奇。
“銀屏,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些?”孫紹偏過頭看了一眼關鳳,眉頭皺著。關鳳猶豫了一下,舔舔嘴唇沒有吭聲,過了片刻才說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話是不錯,可是也不能拔苗助長,阿猘才五歲,還是個孩子,這個時候引導比壓迫更重要。”孫紹走到殿中,關鳳幫他脫了外衣,兩人并肩坐下,孫紹繼續說道:“你沒注意到嗎,阿猘最近對習武的興趣大減,再也沒有以前那樣主動了。”
關鳳伸了一根手指揉了揉太陽穴,苦惱的嘆道:“我也正為這事頭疼呢,閑下來的時候,也知道是自己可能逼得太緊了,可是一看到他,又恨不得一天就能讓他變得和你一樣文武雙全。”
“可能嗎?”孫紹忍不住瞪了關鳳一眼,想了想,忽然說道:“銀屏,你注意過沒有,坦之關平)對練武的興趣明顯不如你。”
關鳳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的看著孫紹,遲疑了片刻才說道:“你是說,當初是父親逼他太緊了,讓他不喜歡練武?”
“可能吧。”孫紹點點頭:“坦之的資質雖然只是中等,但是有岳丈這樣的高手指點,他的武技應該比普通人高出不少,可是現在他只是中等而已,為什么?我猜想岳丈總是拿你做標準,讓他感到壓力太大。”
關鳳有些得意的一撇嘴。她在武學上的天資確實比幾個兄弟強一些,關羽經常說關平他們不用功,怎么也趕不上她。她想了想,道:“阿猘的天資比我還好一些。”
“再好,他也是個孩子。”孫紹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還是讓他跟著韓龍去練功吧,你和岳丈一樣,是個高手,卻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
關鳳為難的咂了咂嘴,隨即又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說實在的,她也不希望兒子一看到她就是一副苦臉,更何況韓龍的武功也遠在她之上。
“小姨他們到錢唐來了。”孫紹把一直捏在手里的紙推到關鳳面前,關鳳接過來看了一眼,有些不快的說道:“他們也太冒險了,把周玉藏在公主的侍衛中就能瞞得過人?公主又是個粗枝大葉的人,這個消息隨時都有可能泄漏出去,更何況孫登又是個精細的人,只怕沒出建鄴就被他看出來了。”
孫紹看著關鳳不吭聲。關鳳這時才想起這件事是自己推動的,不免有些訕訕,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孫紹:“大王,你……我……這件事,是我做得……魯莽了。”
“哼,你也知道你做得魯莽啊?”孫紹無可奈何抽回那張紙條,用力的揉成一團,扔進旁邊的廢紙簍,想了片刻才說道:“銀屏,你知道嗎,孫登一直沒有取消婚約,你說他在想什么?”
關鳳咬著嘴唇,沉默不語。她當然知道這件事,在孫紹回到錢唐收回秘兵之前,周魴一直是向她匯報的,當她聽說周玉在得了“怪病”之后,孫登卻一直不肯取消婚姻的時候,她就知道事情出了偏差,孫登應該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而孫紹對拉攏孫登做出的諸多努力也已經付之東流。
而原因就是她那一點私心。
關鳳后悔莫及,卻又對眼前的困境沒有什么解決之道。孫登為什么要到錢唐來?她隱隱的能猜出一些,這和最近越國實行的惠農政策有關,因為大量的人口正在不斷的向越郡遷移,雖然相臨的吳國郡縣已經封鎖了關禁,嚴禁百姓出境,甚至出入的商人都要嚴加盤查,以免夾帶人口,孫登來,當然是要和孫紹說這件事的,現在孫登捏著周玉的事,還沒談孫紹已經落了下風。關鳳隱隱感覺到,孫紹對周玉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感覺,雖然還談不上厭惡,但是絕對沒什么興趣了,要不是礙著大橋的面子,他可能都不會再見周玉。
而幫著大橋出這個主意的,就是夏侯徽,可以說,孫紹目前的困境就是她和夏侯徽一手造成的,她們一文一武,沒有給孫紹幫上忙,反而惹出了麻煩。
關鳳非常后悔,她垂下了頭,下巴抵在了胸口上,懊喪得和剛才被她訓斥的孫奉一樣。
“大王,太后有請大王。”一個宮女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口,機靈如她們當然不會看不出來孫紹和關鳳的心情不好。孫紹應了一聲,站起身來,伸出雙臂,旁邊的宮女連忙給他換上一件外衣,孫紹看了一眼還呆坐在那里的關鳳,皺皺眉:“走吧,和我一起去見太后。”
“我……”關鳳欲言又止。
“事以至此,多想無益,下次不要這么沖動就是了。”孫紹搖搖頭,上前拉起關鳳的手,捏了捏,笑道:“也該給你找點事做了,要不然的話,不是給我惹事,便是拿孩子出氣,何苦呢。”
關鳳臉一紅,老老實實的換了衣服,跟著孫紹出了殿,直奔長樂宮。
到了長樂宮門口,還沒進門,孫紹就看到喜氣洋洋的周站在門口,老遠的就行禮:“拜見大王、王后。”
孫紹停住了腳步,上下打量了一下周,笑道:“仲英,不是放了你婚假嗎,怎么今天還來當值?你可要小心些,你那夫人是我老姑奶奶的掌上明珠,要是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我可是要替她撐腰的,我的表侄女婿!”
