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這次發了大財,他不僅從曹彰那里白得了兩千匹戰馬,還從高句麗王達奇那里得到兩千多,再加上公孫恭原有的五千多,他總共撈到了近萬匹戰馬,這是一筆任何人都無法漠視的財富,就算是草原上的民族都不能,更何況那些自己不產馬的。
臧霸和孫觀眼紅不已,但是他們不好意思開口,孫紹和他們做生意,又帶著他們立功,已經幫了他們很大的忙,如果還開口要和孫紹分這些戰利品,他們實在張不開這個口。
他們的意思,孫紹看出來了。
“想要馬?”
臧霸和孫觀互相看看,慚愧的點點頭,孫觀這個粗豪的老頭難得的紅了臉,期期艾艾的說道:“魏王戰馬控制得很嚴,難得賞賜幾十匹,這幾年根本就看不到影子了,外臣的馬廄都快長草了。”
孫紹能理解他們的苦處,因為江東也差不多。江東的大將授兵時通常會有兩千人,但是馬只有五十匹,比例是四十比一,而曹艸軍中的比例大致是十比一,如果是擅長騎兵為主的將領比如張遼這樣的,比例還能更高一點。曹彰身在幽州,戰馬更容易得到一些,這次帶過來兩萬人中,不算親衛騎就有成建制的騎兵四千多人,比例高達五比一。
“這樣吧,我這次得了一萬多匹馬,其中兩千匹……不好意思,我要拿去換我的阿母和兒子。”
孫紹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孫登,臧霸和孫觀對孫家叔侄之間有關系很清楚,他們也有質子在鄴城,所以本能的同情孫紹,對孫權沒好感,連帶著對孫登也沒什么好感,看向孫登的眼神自然有些不舒服。
孫登坐立不安,又不好說什么,只好忍著。這次他奉孫紹之命,帶領衛溫等人把守孟梁津,雖說沒有開戰,但是也夠嚇人的,萬一陽儀四萬大軍要強渡孟梁津,這將是一場惡戰。不僅孫登緊張了好幾天,就連諸葛瑾他們也把心提到嗓子眼,這里面如果說還有鎮靜的,也就是諸葛恪了,他反倒顯得有些興奮。
孫紹讓諸葛瑾回去報告,希望用兩千匹戰馬換回大橋和阿猘,孫登非常希望孫權能夠答應,孫紹在寫給孫權的信中,特地渲染了戰場的緊張,其中不乏浮夸之詞,孫登知道孫紹有嚇唬孫權的意思,但這也是他希望的,所以睜一只眼閉一只,附帶著在家書中也欲說還休的提了幾句,希望孫權能夠憐惜他這個兒子,答應孫紹的要求,早點把他接回去。
雖然知道至少還要等幾個月才能有結果,但是孫登的心已經飛回了建鄴。
“這次大捷,上承天恩,我要送一千匹最好的戰馬給天子。”孫紹很誠懇的笑道:“不管怎么說,天子是天下共主,不能太寒酸了。我聽說北軍五校雖然重建了,但是胡騎營、越騎營、長水營都是有名無實,根本沒有騎兵,這實在太不象話了。我不會忘了二位的功勞,這一千匹中,我占六百匹,你們二位各占二百匹,如何?”
臧霸和孫觀有些惋惜,這雖然算他們的名義,但是畢竟沒落到他們的手里。然而轉念一想,他們和孫紹一起獻馬,天子肯定也要獎賞他們,說不準這刺史就能變成州牧了。想到此,他們一起對孫紹躬身一拜:“多謝殿下提攜。”
“應該的,我們是戰友嘛,一起沖鋒陷陣的,戰利品當然也要分一些。”孫紹一點也不覺得臉紅,繼續說道:“再剩下七千匹中,我還要賣一部分給西蜀,你們不知道的,我那岳丈幾次來書討要戰馬,我實在是抹不開面子。”
“理解,理解。”臧霸和孫觀越來越失望,分來分去,看來是沒他們的份了。
孫紹打量著他們的臉色,直到失望的臉色在他們臉上表露無遺,這才說道:“我留三千匹,剩下的兩千匹你們平分,怎么樣?”
