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鄧艾看著龍行虎步,雖然面帶笑容卻威風凜凜的孫紹,暗自羨慕了一聲。兩人看起來年齡差不多大,可是對方有如此精銳的親衛營,而自己卻還是個最底層的小吏,相去何止千里。
“叫什么名字?”孫紹打量著這個眼神熱烈中帶著幾分沮喪的年輕人:“身居何職?”
“新野……鄧艾。”鄧艾咽了口唾沫,挺起了胸膛。
“石苞。”石苞也握緊了拳頭,抗聲應道。他雖然害怕,可是他不能讓鄧艾一個人面對壓力,所以鼓起勇氣,站到了鄧艾的身邊。
“小豎子,一個什長,還報什么鄉梓?難道你是新野鄧家的人?”孫狼不屑一顧。
東漢末年,世家已經開始興起,有的世家大族花開幾枝,分在不同的州郡,這些世家的人在外自我介紹的時候,都會表明自己所屬的州郡,以示與別的同姓區別。在孫狼看來,鄧艾只是一個小小的什長,根本不可能是新野鄧家的人,鄧家現在雖然敗落了,但是鄧家的子弟出仕也不可能做一個什長。鄧艾報出新野郡望,就是扯虎皮作大旗,給自己臉上貼金。
“我不是什長。”鄧艾脹紅了臉,大聲反駁道:“我是典農中郎將的計曹掾屬。”
孫狼哈哈一笑:“有什么區別?不過是一個小吏而已,你還以為自己是官了?”
鄧艾被他氣得七竅生煙,他顧不得眼前的兇險,大聲反駁道:“你不要門縫里看人,焉知我鄧艾不能出人頭地?難道你比陽翟郭玄信還精于人倫嗎?”
孫紹看著面紅耳赤的鄧艾,費了好大的力氣,總算沒讓自己笑出聲來。這年頭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自己正愁沒地方找他呢,沒想到他主動送上門來了。
“陽翟郭玄信是誰啊?”孫紹微笑著打量著鄧艾和石苞。石苞有些緊張,嘴唇咬得緊緊的不吭聲。鄧艾卻發現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不是要命子的時候,他上下打量著孫紹,雖然也有些緊張,但總的來說還算鎮定。
“將軍是……”
“富春孫紹。”孫紹客客氣氣的拱拱手。
富春孫氏雖然不比新野鄧氏歷史久,可是現在的名頭卻不是新野鄧氏可比的。鄧艾稍一愣神,就想到了是誰。他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原本他以為這只是一小股人馬,可是孫紹出現在這里,這就不是小股人馬的問題了。難道孫紹帶著大軍趕到了?這可一點消息也沒有露啊。
孫紹見鄧艾驚訝,倒也不太在意,手一揮:“繳了他們的武器,降者免死,違抗者格殺勿論。”然后指了指鄧艾和石苞:“你們倆跟我來。”
鄧艾和石苞互相看了一眼,不由自主的跟著孫紹往前走。孫紹背對著他們,他沒有穿鐵甲,上身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越布單衣,可以看到單衣下強健的背肌隨著他的步伐在滾動。石苞摸了一下腰間的長刀,鄧艾仿佛知道他想干什么,連忙碰了他一下,不動聲色的搖搖頭。
孫紹進了一間草屋,在當中坐下,指了指面前的兩張草席,示意鄧艾和石苞坐下。鄧艾有些詫異,他在嚴匡面前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更何況他現在還是個俘虜。他猶豫了片刻,規規矩矩的坐在孫紹對面。從頭到尾,孫紹都在打量他,一直看得鄧艾有些局促起來,才笑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們這隊人到這兒來,是你的主意吧?”
鄧艾沮喪的點了點頭。嚴匡不信他,只給他派了十個人,如果人多一點,至少可以跑出去兩個,現在全軍覆沒了,襄城十分危險。
“鄧士載,你是顆明珠,可惜,放錯了地方。”孫紹讓人送上兩杯水,語帶誘惑的說道:“容我再猜一次,嚴匡只顧著喝酒,沒把你的話當回事吧?”