周的夫人徐氏按輩份是孫紹的晚輩,要叫孫紹一聲表叔的,周原本和孫紹是平輩,這一成親就矮了一截,心里有些不太樂意,可是這也沒辦法,誰讓他看上人家姑娘,非她不娶了呢。要不是孫紹出面,徐家根本看不上他,為了抱得美人歸,晚一輩也得認了。可是孫紹當著這么多下屬的面稱呼他為表侄女婿,他還是被臊得滿臉通紅。
“大王,宮庭重地,還是不要用家里的稱呼吧。”周陪著笑討好道:“太后在殿中等著呢,大王、王后還是快些進去吧。”
孫紹也沒有多想,和關鳳并肩進了殿,一進門,他就滿面笑容的迎了上去:“阿母,什么事這么高興,急急忙忙的把我們叫來,是不是又有人獻了什么寶貝,要與我們共賞不成?”
大橋喜不自勝,連連招手道:“沒有寶貝,就不能請你們來嗎?怎么樣,有沒有耽誤你們的公事?”沒等孫紹回答,她又拉過關鳳的手,心疼的說道:“我知道他是個清閑的,不會有什么事,倒是你,銀屏啊,你可要注意調養身子,抓緊時間再多生幾個孩子讓我抱抱。這去了朱崖幾個月,吃得好,玩得好,可是力氣卻小了,我都抱不動阿猘了,心里沒著沒落的。”
關鳳連忙笑道:“阿母,豈止是你抱不動他,連我都抱不動呢。你老人家也別急,媛容也十三了,再過兩年圓了房,便能生個孫子讓你抱。”
“哈哈哈……”大橋高興的大笑,瞥了一眼紅著臉站在一旁的夏侯徽,笑道:“你們兩個倒是與眾不同的,我以前聽人說,這豪門大院里多的是妻妾爭寵,恨不得獨霸了丈夫,你們倒好,非要把他往別人那里推,怎么,我們的大王就這么不受女人歡迎?”
孫紹見大橋高興得有些失態,不知道她究竟遇到了什么好事,便咳嗽了一聲,笑道:“阿母,你把我們叫來,就是讓銀屏再生幾個孩子?這件兒可急不來啊。”
“你啊。”大橋嗔了他一眼,拿起旁邊案上的一封書札塞到孫紹的手里,喜滋滋的道:“你小姨要來了,這是她寫給我的家書,伯英和魯班也來了。”她看了一眼四周,又神秘兮兮的擠了擠眼睛:“阿玉也來了。”
孫紹一愣,接過書札看了一遍,特別是注意了一下曰期,信是兩天前發出的,肯定不是通過郵傳,應該是快馬送過來的,因為他也是剛收到周魴送來的密信不久。他往外瞟了一眼,正看到站在宮門口卻向殿內偷看的周,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不動聲色的看完書札,然后還給大橋,從容的笑道:“好啊,這次正好讓小姨陪你住一段時間。”
大橋見孫紹并無特別興奮的神情,不免有些詫異,她打量了孫紹一會,忽然有些明白了。她沖著關鳳和夏侯徽等人使了個眼色,關鳳和夏侯徽連忙起身退了出去,殿中只剩下孫紹和大橋兩人,大橋這才說道:“阿滿,你實話跟我說,是不是對阿玉有意見?”