“啊?啊!”已經快絕望的臧霸和孫觀一下子又攀到了狂喜的巔峰。一千匹?太好了,他們本來只打算要五百匹,實在不行,三百匹也行啊,沒想到孫紹哭窮哭了半天,最后居然給他們每人一千匹。
臧霸和孫觀驚喜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拜倒在孫紹面前:“殿下的心胸,實在是讓我等欽佩。”
孫紹連忙把他們扶起來,不好意思的笑道:“二位使君,這算什么話,我們雖然年齡相差不小,可是我們一見如故。你們跨山越海來幫我打遼東,我是感激不盡啊。要不是我實在缺馬,說真的,我是打算和你們平分的。”
臧霸連連搖頭,笑得合不攏嘴:“殿下,這樣已經很好啊,再多我們可承受不起啊。”
孫觀也樂得眉開眼笑,撫著花白的胡子,挑起大拇指:“我孫觀一輩子不服人,今天對殿下可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殿下,空話不用說了,以后你有什么要幫忙的,只要一句話,我孫觀只要還騎得馬,持得矛,一定不遠萬里去效命。”
“有使君這句話,我這膽氣可就更足了。”孫紹夸張的一挺胸,逗得臧霸和孫觀放聲大笑。
“使君,青州的紡織業要花大力氣恢復,臨淄可是全國有名的絲都,當年遠銷西夷,不知道賺了多少錢回來。我很快就要遠涉重洋,到時候總不能空著船去吧?那可是連路費都收不回的。”
“殿下放心。”孫觀拍著胸脯道:“這次回去之后,我一定把主要精力都放在這上面,還希望殿下能多提供一些織機,不用多,只要能有千架織機,我保證在三五年內就能恢復當年的盛況。”
“織機好辦,我們還是按老規矩處理,以貨易貨。”孫紹連連點頭,他可在織機上撈了不少便宜。不過現在給孫觀的織機還只是改進的第一代,以后還有第二代、第三代,有了利益的刺激,他相信技術的進步將是飛躍式的。
“那就再好不過了。”孫觀滿意的連連點頭。
他們三人相談甚歡,合作的興趣越來越濃,范圍也越來越廣,臧霸、孫觀恨不得把所有能合作的東西都拿出來和孫紹一起做。和孫紹做生意好啊,孫紹不坑他們,處處為他們作想,好多他們沒考慮到的問題,孫紹都替他們想到了。這種合作伙伴到哪兒去找啊,一定要緊緊抓住。
孫紹在搞定臧霸、孫觀的同時,也開始和遼東郡的大族合作,遼東的木業、漁業、礦業、畜牧業都有很大的潛力。在孫紹的大致印象中,遼東應該是東北三省,是產煤大省,他想發展煉鋼,要開發蒸汽機,要遠涉重洋,煤是必須品,趁著現在這個時代的人對煤的重要姓還沒有足夠的認識之前,他要搶先下手。
那個誰說的來著,要想發財,最快的辦法就是搶資源。耕地也是一種資源,但是對孫紹來說,耕地這種資源遠遠不及其他的資源重要,一是耕地難得,二是人口少,耕地的產出又太低,與其和其他人去爭地盤,他不如把精力放在其他資源上。
襄平城的人被孫紹安排的刺客干掉一大批,現在群龍無首,沒有人挑大梁來和孫紹競爭,那些實力差一些的小家族正好趁虛而入,開出各種優惠的條件來吸引孫紹的注意力。孫紹占便宜占得手軟,聽奉承話聽得耳朵癢,負責這些事務的顧譚忙得腳打后腦勺,最后苦著臉對孫紹說,你還是請珊姑姑來吧,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
十二月初,曹彰從夫余打獵回來了,這次收獲不小。因為夫余王尉仇臺把幾乎所有的主力都葬送在遼隧了,現在的夫余只剩下老弱婦孺,面對曹彰的鐵騎,他們除了束手就擒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曹彰幾乎是滿載而歸,戰馬近萬匹,牛羊十余萬只,人口近五萬多,孫紹都懷疑夫余是不是已經成了一片空地。
“不會的。”曹彰的黑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還有一些逃走了,冰天雪地的,我也懶得去追。”
“這么多馬,是不是該再分我一點?”孫紹嘿嘿的笑道。
“殿下已經撈了那么多了,多少給我留一點吧。”曹彰苦了臉:“這些馬要么是母馬,要么是兒馬,真正能當戰馬用的不多。”
“小氣啊。”孫紹指著曹彰的鼻子:“這樣吧,再給我一千,剩下的馬全給你,牛羊和人口多給我一些,怎么樣?”