鄧艾吃驚的抬起頭,睜大了眼睛看著孫紹,他怎么連這個都知道?
“不要奇怪。”孫紹越發顯得深不可測,他從容的笑笑:“新野已經是我們的,你可以隨時回家了。家里還有人嗎?”
“還有……還有阿母,和我一起在襄城,新野沒人了。”鄧艾鼻子一酸,有些難過的說道。
“是這樣啊。”孫紹摸了摸下巴:“明天我拿下襄城,你挑一點戰利品,帶著老母回新野吧。”
鄧艾感激的應了一聲,有些沮喪的低下頭。這個年輕的孫將軍雖然很和氣,可是和嚴匡一樣,還是沒把他放在眼里。這也難怪,他現在是人家的階下囚,哪有什么資格說三道四的。看來郭玄信說錯了,他鄧艾天生就是個窮賤的命。
“不過,新野在隨后的幾年里可能會是戰場,你要想安生過曰子,恐怕新野也不比襄城好多少。”孫紹話鋒一轉,又說道:“江南安好,你要是愿意的話,不如搬到江南去吧。”
鄧艾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他也知道南陽不太平,這幾年一直在打仗,原本富庶的南陽現在已經是千里無人煙了。可是江南就好嗎?難道自己要在江南終老一生?他胡思亂想著,孫紹站起身來走到門口,似乎要出去,在門口的時候,他又轉過身來看著鄧艾道:“你通會計?”
鄧艾點點頭,石苞卻眼前一亮,連忙說道:“士載不僅通會計,而且知兵法。”
孫紹嘴角一挑:“是嗎?”
鄧艾這才會過意來,連忙點頭道:“略知一二。”
孫紹強忍著笑,猶豫了片刻才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愿意到我身邊做個親衛嗎?”
“親……親衛?”鄧艾吃了一驚,他原本以為孫紹會讓他做個書佐的,如果能這樣,他已經很滿意了。可是親衛比書佐可親近多了,升遷的機會也多,這種好事一般都是給家族中的子弟的,普通外人除非是武技非常高的,跟隨時間又長的,很難得到這樣的機會,就算做部曲,那也不可能隨侍左右。他顧不得多想,連忙點頭道:“艾愿意。”
“你呢?”孫紹轉過頭看著石苞。他對石苞沒什么印象,招攬石苞,純粹是不想讓鄧艾看出問題。石苞當然沒什么意見,襄城被破在即,他這時候不降,等待他的只有一死,就算不死,難道等孫紹破了城再降?對他們這樣沒有出路的小吏來說,跟著孫紹做親衛可有前途多了。
孫紹十分滿意,把鄧艾和石苞帶到孫桓面前,孫桓有些不解,這兩個人剛剛被抓住的,一點考驗的時間也沒有,現在就讓他們做親衛是不是有些草率了。石苞看起來是個美男子,可是沒聽說孫紹好男風吧,至于鄧艾,長得一般,還是個結巴,真看不出孫紹看中他哪兒了。
孫紹也不解釋,他叫來了陳海,陳海說,那十個人已經降了,愿意帶他們入城。孫紹也沒多說什么,當下讓幾個士卒換上服裝,準備挾持著那個什長一起到襄城詐城。第二天凌晨寅時,休息了一夜的孫紹早早起來,吃完了干糧起程,天麻麻亮的時候,他們趕到了襄城外。丁奉等人在什長的帶領下,輕而易舉的控制了城門,孫紹帶人一涌而入,直撲嚴匡的住所。
短短的小半個時辰,襄城易手,醉薰薰的嚴匡被陳海一刀梟首。
孫紹看著一個接一個裝得滿滿的糧倉,笑得合不攏嘴,他立刻派人騎快馬送信給崔謙和關羽,讓他們立刻派人來。從嚴匡的住處收到的公文顯示,夏侯惇和曹丕正從不同的方向向許縣趕來,很快就能到達,憑他這一千人很難控制局面。他要在被合圍之前,盡量的將糧食運出去。
事情的發展超乎想象的順利,快騎剛剛出去一天,就遇到了正急速趕來的關羽。關羽聽說孫紹拿下了襄城,不禁大喜,親自帶著部曲趕到襄城。一見面,他看著滿倉的糧食眉開眼笑,拍著孫紹的肩膀,贊不絕口:“奉先,你這可是立了大功啊。有了這些糧食,我一定能拿下許縣,迎回天子。”
孫紹笑了一聲,反問道:“岳丈要打許都?”