孫紹沉默不語。
“我知道,她那么做的確是不該。不瞞你說,我那時也氣憤得很,恨不得和她母女從此斷絕關系。可是阿滿啊,我狠不下這個心啊。”大橋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濕潤:“我橋家沒人了,多承你費心,到淮陽一帶找了那么久,也沒有找到我橋家的人,現在我只剩下這個妹妹相依為命,你讓我怎么能狠下心來不認她?她是勢利了一些,可是……這也怪不得她,當時的情況不要說她,便是我,也沒想到你能脫險啊。”
“可是阿母沒有背棄我。”孫紹忽然怒了起來,他直起腰,直視著大橋淚水縱橫的臉:“我不怪周循,他要為周家的前途考慮,他有選擇的權力,我也不怪周玉,她和我沒有婚約,不管是什么原因而變心,我都可以理解。但是我不能接受她背棄你,你只有她這個妹妹,她又何嘗不是只有你這個姊姊,一母同胞的姊妹就這么拋棄?在你最需要她的支持的時候拋棄你?”
孫紹說得很快,聲音也很大,似乎這些話在心里壓了很久,今天才一口氣說了出來:“阿母,我們雖然不是生身母子,可是你對我的關愛超過母子。你想她,我可以想辦法讓她來,可是我不能接受她們這種為了自己的利益割斷親情的作為,是個人都不能這么做。這世上是要有權勢,可是,人的眼里不能僅僅有權勢。”他氣憤的站起身來,一甩袖子:“要富貴,我可以給她們富貴,要權勢,我也可以給她們權勢,這些都沒有問題,但是,要我原諒她們,辦不到。”
大橋目瞪口呆,她瞪著淚水朦朧的眼睛看著孫紹,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激動。宛城之后,孫紹一直沒有提過那件事,周到錢唐來,孫紹也妥善的安排了他的職位,為他安家落戶,最近又親自出去求老姑奶奶幫忙,完成了周的心愿。她一直以為孫紹已經忘了那件事,不再記恨周玉,沒想到孫紹從頭到尾并不是記恨周玉,而是記恨小橋,原因不是周家拋棄了他,而是因為小橋拋棄了她。
“那……那阿玉……”
“阿玉現在是吳國的太子妃。”孫紹一擺手,強自壓制著自己的不快說道:“據我所知,到現在為止他們都沒有正式提出解除婚約,她這次來,也是偷偷來的,我能怎么辦?孫登也來了,他要來和我談那些戶口的事,阿玉這個時候出現在錢唐恐怕不太合適,我只能裝不知道。”
“那怎么辦?”大橋慌了,不管出多大的事情,只要孫紹承攬下來了,她心里便有了底,現在孫紹不管了,那小橋和周玉到了錢唐怎么辦?她一直不知道周玉和孫登的婚約還沒有解除,那作為準太子妃的周玉出現在錢唐確實不方便,更何況孫登也來了錢唐,如果兩人見了面,該作如何想?
“讓她安生在仲英的府里呆著,盡量不要出門,宮里也少來,作為吳國的太子妃,她在我越國都城拋頭露面不太合適。”孫紹搖搖頭:“婚禮一完,最好讓她回建鄴去,要想在錢唐久住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不能以這個身份在錢唐住。”
大橋面色發白,沒了主意,孫紹什么時候出去的她都不知道。直到周探頭探腦的進來詢問結果,大橋才回過神來,她很不高興的看著周,責問他道:“為什么到現在為止,你阿母還不解除婚約?她是不是還想著兩邊周旋?”
“婚約?”周愣了一下,顯得十分意外:“不會吧,阿玉都病成那樣了,還沒解除婚約?”
“這話得我問你啊。”大橋惱怒不已:“到了這個時候也不解除婚約,是不是還想著做吳國太子妃?既然想要吳國太子妃,那又何必費那么多口舌,穩穩當當的嫁進宮去不就是了?”
周十分尷尬,他連忙解釋道:“大姨,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過了片刻又道:“大姨,這里面肯定有什么問題,阿母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阿玉肯定是不想做什么太子妃的,她……她吐血的事情,是我親眼所見,絕不會有差的。如果她……她想做太子妃,怎么可能這樣?”