曹彰咂咂嘴,他就知道還會被孫紹敲詐,可是現在孫紹占著遼東不走,他不給也不行,只得咬牙再讓孫紹挑了一千匹。孫紹立刻寫成奏章,向天子匯報遼東之戰的經過,他著意夸獎了臧霸、孫觀和曹彰等人的功勞,自己的事情卻沒怎么提,然后派人直接渡海,在青州登陸,用六百里加急送往洛陽。
天子在新年即將到來之際收到了孫紹的捷報,知道他獻上的一千匹戰馬已經進入黃河,很快就能到達洛陽,高興得撫掌大笑,太尉賈詡、丞相楊彪也非常高興,有了這一千匹戰馬,北軍的騎兵營總算可以建立起來了,多少有了點北軍的樣子。
“愛卿,沒想到孫卿真是個忠臣啊。”天子贊嘆道:“一千匹戰馬,朕做了這么多年天子,從來沒收過這么重的進貢。”
楊彪十分欣慰,是他在天子面前極力推薦孫紹,又是他力主把實力最差的孫紹封王的,現在的事實證明,孫紹很好的起到了牽制其他三王的作用,四王之中,只有他是真心誠意的把天子當天子,不遺余力的幫助天子加強實力,恢復尊嚴。
“陛下,有越王這樣的臣子,是陛下之福,是大漢之福,是天下之福啊。”
“是啊,是啊。”天子連連點頭。這一年休養下來,他的臉色越發紅潤了。
“陛下,那應該怎么獎賞越王呢?”楊彪提醒道。
“怎么賞?二位愛卿,你們說,應該怎么賞?”天子的心情也不錯,立刻征詢他們的意見。
楊彪撫著胡須想了想:“越國地小,越王施展的空間太小,如果再從揚州、交州割地,恐怕孫權又不會同意,依我看,還是從遼東割一些地方增封吧。”
“增封?”天子猶豫了一下,“割哪兒比較好?遼東是幽州的范圍,恐怕魏王不會答應吧?”
楊彪也有些為難:“是啊,現在越王的實力還不足以和魏王抗衡,可是不割地,他又怎么發展?”
“依臣之見,把這件事交給越王和魏王去協商吧。”一直瞇著眼睛沉思不語的賈詡露出一絲微笑:“越王一定能體會陛下圣意,就算事情不成,他也不會怨恨陛下的。他精于計算,又善于做生意,也許能從魏王手中割一些地去。”
天子想了想,連連點頭:“妙計,妙計,把這頭疼的事交給他們去辦吧。”
楊彪也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讓賈詡任太尉,是天子的決定,同時也有楊修的建議,天子這么想,是因為當年在長安的時候,賈詡幫天子解決了不少困難,天子信任他,感激他,楊修建議用賈詡,是因為賈詡精于忖測人心,而且他是傾向曹丕的,有他在曹艸身邊,曹植會居于劣勢,把他搞到天子身邊,無形中等于削弱了曹丕的力量。但是楊彪本人當初對賈詡并不太喜歡,他和賈詡很早就打過交道,靈帝世他任侍中,和蔡邕、盧植等人在太學修定五經的時候,賈詡是一個郎官,而且是個很不起眼的郎官,為人太陰沉,楊彪很不喜歡他。
然而現在他發現,賈詡這個人雖然陰沉,但是他在關鍵的時候的確有出人意料的好辦法。象現在這個辦法,既表示了天子對孫紹的恩寵,又把困難推到了曹艸那一邊,遼東是他們一起打下來的,如果曹艸不肯給地,那就要給別的好處,要不然孫紹肯定會對他有意見。
“越王還沒有合適的官職,也該給他一個名份了。”楊彪進一步建議道。
“也是。”天子思索片刻:“東夷西羌,南蠻北狄,以朕看,就給他一個撫夷大將軍的名號吧,要是也稱校尉,似乎有些慢待了。”
楊彪覺得有些不妥,這大將軍通常都不會有什么好事,大漢歷史上幾個大將軍最后都成了禍害,封孫紹為撫夷大將軍會不會也這樣?
“校尉的確太低了,可是大將軍也高了。”賈詡淡淡的說道:“等他撫定東夷,再封大將軍不遲,現在還是稱撫夷將軍吧,比校尉高一級,也算是符合他的身份。”
天子沒有異議,楊彪也覺得合適,于是就這么定了。詔書很快擬定了,封孫紹為撫夷將軍,使持節,全權負責東夷的征伐,增封一郡的領地,著其與魏王曹艸商定增封的地點,再報洛陽定奪。封臧霸為徐州牧,孫觀為青州牧,曹彰為幽州牧。這個詔書因為全部牽涉到魏王曹艸的勢力范圍,所以天子在發給孫紹之前,必須要與魏王曹艸商榷,但是他提前給孫紹下了一道密詔,說明了自己的封賞打算,意思就是對孫紹說,如果封不成,可不是我的問題,是曹艸那個老賊攔著。
曹艸接到天子送過去的詔書草案,輕蔑的一笑,天子的用意他洞若觀火。孫紹攻占襄平城之后,曹彰已經用快馬把消息送到了鄴城,曹艸在驚嘆于孫紹的手段之時,又大惑不解,他想來想去,想得頭風差點復發,也沒想通孫紹是怎么在一天之內攻下襄平城的。他把曹彰的報告給鐘繇、董昭、曹仁等重臣看,他們也猜不出其中的用意,最后曹艸嘆了一口氣,“若使奉孝(郭嘉)在,或許能知其一二。”把幾個重臣搞得面面相覷,尷尬不已。不過他們不得不服氣,孫紹攻克襄平城的手段確實是鬼神不知,也許只有當年的鬼才郭嘉復活,才能猜中一二。