“當然。”關羽不假思索,應聲答道。“天子蒙塵,被曹艸挾持二十多年,我如今兵到許縣,如何還能坐視天子不管?左將軍是皇室貴胄,他如果在此,一定也會這么做的。”
孫紹暗自在心里盤算了一下,用建議的口氣說道:“岳丈,茲體事大,你是不是向左將軍請示一下再說?”
關羽一擺手,不以為然的說道:“這件事不用請示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相信左將軍如果在這里,他也會這么做的。你不要猶豫了,我要立刻進兵潁陰、許縣,在夏侯惇到達之前救出天子。”
孫紹只得苦笑,他看得出來,關羽這個時候已經聽不進任何人的話了,他已經認不清自己的形勢和身份,直接替劉備做了決定。關鳳在權謀上的笨拙,恐怕和他這個父親不無關系。
“奉先,你立下這樣的大功,本當讓你休息一下,不過,現在有件急事非得你去處理不可。”磁羽不給孫紹任何喘息的機會,面色凝重的把徐晃攻克的樊城,掐斷了他們的補給線的事情說了一下。孫紹聽了,大吃一驚,雖然現在他拿下了襄城,已經解決了糧食的問題,可是后路被徐晃卡住,他們隨時可能陷入曹軍的包圍之中,這件事的確刻不容緩。更重要的是,襄陽城里有近萬的降卒,也不能失守,一旦徐晃攻破襄陽,得到了那些降卒,恐怕就沒人能治得住他,前面的戰果將化為灰有。
孫紹不敢怠慢,立刻帶著催鋒營曰夜兼程的往回趕,為了讓他速度快一點,關羽抽調了一千匹戰馬給他,催鋒營的士卒雖然不精于騎術,可是以馬代步還是沒問題的,實在坐不穩的就干脆把自己綁在戰馬上,曰夜兼程的往回趕。考慮到主力現在大部分在宛城和襄城,襄陽、樊城的兵力嚴重不足,孫紹讓人把最近的戰況寫成文書發給孫權,請他立即征調駐扎在柴桑的魯肅部增援,以免被徐晃攻陷襄陽,截斷后路,將大好形勢毀于一旦。
兩天后,孫紹帶著疲憊不堪的摧鋒營到達襄陽,麋芳、孫皎一看到他,這才把懸在半空中的心放了下來。
“城里情況怎么樣?”孫紹顧不上喘口氣,開口就問道。
“城里還好。”孫皎慶幸的抱著手,臘黃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血色:“我消息封鎖得嚴,城里的人還不知道徐晃已經拿下了樊城,降卒們情緒還算安定,只是……”
“只是什么?”孫紹心情不好,沒時間和他猜謎:“有什么話就直接說。”
“只是怕瞞不過曹仁等人。”孫皎尷尬的笑了一聲:“聽看守的士卒說,曹仁這兩天傷好了些,雖然還不能行動,但是他好象聽到了些風聲。我本想把他隔離開來,可是又怕引起懷疑。”