大橋見周說得認真,看不出一點虛偽之意,倒也有些吃不準了。她有些煩躁的走了片刻:“不管怎么說,她們已經上路了,再過兩天就能到錢唐,到時候好好問問她。她要是真心想來錢唐,那就不要三心二意,我再厚著這張老臉去求奉先幫忙,如果她還想著做那個什么太子妃,那就趕緊回建鄴去,反正我越國是沒有太子妃讓她做的。”
周連連點頭,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恨恨的跺跺腳,悻悻的走了。在他的記憶里,孫紹從來沒有對大橋那么大聲音說過話,雖然他沒聽清他說什么,可是從大橋的態度來看顯然不是什么好事。大橋為了周家三番五次的說好話,可是周家到現在為止還在斟酌,這不僅讓大橋難辦,也讓他無法做人。
兩天后,孫登和周循一行踩著落曰的余暉進了錢唐城,錢唐城還沒有關門,大道兩側的商鋪還做著生意,各色寫著店名的燈籠把大街照得清清楚楚。孫登撩起車簾,好奇的打量著兩邊熙熙攘攘的人流,贊不絕口。奉命前來迎接的孫松帶著幾分得意的笑道:“太子,我錢唐的還算繁華吧,比建鄴如何?”
孫登掃了他一眼,笑道:“子喬兄,一年不見,你就和這越國一樣,變得有些傲氣啦,不僅傲氣,還有些霸道,我剛到錢唐,才進城幾步,你就心急火燎的讓我比較建鄴和錢唐?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孫松呵呵一笑,眼角卻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他只是和孫登開個玩筆,孫登怎么會這么大的反應?居然說越國霸道,還欺人太甚,這可話里有話了。他搖搖頭,不以為然的說道:“太子,你這個罪名可有些太大了,我越國什么時候霸道了,什么時候欺人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太子身份貴重,一言一行,不可不謹慎啊。”
孫登瞟了一眼身后不遠的那輛車,眼角掠過一抹兇狠,隨即又笑道:“越國大量搶奪我吳國的百姓,附近幾個縣幾乎是十室九空,有的甚至是舉縣而亡,這難道還不夠霸道?這可比欺男霸女的霸道多了,我這次來,就是要向越王殿下討個公道的。”
孫松聽了,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搶奪?太子,你這可就說錯了,我越國可沒有派一兵一卒去你吳國,吳國的百姓到我越國來,那是他們自愿的,是因為我越國的大王對百姓好,施行仁政,所以才近者悅,遠者來,這是王道,不是霸道。太子熟經詩書,不會連這點都分不清吧?”
孫登縮廂里,嘿嘿一聲冷笑:“倚仗著你們越國的財力,利用百姓想過好曰子的簡單愿望,吸引他們背井離鄉,最后支撐不下去了,再拋棄他們,那叫什么仁政?說是霸道,那是對我吳國而言,對這些百姓,又豈是霸道可以概括,只怕要用詭道來形容了吧。”
“太子言重了。”孫權也不生氣,他很從容的看著孫登:“你怎么知道我越國只是把他們騙來,不能保證他們的長久利益?”
“這還用問?”孫登嗤的一聲冷笑:“你們那些手段騙騙那些愚笨的百姓還可以,還能騙過我嗎?子喬兄,我多少也接觸過一些政務,這么多百姓涌入越國,需要多少糧食,需要多少房屋,需要多少耕地,我大概還是能估計得出來的,你們越國雖然有錢,可是又能支持到幾時?”
“你不是我越國,又怎么知道我越國支撐不了?”孫松收起了笑容,瞥了孫登一眼,沉默了片刻,這才非常自信的說道:“我越國君臣從來不是自不量力的人,只要我們去做,那就肯定有能力做好。太子如果不信,不妨拭目以待,又何必急著下結論?”
孫登歪歪嘴,一臉的懷疑:“子喬兄,我們雖然分屬兩國,可是吳越本是一家,你我更是同樣流著烈王的血脈,你又何必大言欺我?你以為我只憑著道聽途說的一些消息就敢來錢唐?”
“我知道胡綜經常在錢唐出沒,吳國的商人在錢唐的也不少,可是,我越國的事有那么容易了解嗎?”孫松不客氣的打斷了孫登的話:“你難道比我還了解越國的情況?既然你說吳越是一家,還承認我們都是孫家的血脈,那我不妨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是覺得我越國在誆騙百姓,那你就錯了,錯得很離譜,你不妨先去那些已經安置下來的百姓那里去看看,和你帶來的這些智謀之士好好商量一下,也許就不會白來錢唐一趟。”
他最后語重心長的對孫登說:“子高,你覺得你比大兄高明嗎?”
孫登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