面對天子想挑撥離間的詔書,曹艸略作思索,便做出了決定,他讓人找來了護軍將軍曹真,讓曹真到遼東走一趟,和孫紹商量一下相關事宜。孫紹立了這么大的功,不給點好處是不行的,但是遼東郡太重要了,如果把遼東郡給了孫紹,等于渤海灣東側的領土全是孫紹的了。他的財力雄厚,水師天下稱雄,如果再讓他占了遼東這個養馬場,恐怕以后會成為心腹之患,一旦他和孫權、劉備聯手,他由遼東直接登陸青徐,騎兵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能攻擊到鄴城附近。
更讓曹艸擔心的是,孫紹在青州幫曹丕立了一功,轉手又幫曹彰立了一功,這下子他的三個兒子勢均力敵,讓他更難選了。他知道曹彰和曹植更親近一些,在曹丕和曹植之間,曹彰會選擇曹植,但是曹植在巴蜀立功之后,并沒有讓他滿意的后續舉動,眼下在關中顯得很安靜。曹艸心有猶豫,還想再試試曹植的底細,他準備派曹丕去涼州,刺激一下曹植,看他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至于他的身體,在試用了孫紹獻來的魚油一個月之后,他感覺自己再活幾年應該還不成問題,可以看得更從容一些,更準確一些。畢竟他的領地現在相當于大漢的半壁江山,有孫權和劉備這兩只猛虎,還有孫紹這只后來居上的小狐貍在側,如果不能選一個有真本事的繼承人,他非常懷疑他的魏國能傳幾年。
曹真領命,帶著曹艸的親筆書札趕往遼東。
十二月底,諸葛瑾到達建鄴,隨行負責押送兩千匹戰馬的中司馬徐祚沒有跟去,他帶著船隊停在了連云港,等待孫權的答復。
孫權一看孫紹和孫登的書札,先是吃了一驚,隨即又沉下了臉。
“這是威脅我?”孫權順手將書札扔到案上,冷笑一聲:“是不是說,我不放阿猘回去,他就要殺了阿登?好啊,讓他殺,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向孫氏宗室交待,他不是仁厚待人嗎,怎么連從弟都不能容忍?”
諸葛瑾十分為難,他對孫權的心態有些摸不清楚。難道他真的打算廢長立幼,移愛于少子孫慮了?真要這樣的話,他諸葛家可就抱錯大腿了。諸葛恪是太子的伴讀,他現在又陪著孫登走了一遭,孫登要失寵,豈不是意味著他們白吃苦?
“殿下,臣……有一言,請殿下參詳。”諸葛瑾盡量讓自己顯得大公無私一些。
“你說。”孫權沒好氣的說道。在諸葛瑾這樣的臣子面前,他不需要掩飾自己的憤怒,也不需要裝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
“越王以兩千匹戰馬交換自己的繼母和兒子,如果殿下拒絕,那別人會以為殿下隔絕其母子之情,有違人倫,在宗室之中,必然會引起不快。上次在富春,越王便是以此為借口,請老夫人召徐夫人到富春與王子登一會,成全之意,無人不贊,而殿下卻反其道而行之,他人將作何是想?”
孫權氣惱的扭過頭,半天才賭氣的說道:“我管他們怎么想,反正他們現在都認定他才是孫家的繼承人,我辛苦了這么多年,最后還不是一場空?”
諸葛瑾這才揣摩出了幾分意味,孫權這是怨恨孫紹把孫家的人心都勾走了,硬扣著大橋和孩子,就是讓孫紹不爽,他也知道未必能起多大用處,但是他就是要給孫紹找點麻煩,這可有些使姓子的成份了。
其實他不知道,孫權扣著大橋和孩子不放,賭氣的成份顧然有,但是還有另外一番隱情:大橋雖然對他一直很冷淡,但就是這份冷淡讓孫權欲罷不能,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讓他癡迷,他寧可放走孩子,也不愿意放走大橋,他知道大橋這一走,以后就再也見不著了。
客觀的說,孫權是個理智大于情感的人,為了利益,他可以放棄很多情感,但是,他畢竟也是個人,也是個男人,人有的毛病,他大部分都有,雖然很多時候他能克制住自己,但是不可避免的,也有很多時候他無法控制自己,更何況他現在已經被孫紹刺激得有些發瘋了。他時常在想,難道自己真的不如兄長,不僅不如兄長,而且連他的兒子都不如?他不相信,他要牽制著孫紹,看孫紹最后能有什么辦法把大橋和孩子弄走。
人一賭氣,難免不可理喻,孫權現在便是如此。別說諸葛瑾不是個能言善辯之人,就算是,孫權現在也是什么都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