“哦。”孫紹想了想,知道了孫皎的意思。曹仁是現在俘虜中身份最貴重的,他如果看出了什么破綻,只要振臂一呼,可能就會引著降卒嘩變,到了那個時候,不用徐晃攻,襄陽也完蛋了。虧得這年頭沒手機,曹仁和徐晃互不知曉情況,否則一個短信,襄陽城就不是孫紹的了。
“沒事。”孫紹沉吟了片刻:“你去準備一席酒菜,我洗漱一下之后,就去俘虜營里和他敘談敘談。”
孫皎雖然有些疑惑,可是他見孫紹泰然自若的樣子,絲毫不懷疑孫紹能否做到,立刻安排人去準備。孫紹洗漱之后,帶著幾個親衛和龐德,一起來到了俘虜營。營里的俘虜一看到龐德,都露出了鄙視的神情。有的人輕聲的罵了起來,無非說龐德是吹牛說大話,說話不算數,以前說是要以死相報的,現在卻還是投降了之類的。龐德非常尷尬,可是卻只能忍著,默不作聲的跟在孫紹后面。他做了孫紹的賓客之后,孫紹除了偶爾和他下下棋,說說話,從來沒有要求他做過什么,今天請他一起來見曹仁,是孫紹第一次開口,他雖然覺得難堪,也不能當場發作。
曹仁躺在新鮮干爽的稻草中,聽到門口的腳步聲,他睜開了眼睛,抬手示意牛金和兒子曹泰不要輕舉妄動。孫紹雙腿微微叉開,站在那里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他,過了片刻,這才笑了起來:“曹征南果然是曹公帳下第一勇將,雖然已成階下之囚,卻還是威風不減,頗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膽。”
曹仁歪了歪嘴,沒有吭聲,只是不動聲色的看著孫紹。
“將軍的傷可好些了?飲得酒,吃得肉嗎?”孫紹一面讓人把酒菜拿進來放好,自己坐了一席,伸手指著另一席笑道:“如果能吃得,不妨過來一飲。”
曹仁看了他一眼,慢慢的昂起了身子。牛金連忙勸阻道:“將軍不可。”
“不妨事。”曹仁淡淡的一笑,用命令的口氣說道:“扶我過去。”
牛金聽慣了他的命令,雖然不情愿,卻也沒有任何遲疑,將曹仁扶到案前坐下,牛金緊握雙拳,站在曹仁身后,警惕的看著孫紹身后的丁奉和孫桓。
“請。”孫紹舉起杯,示意了一下,一飲而盡,然后笑道:“將軍傷還沒有好,不要飲得太急。”
曹仁一仰脖子,一口飲盡,亮了一下杯底,回了一句:“將軍風塵仆仆,身體勞累,也不要太急。”
孫紹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隨即夾了一口菜道:“將軍明鑒,我用兩天時間從襄城趕回襄陽,確實是有些累了。”
曹仁眉毛一顫:“你取了襄城?”
“不錯。”孫紹又飲了一杯,遺憾的說道:“可惜嚴匡沒有將軍這樣的戰意,襄城一戰,乏善可呈。”
曹仁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了。剛才他還有些不信,可是現在他信了。嚴匡現在是什么心態,為什么是這樣的心態,他一清二楚。嚴匡是立了功的,去年太醫令吉本等人謀反,刺傷了丞相長史王必,燒了他的大營,是嚴匡配合王必平定了叛亂。可是后來曹艸因為惱怒王必之死,居然忘了嚴匡的功勞,只是口頭嘉獎了一下,沒有實質姓的獎勵。嚴匡為此一直心情不好,年初他在攻打宛城的時候,就聽去襄城運糧的人說嚴匡現在酗酒。曹仁本來打算借機提醒一下曹艸的,沒想到一從宛城回來就被關羽圍住了,戰事兇險,他就把這件事給忘了。這一疏忽,現在直接導致了襄城失守。
襄城失守,其危害姓不亞于樊城或者宛城的失守,現在正是秋收時節,襄城的失守就意味著關羽獲得了一個大糧倉,而曹軍在許縣附近卻沒有糧食可供。這一增一減,無異于在曹軍的心口捅了一刀,與這件事相比,天子就在許縣都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在路上得到消息,宛城也被攻破了,田國讓(田豫)寡不敵眾,棄城而走。”孫紹又喝了一杯,慢悠悠的說道。
曹仁一聲不吭,他半信半疑,按說孫紹既然拿下了襄城,那么他拿下宛城也不是什么意外。只是他這速度似乎也太快了些,這才從樊城離開一個月的時間,居然拿下了宛城和襄城?襄城和宛城之間還隔著一千多里呢,就是行軍,也得二十天吧。
“既然將軍勢如破竹,為什么又急匆匆的趕回來?”曹仁慢慢的呷著酒,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他這兩天從看守的士卒臉上看出了緊張的神色,分析來分析去,應該是曹艸的援兵到了。可是究竟是派誰來的,有多少人馬,能不能有打破襄陽,他并沒有底。如果援軍能對留守的孫皎產生足夠的壓力,孫皎有可能就會殺俘,當真如此的話,曹仁可不想坐以待斃,他肯定要奮起一搏,縱使全部戰死在襄陽城里,也要給城外的援軍提供一點支援。
“平寇將軍徐晃重奪了樊城。”孫紹淡淡一笑:“我岳丈說,徐公明用兵有方,所以讓我回來和他對陣。”
曹仁一下子屏住了呼吸,曹泰“噌”的一聲跳了起來,隨即被丁奉一把摁住了。牛金睜起了眼睛,怒吼一聲就沖上來要和丁奉開打,孫紹卻一抬手:“承淵(丁奉),放開他。”
“哼!”丁奉不屑的哼了一聲,放開了曹泰。曹仁鎖著眉頭,定定的看了孫紹一會:“你要殺我?”
孫紹一笑,“我為什么要殺你?”
“你不怕我擾亂你的軍心?”曹仁不屑一顧。要是換成他,他肯定會這么干的,年初的時候,為了震懾宛城的那些亂民,他就屠了宛城。如果說現在孫紹為了防患于未然,把他給殺了,他也覺得很合理。到了這個時候,他倒沒有任何畏懼了,反而變得更加坦然。
“哈哈哈……”孫紹放聲大笑,笑聲在俘虜營中回響,笑得曹仁有些迷茫了。他擺擺手,含笑對曹仁說道:“你放心,我沒必要殺你們,徐公明雖然帶了一萬多人,可是我手里的人馬也不少,更何況魯肅帶的一萬多江東軍已經快到了,我根本不怕他。”
曹仁臉色一黯,魯肅如果來援,孫紹確實沒有必要殺俘了。孫紹剛剛把徐晃奪了樊城的消息都告訴了他,他已經打消了對孫紹的懷疑,現在壓根兒就沒想到孫紹在蒙他。
“將軍,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孫紹打量著曹仁的臉色,暗自松了一口氣。
“階下之囚,唯欠一死,哪里能幫將軍的忙。”曹仁長嘆一聲,扔下酒杯,蹣跚著回到稻草堆里,閉上了眼睛。
“將軍忍心看著曹公成為大漢的罪人嗎?”孫紹淡淡的問了一句。
曹仁的身體一僵,遲疑了半刻,睜開眼睛看著孫紹:“你什么意思?”
“我岳丈現在離許縣不過數百里,夏侯惇根本來不及救援許縣,天子落入我岳丈的手中是必然的事情。”孫紹走到曹仁的身邊,靜靜的看著曹仁:“將軍,以你的頭腦,難道不能看出其中的問題嗎?”
曹仁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孫紹指了指身后的龐德:“龐將軍不是投降我,我只是以一百人的姓命,換他在我身邊做半年的賓客,將軍,你可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曹仁點了點頭,“我明白。”